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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在东廊三间小正房里接待黛玉，铁定不会是 出于轻视黛玉或向黛玉“示贫”的用意。 那么这位京营节度史王子腾的胞妹究 竟想干什么呢? 我认为，她这样做有两个理由。 首先是为了消除初进贾府的林黛玉的 拘谨和生疏。诚如小说中所写的，林黛玉初 进贾府，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 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谁恐被人耻笑了 他去”。这位自尊心极强的贵族少女已在拜 见外祖母时，显示了极好的修养。王夫人亲 眼见到了贾母对黛玉的宠爱，明白黛玉在贾 府中的地位。因此，当她以东道主的身份接 待黛玉时，自然格外用心。她要选择一处随 意亲切的场所来与外甥女作深入的沟通。从 她与黛玉的谈话内容来看，王夫人当时的心 头确实
2、是把黛玉看作是自己的一块肉的。正 因为如此。阔绰华艳的三间耳房反倒有些见 外。引枕、坐褥都是“半旧”的东廊三间小正 房，反倒显得有浓浓的家常气息。她这次在接 待地点上的考虑是费过一番心思的。 其次王夫人所嫁的丈夫贾政已是贾家 的第三代。俗话说：“做官三年，方学会穿衣 吃饭。”贾家到这时，总算渐渐洗净暴发户的 痕迹。作为成熟的第三代，贾政王夫人有了 “雅”的审美取向。所以日常家居，他们有一 种返朴归真的追求。那种对富贵荣华的追 求、享受逐渐趋向内敛的理念，自觉不自觉 地体现在他们的待人接物上。因此，面对祖 上四代为侯的林家姑娘，王夫人选定一处素 朴的居所来接待，既有投其所好的意思，也 有自我标榜
3、的意味。 以上两点理由，虽有臆测的成分在但 足以说明王夫人的心思之深。本不在熙凤之 下。一 世语颓篇 鸡蛋不打破，煎蛋怎么做?李青 201o年第6期 文 本 “彳： ” “灼” 李明珠 纪渚子为王养斗鸡。十日而问：“鸡已 乎?”曰：“未也，方虚骄而恃气。”十日又问， 曰：“未也，犹应向景(影)。”十日又问，曰： “未也，犹疾视而盛气。”十日又问，曰：“几 矣。鸡虽有鸣者，已无变矣，望之似木鸡矣， 其德全矣，异鸡无敢应者，反走矣”。 庄子达生 这篇庄子寓言讲的是纪治子为君王驯 养斗鸡之事。 那鸡一开始“斗”气十足：矜骄气傲。看 到鸡影就猛扑过去，仿佛能敌一切。但纪浩 子却认为不行。直到斗鸡被养得
4、“望之似木 鸡”，纪治子才以为然，说它“德全矣”。而那 “似木鸡”的斗鸡一上场，居然没有鸡敢与之 斗，见到它就返身而逃。故事似乎有点违背 常理，荒诞不经。它充分展现了庄子之文“谬 悠之说”、“荒唐之言”的特点。寓言以超乎常 人的思维，超世俗的观念，对道家“朴”的思 想智慧作了隐喻性的表达。 庄子说：“夫虚静恬淡，寂寞无为者，万 物之本也静而圣，动而王，无为也而尊， 素朴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天道)“纪治 子养斗鸡”在荒诞的外表下。蕴涵了庄子这 一深刻思想。“素朴”的重要内涵是虚静恬 淡，它包涵着本真自然、宁静包容、不虚伪浮 躁、不作世俗之争等思想意义。道家认为“素 朴”是为人处世之根本。“虚
