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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金砖国家投资贸易机制研究 梅冠群 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 摘 要: 2017 年 9 月, 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九次会晤在厦门举行, 习近平主席提出当前“金砖合作正处在承前启后的节点上”, 未来要“以贸易投资大市场、货币金融大流通、基础设施大联通、人文大交流为目标, 推进各领域务实合作”, 其中投资贸易是金砖国家合作的重要领域。当前金砖国家已在经贸投资合作方面取得了显著进展, 但还面临一些深层次问题, 未来应重点推进贸易自由化和便利化、加快双多边投资协定谈判、构建多种新型金融机构、签订多边税收协定等, 不断提升金砖国家经贸合作的水平和层次。关键词: 金砖国家; 经贸合作; 金砖自贸区; 投资协定;
2、基金: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 2017 年度基金课题金砖国家合作机制研究支持一、金砖国家投资贸易机制建设的现状与问题(一) 金砖国家相互贸易主要在 WTO 机制框架下, 部分金砖国家针对其他成员国过多使用贸易救济、贸易壁垒等保护主义手段金砖国家都是世界贸易组织 (WTO) 成员国, 由于金砖国家间尚未建立更加自由的区域贸易安排、签订更加便利的相互贸易协定, 因此相互贸易仍主要在 WTO机制下运行, 在关税、贸易壁垒、争端解决等方面主要遵照 WTO 的有关规定。因此, 各金砖国家间的相互贸易并不享有较集团外国家更多的贸易优惠政策, 相比欧盟、东盟、北美自由贸易区等自贸区而言, 金砖国家间贸易的自由
3、化、便利化程度还相对偏低。部分金砖国家保护主义倾向明显, 在与其他金砖成员开展贸易时较为普遍地应用反倾销、贸易壁垒等手段。如印度、巴西对中国都存在较为突出的贸易摩擦与争端, 其中印度对中国的反倾销调查最为严重, 目前已成为对华开展反倾销最多的国家, 涉及钢铁、化工、纺织等各个行业, 俄罗斯、印度等在原产地规则、往来人员签证方面对中国也设置了一些贸易壁垒。(二) 金砖国家间并未建立特殊的投资制度安排, 部分金砖国家有针对性地利用外资审查政策限制其他成员国对本国投资金砖国家集团并未签订整体的投资协定, 集团各成员国之间也未签订两两的双边投资协定 (BIT) , 因此金砖国家相互投资仍主要遵照各国外
4、商投资的相关政策。由于各国对外商投资的友好程度、经济保护主义程度不同, 对外商投资的政策也大相径庭。总体来看, 中国、巴西相对开放, 印度、南非相对保守。同时, 部分金砖国家对来自不同国家的外资采取差异化政策, 如印度对欧、美、日资的接纳程度较高, 对中国投资较为保守。印度对外商赴印投资有自动获准和政府审批两种方式, 大部分国家和行业的投资项目都可通过自动获准的绿色通道, 但对来自中国、巴基斯坦、阿富汗、伊朗、斯里兰卡、孟加拉国六个“存在安全风险国家”的投资还主要采取政府审批方式, 且审批流程不透明、审批时间没有规定, 常以影响国家安全为由拒绝投资申请。(三) 金砖国家目前已建立金砖银行和应急
5、储备机制, 但产业金融领域的机制化安排还较为薄弱2014 年 7 月, 在巴西举行的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六次峰会上, 决定成立法定资本为 1000 亿美元的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目前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已正式组建完毕并投入运作, 主要定位于为金砖国家提供基础设施投融资服务。为应对国际流动性风险, 金砖国家于 2013 年德班峰会上, 共同达成建立 1000 亿美元应急储备基金的意向, 目前该基金已经成立并投入运作, 主要定位于规避汇率急剧变化和外汇储备波动对金砖国家经济造成的冲击, 防范各国国际收支危机或外汇危机。这两大功能性金融机构的建立标志着金砖国家合作已从论坛式的务虚层面走向机制化的务实层面。尽
