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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三讲 庄子哲学,一 至真的庄子 二 自本自根的道论体系 三 逍遥与齐物,一 至真的庄子,庄子，战国时期思想家，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名周。约生于公元前369年，卒于公元前286年。宋国蒙(今河南安徽交界处)人。他在蒙这个地方作过管漆园的小官(“漆园吏”)。,今存庄子有三十三篇。其中内篇(七篇)传统认为是其自著，其余各篇（外15，内11）则疑为其门人或后学所作。史记老庄申韩列传：,楚威王闻庄周贤，使使后币迎之，许以为相。庄周笑谓楚使者曰：千金，重利；卿相，尊位也。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牲乎？养食之数岁，衣以文绣，以入太庙。当是之时，虽欲为孤豚，岂可得乎？子亟去，无污我！我宁游戏污渎之中自快，无为有国者所
2、羁，终身不仕，以快吾志焉。,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庄子曰：“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察其始而本无生，非徒无生也而本无形，非徒无形而本无气。杂乎芒芴之间，变而有气，气变而有形，形变而有生，今又变而之死，是相春秋冬夏四时行也。人且偃然寝于巨市，而我嗷嗷随而哭之，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二 自本自根的“道”,庄子哲学博大精深，庄子中“道”的性质和特征，也如此。 庄子言：,“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在太极之先而不为高，在六极
3、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庄子大宗师）,在庄子那里，“道”的意义首先呈现为：道非一物，道遍在一切物中。老子仍有执无之嫌，仍有将道视为一物之嫌。老子说：“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老子第40章）此语具有无先于有、道先于天地的内涵，并因此而有关涉宇宙论的始源意义。,虽然庄子也认为，“道”在天地之前，天地乃其所生；如有帝鬼，帝鬼亦由“道”而神。 “道”为一切之本根，而更无所本，更无所根，是自本自根，自古以来便存在的。但庄子却不欲使道落入时间之流中。“为久”“为老”就意味着道作为一物的存在有一个时间上的起点。当庄子说“先天地生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时，就是要取消“
4、道”的时间在先向度。,相对于“无”来说，此“道”有情有信，确是实在的，是有（非无）。而相对于“有”来说，“道”又无为无形，不可名状，不可感觉，非“有”（具体物之“有”）。“道”在太极之上，在六极之下，却又不可说它是“高”和“深”，因为“道”并非物之在高处，在低处。“道在空间上，遍在于上下四方；在时间上，亘古固存，无起点，无终点。,道是什么？“道”是不是一物？“道”是有或是无？“道”（或宇宙）有没有一个时间上的开端？“道原”问题，缠绕着庄子。庄子担心人们会误会“有始也者”为一个现成的终极的开端，所以，他在齐物论中提出了那段著名的论述，并因此而被认为是“不可知论者”。庄子说：,“有始也者，有未始有
5、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今我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庄子齐物论）,在庄子中，“无”虽然可能具有原始状态的涵义，但庄子从“有始”到“未始有始”，再到“未始夫未始有始”；从“有有”到“有无”，到“未始”“有无”，再到“未始夫未始有无”的层层推溯与追问，意在“虚无化”人们对“道原”问题的固定化、静态化的理解，意在消解人类对于“道”的时间上起点的追问。由此，庄子的“无”也可视作一种“虚无化”行动。,庄子在下面借对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一语句的解释，
6、阐发了他关于“道”的思想：,“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既已为一矣，且得有言乎？既已谓之一矣，且得无言乎？一与言为二，二与一为三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而况其凡乎！故自无适有，以至于三。而况自有适有乎！无适焉，因是已。”（庄子齐物论）,这段话说明了庄子对于老子“道生一”一句的独特理解，他已化宇宙生成过程中之“一”为与天地并生、与万物为一的一体存在状态之“一”。,庄子通过对老子此句的创造性阐释，化“道原”问题为“道言”问题，认为对道与宇宙本源的追问与言说是“自此以往，巧历不能得”的。所以庄子说：“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与其言而无得，不如默而无言。庄子对于人们对道的追问，总是予以消解：,东郭
7、子问于庄子曰：“所谓道恶乎在？”庄子曰：“无所不在。”东郭子曰：“期而后可。”庄子曰：“在蝼蚁”。曰：“何其下邪？”曰：“在稊稗。”曰：“何其愈下邪？”曰：“在瓦甓。”曰：“何其愈甚邪？”曰：“在屎溺。”东郭子不应。 （庄子知北游,东郭子之类必欲追问：“道”为何物？何状？居处于哪里？庄子通过“每况愈下”的，在东郭子看来是不庄重的回答，层层消解了人们以道为高悬于某处之某物的观念，最后得出“道”藏于万物，周行于万物，遍在于万物的结论。,我们可以认为，庄子以其所说“道无所不在”以及“道无始终”的观念，赋予道以空间上的遍在性与时间上的无始终性或无限无穷性，使老子的道原难题终可化解。,三 逍遥与齐物,（
8、一）逍遥无待之境 1、何谓逍遥？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南冥者，天池也。,蜩与学鸠笑之曰：“我决起而飞，抢榆枋，时则不至而控于地而已矣，奚以之九万里而南为？”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之二虫又何知！,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 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适也？我腾跃而上，不过数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间
9、，此亦飞之至也，而彼且奚适也？”此小大之辩也。,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而誉之而不加劝，举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斯已矣。,彼其于世，未数数然也。虽然，犹有未树也。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
