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在布隆迪开展传播工作的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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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十字国际评论 对在布隆迪开展传播工作的反思 人道主义行动标准的宣言：呼吁在内乱 的形势中保持最低限度的人道主义准则%埃迪特 贝里斯维尔 阿兰埃施利曼 “战争中的一切都与人道主义的准则相悖，然而战争中的一切又要求人道主义得以保留。在这两端中寻求妥协就是战争法规则的任务，同时也正是其得以存在的原由。” 奥利弗 罗茨巴赫1本文所述的传播工作最初构想于年末。 当年月布隆迪发生未遂政变和刺杀恩达达耶总统及其他数位高官的事件， 紧接着爆发后来所称的部族冲突。 由于造成损坏和伤害之严重（普遍的说法认定在暴乱发生后的数周内就有数万人丧生）及情况之残忍，红十字国际委员会的代表开始并不急于马上开展特别的人道主义

2、原则的宣传工作， 而是首先将重点放在人道主义行动的实际推广上并运用广播宣传配合这项工作。 代表们对他们没遇到过的完全违背国际人道法的极端暴力迷 惑不解和急于行动的心情， 对于红十字国际委员会来说并不陌生。 然而， 他们被暴行 （那些屠杀甚至肢解婴儿的残忍行为究竟处于何种心态或动机呢？） 以及受害者是在近距离内被刀斧所杀害的事实所感到震惊的程度烈于以往。暴徒的作恶意图也毋庸置疑。 “我们身边或周围爆发的战争不再为某种侵略或意识形态所驱使而是出于邪恶。 这种邪恶并不源于政治主张，而是源于感官的需要。”（引自戴尔马斯） 本文的目的是总结经验而绝非试图为今后类似情况创立一个模式， 希望能对于红十字国际

3、委员会某些非直接参与性的活动的范围和局限性的反思有所助益。 此类活动的目的是倡导战争中的行为规则， 以减轻暴乱和冲突引发的某些后果， 而这些后果是所有人道法条约缔约国不能接受的。 正因如此， 我们不能用天真的热情简单地反对了事， 而应该在讨论各种对策之前先观察这类活动的一些特点，分析关键因素，从而作出更加理性的分析。 一、传播工作的由来和依据 1993 年 10 月，一场突如其来的暴乱席卷了整个布隆迪。它不仅震惊了布隆迪人民，也使国际社会和人道主义组织感到迷惑不解。 1993 年 10 月 至 11 月，为计划开展大规模的传播工作而作必要的调查和准备，已经派遣至布隆迪的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代表决定

4、采取以下步骤： 组织一些当地的知识分子召集为期一 天的讨论会。题目是“布隆迪的人道主义传统，其变革道路以及最适合的传播方式。” 召集一次有 15 名军官参加的会议。 他们中的大多数对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和国际人道法有所了解。 *谨以此文纪念曾为此项传播工作服务过的布隆迪朋友本诺特和斯坦斯拉斯。 原文载于 红十字国际评论 1997年卷，第 319 期，385408 页。 1红十字国际评论 这两次会议都受到我们的布隆迪同事们的某种程度的抵制。 他们不同意将传播工作的基础单纯置于国际人道法的原则和规则之上，或者是如汉斯彼德 盖瑟2和 1991 年在土尔库召开的专家小组会议 （土尔库宣言） 所提倡的行为准

5、则之上。3民众表示怀疑是基于这样一个事实 尽管布隆迪存在预防暴行的正式文件，如包括人权内容的国家宪法和1993 年被占全国百分之九十以上人口通过的“团结宪章”，但是国家仍未能遏制屠杀和暴力。 军队方面的代表则坚持暴乱不单是军政人员煽动所致， 普通村民也有责任。 为防止出现单纯指责军方的情况，军方认为传播应是全面的，而不是将军队设定为唯一的目标。 1994 年 1 月，为了制止愈演愈烈的暴力和相互间仇杀，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代表在一些更具有良知的当地人士的鼓励下， 决定根据上述两次会议所获得的信息， 特别是当地的传统做继续的努力。 他们开始着手研究和讨论运用何种言辞和方法方能够适当有效地开展传播工作