5、骄而恃气”“疾 视而盛气”的“斗”，是世俗虚骄浮躁之气和 焦 拳_ 、 。 期 ￥嚣 群 聪 世俗之争的象征隐喻，寓言在描写中隐含着 对世俗的讽刺和批判。纪浩子养斗鸡之 “养”，就是要不断消解这种急功近利之争以 及浮躁竞进之气。“斗鸡”从“虚骄而恃气”， “疾视而盛气”到“无变”、“似木鸡”。是不断 消除其贪欲、杂念、邪气，从而逐渐达到虚静 素朴的过程。“望之似木鸡”实质是一种精神 升华和超越，它是对“素朴”、“不争”这种精 神境界的一种文学性的生动描绘。“木鸡”是 庄子创造的一个象征性的艺术形象。今天我 们往往用“呆若木鸡”来形容人的“笨”、 “愚”。其实庄子的“木鸡”形象原本是“素 朴”、
6、“德全”的象征。“木鸡”的象征性包含着 从容淡定、真朴自然、“大智若愚”、“大巧若 拙”等等意义。道家以“素朴”为大美，以“不 争”为“大争”。老子曾说“夫唯不争，故天下 莫能与之争”老子二十二章)。这种“不 争”是指精神上超越了世俗之争。“斗鸡”养 到“似木鸡”，是在精神上超越了“争”，这种 超越使它成了最大的赢家。 人们一般认为“争”才能有所得，“争”才 是积极的。所谓“力争”“争上游”，可以反映 这一群体意识。在这种“争”的思维中，道家 的“不争”常被视为“消极”。其实，道家的“不 争”是超越世俗之争的“大争”。“不争”的本 质是提倡包容开放的精神，它包涵着不狭 隘，不固执，不浮躁，不计
7、较，不急功近利的 态度，这实际上是一种大修养大境界。它是 针对世俗“争归于利，不可止也”而提出。为 的是消解“争”对世风、人心的败坏和腐蚀。 “争”会使人性的“朴”被损害，人际间的关 心、帮助被淡化，而代之以“相刃相靡”与“相 轧”这便会导致“千世之后，其必有人与人 相食者也”(庚桑楚)。道家提出“不争”，要 求“复归于朴”，其目的是追求天下大和谐。 为什么“望之似木鸡”能达到“异鸡无敢 应者。反走矣”这种不斗则胜的大胜?其关键 在于“德全”。所谓“德全”就是“不以物易 性”，“不失其性命之情”；也就是“其德不 离”，即不为物累，不为世俗之争而扭曲真朴 自然之性情。“德全”也包含着心志已经内
8、敛，技巧业已内化而成其大德的意义。 “德 全”的实质是回归自我“复归于朴”。“德全” 意味着心灵已处于“虚静恬淡。寂寞无为”的 状态，精神已进入到“素朴”境界。老子说：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老子十六章)这就是说“致虚守静 的 “德全”所带来的大从容、大气度。可以所向 披靡。因为在“万物并作”的世事变化中，静 则能“了其动”，观其变，虚则能包容，能应 变。从而也就能从容镇定，以不变应万变， “天下莫能与之争美”。“似木鸡”则“无敢应 者”，生动形象地表现了“德全”的大智慧。庄 子看到世俗之人，都存在着某种程度的“精 神分裂”，这种“分裂”现象在寓言中的描写 就是“虚骄而
9、恃气”，“犹应向景”，“疾视而盛 气”。不过这种“精神分裂”人们一般难以自 知。如何由“精神分裂”修养到“德全”，是在 “养斗鸡”中提出的重要问题。 道家的虚静思想过去常被理解为带有 虚无、消极的色彩。由于人们一般懂得通过 积极有为去达到有为。而很少懂得通过虚静 无为而达到有为。因而误认道家的“虚静恬 淡，寂寞无为”是消极的。通过“纪浩子养斗 鸡”的寓言，我们可以体会道家的“无为”最 终是为了“有为”是通过“无为”而更好地 “有为”，即“无为而无不为”。这种“无为”所 达到的境界，往往是一般“有为”所难能达到 的。这就是道家虚静素朴之思想在中国传统 文化中独到深邃的思想价值。古诗日：“静故 了
