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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民国元年,通电谁(上)民国元年,通电谁(上)：未知 微博中的某人，其实非常像一封简短的致某人的公开信。围观者人人可见，被者也就有了无形的回答压力，非用公开形式作答，不足以释群疑。要完成这种交流方式，最重要是有一个公认的平台，可见、公共、有影响。这种交流方式，当然不是从微博出现才开始，“文本”的风行，可以追溯到民国元年，那就是民国史上无数次出现的词汇：通电。1912年1月15日起，申报连续刊出本报扩充篇幅特告。改版后的申报虽然仍为八版，但每版篇幅都扩大了一倍，从八开变成了四开。新闻自然是大大增加了，而在最重要的要闻二版上，“公电”的篇幅大为扩张“公电”这个栏目，当上海还是大清天下时，是没有的，那
2、时只有“专电”报道各要埠如北京、天津、各省会的新闻，还有“译电”是转自国外通讯社的电稿。“公电”基本上是随着“共和”的出现而面世的。只有在“共和”体制即全民政府出现之后，政治人物才有了向民众进行公共表达的必要，同时，也需要向国内的诸对等势力表明态度，以争取不特定的支持。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政治势力之间的折冲谈判，其中一部分需要通过“通电全国”的形式披露出来，比起实际的政治交际用途来，“通电”更多地承担自我形象建构的功能。反过来，从前的平头百姓，如果有话想对官老爷说，只能通过“上书”的方式。现在方式变了，你可以在申报或任何一家大报上刊发通电，表达诉求，即便你的对象仍然不搭理你，但几十上百万的读者看
3、得见你的发言，由此产生的舆论影响力，可不是“上书”那种博彩方式所能比拟的。跟现今的微博一样，一百年前的通电，也有好些种类型。一种是公告澄清型。如1月21日内务部总长程德全通电：“顷阅帝京新闻报载有（程德全之牢骚）一则，假捏德全致黎元洪书，语意离奇，无非欲肆其离间之计，此种卑劣手段，明眼人自能知之。惟恐年轻无识之人，为所愚弄，特此布白。程德全。”当时南北双方，因为战事宣传需要，互造谣言，帝京新闻捏造的这封信，内容是程德全后悔反正，并讽劝黎元洪小心南京政府云云，是蒋干偷去的那种离间书。据申报调查，此信乃北京“外城某警官”所作。然而帝京新闻在北京，清廷治下，程德全既不可能要求该报声明造谣，又不可以按
4、照暂行报律加以处罚，只好在南方报纸上通电表明清白。不只个人需要通电辨诬，政府部门也需要。1月31日，各报都登载了这份“南京一等急电”：“各报馆公鉴：二十九日时事新报载有大总统宣布袁世凯罪状特电一则，殊堪诧异，本秘书处并未尝奉总统教令发过此电，不审时事新报从何得来，除另电该报立即更正外，并登各报免淆观听。总统府秘书处冯自由。”南北和议正处在关键时刻，打打停停，孙袁双方必须合作又互不信任，这时突然冒出一则“大总统宣布袁世凯罪状特电”，搞不好会影响中国统一前途的哦。这事当然必须赶紧声明。1月22日，来自山东的一份通电也奏响了南北议和中的不和谐音：“申报民立报神州报时报天铎各报鉴：登州黄县人民自行独立
5、，非由我军进攻，但既独立之后，即为民国保护之土，清军破坏和约进兵攻我，我自不得不以正当防卫，派兵前往。刻沪军北伐先锋队已分兵驻守，乞请外交长向清廷责问破约。山东代理都督杜潜。”此时处于南北停战期间，但零星战事并未停止。淮河一带的小打小闹不算。北方革命党人的暗杀、策反、起义，从未停止，而清廷对革命党人的剿灭、追捕、屠杀也在继续。1月2日滦州起义、1月16日刺杀袁世凯皆为此例。1月13日民军攻占了登州。原因是山东独立如昙花一现，烟台变成民军唯一掌握的地区，要保住烟台，必须夺取并守住登州、黄县。所谓“自行独立”云云，实为饰辞。当时南方也有人不赞成这种实质是破坏和约的举动，比如汪精卫即多次反对京津暴动。但是狂热的革命党人认为，推翻清廷不妨使用任何手段。不过，对于场面上，尤其对关注中国、尚未决定承认哪方的列强，需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故此才有杜潜这封将登黄保卫战说成“正当防卫”、反指清廷破坏和约的通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