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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卷第 期 年月 杭州大学学报 , 宋代的朝廷钱物及其贮存的诸库务 包伟民 一 、 引言 宋初的中央财政 , 大致可分计司 三司 与内藏库两大系统 。 前者负责国家的经费 , 后者 基本属 于国家的储备金 , “ 供君之用及待边费 , 。 神宗即位后 , 在王安石主持下推 行变 法 , 对当时 的中央财政制度也有所改革 , 结果之一 , 是 “ 财利之柄浸归宰相 ”, 由宰相直接 控制国家大量 的贮备财赋 , 号朝廷钱物 。 从此 , 除由皇帝直接支配的内藏库系统财物外 , 宋 初以来天 下财利一归三司的格局不复存在 , 分成朝廷钱物与计司经费这样两大部分 。 熙宁年间一封桩朝廷钱物制度的产生
2、 , 由宰执大臣直接掌管国家 大量 余 财 , 其初是因为王安石为实现 “吞服辽夏” 的日标而贮积战略物资 , 所以此时朝廷钱物最 主 要特征就是 “封桩” 。 但后米这一制度的性质逐渐变化 , 尤其在微宗崇 、 观一年 以后 , 朝 廷钱物被封桩贮积的份额日见减少 , 而它在国家日常经费支出中的份额却愈来愈占 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 朝廷钱物制度实际上已经成了宰执乃至皇帝统制国家 财政的手段 , 同时 它对中央财政体制 的其他许多方面也产生有深刻的影响 。 关于朝廷钱物制度 的产生原 因 、 性质 、 作用以及影响 , 笔者将另文讨论 , 本篇拟集中论 述朝廷钱物诸案名 、 贮存朝廷钱物的诸库
3、务 , 以及朝廷钱物诸库务与内藏库的关系等三个 问 题 , 以就正于方家 。 二 、 朝廷钱物诸案名 如前所述 , 熙宁年间产生的封桩朝廷钱物的制度 , 是王安石 战略思想的产物 , 当时之所 封桩贮积的 , 也正是经新法理财而得到 的各项收入 。 蔡悼的宜制旧典 记道 至 于王安石 为 相 , 自著周礼义 以符合新法 , 故持军辛掌郊计之说 , 谓宰相当主 贝 计 , 遂以三司分权 几赋枕 、 常 一舜、 征榷之利 , 方归三司摘山煮 、坑 冶 、榷货、 户绝 、 没 纳之财 , 悉归朝廷 。 其立法 , 与常平 、 兔役 、 访场 、 河渡 、禁军缺 额 、 地利之货 , 皆号朝 廷封 宋
4、会要 职官二七之二 。 蔡愉国史补 , 章如愚山堂先生群书考索 后集卷六四引 。 杭州 大 学学报弟期 桩 , 又有岁科上 供之数 , 尽运入京师 , 别 创库以贮之 , 三司不预焉 。 熙 、 丰以后 , 朝廷钱物的构成有较大变化 。 下文逐项介绍其主要 内容 。 一 常平免役等钱 蔡悴提到的常平 、 免役 、 坊场 、 河渡等钱 , 都是熙宁理财收入的主项 , 学术界对它们已 有较多的了解 , 所以本文只补充一些它们之被转为朝廷封桩钱物后的情况 。 新法收入的常平息钱 , 数额十分可观 , 仅熙宁六年 , 就达万贯 。 当 时 它仍 由司农寺掌管 , 直隶朝廷 , 除兴修水利等偶有支用外
5、, 基本都在各地封桩 , 以备水旱救济 , “及缓急朝廷移用” 。 元 丰三年闰九月 , 宋廷令中书以司农寺京东 、 西 、 淮 、 浙 、 江等路准福建路 , 常平并坊场积 剩物 , 相度召人兑便计置物货京 , 或转致西北沿边要 切州军 。 柳此后又 有数次调发 。 元佑 罢常平新法 , 虽范纯仁等人因国家财政紧张 , 一度打算 重新将常平钱谷借贷出息 , 遇 到反对 , 并未实施 。 绍圣复常平新法 。 北宋末年 , 常平新法成 了一种 “ 于民为害最甚 , 于官都无利害 ” 的弊政 , 与熙宁立法原意己大相径庭 。 南宋绍兴 九年重建常平仓后 , 恢复宋初乘染敛散旧法 , 朝廷钱物中遂无
