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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八王之乱”爆发原因试探“八王之乱”1是西晋统治集团之间一场争权夺利的激烈斗争，开始是宫廷政变，后来演化成大规模的屠杀战争。在这之前，阶级斗争、民族斗争本来并不尖锐，社会秩序是比较稳定的。干宝描述说：“太康之中，天下书同文，车同轨，牛马被野，余粮栖亩，行旅草舍，外闾不闭。故于时有天下无穷人之谚。”2晋书食货志也说：“平吴之后，天下无事，赋税平均，人咸安其业而乐其事。”这些话虽有极大夸张，却并非子虚乌有润。而从“八王之乱”开始后，情况就大不墨同了。规模比较大的少数民族起义和流民起义，接踵而起，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迅葩速激化，不过二十几年，一个强大的帝国就土崩瓦解了。很明显，“八王之乱”是西晋灭亡的
2、一个关键性事件，所以古今论垆述它的不乏其人，笔者在这里想仅就爆发的原因谈一点粗浅的意见。一不少人摄认为，“八王之乱”是晋武帝大封同姓诸拈王，建立了许多王国所造成的。这种看法衔符不符合历史情况呢？大家知道，曹魏界王朝控制诸王十分严厉。封国小，地方穷，户口少，所谓“子弟王空虚之地，君有鼓不使之民”3。特别是诸王没有实权俚，“寮属皆贾竖下才，兵人给其残老，大靠数不过二百人”4。而且“设防辅、监国之官以伺察之”，诸王行动没有自由荮，“游猎不得过三十里”5。有一次绵曹植与曹彪从洛阳回封国，兄弟二人因为柩很久不见，“欲同路东归，以叙隔阔之思，而监国使者不听”。曹植气愤地写了首尬诗咒骂6。然而也只是骂骂而已
3、，丝派毫无济于事。由于曹魏王朝控制诸王如此笞之严，“王侯皆思为布衣而不能得”7局，因而西晋初年一些大臣都把这看成是曹魏之所以轻易被取代的根本原因，认为秤这种制度使得诸王毫无力量藩卫中央，中央太孤立了8。正是在这个认识的基遄础上，晋武帝“惩魏氏孤立之敝，故大封瞻宗室”9，前前后后大约封了几十个阌同姓王。要是单从这个指导思想看，赋予诸王的权力应该很大，然而事实不然。因为一项政治制度的建立不可能超越它的时蕨代条件。在西晋，这些条件主要是：第一，从秦汉以来，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适茶合于封建经济基础，已经逐渐完备，不可嶂移易。王国的权力不可能摆脱这一羁绊。娆第二，经过东汉末年的战乱，社会经济一直未能完全
4、恢复，全国人口到太康元年，歆包括吴、蜀在内，也才只有1,616万10，和西汉末年2,900多万比，相差甚远。王国的规模和制度必然要受它制约。由于这两个条件，尽管西晋诸王跬极受尊重，行动也自由得多，然而就实权鞘看，比起曹魏诸王来，却没有也不可能有胧根本的变化。西汉初年，“藩国大者，豚夸州兼郡，连城数十”11。而西晋只不过“封诸王以郡为国”12。而薤且这个“国”并不全部属于他，“名山大阑泽不以封，盐铁金银铜锡，始平之竹园，测别都宫室园囿，皆不为属国”13。而对封给他的地区，也无权收取全部民户划的赋税。如中山国有户32,000，中久山王睦食户只有5,200；平原国有户31,000，平原王榦食户只有1
5、1,檄300；梁国有户13,000，梁王肜鏊食户只有5,358；太原国有户14,倨000，太原王瓌食户只有5,496；赊东平国有户6,400，东平王楙食户只镛有3,097，等等14。同时，即褪使诸王所食之户，大部分剥削收入也要归扬晋王朝，诸王只能到手一部分，大体是三顼分之一15。由于财权太小，于是便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中山王睦“遣使募徙吮国内八县受逋逃、私占及变易姓名、诈冒凌复除者七百余户，冀州刺史杜友奏睦招诱逋亡，不宜君国”16。招诱逋亡，葬汉魏以来屡见不鲜，是贵族、官僚和豪族瘢大地主与封建王朝争夺劳动力的惯用伎俩佳，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中山王睦招诱的是自己封国内的劳动力。表面看来，是自己挖自
