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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丹民族国家构建初探内容提要1956 年独立的苏丹面临着民族国家构建的艰巨任务。因苏丹政权对民族国家定位的偏失、国家构建与民族构建的脱节、战争成为民族国家构建的力量、族体与民族国家分庭抗礼，致使现今的苏丹仍然面临着民族整合的重任。苏丹政府的当务之急在于制定平等的民族政策，使各族体在多元共存的框架内融入民族国家构建的正确轨道。 关键词 苏丹 民族国家构建特点 民族国家是近代以来主要的国际关系体，是一种普遍的国家形式。1956 年苏丹通过“去殖民化” 运动而获得独立，确立了民族国家的基本形式。但刚刚迈入民族国家门槛的苏丹，其境内各族体在感情上、文化上及政治、经济发展上都有巨大的鸿沟，他们在一起生活
2、的时间不到一个世纪，彼此融合的广度和深度以及彼此的交往和联系程度不足以形成基于共同心理素质的共同文化。应该说，独立后的苏丹尚不具备民族国家发展的一些基本条件，如：有效的国家制度、统一的国民经济体系、各族体经过长期共同生活与交流而形成的具有现代意义的国族，以及各族体对国家的忠诚、对新国家合法性的认同，等等。因此，民族国家的构建是摆在当政者面前的一项艰巨任务。 一、民族国家构建的基本内涵 民族国家的构建是世界现代化进程的一项根本要求和本质内容，其内涵是从各个方面打破国内各地区、各族体间的壁垒，建立和健全集中、统一的国家权力系统，建立和发展统一的国民经济体系和商品流通市场，推行和传播统一的语言以及能
3、够促进社会经济现代化的统一的文化模式。具体而言，它是“国家构建” 和“民族构建”的双重进程，体现了民族国家的形成过程。民族构建就是在共同生活的地域内通过共同的语言、文化、价值体系等纽带，在全国形成统一的文化政治共同体及统一的民族认同。需要指出的是，在此过程中，必须注意统一与多元的平衡，不能以统一取代多元。国家构建就是通过制度化建设规范国家、社会、市场之间的关系，使社会、市场顺利地发育、成长，它主要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国家共同体的建立，二是国家制度的建立。国家共同体的建立就是权力的集中化、中央化，全体国民都意识到国家是与自身利益密切相关的政治实体，而不是地方的、宗教的、部族的权威；同时通过文化
4、与政治整合使全体国民相互联系、沟通，一致认同、忠诚于国家。国家制度的建立包括行政、司法、警察、赋税制度的建立及合法的垄断暴力，等等。国家构建与民族构建是同步进行的：国家构建为民族构建提供有力的政治保护与支持，而民族构建为国家构建提供有效的合法性和资源支持。两者相辅相成，共同促成了民族国家的构建。 就苏丹而言，摆脱殖民统治而获得国家的独立只是意味着这一地域实体首先具备了民族国家的形态。与西欧的民族国家相比，苏丹不用为扩大领土而烦恼，也不用为建立政府机构而摸索，更不用为获得其他国家的承认而大动干戈，因为作为“去殖民化” 国家，半个世纪的英国殖民统治使苏丹拥有了固定的疆域，也拥有了一套政府机构如军队
5、、警察等。但是，由于苏丹民族国家的形成缺乏一个自然过程，且社会内部结构基本上处于前现代状态，族体众多，宗教信仰差异巨大，加之贸然实行英国经过几个世纪形成的议会民主制，因此，作为“去殖民化” 的苏丹，既要面对国家政治框架拥有合法性的艰巨挑战，也要承担构建具有现代性、公民性、政治性的民族共同体的重任，以赢得民众的支持和培养民众共同的国家意识和民族情感。 二、苏丹民族国家的构建过程 如前所述，尽管苏丹于 1956 年独立，但国内各族体还还没有融合为国家意义上的民族，仍然是支离破碎的各类族体。诚如霍布斯鲍姆所言， “一般而言，每一个民族国家都得在其实际的建造过程中解决一项理论难题如何把一块既不是岛屿，