6、管在基础设施投融资和应急储备方面金砖国家金融合作已取得一定进展, 但在国际产能合作方面尚无机制化、实体化的制度安排。目前金砖国家已通过在外银行分支机构贷款、重大项目政策性贷款、出口换贷款、采购换贷款等多种形式对一些重要国际产能合作项目提供了信贷支持, 但总体看这些方式仍然分散、零碎、不成系统, 总体信贷规模也不大, 远远难以满足规模巨大、前景广阔的国际产能合作的需要, 急需建立各类专业化、国际化、规模化的产业合作基金, 对重大产能合作项目落地、吸纳财政资金和社会资金发挥支撑和引导作用。(四) 已初步建立起债券、证券、股票市场的合作框架, 但总体规模仍然不大2010 年 4 月巴西金砖峰会上,
7、中国国家开发银行、俄罗斯开发与对外经济活动银行、巴西开发银行、印度进出口银行签订了旨在为金砖国家经济技术合作和贸易发展提供多样化金融服务的“金砖四国”银行合作机制备忘录, 这标志着金砖国家金融合作机制初步建立。2011 年 4 月三亚金砖峰会上, 中、俄、巴、印四国开发性银行及后加入的南非南部非洲开发银行又共同签署了金砖国家银行合作机制金融合作框架协议, 提出要积极开展资本市场合作, 包括发行债券、企业上市等。自此以后, 金砖国家开始在债券、证券、股票等金融市场开展合作。如 2011 年, 巴西证券交易所、莫斯科银行间外汇交易所、印度孟买证券交易所、中国香港交易及结算所、南非约翰内斯堡证券交易
8、所成立联盟, 将各成员交易所的基准股市指数衍生产品在各自的交易平台上互挂互卖, 开发新股市指数等相关产品。2013 年, 中国人民银行与南非储备银行签署了中国人民银行代理南非储备银行投资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的代理投资协议, 俄罗斯政府和俄罗斯 VEB 银行也于 2016 年在中国内地发行人民币债券等。金砖国家债券、证券、股票市场合作可以为企业提供多元化的投融资渠道, 十分有利于金砖国家间开展相互投资。但由于各国在跨国资金往来、发行跨国债券审批、企业跨国上市等方面存在较多限制, 目前金砖国家间债券、证券、股票市场的合作总体仍停留在部分典型项目上, 规模较小。(五) 金砖国家间的货币互换和本币结算安
9、排仍处于起步或待启动阶段目前金砖国家间贸易仍主要采取美元结算, 美元流动性、利率、汇率的变化极易对金砖国家间贸易产生冲击, 为规避风险, 金砖国家间已开展了货币互换和本币结算。总体上看, 由于中俄贸易量最大, 本币结算运行时间也较早, 已形成一定规模, 其他金砖国家间的本币结算还处于起步或待启动阶段。早在 2002年中俄两国本币结算就已开始试点运行, 2010 年人民币和俄罗斯卢布开始相互挂牌交易, 2011 年中俄两国央行又签订新的双边本币结算协议, 将本币结算范围由原来的边境贸易扩大到一般贸易。2014 年, 中俄两国签署中俄关于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新阶段的联合声明, 提出要继续扩大中俄贸
10、易、投资和借贷中本币直接结算规模。2015 年 6 月, 俄罗斯石油天然气集团公司开始以人民币来结算石油出口。近些年来, 中国与南非、巴西、印度之间的本币结算也在陆续启动。2006 年中国和印度在边境贸易中开始有一定量的本币结算, 但是人民币、美元和卢比并用。2009 年中国和巴西、2010 年中国和南非之间的跨境贸易也开始使用本币特别是人民币进行结算, 除中国外的其他金砖国家的本币结算计划也在酝酿中。但总体上, 金砖国家间的本币结算尚处于起步阶段, 据估计其潜能利用尚不足 10%, 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二、完善金砖国家投资贸易机制的总体思路贸易投资是金砖国家合作的主要领域, 当前金砖国家贸易投
11、资合作主要受制于相关合作机制尚未建立或不健全、不完善, 为推动金砖国家间相互贸易与投资形成规模, 必须机制先行, 形成有利于深化投资贸易的制度框架。完善金砖国家投资贸易机制要坚持立足当前, 巩固好已经取得合作成果, 已形成的合作机制要进一步充实完善;要坚持着眼长远, 面向经济自由化、一体化的发展大势, 共同努力提升贸易投资的便利化水平;要坚持统筹兼顾, 充分照顾各金砖国家的利益诉求和关切;要坚持共商共建, 对于各国的矛盾和分歧要坚持在对话、谈判和协商中解决, 共同建设能够最大限度凝聚共识、能够最大程度团结各方利益的制度框架。完善金砖国家投资贸易机制应具体应着眼于四个方向:贸易领域以开展多种形式
