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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亲时，她说建德绘绘画2014 年7 月21 日 星期一 主编 杨红翥 责编 张翔武 美编 李薇 校对 张琳 组版 张学鹏A2/12副刊赵清新唐诗新解 十离诗 并非薛涛诗全唐诗 虽是一部颇具权威的诗 集， 但由于受历史局限， 内中的错讹甚 多， 本文稿所说， 亦是明显的错例。爱到最后是沉默 桑田我租住的小区， 楼下有一户人家， 住 着两个老人。他们结婚70年， 老太太已经 接近90岁， 老头也年纪相当。一年前， 我 搬进这小区， 时常关注着他们。 老太太出门买菜， 老头子跟在身后， 老太太跟小贩讲价， 老头子一言不发。回 家时， 老太太走在前面， 空着两只手， 老头 子走在后面， 抱着满满一箩
2、筐蔬菜。 老太太洗衣服， 老头子把滴着水的衣服 抱到楼下晾晒， 老太太责怪老头子晒得不 好， 就下楼去对着阳光把湿衣服拉扯一番。 老太太和老头子一起看电视， 觉得看 电视太闷， 两个人聊聊天。老太太说： 我 看这演员长得好看呀。老头子回答： 这天 气是挺好的！老太太又说： 那豆腐怕是要 馊了， 该拿出来吃掉！老头子回答： 你瘦 了， 没有嘛， 我看你还胖了点了！ 他们的对话总是不知所云。 有时他们会在楼下散步， 就像互不相 识的两个人， 老太太跟着一群老太太跳健 美操， 老头子站在一旁观看， 像个过客。 有时他们会在家里做事， 就像互不认识的 两个人， 老太太整理家务， 老头子翻阅着 一张旧报
3、纸， 一言不发。 终于有一天， 殡仪馆的车来了， 拉走 了老头子的尸体， 在鞭炮声中， 老太太独 自上楼， 关起门， 一言不发。 从此， 她不再见人， 包括子女和孙子， 她 成日在焦急中度过。不久， 她疯了， 每天天 亮就披头散发站在阳台上， 隔着那监牢笼子 一样的防盗网开始乱骂。她是福建人， 说起 话来叽里呱啦， 没有人听得懂她在骂什么， 她只是一直骂一直骂。她的眼睛里全是泪 水和惊恐的神色， 她全身颤抖， 声嘶力竭。 多年的人间烟火， 爱情早已转化成为 亲情， 你听不见他们搂抱在一起说： 我爱 你。但你知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 总是有 一个人替另一个人盖被子； 一个人生病的 时候， 总是有
4、另一个人守着， 哄着； 一个人 伤心的时候， 总是有一个人安慰着。 直到失去的那一刻， 你才可以看见， 那剧烈的爆发， 你能说他们不爱么？ 爱到最后是沉默， 甜言蜜语说给谁 听， 多半是没有底气。说出来的爱情， 都 不能叫爱情。说得多， 必定做得少， 做得 多了， 也就没有心思再说了。董小姐的口红 陈宇我的同事董小姐非常爱口红。她有七 支口红， 每支颜色都不一样。平时无论逛 街还是上班， 都随身携带， 根据心情决定用 哪一支。有时一天之中， 还会变换好几种 颜色。 董小姐的老板是个胖墩墩、 色眯眯的 男人， 董小姐很讨厌他， 每次见他就涂深色 调的口红， 把嘴唇弄得很恐怖， 像中了毒一 样。后
5、来， 老板换成了一个帅哥， 董小姐的 嘴唇也跟着换成了诱人的粉色， 性感得不 得了。可惜， 帅哥对她没多大兴趣。 说到底， 是董小姐长得不够漂亮。真 正长得好的女人， 固然有最适合自己的颜 色， 但其他种类的， 也能够轻松驾驭， 因为 各有各的风情。而董小姐换来换去， 就有 点赶鸭子上架， 画虎不成反类犬， 让她的形 象大大减分。我们劝过她， 她不听。也许， 私下里， 她是认为自己的嘴唇在五官之中 长得最好看， 所以要不遗余力地去打扮。 董小姐芳龄二十八， 相亲无数， 却一直 没有嫁出去。我们私底下打赌， 董小姐30 岁之前肯定结不了婚。可事实很快证明， 我们错了。仅仅一年不到， 就收到了董小
