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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价格型资本管制方法的比较分析对外经济贸易大学金融学院丁 志 杰 丁志杰（1969.07）男，安徽池州人，经济学博士，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副教授，金融学院副院长。摘要：从贸易政策的角度看，价格型资本管制方法要优于数量型管制，用价格型措施取代数量型措施本身就是一种资本账户开放。在20世纪90年代新兴市场国家实践中，智利等国实行的URR最为成功，特别是在改变资本流动期限结构方面。引入URR等措施，是我国资本账户进一步开放和管理当前短期资本流动的需要。20世纪90年代新兴市场国家频繁爆发金融危机这一残酷事实表明，在开放资本账户的进程中，如何管理国际资本流动，特别是短期资本流动，是有关国家和国际社会共同面临
2、的难题。7、80年代饱受危机侵袭的智利却能在90年代历次危机中都幸免于难，使其在资本管制方面的做法，特别是无息准备金要求（URR）这种价格型管制措施，得到了包括IMF在内的国际社会的肯定（Ariyoshi等，2000）。本文运用比较的方法，对价格型管制与数量型管制的效应以及不同价格型管制措施的特点进行理论分析，并提出我国引入价格型管制措施管理资本流入的设想。一、价格型与数量型管制方法的效应比较从作用机理来看，资本管制大体可以分为价格型管制和数量型管制两大类 严格说来，价格型管制和数量型管制针对的是资本交易本身，除此之外资本管制还包括对资本交易的汇兑进行限制。汇兑管制可以单独使用，但在资本管制中
3、大多从属于交易管制，因此两分法是合理的。数量型管制直接作用于资本交易的数量，包括限制或禁止某些类型的资本流动，多表现为直接的行政手段，旨在通过影响资本的可得性来达到调控目的。价格型管制直接作用于资本交易的价格，包括对资本流动直接或间接征税，多表现为间接的市场化手段，旨在通过改变资本流动的成本来实现调控目的。从国际贸易角度看，资本流入相当于资本进口，资本流出相当于资本出口，收益率差异决定资本流动的方向和规模；从国际贸易政策角度看，价格型管制对应于关税，数量型管制对应于配额。因此，可以借鉴国际贸易政策中关税与配额的比较来分析资本管制方法效应（Schuknecht，1999）。这里以小国模型为例 在
4、全球资本流动中，新兴市场国家所占比重不高，其资本管制难以影响世界利率，所以小国模型分析更适合。，分析资本流入管制。 i D D S id Q3-Q2 id Q3-Q2 iw a b c d 0 Q1 Q2 Q3 Q4 Q5 Q图1 不同资本管制方法的效应在图1中，D和S为该国资本需求和供给曲线，资本账户完全开放使得经过风险调整的国内利率等于世界利率iw，国内资本需求量为Q4，国内供给为Q1，外国资本供给即资本流入为Q4-Q1。引入价格型管制对资本流入征税后，国内利率变为id，国内外利差id-iw等于对资本流入的征税。在新的均衡点，国内资本需求量为Q3，国内供给为Q2，其中缺口Q3-Q2为外国资
5、本流入。与资本账户完全开放相比，征税导致国内资本需求者的消费者剩余减少a+b+c+d，国内资本所有者的生产者剩余增加a，政府税收增加了c，最终结果是造成该国福利净减少bd。尽管如此，如果征税能够降低资本流动的不稳定性，由此产生宏观经济稳定的间接收益大于征税的直接福利损失，管制的净效应将使该国福利增加。这类似于最优关税率的讨论 不同的是，在关税的大国模型分析中，征税使世界价格下降，由此外国出口商承担了征税的负担，从而导致该国福利改善。现在假设政府采用类似配额的数量型管制取代价格型管制，只允许资本流入Q3-Q2，其效应可以与等额税收id-iw比较：（1）对政府收入c的影响取决于资本配额的分配方式。
6、如果以许可证的方式进行拍卖，那么政府还获得这部分收入。如果采取固定受惠方式，即根据实施数量型管制以前各单位在资本进口中的份额来分配配额，那么这些单位将无偿获得这部分收入。如果采取申请批准程序，那么借款单位和金融机构为了获得这部分收入，会花费财力和时间游说、疏通政府官员。最后，如果将资本配额直接分配给资本的外国所有者，那么外国投资者将获得这部分收入。在上述分配方式中，拍卖方式实际上很难采用，而固定受惠方式也仅仅在实施配额之初起作用，通常采取的方式是审批批准程序，这类似于发放许可证。（2）对利率的动态影响。如图1，在采用价格型管制时，如果世界利率不变，则国内利率也不变，国内资本需求的变动（从D移至
7、D）将影响资本流入数量，从Q3-Q2增加到Q5-Q2。而在运用数量型管制时，由资本配额决定的资本流入量始终不变，只能通过国内利率的调整达到均衡，伴随国内资本需求上升，国内利率上升到id，国内外利差扩大为id-iw。因此，与价格型管制相比，数量型管制具有更强的刚性约束，是更为严厉的管制措施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如果世界利率发生变化，而国内利率和资本供求并不发生变化，数量型管制可以有效地隔绝外部环境变化的冲击，这也是政府愿意采取数量型管制的原因之一。（3）对国内融资的影响取决于金融体系的市场结构。对资本流入征税使本国金融机构很难将利率提高到世界利率加上关税以上，否则借款人将直接转向国外融资。然而，在实