6、。 初期的工作导致两个结论。 第一， 布隆迪人坚决认为布隆迪的局势是极其特别和独一无二的， 因而， 他们拒绝一切外来或现成的解决方案； 第二， 攻击者与受害人之间并无明显的界限， 双方都有理由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并指责对方。 人们都相信自身的生存受到威胁，所以对邻居毫无怜悯之心。这种情况又被充斥当时整个局面的混乱和不安定所激化，人民热衷于重建某种政治制度， 而把人道主义问题抛在一边。 鉴于此种情况，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认为其根本任务和当务之急是劝说和帮助人 们从政治和种族纷争的渊壑中解脱出来，还替罪羊以受害者的本来形象。 原计划通过布隆迪红十字会召集一些布隆迪人， 让他们自己制定传播工作计划。 但是

7、，1994 年 2 月，这一打算被放弃了。所接触到的人均表示，在没有外来道义法则支持的情况下， 他们不愿提出一项完全是非政治性的 “温和” 的工作计划。 他们还认为只有得到具有国际声誉的机构或人士的支持， 才能企望获得最高当局的重视。 这些人的保留态度促使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使用自己的名义自行开展工作并募集志愿人员制定计划。 最后，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募集了 20 位愿意从事非政治的人道主义 事业的人士迎接这项工作的挑战。 3 月 20 日 至 7 月 25 日，“核心”小组成立以后一共举行了 14 次全体会议和多次分组小会， 从而制定出行动计划以及教材和相应的宣传办法。 卢旺达当时的局势和布隆迪也

8、将出现相同情况的可怕前景激励小组人员更加努力工作。 7 月 25 至 28 日，在布琼布拉召开的论坛会标志传播工作的启动。共有 13 个各自拥有 28 到 100 人不等的组织应邀参加了论坛。他们中有各个行业的代表，其中包括工商界、 政界、 大学院校、 教堂、 外交界、 军队、 政府、 议会、 警察、 非政府组织、 年轻人和老人，以及首都和各个不同地区的行政官员。 二、计划说明 “邪恶发生时， 仅有少数人行动起来是不够的。 只有大多数人加入进来才能改变这种情况。而这正是我们大家都能做到的。”-都德罗夫 传播计划是 为社会各个阶层设计的。一方面它试图重新点燃将人民集合于人道主义事业之下的希望，

9、另一方面则需示明它的中立性。 因为形势的复杂， 这一点尤为重要。 由于恐怖和仇恨的心理随时随地可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表现出来， 无论是因为过去或是现在发生的事情， 甚至仅仅因为谣言而谣言往往是有意制造的， 受害者与杀人凶手之间并无界限， 互相转化也是司空见惯的。 对传播对象一视同仁的态度， 其目的是希望公众能更广泛地接受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及做具体宣传人员的工作。 基于 “没有什么比沉痛地反思自己的罪过更有助于理解精神的建立” 这一名言，4宣传材料和方式均紧扣当地的实际情况2红十字国际评论 （照镜子效应） 。 目的是引发人们思考那些完全无视人类尊严的行为会给布隆迪带来什么后果。 计划分四部进行： 1

10、、起草一份名为“关于人道主义行 动标准的宣言：呼吁在内部暴乱的形势中保持最底限度的人道主义准则”的参考文件；（简称“宣言”，全文附后） 2、以包括宣讲和讨论的讨论会的形式正式发起传播计划； 3、运用小册子，唱歌，电影，话剧及学校讲演等形式开展传播和教育活动； 4、正式通过宣言。 起草 “关于人道主义行动标准的宣言： 呼吁在内部暴乱的形势中保持最低限度的人道主义准则” “在一个无论是神， 是人， 还是历史观念， 甚至包括价值观念都不能平等地适用所有人的社会里， 人们若想以非集权化的方式生活并保持自由， 协商一致就是唯一可达此目的的方式。”-候塞耶 核心小组认为当务之急是起草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应

11、将当地社会和文化的特点以及正在进行的冲突与法律条文， 特别是国际人道法的原则与规则联系起来。 这两部分各自由布隆迪人和红十字国际委员会 （包括一群年轻的律师和一位以专家身份进行咨询的布隆迪国际人道法教授）负责编写。 这种做法试图通过人道主义规则， 尤其是人道法条约的有关规则寻求能被各方所接受的人道主义标准， 使人们更清楚地了解是现存的机制导致了暴力行为。 与此同时， 也须注意避免红十字国际委员会被视为是“一个睁大双眼但什么都看不见的外来人”。5之所以将计划文件取名为 “宣言” 是为了唤起布隆迪人民来支持人道主义工作， 并在计划发起之后能逐渐将计划认同为他们自己的计划。 文件不是泛泛地谈论一般性