6、姐发来的结婚请帖。 婚礼设在一个相当气派的酒店。新郎 看上去很会讨女孩子欢心， 他用几十支鲜 艳的口红在现场摆了一个大大的LOVE造 型， 惹得一群爱美的女宾客羡慕嫉妒恨。 有懂行的说， 那些口红都是名牌， 价格不 菲， 每支少说也得几百元。 董小姐终于找到一个能真正理解她爱她 的老公了， 我们都为她高兴。可是， 这次又错 了。婚后几个月， 传来不好的消息。她那个 穷光蛋男人不仅在外面明目张胆地鬼混， 回 来后还施家暴。董小姐每天以泪洗面， 口红 也没心思涂了， 可奇怪的是， 看着她那略显苍 白失血的嘴唇， 我们反而觉得很顺眼， 而且因 为这顺眼， 无端生出许多同情。我们对董小 姐表现出了前所
7、未有的热忱， 给她出谋划策， 鼓励她聘请律师， 把那个人渣告上法庭。 董小姐自然很感激。但相比帮她打官 司， 更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是我们一直不知 道该怎么处理董小姐从家里拎到办公室的 那几大袋各种品牌名种颜色的口红。送人 吧， 不合适； 当废品卖了吧， 太可惜。自己用 呢， 单凭我们几个， 怕是几辈子也用不完。快事帖那足够显赫的身份： 中国最美的 十大名山第一名； 那令世人敬畏的神 山： 位于西藏墨脱境内雅鲁藏布江畔 的东喜马拉雅主峰南迦巴瓦。 在波密发往林芝的班车上， 我问 司机： 能见到南迦巴瓦吗？师傅神秘 兮兮： 路过， 能不能见到就要看你的 造化了。我恳请他到时提醒一声， 我 的担心
8、有依据： 雅鲁藏布江水量充 沛， 印度洋暖风常年劲吹， 大峡谷周 边烟气蒸腾云海茫茫， 海拔7782米的 南迦巴瓦终年云遮雾障， 极少显露真 容。古往今来， 有多少探险家、 旅行 者、 朝圣僧众苦守多时， 最终都望云 兴叹抱憾归去， 而仅为乘车途经的匆 匆过客， 我能得到南迦巴瓦的眷顾 吗？期盼啊。 318 国道沿帕隆藏布江北岸逶 迤， 一边是崇山峻岭， 一边是河谷深 沟， 葱茏陡峭的山坡不见人家， 密林 中偶尔飘忽着鲜艳的经幡。看地图 过了江才接近南迦巴瓦， 老桥正翻 修， 上游200米架了悬索便桥， 单边放 行且一车一过。辅道坑坑洼洼， 路和 桥折成直角， 车艰难崴上桥头， 吓得 倒抽一口
9、冷气： 钢索颤颤巍巍， 竖筋 摇晃横梁振荡， 桥面半铺的两行木板 开裂崩口， 桥下恶浪翻滚涛声恐怖。 所幸司机好身手， 沉着冷静涉险而 过， 我还没回过神来， 就听马达轰鸣 一路绝尘。 南迦巴瓦露脸喽！车头传来一 声吼。我紧张地搜寻： 浓云密布的厚 重天幕忽然被风掀开了一道燕尾， 继 而云幔迅速退却， 绽放出大片湛蓝的 晴空， 远近横陈着连绵的群山， 银装 素裹的峰峦被碧天勾勒出伟岸的雄 姿， 而位居最高棱骨分明的那座三角 体峰顶就是南迦巴瓦屹立千年 亘古不变的庄严， 白得眩目、 美得凄 迷。或突出或凹陷的局部山体、 或向 阳或背阴的不同坡面， 轻描着高高低 低虚虚实实的银白色雪线， 其下依次
10、 是灰褐色的裸岩、 墨绿色的灌木、 苍 翠的森林、 黄色的庄稼和赭色的藏 房。南迦巴瓦孤高神秘， 山下乐土钟 灵毓秀， 好似一幅雄奇壮丽的重彩写 意画！我曾坐火车沿天路进藏， 这次 特意走川藏线， 就是因为景仰圣洁的 南迦巴瓦。此刻夙愿得偿， 深深感恩 神山慷慨的眷顾啊！ 汽车疾驰， 相机里全是零乱的惊鸿 一瞥， 惨不忍睹。过江已耽误了时间， 不 好再求司机刹一脚。高原的天说变就 变， 不知不觉中浓云如潮涌来， 山腰浮云 升腾， 眼看南迦巴瓦即将谢幕， 而我却还 没有一张像样的照片， 心急如焚啊！突 然车子急刹， 原来迎面散漫着一群牦牛， 它们本来就是这里的地主， 慢悠悠地对 庞然大物不屑一顾
