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环境变迁对公司慈善行为的影响机制研究_唐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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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歧“辟金 年第 期制度环境变迁对公司慈善行为的影响机制研究唐跃军 左晶晶 李汇东内容提要 ：本文基于慈善的制度动机和市场转型理论 ， 釆用 中 国 市场化指数和上市公司 捐赠相关 的经验证据 ， 探讨 中 国新兴市场 中制度环境变迁对公司 慈善行为 的影响 ； 而后 ，进一步讨论中 国市场制度环境变迁对不 同产权性质 的 中 国企业的 慈善行为 的影 响 。实证研究发现 ： （ 市场化改革可 以降低中 国企业因“主动配合”或“被动选择” 而进行慈善捐赠的动机； （ 有着天然的政治 关联和政治合法性 、 拥有垄断或优势 市场地位、 面临来 自 地方政府层面压力较小的国有企业 ， 获得 了 制度环

2、境市场化 改革在公司 慈善捐赠方面所带来的 “制度红利 ” ； （ 在市场竞争 中处于弱势地位、 不具备足够政治合法性的民 营企业可能在制度动机和政府压力 的双重作用下不得不“ 主动配合”捐赠 ，“被动选择” 政治性慈善行为 以“ 购买 ” 制度环境的稳定性或寻求庇护。关键词 ：公司 慈善 制度环境变迁 市场化改革 公司 捐赠 所有权性质一、 弓 言与欧美国家慈善捐赠以个人捐款为主截然不同 ， 中国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 是国内最主要的慈善捐赠主体。 中国民政部 年发布 年上半年全国慈善捐赠情况分析报告显示 ，年上半年 ，中国企业捐赠 亿元， 占境内捐出款物总额的 其中民营企业最为“大方” ，

3、捐出款物总额超过 亿元 ， 占境内捐出总额的 。 中国民政部下属中民慈善捐助信息中心 年发布的 中国慈善捐助报告亦显示 ： 年来 自企业的捐赠达到 亿元，占社会捐赠总量的 而在企业捐赠当中 ， 中国民营企业对慈善贡献最大 捐赠总额达到亿元 ， 占 。 然而 ， 中国企业（ 特别是民营企业）看似相当 “踊跃”的慈善捐赠行为 ，可能是为了规避来自市场制度环境层面的政策不稳定所带来的不确定性和巨大风险而不得已为之。众所周知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一直处于快速增长的“黄金时代”，但对于新兴转轨的中国市场而言 ，营商环境的规范、改善与不断提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中国市场上的企业家（特别是民营企业家） 目前

4、依然不得不在亟待完善且不断变化的制度环境中寻求企业的生存与发展。 在中国市场，企业家最怕的可能就是政策的不稳定。以之前因“国有化” 引发大量关注的煤炭行业为例 在煤炭企业厂址选择、生产规模、环境评审等事项上 ， 当地政府都具有相当大的决定权和调整空间 。 除此还有一系列的安全检查、技术改造等巨大成本困扰着煤炭商人。 这使得家有“官人”（ 政治关联）或“主唐跃军 、李汇东 ，复旦大学管理学院， 邮政编码 电子信箱沙叩虹如 ； 左晶晶 ，上海理工大学管理学院 。本文受到上海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一般课题（ 、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 目 （ 资助 。 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宝贵意见 ，文责自负。 比如， 数

5、据显示 年美国慈善捐款总额达到 亿美元，其中近四分之三为个人捐款。 而且， 参与慈善并非有钱人的专利 年美国劳工部数据显示 ，低收人人群平均将所得收人的 用于慈善 ，高收人人群此比例仅为 即存在 穷人比富人捐得多” 的现象。 以华人首富李嘉诚为例 ，其在政治圈的关系网最早可以追溯到创业初由 ， 到了 世纪 年代 其影响力无以复加 。 最后一任港督彭定康 年上任前 香港立法局 名非官方议员中 ， 有 名是李嘉诚私下“幕僚” ，他们都是长实集团的董事 ，每年都可领走不菲的酬金 。 而一些未公开的“私人友谊” 则更为广泛。唐跃军等 ： 制度环境变迁对公司慈善行为旳影响机制研究动配合”捐赠（政治性慈善