8、施数量型管制情况下，资本进口始终是Q3-Q2，强化了金融体系的垄断力。如图2，这时的边际收益MR是一条向下倾斜的曲线，金融体系利润最大化的条件是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即MRMC，最终国内利率为id，高于对资本征税时的国内利率id，金融体系融资效率下降。 i MC AC id id Q3-Q2 MR Dd D图2 数量型管制的利率效应（4）实施数量型管制过程中审批和发放许可证是导致腐败的源泉。实施数量型管制形成国内外利率差异，许可证本身无形中就有了价值。为了占有这一租金，各单位不惜贿赂政府官员，只要行贿的成本小于许可证的价值，为获得资本配额而进行贿赂就是值得的。因此，数量型管制引起的寻租行为为管
9、理部门的腐败提供了温床。（5）数量型管制不易进行动态管理。数量型管制运用直接的行政手段，有很大的行政成本，而且具有很大的主观性、随意性和歧视性，特别是许可证的分配，难以根据市场的变化进行适当的调节，造成调整滞后。与之相比，价格型管制运用间接的市场化手段，具有相对的灵活性，可以根据环境变化进行微调，同时允许微观单位对市场变化作出灵活的反应。综上所述，与价格型管制相比，数量型管制的福利损失进而成本更大，导致更多的扭曲，包括寻租引起的腐败，国内金融部门的垄断，对微观单位活力的抑制，以及人为的不公平，等等。因此，在资本账户开放进程中，运用价格型管制取代数量型管制，能够提高资本管制的效率，即使没有形成管
10、制程度的放松，也是开放资本账户的一种表现（丁志杰，2002）。二、主要价格型管制措施的特点及其应用价格型管制措施的运用由来已久。为了维护美元的国际地位和抑制资本流出，1963年7月美国政府对美国居民购买外国债券征收利息平衡税，以增加外国人在纽约发行扬基债券的成本；1964年2月利息平衡税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包括13年期美国金融机构对外国人发放的贷款。这是典型的直接征税措施。20世纪70年代，德国和瑞士为阻止货币升值，对非居民本币存款倒收利息，以抑制资本流入，也是一种隐含的征税措施。90年代，一些新兴市场国家运用各种价格型管制措施，以调节和控制资本流出入。综观各国实践，价格型管制无外乎直接或间接征
11、税，直接征税包括征收所得税和金融交易税，间接征税主要是URR。这里以所得税为基础，比较分析这三种价格型管制措施的特点。1、征收所得税作为资本管制措施，征收所得税的计税基础是投资收益，是对居民持有外国资产和非居民持有本国资产获得的收益征税。由于对本国投资者持有外国资产的状况很难把握，而且征税降低投资者将国外投资收益汇回国内的积极性，因此该管制措施主要针对非居民。政府可以根据管制意向制定差别税率，以抑制某些类型的资本流动，或者改变资本流动的期限结构。如果所得税税率相同，那么对所有投资的影响是一样的。要想改变国际资本流动的期限结构，必须实行差别税率。由于税收制度和实施技术上的困难，实践中很难根据期限
12、设计差别税率。亚洲金融危机期间，马来西亚重新实施资本管制，其中包括对外国投资收益的汇出征收所得税。为了抑制资本流出，1999年2月马来西亚政府决定对此后入境的外国资本投资收益征税，投资收益在一年内汇出的税率为30%，一年后汇出的税率为10%，同年9月21将所有利润汇出的税率统一为10%。最初马来西亚的资本管制受到了国际社会的严厉谴责，但是这些措施收到了远比最初预料要好得多的经济效果（IMF，2004），对及时制止资本大量外流，保持低利率，稳定国内金融形势，起到了积极作用。2、征收金融交易税与所得税不同，金融交易税的计税基础是国际资本交易额，是在居民资本流出时和非居民资本流入时征收，属于预扣税。
13、金融交易税有助于抑制脱离基本经济因素的投机性活动（凯恩斯，1936）。金融交易税对不同期限资本流动的影响不同，具有明显的期限结构效应。从理论上讲，作为资本管制措施，所得税和金融交易税具有替代性。用代表金融交易税率，代表所得税率，代表税前利率，代表投资期限；金融交易税是一种预扣税，所以在换算时需要贴现，用代表贴现率。要使贴现后两种税收相等，则下面等式成立： （1） （2）为了简化起见，不考虑贴现因素，上式变为： （3）等式（3）是对资本流动征收所得税和金融交易税的等价关系。在税率一定的情况下，其等价的所得税率与期限成反比，投资期限越短，成本越大，因而鼓励长期资本流动。为了遏制短期套利资本的流入，
14、1993年11月巴西对外国资本征收进入税，对外借款的税率为3%，外国资本投资巴西国内固定收益证券的税率为5%，1994年6月通过立法规定进入税最高可达25%。从事后效果看，巴西进入税是失败的。导致进入税失败的主要原因是高利差，19941995年巴西通货膨胀和国内外利差均高达四位数，国际投资者通过外汇和货币期货市场进行套期保值，将在巴西投资的外币收益锁定，从而获得无汇率风险的极高收益，不到10%的金融交易税率不足以消除巨大的套利机会。因此，巴西的案例不能否定征收金融交易税的有效性。3、无息准备金要求URRURR是要求跨境投资按照投资额的一定比率，向中央银行缴纳本币或外币存款，在存期内存款没有利息。URR主要用于资本流入，但是也可以用于居民资本流出，例如我国90年代中期实施的利润汇回保证金就是一种。从实施效果来看，URR对资本流出的作用不大。URR是一种隐含的税收，是对国际资本流动间接征税。用代表无息准备金率，代表URR所要求的货币国际基准利率，代表借款人的风险升水，代表URR存期，代表投资期限。在的情况下，其隐含的税率（以本金的百分比表示）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