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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文本特质浅析2006 年宁浩的疯狂的石头出人意料地以 300 万左右的投资赢得两千多万的票房，成为国产电影“以小搏大”的经典案例，也成为了中国本土视野中的一种新范式。2007、2008 年都出现了不少跟风之作，除极少数复制成功外，绝大多数如法炮制的小成本喜剧电影都淹没在了市场的汪洋中。但中国电影人尤其是青年导演们投身到小成本喜剧电影创作的热情不减，以至于到了 2009 年，小成本喜剧电影更是声势浩大、泛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烂”）成灾。在情人档、五一档、暑期档、国庆档、贺岁档等几个相对固定的规模较大的档期国产小成本喜剧电影都是重头戏。泰囧在 2013 年 1 月 1 日当天，
2、累计票房迈过 10 亿大关，成为内地历史上第一部票房过 10 亿的华语电影。完成这一壮举， 泰囧用时 21 天，放映场次达 50 万场，观影人次超 3000 万。对此，导演徐峥在微博上回应称：“真正的奇迹属于中国电影观众。 ”未来几周， 泰囧将向阿凡达13.787 亿的内地票房最高纪录发起冲击。一、滑稽戏仿，肆意恶搞“戏仿”即有意识模仿特定的作品严肃的题材和手法或者特定的作者特有的风格，用之于描写低下的极不相称的主题。而“恶搞”类似“恶作剧”，含有搞笑、夸张、颠覆之意。从某种意义上说，戏仿只是恶搞的一种方式而已。小成本喜剧电影惯于大量采用互文本的方式，对其他影片、电视剧、动画、网络语言或事件以
3、及社会流行现象中的场景、造型、台词和音乐等进行戏仿和恶搞，在电影媒介和其他媒介形式及文本之间形成显而易见的互文关联，并由这种互文性引发“文本快感”。具体来说，滑稽戏仿肆意恶搞的方式主要有2： 1、影像风格或造型的戏仿；如皇家刺青中至少有二十多处是向经典致敬的：宣传语打的是“中国版越狱”、士兵突击中的“不抛弃不放弃” 被反复用了六次、大学士牢房里挖洞引自肖申克的救赎、太后召见时“进五步、进三步”袭自英雄，其他还有集结号、投名状、无极、一个都不能少、十面埋伏、还珠格格、2046、007 系列、长江 7 号、沉默的羔羊、疯狂的石头等；大有前途中激情拉二胡后点烟的动作袭自海上钢琴师、“大有数百亿影视城
4、”戏仿大电影之数百亿，其他还有疯狂的石头、刺陵、长江 7 号、夜宴、你猜，你猜，你猜猜猜、潜伏等；盗版猫中追杀歌手李小龙的两位杀手不但造型像低俗小说中的杀手朱尔斯和文森特，而且一个信佛、一个信上帝，打架前还要先念一些诸如“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之类的偈语；老五的奥斯卡号称是向周星驰的喜剧之王致敬的；火星没事中明显带有小鬼当家的影子；夜店以韩国的加油站被袭事件、英国的超市夜未眠的方式上演了一出浪漫爱情喜闹剧；完美新娘中，杜蕾思打响“爱情保卫战”时，她的造型，从服饰、表情到动作，完全复制了杀死比尔中的复仇新娘。为她牵红线的小老鼠则与料理鼠王中一心想成为大厨的小老鼠相似。而她
5、彻底减肥的过程又复制拼贴了瘦身男女中郑秀文接受地狱式训练的镜头；重庆美女中有食神、满汉全席的影子；我的唐朝兄弟戏仿七武士、欢迎来到东莫村等日韩电影；熊猫大侠中王岳伦还不忘以“食全酒美大酒店”对自己的前作十全九美致敬小成本喜剧电影戏拟恶搞的影视剧的数量之多、范围之广，简直不胜枚举。2、角色名字和道具的戏仿；如皇家刺青中的许三刀（多）、狱卒王家伟（戴着墨镜恶搞王家卫）、王爷福尔康、捕头福尔摩、海盗长江 007 号、鲁二入狱后代号为 2046、袁凯（世）凯、天桥花儿戏班（乐队）；熊猫大侠中的“王老吉”；老五的奥斯卡中的“梅超风”；大胃王中的“芙蓉姐”、无名（英雄）；大有前途中的“李骄”（敖）；皇家刺
