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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析 “ 三言二拍 IZl ” 小 _ J ， l 一 日一 J 说中的商人形象 孟昕颖 ( 吉林省教 育学院 ，吉林长春1 3 0 0 2 2 ) 摘 要 i“ 三 言二拍 ” 的诞 生与当时飞速发展 的商品经济有 密切 的联 系，因城 市市 民的增加和 重商 思想的流行 ，故而商人作为 当时商品经 济的代 表和市 民阶级 中的活跃分子 ， 自然而 然地 成为 了 “ 三 言二拍” 的主人公 。商人在 “ 三言二拍” 中的频频亮相是我 国小说 发展 史一个特 别值得 注意的现 象， 它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往 日文学作品 “ 重农抑商”的态度，重新塑造并肯定了商人的形象地位。本 文就将 以此 为
2、切入 点，试对 “ 三言二拍” 中的商人形 象进行分析。 关 键 词 ：“ 三言二拍” ；商人形 象；比较 明代短篇 白话 小说 的发展 得 益于宋 元话本 小说 和商品经济 飞速的发 展 ，白话 短篇 小说 由原来 的 口 头文学逐渐 向着 书面 文学 转化 ，加 之思 想的不 断开 放和 印刷业 的繁荣 ，出现 了以 “ 三言 二拍 ” 为代表 的一批各种 各异的 白话 小 说。 “ 三 言 ” 的编著 者是 冯梦龙 ，是宋 元明三代 最重要 的一 部 白话 短篇 小说 的总集，同时也代表了我国古代短篇白话小说创作 高峰 的到来 。 “ 二拍 ” 就是 在 “ 三 言 ” 的影 响下创 作
3、的，凌潆初编著 了 初刻拍案惊奇和 二刻拍 案惊奇，合称 “ 二拍” 。 “ 二拍”与 “ 三 言”相 比 ，“ 二拍 ” 中的 小说基 本上 都是 个人 创作 ，因此 可 以将其看做 是一部 个人 的 白话 小说 创作 集 ，标 志 着我 国的短篇 小说 进入 了一个 新 的创 作 阶段。 “ 三 言” 与 “ 二拍 ”所反 映的思想和艺术水 平基 本上相 同 ，因此 文学 史 上一 般将 两 者并 称。 “ 三 言 二 拍 ” 的诞生与 当时 飞 速 发展 的商 品 经 济 有 着 密 切 的联 系 ，又 因为城市市 民的增加和 重商 思 想的流 行 ，故 而商人作 为当时商品经 济 的代
4、 表和 市 民阶级 中的活 跃分子 ， 自然 而然 地成 为 “ 三 言 二拍 ” 的主人 公 ， 商人在 “ 三言 二拍” 中的频频 亮相是我 国小 说发展 史一个特别值得注意的现象，它在一定程度上改变 了往 日文学作 品 “ 重农抑商 ” 的态度 ，重新 塑造并 肯定 了商 人 的形 象地 位。 本 文就 将 以此 为切 入 点 ， 试对 “ 三言二拍 ” 中的商 人形象进行分析 。 一 、“ 三言二拍” 中商人形象的类型 “ 三 言二 拍 ” 中塑造 了众 多的 商人 形象 ，进而 通过这些形 象向读 者展 示 出了 当时社会 的人情 世态 和伦理观念 ，由此也 可 看 出商 人 地位
5、的 显著 提 高 ， 这些商人形 象既有正 面 的，也 有反 面 的，总之 都是 服务于作者的 “ 极摹人情世态之歧，备写悲欢离合 之致 ” 。 首先，重情重义的商人形象。在传统的思想观 念中，“ 土、农、工、商” 中 “ 商”居于最末，由 此可 以看 出商 人 在 世 人 的 眼 中一 直 处 于 最 低 的地 位 ，所谓 “ 无 商 不奸 ” ，商 人 总 是 给 人 老 奸 巨猾、 逐 名逐利 的印象 ，但 “ 三言二 拍” 中大 部分 的商人 形 象与以往 有着本质 上 的区别 ，他们 中的大 多数 不 再是贪得 无厌 、为 富 不 仁 之 辈 ，而 是表 现 出 了 善 良、正直、淳
