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对北师大学生的最后教诲_关于_北平五讲_的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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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刘 择 之 系 广 西 南 宁 市 第 三 中 学 语 文 教 师 ,已 于 2007 年 去 世 。 笔 者 与 南 宁 三 中 档 案 馆 核 实 ,他 确 曾 在 北 平 师 范 大学 国 文 系 就 读 ,1935 年 肄 业 。 指 鲁 迅 27 日 在 师 大 发 表 再 论 “ 第 三 种 人 ” 的 演 讲 后 。 刘 择 之 在 文 中 称 鲁 迅 返 平 时 间 是 “ 一 九 三 三 年 年 底 ” ,当 系他 因 年 代 久 远 而 记 忆 不 够 准 确 。 刘 择 之 : 牢 记 鲁 迅 先 生 的 教 导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校 友 会 : 校 友 通 讯

2、 ,1994 年 9 月 第 18 期 ,第 55 页 。鲁 迅 对 北 师 大 学 生 的 最 后 教 诲 关 于 “ 北 平 五 讲 ” 的 新 发 现张 朱 博 1 ,余 春 江 2(11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团 委 ;21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历 史 学 院 ,北 京 100875)1932 年 11 月 ,鲁 迅 回 北 平 探 视 母 亲 ,并 应 邀作 了 五 次 公 开 演 讲 ,即 著 名 的 “ 北 平 五 讲 ” 。 学 界 已基 本 理 清 “ 北 平 五 讲 ” 的 前 因 后 果 ,但 因 年 代 久 远 、材 料 匮 乏 ,诸 多 细 节 还 不 为 人

3、知 。 笔 者 最 近 从 北 师大 校 友 刘 择 之 的 文 章 牢 记 鲁 迅 先 生 的 教 导 (以下 简 称 教 导 )中 有 了 一 些 新 发 现 。 教 导 相 关 原 文 如 下 :会 后 ,中 文 系 的 同 学 们 纷 纷 跑 到 校 长 办公 室 ,要 求 学 校 挽 留 鲁 迅 先 生 回 校 执 教 。 校 长说 :我 们 再 三 恳 请 鲁 讯 先 生 回 校 执 教 ,可 是 鲁迅 先 生 挚 (执 )意 不 肯 ,我 们 也 没 有 办 法 同学 们 知 道 :鲁 迅 先 生 是 热 爱 青 年 的 ,同 学 是 否可 以 推 选 几 位 代 表 再 去 跟

4、 鲁 迅 先 生 谈 谈 ? 于是 中 文 系 每 个 年 级 选 了 一 名 代 表 ,我 们 年 级 选我 作 代 表 。 我 们 四 个 人 步 行 到 宫 门 口 鲁 迅 先生 寓 所 ,见 到 先 生 后 ,我 们 四 个 人 站 成 一 列 齐声 对 先 生 说 :我 们 是 中 文 系 全 体 同 学 的 代 表 ,代 表 中 文 系 全 体 同 学 恳 请 老 师 回 校 任 教 。 鲁迅 先 生 笑 了 笑 说 :同 学 们 对 我 的 友 爱 心 情 我 领了 ,不 过 现 在 大 学 讲 台 还 没 有 我 立 足 的 地 方 。我 回 校 不 仅 不 能 为 学 校 工

5、 作 ,恐 怕 还 会 给 学 校招 来 许 多 意 想 不 到 的 灾 难 。 如 果 今 后 形 势 有所 变 化 ,我 一 定 回 校 与 同 学 携 手 前 进 ! 接 着 鲁迅 先 生 话 锋 一 转 ,问 我 们 目 前 学 校 的 情 况 。 我们 说 :学 校 设 备 陈 旧 、 教 学 力 量 薄 弱 、 学 习 、 研究 的 空 气 不 浓 。 鲁 迅 先 生 说 :这 些 问 题 都 是 问题 ,但 不 是 主 要 的 。 主 要 的 是 办 大 学 和 读 大 学都 要 有 个 明 确 的 宗 旨 和 目 的 。 中 国 古 代 有 一本 书 ,叫 大 学 ,开 宗 明