10、！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庄子内篇逍遥游第一）,古之真人，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众人之息以喉。 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大宗师）,（二）齐同万物的主张,1齐物论的内涵 齐“物论”与“齐物”论 “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德充符）,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荅焉似丧其耦。颜成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槁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今之隐机者，非昔之隐机者也。”子綦曰：“偃，不亦善乎，而问之也？今者吾丧我。”,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
11、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亦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彼是莫得其偶，谓之道枢。枢始得其环中，以应无穷。是亦一无穷，非亦一无穷也。故曰莫若以明。,可乎可，不可乎不可。道行之而成，物谓之而然。恶乎然？然于然。恶乎不然？不然于不然。物固有所然，物固有所可。无物不然，无物不可。故为是举莛与楹，厉与西施，恢诡谲怪，道通为一。齐物论,夫天下莫大于秋豪之末，而太山为小；莫寿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此则知之。是亦
12、彼也，彼亦是也。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果且有彼是乎哉？果且无彼是乎哉？ 且吾尝试问乎女：,民湿寝则腰疾偏死，鳅然乎哉？木处则惴栗恂惧，猨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处？民食刍豢，麋鹿食荐，蝍蛆甘带，鸱鸦耆鼠，四者孰知正味？,猿猵狙以为雌，麋与鹿交，鳅与鱼游。毛嫱丽姬，人之所美也；鱼见之深入，鸟见之高飞，麋鹿见之决骤，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观之，仁义之端，是非之涂，樊然淆乱，吾恶能知其辩！”,2、是非差别之相对,既使我与若辩矣，若胜我，我不若胜，若果是也？我果非也邪？我胜若，若不吾胜，我果是也？而果非也邪？其或是也？其或非也邪？其俱是也？其俱非也邪？我与若不能相知也。则人固受其黮闇，吾谁使正之？,
13、使同乎若者正之，既与若同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者正之，既同乎我矣，恶能正之？使异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异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使同乎我与若者正之，既同乎我与若矣，恶能正之？然则我与若与人俱不能相知也，而待彼也邪？”,劳神明为一而不知其同也，谓之“朝三”。何谓“朝三”？狙公赋芧（），曰：“朝三而暮四。”众狙皆怒。曰：“然则朝四而暮三。”众狙皆悦。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亦因是也。是以圣人和之以是非而休乎天钧，是之谓两行。（齐物论）,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
14、？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3 生死一如,今大冶铸金，金踊跃曰：我且必为镆铘！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今一犯人之形而曰：人耳！人耳！夫造化者必以为不祥之人。今一以天地为大炉，以造化为大冶，恶乎往而不可哉！”成然寐，蘧然觉。,“予呜呼知悦生之非惑邪？予呜呼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郦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晋国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与王同筐床，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15、？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浸假而化予之左臂以为鸡，予因以求时夜；浸假而化予之右臂以为弹，予因以求鸮炙；浸假而化予之尻以为轮，以神为马，予因以乘之，岂更驾哉！且夫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此古之所谓县解也。”,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 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古者谓是帝之县解。”,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纪？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何患？（知北游）,“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人之有所不得与。皆物之情也。”（大宗师） 古之真人，不知
16、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距。（大宗师,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昧者不知也。小大有宜，犹有所遯。若夫藏天下于天下而不得所遯，是恒物之情也。特犯人之形而犹喜之。若人之形者，万化而未始有极也，其为乐可胜计邪！故圣人将游于物之所不得遯而皆存。（大宗师）,物各付物，藏天下于天下。物何所遯？天下何所遯？没有人能偷盗得去。至于人的生命，无论如何保全，总会失去。将人之生命付于大道，而不是将它藏起来。则何所遯失？,4、心斋与坐忘,仲尼曰：“斋，吾将语若！有心而为之，其易邪？易之者，暤天不宜。” 颜回曰：“回之家贫，唯不饮酒不茹荤者数月矣。如此，则可以为斋乎？”曰：“是祭祀之斋，非心斋也。”回曰：“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颜回曰：“回益矣。”仲尼曰：“何谓也？”曰：“回忘仁义矣。”曰：“可矣，犹未也。”他日复见，曰：“回益矣。”曰：“何谓也？”曰：“回忘礼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