6、朴、讲义气，是一群有道德、重情重 义的正面商人形象。如 施润泽滩阙遇友 中的小 商人施夏、 吕大郎还金完骨肉 中的布商 吕玉、 刘小官雌雄兄弟 中的店主刘德，这些商人都很 善良、为人慷慨且拾金不昧。 卖油郎独 占花魁 中的卖油郎秦重做生意的时候特别忠厚诚信，从来 不缺斤少两或者弄虚作假且重情重 义，因而顾 客 “ 单单作成他 ” 的买 卖。 由此可 以看 出， “ 三 言 二 拍 ” 中的商 人都 具 有 传统 道 德 的 “ 情 ” 与 “ 义 ” ， 因此他们成 为富甲一 方之人 显得天 经地 义且 含有 脉 脉温情 。 其 次 ，重利轻义的 商人形 象。除 了重情 重义 的 正面商人 形
7、象之外 ， “ 三 言二 拍 ”之 中还有 一些 重 利轻 义的商人形 象。与 “ 三言 ”相 比， “ 二拍 ” 中 的商人更注重描写商人逐利 ，而不是重 “ 义” ，如 转运汉遇巧洞 庭湖 主要 写 了一个 破 产商 人 出海 经商最终 致富的故 事 ，他 为 了追求利 益不怕 任何 挫 折但 也不择手段。实 际上 ，作者 并不是 从道 义 的角 度去描绘这样的商人，而是直接从谋取利益的角度 去描 写 ，因而描 写 了这 些商人 的投机 冒险和 囤积 居 奇 ，这在 本质 上 更 符合 当 时商 业活 动 的本 质特 点 ， 同时也真 实客 观地 反 映出 了 明代商 人 的迅 速 崛起。
8、 苏知县罗衫再合 中的徐能可谓是一个不择手段 且爱 财如 命的商人 ，他 用船载 客人 的时候将 客人 悄 悄 杀掉 劫 取 钱 财 ，这 一 幕 被 正好 经 过 的 苏 知 县 看 到 ，此 时的徐 能眼 中只 有金钱 ，心 中没 有半 分 的人 性与情 义 ，因此他 也抢 劫 了苏知 县 的所 有财 物并 弄 得苏知县妻离子散。由此又让读者看到 了重利轻义 商人 的丑恶 嘴脸 。 二、“ 三言二拍” 中商人形象的差异 “ 三言二拍 ”中 的商人 形 象虽 然 带有 共 同的 时 代特点 ，但两者在 具体 塑造人物 形象 的时候还 是存 在着一定 的区别差异 ，正 是 因为这些差 异才让读
9、 者 看见 了一 个个 纷繁复 杂的商 业世界 ，也 看到 了 当时 0 6 1 总第4 9 7 期 的世俗与人情世态 ，亦 可 以看到 两个作 者对 商人 阶 级真实 的价值取 向。 首 先，商业道德上 的差 异。商业道 德是 商人在 商业活动 中表现 出的行 为和 品质 ，同时也是 商业 活 动 正常交易的前 提和 必要条 件。通过 比较 “ 三言 二 拍 ” 中的商人可 以发 现 ，两部书 中商人 持有 的商 业 道德 各不相 同 ， “ 三 言” 中 的商 人具 有较 为高 尚的 商 业道 德 ，能做 到平 等交易 ，而 “ 二拍 ”中 的商 人 则与此相反 ，大多 数商 人都 持 有
10、扭 曲 的商 业道 德 ， 为了牟利不择手段。 刘小官雌雄兄弟 中的刘德 不仅 “ 平昔好善” ，同时他 在做 生 意 的过程 中还 乐 善好施 ，他重视布 匹的质量且价 格优 廉 ，正 是这种 商业道德使得他 的美名远播 ，以此慕 名买布 者络绎 不绝 ， “ 二 拍 ” 中并不是 所 有 的商人 都 不择 手段 ， 只不过与 “ 三言 ” 中恪守诚信 、重情重 义的商人 相 比，“ 二拍” 中 的商人更 为注重 对金 钱和利 益 的追 求，为了谋取金钱 利益 ，为 此他 们 不惜违背 商业 道 德，如 卫朝奉狠心盘贵产 陈秀才巧计占原房 中 的卫朝奉完全不顾任何 的商业 道德 ，用 次等
11、的粗 珠 和廉价的石头换真 的珠 宝首饰 ，一点都 不考虑 什 么 是诚 实守信和 公平 交 易。在经 营 方式上 ， “ 三 言” 中主要是一 些小 商 贩 ，因 此都 是些 小商 人 的形 象 ， 而 “ 二拍 ”中多是一些巨商 ，因此 多是 巨贾 的商 人 形象。 其次 ，婚恋观上 的差异。 “ 三言 二拍 ” 中伤 人 的恋爱婚姻 观虽 然都 带有 传统 封 建伦 理道 德烙 印， 但两者 之间还 是存在着 一定 的差别 。 “ 三言 ” 中商 人对待婚姻爱情的观念较为传统保守，他们 的婚姻 并不注重 双 方 的 两情 相 悦 ，而 是 更 加注 重 礼 的法 度 ，非常的恪守 “ 父
