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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考古与文物 2000年第5期 殷墟卜辞中所见的 尸 方述鑫 四川大学 一 问题的提出 在商代的祭祀中 有一项重要的 祭必 有尸 活动 殷墟卜辞中分别记载为 延 尸 立尸 饮尸册祝 祝于尸 献 尸牛 等 这种有关 尸 的祭祀活动 对 于我们研究中国古代的礼制具有重要的意 义 早在1937年 郭沫若先生在其 殷契粹 编 一书第519条下就有所记载 丙午贞 酒 饮 尸 册祝 祝 这是一条历组 字体的卜辞 又见于 合集 32285 郭沫若 先生当时明确指出 此似可为殷人用尸之 证 卜辞尸人匕诸字 形虽相近 然此似以 读尸为较适 60年代 饶宗颐先生在其 殷代贞卜人 物通考 一书中也指出 卜辞中有 立
2、尸 宾尸 等记载 殷有卜尸之礼 最近 曹锦炎先生在其 说卜辞中的延 尸 连劭名先生在其 殷墟卜辞所见商代祭 祀中的 尸 和 祝 两篇文章中又分别对 商代祭祀中的 立尸 和 延尸 作了进一 步的研究 但是 诸家对卜辞中的 饮尸册祝 未 加讨论 对有关 尸 的祭祀卜辞也未作综 合研究 因此 本文想在诸家研究的基础上 对殷虚卜辞中所见的 尸 提出管见 以求 正于方家 二 卜辞与文献中所见的 尸 说文 尸 陈也 礼记 郊特牲 注 此尸神象 当从主训之 段玉裁注 祭祀之尸本象神而陈之 而祭者因主之 二 义实相因而生也 仪礼 士虞礼 祝迎 尸 郑玄注 用尸象神是因为 孝子之祭 不 见亲之形象 必无所系 立
3、尸而主意焉 可 见 尸是宗庙祭祀时象征死去的祖先为神而 接受祭祀的替身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为尸的 为尸者必须 是死者之孙或孙辈 在商 周时代 为尸之 孙在接受祭祀时是坐于宗庙上堂正中的 礼 记 曲礼上 礼曰 君子抱孙不抱子 此 言孙可以为王父 祖父 尸 子不可以为父 尸 注 以孙与祖昭穆同 礼记 祭 统 夫祭之道 孙为王父尸 所使为尸者 于祭者子行也 父北面而事之 礼记 曾 子问 孔子曰 祭成丧者必有尸 尸必以孙 孙幼则使人抱之 无孙则取于同姓可也 仪礼 特牲馈食礼 郑玄注 尸 所祭者 之孙也 祖之尸 则主人乃宗子 称之尸 则 主人乃父道 事神之礼 庙中而已 公羊 传 宣公八年 何休注 祭必有尸
4、者 节神 也 礼 天子以卿为尸 诸侯以大夫为尸 卿 大夫以下以孙为尸 夏立尸 殷坐尸 周旅 酬六尸 礼记 礼器 夏立尸而卒祭 殷 坐尸 又云 周坐尸 诏侑武方 无常 12 1994 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22 1994 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32 1994 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
5、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书篇 书 曰惟高宗报上甲微 西周金 文令簋又有 令敢扬皇王休 丁公文报 用 稽后人享 惟丁公报 报 亦为祭名 卜辞中又有 祝于尸 祝用尸 献尸 牛 的记载 其含义应与 饮尸册祝 相关 可互相参考 癸亥卜 口贞 其祝于尸 惠 唯 福 贞于来日 祝用尸 甲 2695 甲戌卜 贞 翌乙亥侑于祖乙三牛 毕献 尸牛 十三月 合集 1520 裴学海 古书虚字集释 卷二 用 犹 于 也 祝用尸 即 祝于尸 福 为祭名 盖祭祀之酒肉 周礼 天 官 膳夫 凡祭祀之致福者 注 致福谓 诸臣祭祀进其余肉归胙于王 辽史 礼志 皇帝 皇后一拜 饮福
6、受胙 复位 坐 毕 为氏族名 亦即身为巫祝的族长名 殷墟卜辞中相当于 仪礼 士虞礼 祝 延尸 的卜辞则有 贞于丁亥延尸 合集 383 戊寅卜 贞 于礻 方宾 延尸 七月 合 集 831 戊寅卜 贞 于礻 方宾 延 尸 七月 合集 832 辛 卜 争贞 延 尸于礻 方 十一月 合集 834 自卜丙延尸 拜 合集 34379 贞于大 宾 延尸 合集 830 戊寅卜 贞 弹延尸 七月 合集 25 于大乙延尸 合集 32912 34057 重 礻 方 为祭名 说文 彭示 门内祭先祖 诗 曰 祝祭于彭示 礻 方 彭 示或从方 朱骏声 通训定声 按祭于庙门曰礻 方 礼 记 效特牲 索祭于礻 方 注 索 求