6、 义 地 指 出 :“ 大 学 之 道 ,在 明 明 德 ,在 新 民 ,在 止 于 至 善 。 ” 意 思 就 是 说 :办 大 学 和 读 大 学 的 宗 旨 、 目 的 , 就 在 于“ 明 ” 彻 底 理 解 ;“ 明 德 ” 最 高 明 的 学说 。 在 古 代 最 高 明 的 学 说 当 然 是 孔 、 孟 之 道了 。 那 么 现 在 最 高 明 的 学 说 是 什 么 呢 ? 既 不是 爱 因 斯 坦 的 “ 相 对 论 ” ,也 不 是 蒋 介 石 的 三 民主 义 ,而 是 那 种 解 放 人 类 实 现 世 界 大 同 的 学说 。 这 种 学 说 你 们 自 己 首 先

7、 要 “ 明 ” ,光 你 们“ 明 ” 还 无 济 于 世 ,还 要 用 这 种 学 说 去 武 装 人 民的 头 脑 。 一 旦 人 民 群 众 也 “ 明 ” 了 这 种 学 说 ,他们 就 会 挣 脱 身 上 的 枷 锁 ,向 着 大 同 世 界 迅 猛 前进 。 所 以 “ 明 德 新 民 ” 是 时 代 付 予 你 们 的 历 史使 命 ,你 们 要 不 避 艰 险 ,勇 敢 地 担 负 起 这 个 伟大 使 命 !这 篇 文 章 首 次 披 露 了 北 师 大 学 生 挽 留 鲁 迅 留校 任 教 ,鲁 迅 婉 拒 邀 请 并 向 同 学 们 阐 述 “ 大 学 之 道 ”的 故

8、 事 。 如 果 属 实 ,这 应 是 鲁 迅 与 北 师 大 学 生 的 最后 一 次 会 面 ,具 有 十 分 特 殊 的 重 要 意 义 。 笔 者 对 文章 内 容 作 了 核 对 考 证 ,基 本 确 定 了 此 事 的 可 信 性 。一 、 师 大 学 生 确 曾 挽 留 鲁 迅鲁 迅 是 北 平 青 年 学 生 重 要 的 导 师 。 1920 年 至1926 年 间 ,他 曾 在 北 京 高 等 师 范 学 校 (1923 年 改 名国 立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 、 北 京 女 子 高 等 师 范 学 校 (1923年 改 名 国 立 北 京 女 子 师 范 大 学 )

9、、 北 京 大 学 、 中 国 大041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2010 年 第 2 期 (总 第 218 期 )学 等 校 任 教 ,因 思 想 进 步 、 爱 护 青 年 而 深 受 学 生 爱戴 。 在 “ 女 师 风 潮 ” 和 “ 三 一 八 惨 案 ” 中 ,他 更 与 青 年学 生 特 别 是 女 师 大 和 师 大 学 生 结 下 了 深 厚 的 战 斗情 谊 。 1926 年 后 ,鲁 迅 虽 离 开 了 北 平 ,但 学 生 们 对他 的 尊 敬 与 热 爱 却 有 增 无 减 。1932 年 鲁 迅 返 平 ,在 北 平 青 年 学 生

10、 中 引 起 了轰 动 。 各 校 学 生 纷 纷 邀 请 他 发 表 演 说 。 22 日 到 24日 ,鲁 迅 先 后 到 北 京 大 学 第 二 院 、 辅 仁 大 学 和 女 子文 理 学 院 演 讲 ,场 面 非 常 热 烈 。 由 此 ,他 已 预 感到 学 生 们 会 邀 请 他 留 平 任 教 。 25 日 晚 ,他 在 致 许广 平 的 信 中 写 到 :“ 但 看 这 几 天 的 情 形 ,则 我 一 北来 ,学 生 必 又 要 迫 我 去 教 书 ” ,但 他 担 心 “ 终 或 招 人忌 恨 ,其 结 果 将 与 先 前 之 非 离 北 京 不 可 ” ,便 “ 又 费

11、踌 躇 了 ” 。 这 反 映 出 深 厚 的 师 生 情 谊 ,使 鲁 迅 与学 生 们 “ 心 有 灵 犀 一 点 通 ” ,但 以 前 的 人 事 纷 争 又 让他 犹 豫 不 决 。26 日 ,北 平 学 生 与 鲁 迅 的 情 感 共 鸣 达 到 高 潮 ,并 公 开 表 达 了 挽 留 他 的 强 烈 意 愿 。 当 天 ,鲁 迅 应 邀到 师 大 演 讲 。 各 校 学 生 纷 纷 赶 来 ,以 致 “ 因 后 来 者愈 挤 愈 多 ,无 可 插 足 ” ,只 好 改 为 露 天 演 讲 ,听 众 “ 团团 围 坐 ” ,“ 约 两 千 余 人 ” 。 鲁 迅 站 在 操 场 中