6、青中模拟无极中谢霆锋的金手指；重庆美女中的“十面埋伏”锁；大有前途中“大有 HAOLAIWU”标志性山头戏仿洛杉矶“HOLLYWOOD”等。3、语言戏仿；主要是对影视剧台词、日常俗语、广告词、方言、诗歌、网络语言等的戏仿。对影视剧台词、广告词、日常俗语、方言的戏仿由来已久，且在这些影片中俯拾即是，在此不予赘述。而对诗歌的戏仿主要有：隋朝来客中将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和沙扬娜拉中的诗句进行拼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不胜凉风的娇羞；那一刻，她从我身边走过，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却把我的心带走了！”我的唐朝兄弟中对李白这一人物设置极尽恶搞之能事。他是在跟强盗薛十三和陈六夜饮时即兴创作的静夜思，并在“
7、海客乘天风，将船远行役，譬如云中鸟，一去无踪迹”（估客行（乐）的吟咏中继续自己的游吟人生。大有前途中戏拟“梨花体”诗歌：“毫无疑问/我写的诗歌/是全天下最好的”（一个人来到大有村）、“我坚决不能容忍/那些在观众席中/看完比赛/不鼓掌的/人”（我坚决不能容忍）。尤其值得注意的是，2009 年的小成本喜剧电影普遍戏仿、恶搞流行的网络词汇、热点网络事件来增强“笑”果，而网络社会与市民社会的兴起为山寨电影的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其实从 2008 年的十全九美开始就注重对网络流行文化的应用，网络流行语在电影作品中的爆笑效应被发掘出来。只不过 2009 年度更是将这种戏仿方式“发扬光大”。网络用语具有语义
8、精妙、传播迅猛、影响深远、应用宽泛、换代频繁等特征，使得小成本喜剧电影导演兴致盎然地大范围地简单堆砌一度热门的网络用语，卯足了劲“向网民致敬”。黑车、城管、羊驼（草泥马）、2、铁丝、躲猫猫、板砖、传说、寂寞、潮、非主流、穿越、妈妈喊回家吃饭流行的网络术语和网络事件基本被一网打尽。但导演们似乎没有意识到网民所原创的那些喜剧元素相当短命，“我是路过打酱油的”、“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之类的网络俗语很快成了过去式。因此以过气网络事件和网络语言为“山寨”对象的喜剧电影无一例外将成为速食、速朽的电影。4、音乐舞蹈戏曲等的戏仿。仅 2009 年度的小成本喜剧电影中有戏仿“超女”选秀的段落的电影就有老五的奥斯
9、卡、隋朝来客、皇家刺青、熊猫大侠、大有前途。在这些戏仿段落中，自然免不了上演各式山寨歌舞。老五的奥斯卡戏仿了梁祝、上海滩、笑傲江湖等音乐。皇家刺青中“红中”数度翩翩起舞，钢管舞、肚皮舞、探戈等一样不落，甚至还与花儿乐队跳起了“千手观音”。隋朝来客中，在“大隋小姐”比赛现场，双截棍、阿根廷请别为我哭泣等齐上阵；熊猫大侠中金莲、阿好、赵大将军以及“想跳就跳”熊猫表演中也上演了几段山寨歌舞。大胃王中戏拟二人转；中国众歌手集体玩票的盗版猫中更是充斥着嘻哈文化、朋克文化。夜店中在超市里还不忘设 KTV 包间，为恶搞流行音乐设置情境盗版猫中有一句台词：“COPY 是一种时尚，一种生活方式。主要看你怎么 C
10、OPY，COPY 什么，COPY 得怎么样。”而小成本喜剧电影中诸如此类的段落式的滑稽戏仿和肆意恶搞却都 COPY 得不怎么样。在文化与道德底线之上的“恶搞”是适应当前社会文化生活的一种娱乐方式，是一种与社会主流文化相悖的亚文化，本质上表达了一种颠覆或批判性的思维方式，是对社会主流价值的一种解构。即恶搞本身会带来草根颠覆权威的快感。但恶搞不等于恶俗，不等于闹剧式的胡闹恶搞。二、虚化历史与现实背景，消费历史符码十全九美等粗制滥造的古装喜剧的票房成功给不明就里的投资人和一些导演造成古装喜剧卖座的假象，于是 2009 年掀起了新一轮的古装喜剧制作的热潮。隋朝来客、熊猫大侠、皇家刺青等故事天马行空，创