11、， 司机也不兴按喇叭 催促。此时此地真是机缘巧合， 这短暂 的分分秒秒于我是何等珍贵， 端稳相机 一阵猛拍。最后， 我对着擦身而过的雪 域生灵放声欢呼： 多谢啦！缘分啊。蔡谓权东行西渡南迦巴瓦的眷顾闲笔薛涛虽是唐代著名的诗人， 但由于历 史的原因， 其真正的作品大都遗失， 明人所 辑存的 薛涛诗 则多属附会伪作。尽管清 康熙年间钦命修纂 全唐诗 时， 已对其进 行了甄别筛选， 可收录在薛涛卷中的88首 诗， 仍有赝品。题曰 十离诗 的10首七 绝， 即非薛涛之作， 应当摒除。 所谓的 十离诗 是一组托物拟人的悔 过之作， 依次为 犬离主 、笔离手 、马离 厩 、鹦鹉离笼 、燕离巢 、珠离掌 、
12、鱼 离池 、鹰离鞴 、竹离亭 、镜离台 等 10首。据编选序言说， 元稹任东川监察御 使时， 地方长官严绶派薛涛去侍奉他， 薛因 事获怒， 元与之疏远。薛作 十离诗 以献， 遂复旧好。可根据相关史料和诗文内容来 看， 序言之说却明显有误， 难以立足首 先是时间不对。按史书记载， 元稹当年使 蜀仅三个月就奉召回京， 与薛涛相处不足 百天。但按 十离诗 所说， 两人相处至少 在五年以上， 如首篇 犬离主 曰：“驯扰朱 门四五年， 毛香足净主人怜。无端咬着亲 情客， 不得红丝毯上眠。 ” 第七篇 鱼离池 ： “戏跃莲池四五秋， 常摇朱尾弄纶钩。无端摆断芙蓉朵， 不得清波更一游。 ” 其次情感不符。据
13、文献载， 当年元稹、 薛涛相处时， 元是娇妻新丧的风流才子； 薛 为妩媚动人的风尘才女。两人一见倾心， 互生爱恋， 朝夕相伴， 形影不离， 诗酒唱和， 极其欢洽。尚未亲够， 就因元奉召回京而 被迫分离， 根本没发生什么矛盾冲突。那 么， 既然如此， 相当专业的 全唐诗 编纂者 何以会弄错呢？说来这也难怪古人， 而是 其三大客观原因： 一如上文所说，全唐诗 编纂者当年参 照、 依据的 薛涛诗集 ， 本来就鱼龙混杂， 真 伪难辨。二是薛涛有被贬之前科。她二十 来岁侍奉西川节度使韦皋时， 曾因过错被韦 罚处边城松州， 薛在赴松途中， 写了四首向 韦悔过求恕的七绝， 此事本不光彩， 后人在 辑录其诗时
14、， 又将四首分成了两组， 一曰 罚 赴边有怀上韦令公二首 ； 一曰 罚赴边上武 相公 （武元衡） 二首 。再加上鱼目混珠的 十离诗 ， 致令 全唐诗 的编者误以为薛涛 是个 “惯犯” ， 根本无意为其甄别， 便将三组 诗全都收进了薛涛的卷中。而造成此一失 误的最主要原因， 则是元稹的官宦生涯中，确曾有个极易混淆的巧合事件。 据明人冯梦龙的 情史 载， 元稹任职 浙东观察使时， 宾府中有个随其多年的薛 书记， 某次因酒醉争令， 以酒杯击伤元稹， 被元赶走。薛乃作 十离诗 以献， 元稹事 后也颇觉后悔， 曾写了首感念薛书记的七 律：“马上同携今日杯， 洞边还拂去年梅。 年年只是人空老， 处处何曾花
15、不开。歌咏 每添诗酒兴， 醉酣还命管弦来。尊前百事 皆依旧， 点检唯无薛秀才。 ” 此事件中的被 贬者不但与薛涛同姓， 且薛书记之称与薛 涛的虚衔 “薛校书” 极为相近， 再加上薛涛 亦有被罚之经历， 故明人将其诗辑到了薛 涛集中。清人在编纂 全唐诗 时未能将之 摒除， 亦属事出有因， 难免失误了。 附注：全唐诗 虽是一部颇具权威的 诗集， 但由于受历史局限， 内中的错讹甚 多， 其最明显的一例错讹是， 盛唐诗人孟浩 然 （689740） 死后 11 年， 中唐诗人孟郊 （751814） 才出生， 可 全唐诗 卷 159 中， 竟有孟浩然 示孟郊 诗一首。本文稿 所说， 亦是明显的错例。有关薛涛的诗， 均 请见 全唐诗 803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