12、的行为理论， 而是采用务实的态度观察实际的行动。 同时也避免使用布道的口气，以免与宗教接近。 基于这种务实态度， 文件中采用第一人称的复数形式 （我们） 。 建议和禁止的对象包括所有人群：士兵和反对势力成员、丈夫和父亲、女人、老人、学生和儿童，简而言之，一切布隆迪人和所有居住在布隆迪的人包括文件的作者和宣传员。 宣言包括三部分：引言、结论和行为规则本身 1、引言和结论 这两部分内容的目的是让每一个人都能看到局势的严重程度， 并认识到个人的原则和集体的责任。 介绍部分强调了这一人间惨剧的规模， 结论部分则将重点放在改善未来的希望上。 2、行为规则 这一部分又分为四组： 我们必须尊重和保护个人及其

13、尊严。 开始部分阐述了宣言最基本的总的原则， 即 “ 在任何情况下， 都应对每一个人施以人道， 尊重他或她的尊严” 。 进而列述了七项规定， 禁止复仇、 酷刑及其它形式的虐待， 包括对死者的无理由的仇恨和不敬， 强调对伤者和被攻击者提供人道主义救助的责任。公正应该得到实施，替代施行报复的习俗。 3红十字国际评论 我们必须对某类人提供特殊的保护。 这 里所说的特别保护是针对平民的， 是指那些没有直接参战的平民，包括外国人、难民、社会中易受损害的人群（病人、儿童和老人）、医务人员和救援工作者。 这里也有必要提起卢旺达的情况， 即便是在局势最为紧张的 1994年 4 至 6 月期间， 红十字国际委员

14、会的代表团和医院也未停止工作。 同时， 也须强调一下红十字标志的作用。 我们必须尊重社区和私人财产。 应将社区须臾不可缺的公共财产（医院、宗教场所、纪念碑、 学校） 与私人财产 （房屋、 庄稼、 百姓生活必不可少的财产） 区分开来。 在任何情况下，它们都绝不可以受到侵占和损害。 我们必须有节制地使用武力。 宣言的这一章与国际人道法的规定是一致的。 这些规则是关于为了维护公共秩序而采取武力或敌对行为的。 本章引发了一些问题。 本以为采取消极的态度是不明智的， 因为这是不现实的并且在敌方眼中亦难以得到信任。 同时， 因为宣言是针对每一个人而不仅是针对有组织的武装部队的， 不可能将重点放在如何区分战

15、斗人员和非战斗人员上， 或放在讲述军事目标上。 重点只能放在围绕自卫的概念上， 包括有限度地使用武力和禁止制造不必要的痛苦的原则。 本章的第一条敦促人们在使用暴力前先做反思 （ “我们应扪心自问， 并询问家人和智者的意见 ” ） 。 这一条款与第四条 “我们绝不得杀害任何丧失抵抗能力或已经投降的人或群体” 相对应。 由于这一条款可能被恶意地解释 （ “那好， 让我们来杀别人吧” ） ， 因此，它引发在小组内展开辩论。 发起传播计划的论坛 小组中的某些成员曾 设想一开始就将宣言由政界和军方的领导人在诸如公开签署的仪式上正式签署。 然而， 有人担心， 此举会成为一场学术练习， 特别是鉴于在临时基础

16、上成立的国家机构尚不稳定。因此，他们反对这样做。进而言之，在国家的这一历史时期，产生一部所有人， 不论其社会地位如何， 都能接受的文本， 这一基本想法只能通过与政界无涉的市民团体才能奏效。 另一方面，所有政界和军方的领导人以及市民社会的领导人给予的“道义上的支持”和接受， 在开始阶段看来是十分必要的。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建立一定的共同基础。 这就决定了发起传播计划的论坛最终所采纳的形式。 为了对宣言文本加以补充， 人们又为论坛创设了两个特别节目。 放映一部电影，突显暴力结果与所应遵循的行为规则两 者之间所存在的巨大反差。前者是基于 1993 年当场观察时所拍摄的照片；后者是为避免如此过分使用暴力所表达的言论。这部电影旨在震撼并激起那些被邀参加 论坛发起仪式的不同团体领导人的情感。 演唱一首由当地艺术家们创作的歌曲。 这首歌曲是根据行为规则文本自由改写并以传统和现代音乐相结合的方式而谱成的。 它的对象主要是年轻人， 并且通过无线电广播播放了数月。 有时， 有意在新暴力爆发的新闻报道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