6、也不是半岛，也无法在地理上自成一个单位的地表碎片提升成具有政治意义的国家，最终成为人民的父祖之国。任何民族，即使是中等大小的民族，都必须在这种与民族显然无关的地理基础上，建造起团结共荣的一体感”。对苏丹而言，这种 “团结共荣的一体感 ”尤为重要。苏丹必须建构国族，以使国家具有“民族” 的外衣，成为一个“多元整合 ”的国家。 像苏丹这样一个由英国殖民者拼合而成的国家，政府或者说国家机构在民族国家的构建中具有非同寻常的作用。它们是主导者、决策者、执行者，肩负着实现民族一体化、培养共同的国民意识的重任。然而，在独立后一段时期内，苏丹的政治、经济体制鲜有变动，社会一体化被等同于阿拉伯化和伊斯兰化。南方
7、仍在被边缘化，南方人一直试图通过战争实现自己的政治、经济、文化诉求。1956 年至 1969 年，苏丹虽然出现议会民主制与军人政权的交替，但是国家大权被教派、部落等传统势力的领导人所掌握。为了维护自身的政治、经济利益，这些领导人不愿采取变革社会的激进措施，而是继续英国遗留下来的政治、经济体系。 1969 年 5 月 25 日，陆军上校尼迈里领导“自由军官组织”发动政变，推翻民主政府，建立了军人政权。这时的尼迈里政府不同于以往由教派政党组成的政府，而是由民族主义者和左翼力量组成。新政府决定在苏丹推行“阿拉伯社会主义”，进行社会改革，着力于解决南北战争，给予南方自治。在各方努力下，1972 年达成
8、了结束南北战争的亚的斯亚贝巴协议 。70 年代后期，为强化政权的合法性，尼迈里逐渐向伊斯兰力量靠拢，以 1983 年颁布“九月法令”在全国实施伊斯兰教法达到顶峰。 “九月法令” 的颁布点燃了南北第二次内战的烈火。1985 年，国防部长达哈卜将军发动政变，成立文官过渡政府。1986 年，苏丹再次实行议会制。掌握国家大权的政党继续重复它们 1969 年垮台时的错误，党争激烈。国家面临的重大问题无法解决，社会的发展几近停滞。1989 年巴希尔准将在“伊斯兰民族阵线” 的支持下发动政变，伊斯兰民族阵线随即掌握苏丹国家主导权。在它的统治下，苏丹出现了社会生活的全面伊斯兰化，南北战争上升为宗教战争，国内不
9、同族体之间的战争因宗教标签而成为了势不两立的敌人。受战争影响，苏丹经济每况愈下，人民生活更趋困苦。 在这种形势下，苏丹民族国家的构建问题困难重重，民族矛盾相当尖锐，民族冲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南方人与中央政府的战事正酣时，20 世纪 80 年代中期爆发的达尔富尔危机又使苏丹陷入另外一个漩涡之中，至今未息。苏丹民族国家构建中最突出的问题就是缺乏核心能动者。这种能动者需具有战略眼光，能够站在国家的高度，以全局视野来发展国家，而不是囿于一己、一党、一族之私利。苏丹独立后的历届政府既未能做到尊重各族体的不同利益及文化，又未能在承认各族体利益、文化差异的基础上，创造出一种为各族体都能接受的价值体系和文化，更遑论在各族体之间实现权力、资源、利益的共享。其结果是，国家的合法性不断地遭到挑战，国家共同体不断地被削弱，民族整合遥不可及。苏丹民族国家构建中的最大失误在于，当权者将阿拉伯族体等同于国族，无视其他族体的存在，否认他们的文化，用残酷的手段同化国内其他族体，试图建立一个“单一” 的民族国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