6、常平息钱案名 。 熙 宁免役钱之征始于四年十月 。 九年以前 , 全国岁敷役钱定额余 万 贯 。 其时 又有坊场 、 河渡钱 , 九年 , 共收余万贯 。 征取免役坊场等钱 , 本为雇募役人 , 与国家经费无涉 。 但立法不久 , 免役坊场等钱的大部分就逐渐停止支付役人 , 转为朝廷 封 桩钱物 。 熙 宁三年十二月 , 宋廷制订颁布 了保甲法条贯 , 继之在全国各地 推行 。 五 年 以后 , 免役法逐渐与保甲法相结合 , 形成实际中的 “保役法” , 即罢雇部分 役 人 , 而以保丁 、 保正长充役 , 以减省雇钱 。 十年以后 , 所省雇钱均 “ 别桩管 ” 。 此外 , 早在九 年十月
7、十 七日 , 别有诏 “ 自今宽剩役钱并买扑坊场等钱 , 更不给役人 , 岁终 具羡数 申司农寺 。 ” 熙 、 丰间各地并省州县 , 减省役人不少 , 而役钱仍依原额征取 , 又 有 许多积剩 。 自此 , 从实行免役法以来征取的免役 、 坊场 、 河渡等钱 , 很大一部分已不再支酬役人 , “除 承帖人及 刑法司人役许用外 , 其余一切封桩 ” 。 至元佑元年 , 仅宽剩役钱一项 , “积而不用, 至三千余万贯石 ” 。 而常平免役坊场积剩钱散在天下州县者 , 又总计达五千 余万贯 。 由于免役坊场等钱元丰以来已有许多起发上京 , 或转移至西北 , 消耗于宋 夏战 争 , 所以这五千余万仅
8、为熙宁以来积剩钱之一部分而已 。 元裙年间一役法差雇并行 , 罢征免役钱 , 坊郭 、 官户等各色人户原输助役 钱者 , 仍减半输纳 , 补助役人费用 。 其岁支宽剩 , 依条封桩 。坊场、河渡改实封投状 为 明状出 徐自明宋宰辅编年录 卷七 引 。 李煮 续资治通鉴长编 以下简称长编卷二五六 , 熙宁七年九月辛酉 。 长编 卷三 九 , 元丰三年闰九月戊申 。 赵汝愚 陈傅良 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一九 , 吕好问上钦宗乞罢青苗 。 止斋文集卷二一 , 转对论役法札子 。 宋会要 食货六五之一六 。 叻文献通考 卷十二 , 职役考一 。 苏轼 , 长编 东坡奏议集卷二 , 论给田募役状 。 卷三八
9、四 , 元佑元年八月丁亥 。 第期 宋代的朝廷钱物及其贮存的诸库务 卖 , 其钱仍用来雇募衙前 , 不过 “所费止用所入三分之一” , 每年尚可封桩余万贯 。 绍圣元年 , 恢复熙 、 丰役法 , 唯宽剩钱减为一分 , 助役钱依元裙法减半征收 , 役钱封桩大致可以维持熙 、 丰旧规模 。 徽宗时 , 不文雇钱的范围扩大 , 役钱的征取额复有增 加 。 至南宋 , 免役钱就基本完成了向国家正式赋税的转化过程 , 但绝大部分被拨充经 总制 钱 , 已非朝廷钱物案名 。 二监牧租地钱 、 市易钱等 熙宁年间 , 宋廷决心改革官监牧马制度 , 行保马法 , 于熙宁八年废河南北十二 马监 , 将近 五万
10、顷牧地全部出租 , 收取实物折钱租 , 称 “牧地租课” , 由诸路提点刑狱司催 纳 , 是蔡惊所说的地利之资的一个主要内容 。 同时 , 未废监前 , 三司每年应付群牧司 “ 券马 糜费钱 ” , 废监后需按原定岁计继续支拨 , 由群牧司拘收封桩 。 自元丰三年起 , 经减免 , 三 司岁当偿钱十万贯 。 元佑三年 , 牧地租课等钱桩积达余万贯 。 当时由于恢复 监牧法 , 及 “应 付朝廷缓急移用 ” , 开支不少 。 绍圣后牧地继续出租 , 租 课岁额万 贯 。 四年 , 牧租见存万贯 。 南宋 , 监牧地随北方河 山一起陷入敌手 , 牧地租课等钱 自然不复存在 。 熙 、 丰年间 ,
11、通过改变旧规 , 创立新制 , 增加的诸杂财政 收入名日还有不少 , 例如诸路 折解钱 、 各地局部改变茶盐之法增收钱 , 水利淤田司钱 , 都提举沐河堤岸司的堆垛 、 水磨茶 场 、 汁河船渡等等名色钱 , 当时均属朝廷钱物 , 隶于司农寺 。 此不详述 。 值得一提的是市易息钱 。熙宁 间因推行市易法所增加的财政收入称市易息钱 , 市易息钱岁 入也十分可观 。 起初 , 市易息钱隶属三司 。 但由于市易法是熙宁新法 中比较重要的一项内 容 , 市易司事务与市易息钱多由宰执大臣直接处置 , 三 司实际难以控制 。 所以李蠢说 “ 市 易本隶三司 , 而吕嘉 问气焰日盛 , 三 司固多出其下