12、 央 的 方桌 上 ,发 表 了 再 论 “ 第 三 种 人 ” 的 演 说 。 讲 毕 ,听众 又 把 鲁 迅 拥 入 学 生 自 治 会 。 “ 有 询 以 何 时 返 沪者 ,则 答 以 最 近 日 内 ,有 争 相 挽 留 请 即 在 平 教 书 者 ,则 曰 我 一 到 此 间 ,即 有 人 说 我 卷 土 重 来 ,故 我 不 得不 赶 快 卷 土 重 去 ” ,“ 以 免 抢 饭 碗 之 嫌 ” 。30 日 ,南 宁 民 国 日 报 记 者 发 回 的 通 讯 也 有相 关 记 载 。 “ 此 次 鲁 迅 来 平 ,欲 之 在 平 教 书 者 甚 多 。北 京 大 学 之 中 国

13、 小 说 史 及 小 说 论 ,均 拟 聘 彼 担 任 ,北 大 同 学 ,亦 要 求 中 国 文 学 系 主 任 马 幼 渔 先 生 代 示欢 迎 诚 意 。 惟 鲁 迅 表 示 :沪 上 虽 非 理 想 地 ,除 误 会起 见 ,故 仍 卷 土 重 去 。 此 外 ,辅 仁 、 师 大 、 女 子 学 院 ,均 有 聘 彼 担 任 讲 师 之 意 ,然 以 离 平 之 意 已 决 ,终 于前 晚 趁 车 南 下 矣 。 ” 鲁 迅 全 集 ,第 16 卷 ,北 京 :人 民 文 学 出 版 社 2005 年 版 ,第 335 页 。 鲁 迅 全 集 ,第 12 卷 ,第 346 页 。 鲁

14、 迅 昨 在 师 大 演 讲 , 世 界 日 报 1932 年 11 月 28 日 ,转 引 自 薛 绥 之 主 编 : 鲁 迅 生 平 史 料 汇 编 (第 3 辑 ) ,天 津 :天 津 人 民 出 版 社 ,1983 年 版 ,第 551 页 。 于 伶 : 回 忆 鲁 迅 在 北 师 大 的 讲 演 ,见 鲁 迅 生 平 史 料 汇 编 (第 3 辑 ) ,第 541 页 。 南 宁 民 国 日 报 副 刊 1932 年 12 月 20 日 北 平 通 讯 鲁 迅 到 北 平 ,见 鲁 迅 生 平 史 料 汇 编 (第 3 辑 ) ,第 568 页 。 鲁 迅 全 集 ,第 16 卷

15、,第 336 页 秘 书 处 毕 业 生 事 务 部 : 国 立 北 平 师 范 大 学 毕 业 同 学 录 ,第 160 页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档 案 馆 藏 ,第 1 全 宗 ,第 309 号 。综 上 可 知 ,北 平 学 生 渴 望 鲁 迅 留 平 再 执 教 鞭 ,但 也 有 人 不 欢 迎 他 “ 卷 土 重 来 ” 。 鲁 迅 慎 重 考 虑 诸多 现 实 因 素 ,最 终 还 是 坚 决 地 谢 绝 了 同 学 们 的 请求 。 教 导 所 记 学 生 的 意 愿 与 鲁 迅 的 态 度 和 上 述记 载 一 致 ,并 补 充 了 师 大 学 生 代 表 拜 访 鲁 迅

16、 一 节 。据 教 导 所 载 ,师 大 学 生 是 27 日 演 讲 后 拜 访鲁 迅 的 ,即 27 日 午 后 至 28 日 晚 鲁 迅 登 车 返 沪 之间 。 查 鲁 迅 日 记 ,这 一 时 间 段 里 ,先 后 有 台 静 农 、 朱自 清 、 孙 席 珍 、 章 迁 谦 、 许 世 瑛 、 宋 紫 佩 及 “ 沈 琳 等 四人 ” 访 问 鲁 迅 。 这 些 访 客 中 ,台 、 朱 、 孙 、 章 、 许 、 宋等 均 是 众 所 周 知 的 鲁 迅 故 友 或 学 生 ,但 都 不 是 师 大学 生 ,唯 有 沈 琳 名 不 见 经 传 ,显 得 陌 生 而 神 秘 。 笔者 推 测 ,28 日 中 午 前 后 拜 访 鲁 迅 的 “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