6、）成为最好的规避风险方式。 虽然随着他们在商业领域的成功 ， 中国企业家在政治层面所受到的重视正与日俱增 ，但来自陕北榆林市府谷县的一位曾被聘为县长助理的煤炭企业主在接受采访时抱怨 ： “ 政治待遇没有一点实质内容 ， 只有捐款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们。 ”而且 ，“当地名 目诸多的捐款实在是让人捐怕了”。 对此 ， 中国社会科学院 年发布的慈善蓝皮书亦坦陈 ：“ 中国企业捐赠行为缺乏长效的动力机制 ， 常常出于被动选择 。”这意味着 ， 制度环境因素可能对中国企业的慈善捐赠行为存在相当重要的潜在影响。 有鉴于此 本文在理论分析的基础上 采用中国市场化指数（ 樊纲等 和上市公司捐赠相关的经验证据 ，

7、进一步讨论如下非常重要但尚未受到学界和业界充分关注的问题 ： （ 在中国特色的市场经济体制下 制度环境变迁如何影响公司慈善行为？ （ 在中国特色的产权结构下 ， 制度环境变迁如何影响不同产权性质的中国企业的慈善行为？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 本文的创新与贡献在于： （ 与 目前依然局限于讨论所有权性质与公司慈善的研究文献（ 山立威等 ， 不同 ，本文基于慈善的制度动机和市场转型理论 ， 明确中国新兴市场中制度环境变迁对公司慈善行为的影响 ，较为有效地将宏观制度环境因素与企业微观的慈善捐赠行为联系起来 ，为公司慈善行为的差异提供来自宏观制度环境层面的实证检验和理论解释 ； （进一步讨论中国市场制度环境

8、变迁对不同产权性质的中国企业的慈善行为的影响 通过构建“制度环境一所有权性质一公司慈善行为” 的理论逻辑和研究链条 ，深人研究制度环境变迁如何影响不同所有权性质的公司的慈善行为 揭示在公司慈善行为方面 制度环境市场化改革所带来的“制度红利”的流向。 总体而言 我们的研究工作将有助于理解市场制度环境变迁与公司慈善行为之间关系 从慈善的制度动机和市场转型理论的视角有效地丰富公司社会责任的相关研究。二 、理论回顾与研究假设关于公司慈善 ， 目前主要存在三个研究流派 （ ， ：股东资本主义 （、企业公民学派（ 以及折中的战略慈善流派（ 。其中 ，股东资本主义基于完全竞争市场理论认为 ，企业对社会福利的

9、最大贡献就是低成本、高效率的生产产品 ， 进而创造最大的股东价值 如果企业“越界”将组织资源投入到社会产品中 ， 那么在完全竞争市场中企业的利益相关者（ 股东 、客户甚至全社会） 就需要为这种资源分配行为付出代价，将不能达到帕累托最优。 股东资本主义因为将企业社会责任与企业业绩极端地看成相互对立 、排斥的两个方面而广受批判 ，这一方面是因为企业不可能除股东价值之外而完全独立于外在社会， 另一方面企业捐赠也可能给企业带来经济利益 ， 不是完全在浪费企业资源 （； 。与股东资本主义相对 企业公民学派则认为企业作为社会公民的一员 ， 有义务为社会做出贡献企业的慈善捐赠不应考虑任何经济效益 。 企业公

10、民学派通过强调“企业是社会的企业”（ 企业公民） 指出 ，企业实际上无法离开社会环境而单独存在 ， 或者说 企业的生存与发展受到外在制度环境因素的潜在影响 ， 公司的慈善行为可以使企业保持与外部社会环境的和谐关系 （； ； 。 但是 ，企业公民学派没有划定企业社会责任的合理边界 ， 同时也没有考量商业组织承担社会公共事业所必须的管理决断力和可能的政治影响 （钟宏武 。相较于较为极端的股东资本主义和企业公民学派 ， 战略性慈善流派的观点显得较为折中且逐 因卷人前中国铁道部部长刘志军案而被熟知的博宥集团董事长丁书苗从事慈善大约始于年 ， 累计慈善投人据不完全统计近 亿元人民币 。t 2 0 1 4

11、 年第 期渐成为主流。 最早提出战略性慈善（ 这一概念 ，认为战略性慈善是企业通过慈善行为实现企业整体战略的一种途径 ，企业捐赠是其中很重要的一种方式。 支持战略性慈善的学者认为虽然有些慈善行为不能让企业立刻获得有形的 、 明确的 、独立的交换价值 但可以帮助企业获得无形的战略性资产 ，包括组织声誉 ；、信任（ 、 政治关系 （ ， ； ， ； ； 等，进而创造出有利于企业的竞争环境（ 。基于战略性慈善的思想 学者们认为企业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的动机可以分为两种 ： 一种是慈善的经济动机 较为关注企业商业活动本身 ； 另一种是慈善的制度动机， 更加强调外部制度的影响其中 ， 慈善的制度动机从社会需