12、。 ” 当时河北的封桩粮解 , 就令司 农寺 、 市易司参 与措置 。熙宁十年 五月 甲子日 , 都市易司又请 “见在息钱先封桩, 听朝 廷移用 ” 。 可见此时市易息钱实际多非三司经费 。 至元丰七年 , 内外市易务从户 部左曹转 由右曹统辖 , 说明市易钱正式归为朝廷钱物 。 北宋后期 , 除元佑年间外 , 均行市易法 。 南宋罢之 , 市易息钱案名遂亡 。 三禁军缺额等钱 熙 宁十年二月 甲申 , 宋廷诏日 “ 中外禁军已有定额 , 三司及诸路计置清受 , 岁有常数 , 其间偶有缺额 , 未 招拣人充填者 , 其请受并令封桩 , 毋得移用 , 于次年春季 具 数 巾 枢密 院 。 夕 封
13、桩禁军缺额钱始于此 。 封桩禁军缺额请受 , 也是基于工安石销减募兵 , 训练民兵 , 逐步恢复古代兵农合一制度 的战略思想 。 熙宁十年 , 王安石 虽己退闲 , 但这一制度却正是按照他的思想制订的 。 忿 靶契版牡涟育足 辈赞 法所会议状 。 卷四 九 , 元钻三年四月 丁酉 。 卷四八七 , 卷二五七 , 卷二五一 , 绍圣四年五月壬戌 。 熙宁七年十月庚辰条注文引神宗实录 熙宁七年三月壬戌 。 长编 卷二八二 。 长编 卷三六 , 元丰八年十月庚午 。 长编 卷二八 。 参见邓广铭巾国十一世纪时的改革家王安石 第 一页 。 杭州 大学 学报第期 禁军编制 的定额 , 是封桩缺额请受 的
14、基点 。 元丰元年七月乙酉日 , 宋廷诏日 “ 诸路转运及 府界提点司桩管缺额禁军请受 , 令逐司更不 间见管兵数有无少剩 , 止据元额月 给钱粮 , 委提点刑狱及府界提举司拘收 , 于所在分别桩管 。 其见销减未尽合废兵级 , 即复于 上件钱粮内支破 , 岁终具数申枢密院 。 ” 所谓 “ 元额 ” , 就是熙宁年间经过精简整顿后定下 来的禁军 员数 。 之所以规定 “销减未尽合废兵级” , 转运司可以不再支付钱粮 , 实际是迫使 禁军销减这些额外的兵级 。 这正体现了王安石销减募兵的思想 。 元丰后禁军编制再度扩大 , 封桩的基点当然随之变化 。 熙 、 丰年间 , 缺额禁军请受 “所桩到
15、钱物甚多, 未尝辄借它用 ” , 是朝廷钱物 中一项 十分重要的内容 。 元佑间二广及北方沿边三路不再封桩 , 余路依旧 。绍 圣后 申严熙宁旧法 , 徽 宗时期 , 君臣挥霍天下财赋 , 于是就诏令天下封桩禁军缺额请受钱物 “ 变易轻货上京 , ” 地方官吏以此邀宠 , 各地将兵 “往往多是住招 , 以其封桩为上供之用 ”, 立法初意破坏殆尽 。 南宋绍兴一 以来 , 御前大军等中央军 出戍外州军 , “ 皆上供并经总制钱应副 ”。 属地方军 的禁厢军缺额请受依旧由提刑司 “逐时专一根刷取拨” 。 实际成了中央政府征 发 地方财赋 的一种手段 , 且可 以肯定 , 各地岁供多已成定额 。 自
16、熙 、 丰年间起 , 内外计司岁收岁支均有定额 , 岁支减省 , 其剩余部分即转 入 朝 廷封 桩 , 成 为一项普遍 的财政原则 。 因此在封桩缺额禁军请受的同时 , 厢军 、 官员等各类缺员缺 额及其他减省的钱粮 , 也纷纷转为朝廷钱物 , 拘收封桩 。 此外如义勇冬教钱粮 、 清汁 水脚 钱 、 外江纲船钱 、 禁军 差 出衣粮 , 以及前述群牧司券马糜费钱等 , 均属此类 。 四茶盐钱等 宋初以来 , 茶盐之利由三司支配 , 供内外经费 , 自熙宁年间起 , 各地茶盐之法有局部变 化 。 例如四川地区茶叶实行官卖制 , 福建 、 江西卖盐增额添价 。 其利入除部分拨还转运司岁 计外 , 余并由朝廷拘收 , 中央计司不预 。 四川茶利 主要供熙河兵费以西北博买战马 , 剩余 的 并封桩听朝廷移用 。 福建 、 江湖 、 京东等地新添卖盐息钱 “ 并系朝廷指挥准为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