12、的自贸区建设和推进大通关制度为抓手, 着力提升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水平;投资领域重点推进投资安全审查机制放松和重大建设项目机制建设, 加快推进金砖国家双边和多边投资协定谈判;金融领域在巩固提升现有金融合作机制的基础上, 进一步完善债券市场合作机制, 共建金砖国家评级机构、产业合作基金、出口信用保险公司等若干新型金融合作机构;税收领域以推动签订多边税收协定为指引, 力争在所得税征收原则、共同打击逃税、税基侵蚀和利润转移 (BEPS) 合作方面形成对接性制度安排。完善金砖国家投资贸易机制要注意循序渐进。近期可聚焦贸易谈判、投资安全审查、债券市场开放、货币互换与本币结算等具体领域, 力争在现有基础上,
13、谈出一批实质性合作成果, 形成务实合作机制;中期可抓住时机, 推动各国共同筹建金砖国家信用评级机构、金砖产业合作基金、金砖国家出口信用保险公司等金融合作机构, 在金砖银行和应急储备两大机制的基础上, 进一步扩大合作增量;远期要共同推进金砖国家投资协定谈判和自贸区谈判, 可以采取两国双边、多国多边同步推进方式, 最终建成金砖五国自贸区, 未来也可考虑逐渐吸纳新成员国加入, 并与之开展自贸区谈判, 将其纳入其中。三、完善金砖国家投资贸易机制的具体方向(一) 贸易领域1.金砖国家合力推动 WTO 多哈回合进程WTO 仍是全球最为重要的贸易体系和框架, 是在金砖国家间贸易机制尚未完全建立和完善前, 五
14、国开展贸易合作的最主要平台。五国在多哈回合谈判中具有很多利益共同点和相似的发展诉求, 通过结成联盟、捆绑利益, 形成步调一致的战略和策略取向, 携手推进多哈回合进程, 符合五国共同利益。金砖五国应积极支持 WTO 在多边贸易体制中的核心和基石作用, 坚决抵制保护主义、封闭主义, 推动世界各国以尊重发展授权原则、锁定已有谈判成果、采取一揽子谈判方式的基础上结束多哈回合, 彻底解决以往谈判回合遗留的发展赤字和利益诉求无法弥合的问题, 增强金砖五国在 WTO 中的影响力和话语权, 更好地发挥WTO 在金砖国家经贸合作中的基础性作用。2.相互督促各国提高本国开放程度和对外经济开放水平金砖国家总体投资贸
15、易便利化水平不高, 在全球普遍处于较为靠后水平, 特别是印度、俄罗斯等国对外商投资还有很多限制政策, 对货物进口还存在较多贸易壁垒。金砖五国应相互督促, 进一步提升本国经济开放程度, 在 WTO 的基础上进一步削减贸易关税, 取消各种不合理的贸易保护和贸易壁垒, 取消对外资的各种歧视性和限制性政策, 提升金融流动的便利化程度。如果各国对全面放开国内经济保护存有疑虑, 可先从面向金砖国家集团开放做起, 形成针对金砖国家集团的差异化开放制度安排。3.推动开展金砖国家自贸区谈判自由贸易是全球经济发展的大趋势, 尽管当前全球化进程遭遇逆风, TPP、TTIP等大型自由贸易区被废除或停摆, 跨国大型自贸
16、区建设进入一个停滞期, 但长期来看, 逆全球化之风将会过去, 自由贸易仍然是世界经济发展的主流。金砖国家均被 TPP、TTIP 等大型自贸区排除在外, 当前金砖国家应趁 TPP 和 TTIP 暂停之期抓紧启动金砖国家自贸区谈判, 提早进行战略布局, 如果金砖自贸区能够建成, 在人口规模、经济规模、经济潜力和活力等方面完全可以和TPP、TTIP 相匹敌, 一旦未来美国重新启动 TPP 和 TTIP, 金砖自贸区是金砖国家保证不被世界经济潮流排除在外、保障各国在全球经济利益的主要平台, 即便未来美国不启动 TPP 和 TTIP, 金砖自贸区也是增强金砖国家全球竞争力和影响力, 形成相对发达国家集团贸易优势的重要机制。由于各金砖国家经济开放程度不同、对各行各业的具体诉求也不尽相同, 开展金砖自贸区谈判具有一定复杂性, 但当前可从标准较低的金砖自贸区 1.0 版开始谈起, 最大限度凝聚共识, 形成早期收获, 随后逐步提高谈判标准, 进一步聚焦敏感领域, 打造开放程度更高的 2.0 版甚至 3.0 版。4.推动金砖国家开展两两自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