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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 苑 主持人 申建春 E ma i l ： s h e n j c h 6 6 1 2 6 c o rn 橘子红 了 读 滕王阁序 王德保 一 路的奔波跋涉， 一路的辛酸委屈， 他踉踉 跄跄而来， 潇潇洒洒而去， 留给大唐的是一片彩 霞， 送给 自己的却是沉默 。 他太聪 明了， “ 九岁读颜氏 汉书 ， 撰 指 瑕 十卷； 十岁包综六经， 成乎期月” 。他是一位 偏执的天才， 这份才能给他带来荣耀 ， 更多的是 伤痛。大诗人苏轼曾沉痛写诗 ： “ 人 皆养子望聪 明， 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 无灾无 难到公卿 ” 王子安也 可以说是 “ 我被聪 明误 一 生” ， 虽 然能写下“
2、 海 内存知 己 ， 天涯若 比邻 ” 的 不朽名 句， 二十多岁的他早已是沛王府修撰 ， 这是何等 的荣耀 。可一篇“ 雌伏 而败类者必杀 ， 定 当割 以 牛刀” 的 檄英王鸡 ， 却让四十岁的高宗龙颜大 怒 ，他 岂能让 自己十三 四岁的皇子见到如此血 淋淋 的文字。 伴 君如伴 虎 ， 天威难测 ， 驱逐 出府 ， 王子安 未能醒过神来， 也不会清醒。想起贾太傅 ， 王子 安就幸运多了， “ 梁王胜坠马死，谊 自伤为傅无 状 ， 常哭泣， 后岁余 ， 亦死。贾生之死， 年三十三 矣” 。谁要他们都是为皇族服务的 ， 这里有鲜花 与掌声， 岂能没有陷阱与枷锁? 皇权将他 践踏 ， 他 自
3、己却将 自己扶起 。 当过 小官， 却又糊里糊涂地成了杀人犯， 而这次却是 皇恩浩荡 ， 一纸 大赦令 ， 将他从 死亡线上拉 了回 来。真要感谢这纸大赦令， 没有它， 大唐的光芒 也会黯淡许多。 刑罚虽然没有了， 但仕途之门也 关 闭了。 历史总爱给天才开玩笑，让他们狠狠地跌 倒 。他在春天出发， 从龙门老家南下， 一路经洛 阳、 扬州、 江宁， 再到南昌， 前往海南岛看望父 亲。为何没有选择其他路线， 是历史的偶然， 但 成就 滕王阁序 宏文， 则是历史的必然。 虽然说“ 蜀道之难， 难于上青天” ， 但 蜀地却 风光无限， 李太白、 杜工部不都留下了千古名篇 吗?而写下“ 城阙辅三秦，
4、风烟望五津” 的王子 安却在等待。正如橘子一样 ， 必须有春天花的 绽放、 夏天火的炙烤， 才有秋的红润。 王子安在 被驱逐 出沛王府前的时光，可谓鲜花灿烂； 而 在 到达 南昌之前 ， 人 生的 波折 可谓 “ 饿其 体肤 ， 空乏其身” 的炙烤。没有春天， 没有夏 日， 何来 秋 收? 王子安 的家是 殷 实的 。祖 父王通是 大儒 ， 恪守儒 家之道。叔祖父王绩是有名的诗人更是 有名的酒鬼， 多为道家思想。王绩 自云“ 有五斗 先生者， 以酒德游于人 间” ， 更多的是隐士之志。 王子安的身体里流淌着两位祖辈的血液，特别 是在他遭遇人生的挫折后，或许叔祖父的影响 2 0 1 4 年 8
5、月 c I f ； 2 文 更 大 。 天才总是俯视大地的，他没有太多的时 间计较 一城 一池之得 失。天才又 总是 仰 望天 空的， 他更多的是去探寻生命的真谛。我们不 能光惊叹 于 滕王阁序 的文字优美， 立意高 远 ， 更应 当思考成就这一宏文的文化基因。 从 山西到江西， 千里迢迢， 跋 山涉水， 从 春天走到了秋天。如果历史再开一个玩笑， 让 王子安在 自己家乡的鹳雀楼 ， 或者岳阳楼， 能 否 写下像“ 欲 穷千里 目， 更上 一层楼 ” “ 气蒸云 梦泽， 波撼岳阳城” 的千古名句?也许会 ， 也许 不会 。 诗人总是吝啬的， 他的“ 黄河之水” “ 行于 所 当行 ， 止 于所