10、群动，空故纳万物”。“静者心多妙，飘然思 不群”。这是对道家“朴”的思想智慧的抒发 和张扬，同时也可见道家“朴”文化对后世的 影响。 养斗鸡之“养”，较之于单方面“技”的训 练，具有超世俗的深刻意义。“养”。说到底是 ， 喀嚆新篇 投票结果：大多数人不要安乐死只要安乐活。李青 养气、养神、养道，是提升精神境界。世俗中 存在的问题是往往只重视“技”的训练而忽 视精神的涵养。寓言启示我们：如果只注意 技的训练而不注意精神的修炼，精神不能与 大道相通，技能就只能得到一般的发挥；而 一旦人道，技则能得到超常发挥。输赢不仅 在技巧。更在德行、心态。只有消除世俗之 心。才能找到自我，回归本真。而回归自我本
11、 真，人生的创造力才能更好发挥。寓言要求 和告诉人们：人生要以素朴为本，在创造中 要“与道为一”。进入道的素朴境界，就“莫能 与之争”；“素朴则众美从之”。朴素最美、最 能打动人也是永恒之道。 快乐的“ 燕山客 ， 许多人进入高档百货大楼，特别是年轻的 女人们，两眼都会发光，恨不得把整座百货公 司都搬回去。而苏格拉底去逛了一回大超市， 真切地说：原来我不需要的东西这么多呀!我 们不能与名人比，这境界也太高了，但这番言 论，足显得真名士自风流，知足者很快乐。 国外有一位摄影家很是上心，他在雅典 奥运会上摄得上千张体育比赛的照片，特别 对运动员在获得或失去奖牌的那一刻的神 情进行解析，结果发现铜牌
12、运动员的表情相 当于金牌运动员。而获得银牌的运动员的表 情只接近第五名。美国心理学家也摄录了北 京奥运会游泳、摔跤、田径、体操比赛发奖实 况发现获铜牌的远比获得银牌的人来得高 兴和潇洒。为什么有这种现象?正是因为银 2010年第6期 评 价 牌得主总认为，他们只要在努力一下，得到 的就也许不只是银牌了。而铜牌得主总觉得 他们是幸运儿，因为差一点就什么奖牌也得 不到了。显然有趣不是比名利排座次，金钱 也决不是幸福的代名词。有趣的人，往往就 如知足的铜牌得主，他们尽力而为，量力而 行，知足常乐而安颇懂感恩真谛。 一生哪得多如意，万事但求半称心。我 总觉得，人能爬得高，是本事，但不是每个人 都能到达
13、顶端的。一位登山队员爬到离珠峰 还有600米时悠然下山去他感到自己已是 极限了，这一成绩已是突破口，于是就“打 住”了。“人生在世，高薪不如高位，高位不如 高寿。高寿不如高兴。”老百姓的话是深邃 的。得了“铜牌”，是应高兴的，多少人还没有 牌呢!但不管怎样，一个人如果每天都能高 高兴兴、快快乐乐的，或者能够常常自我调 节，排遣内心不快，去除胸中块垒，那真是难 得的幸福。就会吃着粗粮也觉香，睡着土床 好梦长。 其实，名人大家也不见得志存高远，海 阔天空。法国哲学家尼采说过：“别在平路上 停留，也别去爬得太高，打从半高处观看，世 界显得最美好。”这与板桥先生的题兰诗 的境界可谓一致：“长在山头怕太高移来山 下又尘嚣。不夷不惠居身好，只在峰峦半截 腰。”我欣赏这种坦荡和真实，我受用这份精 彩和隽永。莫以为这就是消极而境界不高， 懈怠而目标不远，这正是洞察世事的定位， 这也是咀嚼生活的看破。许多时候，鸽子恋 家，与雄鹰飞天涯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一种 方式方法，牛儿舔犊，与烈马飞奔，是各不相 同的风俗画面。我崇尚半山，也绝不贬低高 山。可是怎样才能获得快乐呢?仁者见仁，智 者见智。我私下以为一个人拥有了世上的 真情，又能为真情付出自己的心血，他就获 得了不尽的快乐。这真情包括人们常说的亲 情、友情和爱情。而不少人都觉得，快乐和幸 世语新篇 用勤奋编织成功，用成功编织人生之梦。李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