12、要出发 ，认为慈善行为可以改善企业与利益相关者的关系 ， 相对不考虑企业慈善行为带来的直接收益。 持这种观点的学者多从制度理论出发 ，认为企业会为了获得合法性而进行慈善行为 ，通过企业慈善可以获得政府 （ ，； ； ； 、 组织（ 、社区 （ 、企业员工（ 等利益相关者的支持。显然 ， 与其他两个学派相比 ，战略慈善流派 ， 特别是认同慈善的制度动机的研究者更加直接和明确地指出了政府 、 组织 、社区等外部制度环境因素对公司慈善行为可能存在的影响。 实际上，按照制度理论 ， 组织可选择的策略受到一系列外部压力的限制 ， 同时组织为了获得合法性必须对外部需求和期望做出回应（ ； ， 。 因此，

13、当外部环境和惯例对于企业社会责任较为推崇和关注的时候 ，企业可能会采取一些不让自 己显得太过自 利的行为以迎合社会需求 ， 因此企业的捐赠行为不一定是希望获得收益 （ 比方说企业形象或者更多的资源） ，而仅仅是因为周围环境要求企业必须这样做（ 。 比如 ，政府干预作为一种规制性要素（ ， 可能是影响企业捐赠行为最重要的制度因素 （ ； ，。 卢汉龙（ 对上海地区企业捐赠行为进行调查时就发现中国企业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政府劝募而参与捐赠的 。 企业的捐赠行为能够减轻政府的财政压力 ， 从而使企业获得政治合法性政治合法性能够使企业获得宝贵的政治资源 ， 如税收优惠政策 （、减少政府监管 （ 、 限制

14、竞争（ ： 等。与此类似 ，通过对市场化改革的过程的理论探讨和实证研究 ， 以及后续大量的学者（ ， ， 提出市场转型理论 认为市场分配制度与再分配制度是两个不同的经济形态 在向市场分配制度转型的过程中 ，将根本改变再分配制度中以政治权力作为主导的状况 具体说来政府干预经济的权力将变小（市场权力假说） 、 组织行为更多地受到市场因素的激励 （市场激励假说） ， 以及企业将从市场上获得更多的发展机会（ 市场机会假说） 。 因此 ， 基于市场转型理论可以进一步推测 ，在市场化程度越低的地区 ，再分配制度配置的资源越多 ，地方政府可能越有能力影响企业开展更多的慈善捐赠行为。同时 ， 我们注意到 ，首

15、先发轫于东部沿海地区的中国市场化进程在经过 多年的发展之后 ， 逐渐形成了当前中国东部地区市场化程度较高 ，而西部地区市场化程度相对落后的现状 ； 与此同时 ，在过去 多年中 ， 由于拥有中央政府政策支持、地理环境优越 、基础设施发达、金融市场发展迅猛等多方面优势 ， 中国东部沿海地区经济相对发达 西部内陆地区发展则相对落后。 而由于中国财政分权的制度设计 地方经济发展程度往往与地方政府财政能力成正比 、与地方政府财政负担成反比。 因此在市场化进程相对落后的地区 ，地方政府往往承担较大的财政负担， 但又缺乏足够的资源投人到基础设施建设中 ， 因此地方政府更有动机促使企业进行更多的慈善捐赠 ，

16、以帮助政府解决部分困难。 比如 ， 发现在中国 ，经济发展越落后的地区企业慈善捐赠的可能性越大 其原因可能就在于较贫穷地区的地方政府缺乏足够的资源进行基础设施建设。唐跃军等 ： 制度环境变迁对公司慈善行为的影响机制研究基于上述分析可以发现 ，除了基于蓠善的制度动机主动进行战略性慈善“配合捐赠”之外， 在市场化改革较为落后的地区 ，企业还可 迫于来自政府等方面的压力而被动进行慈善捐赠 ， 以便“购买” 制度环境的稳定性或 求庇护以规避风险 ， 同时在这些地区 地方政府也更有动机和能力促使企业被动选择慈善捐赠 。 因此 可以假设：假设 在同等条件下 市场化指数越高 ，公司慈善捐赠越少。在提出假设 的基础上 ，我们基于中国各地区市场化指数的 个二级指标 即政府与市场关系指数、非国有经济发展指数、产品市场发育程度、要素市场发育程度、中介组织发育和法律制度环境指数 ，进一步提出如下 个分假设 考察制度环境市场化改革所涉及的具体方面对公司慈善行为的影响。假设 在同等条件下 ，政府与市场关系指数越高 ，公司慈善捐赠越少。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