7、神也 庙门曰礻 方 又 礼记 礼器 设祭于堂 为 礻 方乎外 注 谓之礻 方者于庙门之旁 因名焉 其祭之礼设祭于室 而事尸于堂 孝子求神非 一处也 孙希旦集解 既设祭于堂 又求神 于庙之外 盖不知神之于彼于此 故求之非一 处也 陈梦家曰 左传 庄十四年 曲司 宗礻 石 襄廿四年 以守宗礻 方 故知礻 石之即礻 方 乍册父辛卣 石宗不弗 刂 三代 13 46 1 周语 中 今将大泥其宗礻 方 石宗即礻 石宗 亦即宗礻 方 凡此与 宗 相对之 礻 方 或 礻 石 乃指宗庙中盛主所在 郊特牲 直祭祝 于主 索祭祝于礻 方 诗 楚茨 祝祭于礻 方 皆谓祭于藏庙主之礻 方 故 祝于主 与 祝于 礻 方
8、为对文 宾 亦为祭名 尚书 洛诰 王宾杀 咸格 王入太室裸 孙星衍疏 王宾 谓 助祭诸侯 郊特牲 云 诸侯为宾 灌用郁 鬯 烈文诗序 云 成王即政 诸侯助祭 也 周礼 天官 膳夫 凡王祭祀 宾 客食则彻王之胙俎 贾公彦疏 凡王祭祀谓 祭宗庙有胙俎者 宾客食谓王与宾客礼食 于庙 宾在户牖之间 王在阼阶上 各有馔 皆设俎 宾 又通 傧 或 摈 周礼 天官 内小臣 若有祭祀 宾客 丧纪 则 摈 孙诒让正义 说文 人部 云 傧 导也 重文摈 或从手 凡 礼经 言摈 或 接宾 或诏礼 皆取导引赞侑之义 周礼 春官 大宗伯 王命诸侯 则傧 郑玄注 傧 进之也 王将出命 假 格 至也 祖 庙 立依前 南向
9、傧者进当命者 延 进 也 之命使登 礼记 礼运 山川 所以 傧鬼神也 孔颖达疏 王自祭山川 是欲使 傧敬鬼神 弹 为氏族名 亦即身为巫祝的族长名 殷墟卜辞中相当于 礼记 礼器 夏立 尸 殷坐尸 的卜辞则有 辛巳 卜 宾贞 立尸 辛 卜 宾贞 勿立尸 惠 唯 羽 翌 甲申立尸 卜 宾贞 勿唯羽甲申立尸 合集 5516 下转27页 42 1994 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公元前841年 共和元年 鲁真公十四年 鲁世家 真公十四年 周厉王无道 出奔 彘 共和行政 整个西周年
10、次 借助鲁公在位年数已大体 明确 以上器物历日与实际天象校比勘合 实际 天象用张培瑜先生 中国先秦史历表 再用 文献记载映证 只想说明 穆王元年即公元前 1006年 在位五十五年 共王元年即公元前 951年 虎簋盖历日 隹卅年四月初吉甲戌 与 穆王三十年实际天象 四月庚申朔 相校 知 初吉 有误 当为 既生霸甲戌 如果立足 于 四月初吉甲戌 则穆王三十八年天象才 有四月甲戌朔 青铜器铭文 常有错字 如南季鼎铭 五 十余字就错了三个 像月相这样关键性词语 其误也难免 如 11 大鼎 隹十又五年三月既霸丁亥 大系 录 75 按 既霸 不词 或为既生霸 或为既 死霸 或为既望 详加考求 大鼎合懿王十
11、五 年天象 21 伯大见父须皿 隹卅又三年八月既死辛 卯 文物 791 11 按 既死 显误 断为厉王器 合厉王 三十三年前846年天象 八月丁丑朔 有既生 霸十五辛卯 知月相为 既生霸 又 永盂 隹十又二年初吉丁卯 缺月 又 蔡簋 隹元年既望丁亥 郭沫若氏 云 未言何月 甚可异 这就是我们对虎簋盖历日的认识 责任编辑 王 辉 上接24页 三 结论 综上所述 殷墟卜辞中有关 尸 的祭 祀的记载与古文献中的记载是相吻合的 祭 必有尸 尸必以孙 首先由巫祝将尸延引 至举行祭礼的宗庙 即卜辞所谓 延尸 古 文献所谓 祝延尸 然后 使尸安坐于中堂 即卜辞所谓 立尸 古文献所谓 夏立尸 殷坐尸 接着 供
12、上祭品使尸乡 食食 举行祭 礼 即卜辞所谓 饮尸册祝 祝于尸 献 尸牛 等活动 古文献所谓 尸祭之 祭奠 祝祝 尸尝醴 奠之 奠芬孝祀 神嗜饮 食 注 释 卜辞中的 饮 字 诸家多释为 酒 今从徐中舒先生 释为 饮 参见徐先生主编 汉语古文字字形表 四川 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第349页眉批注释 卷五 第294至295页 参见 徐中舒先生百年诞辰纪念文集 巴蜀书社1998年 版 参见徐锡杰 中国家族制度史 人民出版社1992年7月 版 100页 中国文字 第四十册 第34至35 又第41至42页 作册考 转引自周法高 金文诂林 第二册第1152页 香港中文大学1974年版 陈梦家 殷虚卜辞综述 科学出版社1956年版 第439 页 责任编辑 王 辉 72 1994 2008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