6、 不可不止” ， 他总将 自己的最美 篇章在适 当的场合加以展示，而这一机缘送 给 了江西 ， 送给 了滕王 阁。王子安成全 了滕王 阁的辉煌， 而滕王阁也造就 了王子安的伟 大。 正所谓人杰地灵 ， 先有人杰， 后有地灵。正如 范文正公成全 了岳 阳楼一样 。 中国的楼何止千万，但登上人们心中的 神坛可谓凤毛麟角， 最根本的是人的因素。无 论做 工如何精巧 。 工程如何 浩大 ， 结构如 何雄 壮， 没有一篇宏文就少了一双眼睛， 也少了一 颗灵魂 ，只有外表而无内涵。这是文化 的价 值 。 也是文人的价值 。 其 实滕王 阁也 成全 了王子安 。以他 的地 位、 行为， 都督阎公都可以将他拒
7、之 门外， 甚 至是嗤之 以鼻。也许毕竟是来 自远方， “ 有朋 自远方来， 不亦乐乎” ， 也许毕竟在王府里面 呆过 ， 见过 些世 面 。 南昌人接 纳 了他 。假 如 以 权势、 富贵来衡量 ， 假如这不是一次文化盛 宴， 王子安也许无缘与会 了。江西人有足够 的心胸 ， 有足 够的 包容 ， 大唐更是有这种 包 容。 这种包容在今天何其稀缺，今天那些曾 经犯错的名人 ， 如今有几人还能够登上台面? 鲁公在 未有天才之前 中讲： “ 所以我想， 在 要求天才的产生之前，应该先要求可以使天 才生长的民众。譬如想有乔木，想看好 花 ， 一定要有好土； 没有土， 便没有花木了； 所 以土实在较
8、花木还重要。”江西人就是那沃 土， 毫不吝啬 ， 给 了王子安机会 ， 也给 了王子 安鲜花与掌声。 王子安没有辜负江西人的盛情，天才就 是 天才 ，你给 他一 滴雨露 ，他就奉 献一 片 阳 光。一挥笔就妙笔生花， 洋洋洒洒， 字字珠玑。 与后来的 岳 阳楼记 相比， 可谓各有千秋。 范公是悲景乐景都写，而王子安却是以 乐景谋篇 ， 留下“ 落霞与孤 鹜齐飞 ， 秋水共长 天一 色” 的经典 ， 先攻 下一城 ； 而范公的 “ 先天 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 ， 两字关情， 感 动 了无数 ， 激励 了无数 ， 也扳 回一局 。 如 果说 范文的灵魂是 正 气 ，那 么王 文的 灵魂便
9、是骨气， 几根傲骨彪炳千秋。如果说范 文更多的是谈处世之学，那么王文更多的是 为人 之道 。好 一个“ 老 当益壮 。 穷且益 坚” ， 一 壮一坚， 与一忧一乐， 难道不是相得益彰?从 某种 意义上讲 ， 王文是 范文的精神祖 师 ， 而范 公是老当益壮、 穷且益坚的践行者， 他们在精 神上是相通的。 天才的一次偶然赴会 ， 一次美丽的转身， 留下的是绚丽多姿 ， 也是一种无言的惆怅。假 以天年 。 假 以时 日， 王子安会 不会 留下更 美的 诗文， 历史无法重演， 也无从揣测。但能有一 篇 流传 ， 于人 于己足 矣 ! 他登上文学的大山之巅 ， 俯瞰大地， 把 自 己的华章留给 了江西
10、，用 自己的才华回馈江 西。 我想王子安是懂得感恩的。 我不怀疑他的 恃才傲物， 但我也不敢否定， 写下此文的王子 安 内心不跌宕起伏， 不心存感恩。 王子安写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 空 自流” ， 放在今天， 我更想把这一帝子的称 号送给他 ， 而不是那滕王。杨炯在 王勃集序 中写道： “ 神何 由降?星辰奇伟之精；明何 由 出?家国贤才之运 。” 也许王子安就是那天上 的星星， 只不过是一颗流星而已。他那最美的 光芒划破 江西的璀 璨 天空 ，然后就 黯 然陨落 了。正如徐志摩的 再别康桥 中所言， “ 悄悄 的我走 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 挥一挥衣袖 ， 不 带走一片云彩” 。 他做到 了， 橘子 红 了， 也就红 了。 ( 作者单位： 岳阳县第三中学 ) 2 0 1 4 年8 月c l 誊 i 基 誊 i曩_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