6、己的墙脚，其实，正好反映诸王财权踬太小，王国范围内的赋税剥削大部分被晋卦王朝攫去了，诸王不够挥霍，所以要另谋储生财之道。挖，实际上是挖晋王朝的墙脚糯。在官吏的任用上，王国也受极大限制翻。西晋刚建立时，曾允许诸王“皆自选其碣文武官”17。然而说是“自选”，其实并不能随心所欲，而要受晋王朝的监曛督。晋书梁王肜传：“时诸王自选掠官属，肜以汝阴上计吏张蕃为中大夫”，痧因为蕃“素无行”，犯了法，结果肜“为驴有司所奏，诏削一县”。所以有些王也就跫不敢、不愿自选官吏。晋书齐王攸传鬃：齐国“长吏缺”，攸拒绝自选，下令牒说：“至于官人叙才，皆朝廷之事，非国纭所宜裁也”。晋书琅邪王伷传：封东莞郡王，时晋武帝“特诏
7、诸王自选令长，伷表让，不许”。在这种情况下，诸王士官属的任命权大概不久又交还了晋王朝。稞晋书吾彦传：吴平后归晋，“时顺炫阳王畅骄纵，前后内史皆诬之以罪。及彦镐为顺阳内史，彦清身率下。畅不能诬饷，乃更荐之，冀其去职”。这是内史由晋王朝任命的明证。如果顺阳王自选，显然磕就不会发生“乃更荐之，冀其去职”的问隽题了。晋书段灼传：泰始、咸宁间郝上书，建议诸王除特殊情况外，“每十五坟以上悉遣之国。为选中郎、傅、相，才兼文武，以辅佐之”。中郎或即中尉之误神18，是王国三卿之一；“傅”即诸王师，因避晋景帝司马师讳，有时称傅；“薪相”即王国相19。段灼的话，反映这些主要属官已全由晋王朝配备了20偏。晋书刘颂传：
8、太康年间上书建敛议赋予诸王以实权时说：“至于境内之政，官人用才，自非内史、国相命于天子，憋其余众职及死生之断，谷帛资实，庆赏刑鲑威，非封爵者，悉得专之。”这段话反过怛来也就证明当时诸王已被取消了从内史、侗国相到“其余众职”的任命权了。至于獍军队，王国的数量并不多。晋书地理霾志记载是大国五千人，次国三千人，小浜国一千五百人。而且是由晋王朝配备的。晋书职官志称：诸王“其未之国者钨，大国置守土百人，次国八十人，小国六炒十人”。及至议遣诸王就国，荀勖又说：倜如诸王就国，“国皆置军，官兵还当给国谰，而阙边守”21。这里曰“置”，氕曰“给”，而且要动用边防军，可证不是诸王自行豢养的私兵22，而应是晋赚王朝
9、调拨的官军。这些官军调拨给诸王后饿，和晋王朝维持一个什么样的关系，史无砟明文，但根据以下事实，可以作一个推测杨。第一，曹魏诸王国的军队虽然少，也是由中央王朝调拨的，而他们常常被征发调渥走。三国志魏书陈思王植传注引魏略：“是后大发士息，及取诸国士逵。”曹植因为原来得到的士兵才一百五十咚人，后来士兵的子弟已被调走三批，“其遗孤稚弱，在者无几，而复被取”，所以兰上书抗议，方才免除征发。但这只是一种纺特恩，按制度是可以调走的。第二，西晋的高级文武官员常常由皇帝“加兵”，作搌为一种荣宠23。如晋书杜预传吭：“以预为安西军司，给兵三百人、骑掌百匹。”晋书卫瓘传：迁司空，领挹太子少傅，“加千兵百骑，鼓吹之府
10、”。晋书汝南王亮传：为太宰，录尚书腮事，“给千兵百骑”。晋书杨骏传：“置参军六人、步兵三千人、骑千人”淖。贾充传：“给兵万人、骑二千撵”。这种加兵与王国军队有不少共同点。痣首先，赐给时也是曰“置”，曰“给”，柩与调拨军队给王国的提法相同。其次，主要任务是护卫长官，与王国军队护卫诸王扦相同。如晋书杨骏传；贾后发动政腧变，“殿中兵出，烧骏府，骏兵皆不咣得出”。晋书汝南王亮传：楚王玮攻亮府，“帐下督李龙白外有变，请距之圉。长史刘准谓亮曰：府中俊乂如撑林，犹可尽力距战”。骏、亮府中之兵当词即晋王朝所加之兵24。然而这些加躁兵并不属于私人，长官一离任，就和他不胺发生关系了。如上引卫瓘“加千兵百骑”包，后
11、告老免职，所加之兵也就撤销了。至惠帝时方才作为荣宠，“复千兵”。甚至溉未离任时，晋王朝也有权免去这部分军队锰。如晋书齐王攸传：迁骠骑将军，典“后骠骑当罢营兵，兵士数千人恋攸恩德窳，不肯去，遮京兆主言之，帝乃还攸兵”碜。西晋骠骑乃虚号，并不主兵25。我罢营兵当即罢所加之兵26，故下面砷说“帝乃还攸兵”。然还兵乃特恩，可罢槭所加之兵乃制度。这些说明，“加兵”的牌最后支配权仍属晋王朝。第三，当时吴国狰实行领兵制度，由君主赐给将领以士兵，嵇死后子弟继续统率，形成世袭。但这些士兵并不属私人，仍属孙吴王朝，君主有权佞夺回，改赐他人27。所赐诸王之兵辞似乎也是如此。三国志吴书孙晧传抄：天纪二年，“立成纪、宣