11、意乏善可陈，演员表演极尽夸张，台词多是网络新词和段子的杂凑拼贴，特效粗制滥造，舞美道具随便穿帮的古装喜剧以不雷死人誓不罢休的姿态达到了“片至贱则无敌”的效果。隋朝来客片头的“大隋资讯报道”把短命王朝隋朝的暴政“美化”为丰功伟绩的报道不由让人心生好奇，这部影片到底将呈现一个怎样的“盛世奇观”呢？接下来我们生活中已经司空见惯的一些现象，如超女选秀、暗箱操作、选秀评委的出位表现、网络美女作家的炒作、偷拍、职场潜规则、全民炒股、奸商上下其手、对 LV 等名牌的盲目尊崇等被导演一一恶搞。但影片没有将恶搞风格贯彻到底，中间文艺味十足的俗套的前世今生的爱情故事使整部影片的风格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不定。熊猫大侠
12、被批评为“三线演员加网络红人，低龄化的恶俗剧本，外加上众多友人玩票客串，整一个湖南卫视综艺节目嘉年华”。皇家刺青则是“一批救国宝藏所引发的一系列疯狂搞怪事件”，几十部影视剧中的经典人物或桥段的戏仿拼贴，全国各地方言大杂烩的插科打诨、轮番轰炸。我的唐朝兄弟讲述大唐盛世时期在一个偏远封闭乡村苦竹林村两个强盗、一群官兵和一群愚昧无知村民之间的荒诞际遇。愚忠的里正作为帝国政权的最基层维系者和管理者，他其实也是农民，但他自认为是官僚阶层的一员，动不动就搬出大唐律法唬人。敢做敢为敢爱敢恨具有强烈叛逆反抗精神的强盗薛十三和陈六的到来危及到了里正的统治。面对官兵强抢民女、胡作非为，里正不但忍气吞声，而且仍自觉
13、地维护着大唐律法的权威，协助官兵捉拿强盗，镇压反抗。农民作为帝国的根基，却处于最悲哀的地位。被奴役惯了的他们在里正不能对他们发号施令之后不是感到解放了的自由，而是不知所措：“可没有里正，我们都不知道该干啥。”最终面对如同鬼子进村的官军，两名不施大恶于人、盗亦有道的强盗倒变成了掩护乡亲们撤退的草莽英雄，逆来顺受、胆小怕事的村民们在两位强盗的鼓舞下也奋起反抗，不再相信大唐律令，与官军拼个鱼死网破。我的唐朝兄弟虽然同样将历史游戏化、寓言化、情欲化，但它不同于其他三部影片之处在于它对历史的同一性、确定性、严肃性的“游戏”提供了一种“反历史”（这个“历史”是作为宏大叙事的历史、作为传统的历史与作为正史的
14、历史）的策略。这是鉴于新历史主义对历史的客观性、真实性的否定而滋生的。这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平民大众颠覆一切权威的文化心理。在嬉笑怒骂之下，传统的封建等级制、威严的君权等仿佛都被来自民间的野性给消解了。而隋朝来客、熊猫大侠、皇家刺青的历史背景隋朝、南宋、清朝力图唤起的不是观众的“历史感”或者怀旧情绪，只不过是创作者疯狂恶搞的一个假定性情境，是一个可以忽略其历史具体性的历史真空。三、过度依赖喜剧演员的夸张癫狂表演来搞笑，而在题材、剧情、叙事、噱头等方面缺乏创意2009 年，新生代喜剧明星如由疯狂的石头、十全九美、天下第二等而广为人知的黄渤、刘桦、邓加佳、李彧、黄小蕾等开始群起瓜分喜剧银幕。仅去年一
15、年，黄渤就主演了疯狂的赛车、斗牛、倔强萝卜等喜剧；刘桦参演了气喘吁吁、熊猫大侠、皇家刺青、欠我十万零五千、大有前途等；李彧参演了隋朝来客、大有前途、熊猫大侠等；邓加佳主演了隋朝来客、熊猫大侠等；黄小蕾主演了倔强萝卜、皇家刺青等。过度依赖、消耗喜剧明星使他们的表演除了夸张癫狂，很难有突破。而翻来覆去的这几张喜剧脸再加上风格、题材同质化倾向严重，缺乏原创性内容和独辟蹊径的叙事技巧让观众对小成本喜剧电影产生审“丑”疲劳。如老五的奥斯卡跟天下第一串同质，都是表现小人物们与自己身份极端不符的大理想。送水工王老五写剧本想冲击奥斯卡、农民赵富贵想利用祖传六代的烤羊肉串手艺来实现自己的伟大理想像麦当劳一样，把羊肉店开遍全世界。在践行“有理想就会成功”的人生格言的过程中就引发了一连串疯癫搞笑事件。夜店、倔强萝卜、盗版猫、大有前途等想通过疯狂的石头那种巧妙的多线索的交叉叙事推进巧合与反讽，但刻意追求却让相当多的莫名其妙的噱头、台词和行为充塞其间，影片几乎成了段落式的“夸张恶搞”，只起到了东施效颦的效果。在没有大牌导演的知名度和影响力，没有大明星的票房号召力，没有逼真的特效和悦目的画面效果营造的视觉冲击力，没有雄厚资金支持下的铺天盖地的宣传营销等的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