12、母之命，媒妁之言” ，同时特 别注 重家庭的观念 ，因此格 外重视 家庭 的和睦 以及 夫妻之间的关系。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是 “ 三言” 中具有代表性的一篇 文章 ，蒋兴 哥在得 知妻 子与别 人通奸后休 了自己的妻子 ，但 同时他也 埋怨 自己对 妻子 的忽视 ，最后 两人 在 机缘 巧合 之 下重修 旧好 ， 通过这个故事读者 可 以看 到蒋兴哥 实际上 是一个严 守封 建礼教和 家庭 观念 的商人 。 “ 二拍 ” 中商人 对 待婚 恋爱情观 的时候则较 为开放 大胆 ，有 时候甚 至 敢于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 ，重视男女之间的两情相 悦 ，同时 对女性 的贞操也 没有 以往 一般 重视
13、，这实 际上反映出了市 民阶 级 自我意 识 的一种觉 醒 ，同时 也是古代婚 恋观进步发展 的一个表 现 ，如 姚 滴珠 避羞惹羞 郑月娥将错就错中的商人潘甲并没有嫌 弃被 拐卖的妻子 ，不惧世 俗的 眼光最终 与妻子 和好 如初。 三、“ 三言二拍”中商人形象塑造的艺术手法 “ 三言 二拍 ” 中令 人 深刻 的商 人 形 象的塑 造 离 不开艺 术 手 法 的运 用 ，在 塑 造 商人 艺 术 形 象 的 时 候 ，冯 梦龙和凌潆初 除 了逼真 的 肖像 外貌描 写 ，还 包括传神 的心理描 写和 细节描 写 ，并通过 独特 的叙 事 方式将这 些形 象跃然于 纸上。 首先 ，细腻传神
14、的心理 描 写。 我国古 代的 小说 创作一直 受到史传 文学和 话本 小说 的影 响 ，因而往 往 比较注重对人 物 肖像 或者行 动的描 写，不太 善于 对人物 的心理 活动进行 细腻传神 的描 写 ，而读 者在 “ 三言二拍 ” 中却 可 以看到 许 多关于 人物 的 心理描 写 ，细致入微 的心理描 写不但 有利 于人 物形 象的塑 造 ，同时也是我国古代 白话 小说 在艺术 上 的一 种新 的开拓。小说 蒋兴哥重会珍珠衫 中，当蒋兴哥 知道妻子与别人通奸 的时候 ，作者 用了百余 字 的篇 幅描写其 内心 中的恼怒 、痛 苦 、矛盾与悔 恨 ，将 一 个处于 矛盾 中心的人物形 象表
15、现 得丝 丝入扣。 卖 油郎独占花魁 中，秦重第一次见到 “ 花魁”之日 寸 便心生爱慕 ，但碍于 身份地位 ，他一 方面极 爱 慕想 追 求，另一 方面又 自卑胆 怯 ，最后 决定要 在赚 了钱 之后再 与其 见面 ，这种入情 入理 的描写将 秦重 波涛 汹 涌的内心世界 刻画得 入木三 分 ，同时也 塑造 出 了 一 个敢于在 时代洪 波中勇于进取的小商人形象。 其次 ，客观真实 的细 节描 写。 “ 三 言 二拍 ” 对 商人形象的刻画虽然 带有 类型化 的倾 向，但 两者还 是塑造出了许多性格丰满的人物形象，如蒋兴哥、 秦重、马少卿、程宰等 ，这些具体 的 艺术手 法 除了 细腻传神的
16、心理描 写之外 ，作 者进行 了大量 的细 节 描 写，从而在客观真 实与精雕 细琢 中进一 步使 得人 物形象富有层次感。在 卖油郎独占花魁中，秦 重最终可 以与 “ 花魁娘 子” 共度春 宵 ，岂料 “ 花魁 娘子 ”却偏偏喝醉 了，此时作者 对秦重 的行 为做 了 客 观真 实的细节描 写，他 先是将 一双被 子盖在 了娘 子的身上 ，然后 将银灯挑 亮、取 了壶热 茶并脱 鞋 上 床 ，一手抱着 茶壶 ，另一 只手则 放 到娘子 身上 ，此 时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 自己的 “ 花魁娘子” ，在娘 子半夜呕吐完之后将其重新抱入床上。作者对秦重 这一系列的细节描写将其 对 “ 花魁娘 子” 的爱慕 之 心刻画得淋漓尽致和 入木三 分 ，同时将一 个小商 人 爱慕且 自行惭愧 的形 象也表现得恰 到好 处。 综上 ，商人 、小 贩等成 为 “ 三言 二拍 ” 的主人 公有其经济 方面 的因素，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