12、威等十一王惬，王给三千兵”。而陆抗上书反对，认为“诸王幼冲，未统国事，可且立傅相，辅导贤姿，无用兵马，以妨要务”28桕。要求孙晧收回，交他统率，抵御西晋。纭可见按制度是可以收回的。从以上曹魏、蚺西晋、孙吴的三项制度来推测，西晋王国薤的军队恐怕必要时同样可由晋王朝调动。总之，西晋的诸王无论财权、政权、军权都受晋王朝的限制和控制，实际只不过是銎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下一种特殊的地方留机构而已。所以诸王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讶，都留在京师陪伴皇帝，而不乐意就国。后来实在不得已被迫就国时，“皆恋京师，涕泣而去”29。“就国”有时甚至于成为削弱权力、勾心斗角的一种手段菱。如晋武帝因为弟齐王攸威望高，怕他留现在
13、京师自己死后会夺太子之位，便下诏一埃再催促他“就国”30。又如楚王玮殳为卫将军，领北军中候，汝南王亮和卫瓘“以玮性狠戾，不可大任，建议使与诸王恳之国，玮甚忿之”31。这样的王国徕，用刘颂的话就是“法同郡县，无成国之蠢制”。他认为建立这样的王国“适足以亏永天府之藏，徒弃谷帛之资，无补镇国卫上渴之资也”32。既然起不到“镇国卫上”的作用，难道能掀起“八王之乱”的茑大风浪吗？所以我认为，说晋武帝大封同塄姓诸王是“八王之乱”的原因，理由是不充分的。二有的人认为，“八王之乱讷”虽非晋武帝大封同姓诸王所造成，却是孓他任诸王以方面重镇，赋予权力过大的结果。这种看法也值得商榷。我们知道，咸宁三年晋武帝在泰始初
14、年已任命了一些矮王为都督的基础上，采纳了杨珧“异姓诸眙将居边，宜参以亲戚”33的建议，增封诸王为都督，并调换封国，使与都督所在地相近，以扩大其权力34。到太康十年，晋武帝临死前，为了防止叛乱诲，加强帝室，他再一次增封诸王为都督，雪任以方面重镇35。这是不是“八王嗵之乱”爆发的主要原因呢？这就需要首先络探讨一下都督制度。都督最早建立于魏氨文帝曹丕之时36。它们的正式名称嗑是都督某州诸军事或都督某地诸军事。在中央则叫都督中外诸军事。其中资历深、俊威望高的，加号大都督。西晋沿此制度而酣更完备，“都督诸军为上，监诸军次之，侩督诸军为下；使持节为上，持节次之，假篪节为下”37。都督的权力比起诸王来的确扩
15、大了许多。就地方上的都督言，牾根据官职的不同，可以统率一个州或几个搪州的军队。大家知道，曹魏及西晋初年地珧方上的军队分为两类。一是驻扎在地方上樯的中央军38。一是当地的州郡兵即仔地方军。前者驻扎在某州固然归该州都督喘直接统率，并且是他的主力；后者由州郡长官直接统率，按制度也归都督指挥。簏晋书羊祜传：为都督荆州诸军事，有教一次与吴将陆抗战，“遣荆州刺史杨肇攻加抗，不克”，“有司奏：祜所统八万余人借，乃遣杨肇偏军入险”。这条材病料说明了三个问题：，刺史的州郡兵归都孝督指挥39。州郡兵不是都督手下主仄力，只是“偏军”，主力应是驻扎于荆州噩的中央军。由此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平吴阜后晋武帝罢州郡兵而不担心统治受到削弱裘40。，都督统军竟多到八万人。当然，在这后一问题上有点特殊情况，即荆嫜州都督处于和孙吴对峙而且交锋最激烈的绢前线，加上羊祜本人有才干，极受晋武帝亓信任，或许军队稍多一些41，但一般都督所统，相差也并不悬殊42。但是，都督权重只是就制度的一个方面说的。必须看到，魏晋的都督是专制主义中练央集权制度下的都督，建立这种机构并赋毓予它以重权的目的是要它为巩固专制主义叛中央集权制度服务，而不是起危害作用，失因此限制与防范也很厉害。第一，都督荠没有治民权。太康以前曹魏、西晋的都督呦与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