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词汇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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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语 文研 究 年第辑总第辑 , 年月日出版于太原 现代汉语词汇 的研究 周 祖 漠 内容提要本文列举不 同词素构词的方式在表现词义上的性能 、 一词多义和词义的发展 、解 释词义的原则和方法 、 同义词辨析 、 实词中双音词词素意义的解释 、 方言词语和外来词语 的研 究 、 用词的规范 、 中小学词汇教学等方面的问题 , 强调从理论建设 、 教学实际和词典编纂等任务 出发 , 注重现代汉 语词汇的研究 , 尤其希望把词汇的语义结构和语法结构联系起来分析 。 词汇是语言所有词语的 总称 。 语言里有单词 、 复词 , 还有成语 、 习用语等 , 我们可 以总起来称之为词 汇 。 在语言学里有一

2、部门是词汇学 。 词汇学主要研究词汇的组成 , 词素 , 或称语素构词的功能 , 词 汇的发展 , 词义的辨析 , 用 词 的规范 , 解释词 义的方法和不 同词典的编纂法 。 关 于现代汉语词 汇的研究是有成绩的 , 不过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进行钻研和讨论 , 也 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 简单来说 , 我们的任务有三方面 有关理论方面的建设 。 语言本身是一个体系 , 语音 、 词 汇 、 语法都有其系统 性 。 现代汉语的词 汇极为丰富 , 而且不断有新词产生 , 词义也时有发展变化 , 我们应 当 把词 汇做为一个整体来看待 , 进行全面系统的深入研究 , 探求语言在造词 、 用词方面的 规律

3、性 , 为建立汉语词汇学打下基础 一。 研究词汇教学方面的实际问题 , 以加速提高学生运用语言的水平 。 研究编纂各种语文词典的方法 , 适应社会上不同的需要 。 任务确定了 , 在观点和方法上也需要研究 。 前面说过 , 语言是一个体系 , 那么 , 我们 在研究词汇的时候就不能忽略词 汇与语言其他各方面的联系同时我们还应当注意到世 界上每一种语言都有它的特点 , 在表达语义的方式上都有它的内在规律 , 并且跟使用这 种语言的社会环境和社会习俗有关系 。 因此 , 我们不能不从汉语的特点和语言的实际情 况出发 , 贯串词 汇和语音 、 语法以及语言环境 、 表达 方式包括修辞和文 辞的风格

4、等等方面进行综合的考察 , 分开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来解决 。 另外 , 我们还要把 中国传统的对语言词汇的研究方法 和现代的语言学的理论结合起来 , 推陈出新 , 把词语 的语音形式和词素的结合同词语的含义包括正常的 、 特殊的和附带的联系起来观察 , 从繁富的词语中归纳 出有系统的知识 , 以指导实践 。 简单来说 , 就是要避免孤立地 、 静 止地研究语言现象 , 要注意词语在语言中实际使用的各个方面 。 现在需要研究的专题很多 , 下面不妨简单举几项来说 不 同词素构词的方式在表现词义上的性能 。 在现代汉语词汇里有的词素单独 是一个词 , 有的词素只是一个构词的词素 , 不能单独成词 。

5、 这是历史发展的结果 。 词素 与词素结合在一起有种种不同的形式 。 我在汉语词汇讲话 里分为两种基本类型 , 一 类是 由同样重要的基本成分构成的 , 有联合式土地 、 生产 、 偏正式铁矿 、 雪白 、 支配式握手 、 动员 、 补充式减少 、 提高 、 表述式地震 、 心疼 、 重叠式年 年 、 慢慢几种 。 另有一类是由基本成分和辅助成分附加的成分构成的 , 有前加 、 后加的不同第一 、 忽然 、 重要性这都是就词素与词素之间的结构关系来看的 。 至于 词素与词素的结合在词义和语法方面所表现 出来的功能还需要进行分析研究 。 例如联合式的双音词的两个词素有的是义类相近的 , 有的是义

6、类相对的 疾病诗歌器械语言 、 首脑体面 口舌 胃口手脚 大小 长短深浅厚薄 这三组里 , 组每一个词的两个词素本来各有它所指的意义 。 如 “ 疾病 ” 一 词 , “ 疾 ” 指轻微的病 , “病” 指 “疾甚” , 两者合成一个词 , 成为统称 。 又 “诗歌” 两个 词素各有所指 , 合在一起 , 成为文学的一体的总名 。 “ 器 ” 指用具 , “ 械 ” 本指兵器刑 具 ,“器”“械” 合在一起就成为有专门用途的器物的统称了 。 “语” 与 “ 言 ” 本来 各有专义 , 一个人说话叫 “ 言 ”, 对别人说话叫 “ 语 ” , ,语”“ 言 ” 合在一起 , 就用 来称谓人类表达

7、思想 , 用为社会交际工具的 “语言” 了 。 由此可以看出这一组里两个义 类相近的词素结合在一起有把词义所指的事物概括化的作用 。 上面组的词都是用两个表示人体方面的名称做为词素构成的 , 但是都形成了 一种 新的含义 , 不是原来两个词素语义的总和 。 这里 “ 首脑 ” 指为首的人 , “ 体面 ” 指面子 好看 , “ 口舌 ” 指由误会而引起的争吵 , “ 胃口 ” 指食欲 , 引申为所好 , “ 手脚 ” 指举 动 、 动作 , 引申为出诡计 。 这种词素配合的类型都带有隐喻的意味 。 上面所列组的词是用两个意义相反的词素构成的 。 “大小”“ 长短 ”“深浅” “厚 薄 ” 都表

8、示一种程度 。 每个词素本来都是一个单纯的形容词 , 现在把意义相反的词做为 词根构成一个词 , 就变成抽象意义的名词了 。 根据以上所说 , 我们可以看出不 同的词素构词的方式在表现词义上 , 除了我们一般 所了解的形式上的共同性以外还具有个别的性能 , 值得我们进行综合细致的研究 。 关于一词 多义和词义发展的问题 。 一词多义是常见的现象 , 意义与意义之 间的关系和词义的发展变化等应从什么角度去阐明 , 很需要研究 。 就历史的发展来说 , 从一个中心意义出发 , 词义有扩大 、 缩小和转移 , 这是一般的讲法 。 在我们传统的训话 学里有所谓 “本义”和 “ 引申义 ”, 我们现在又

9、分析出所谓 “ 比喻义 ” 和 “ 转变义 ” 的名 目 。 但是怎样就是引申义 , 引申义的界说是什么 , 范围有多大 , 需要有明确的解释 。 谈到 比喻义 , 究竟是怎样的比法 , 有哪些比喻的方式 , 也需要加以分析 。 至于转变义 , 在新华 字典的凡例 里所下的定义是 “ 由原义 、 故事 、 成语等转化而成的意义 ”。 如 “ 简 ” 有 “ 书信 ” 义 , “推敲”指“ 斟酌文章字句 ”。 那么 ,“ 转化 ”的含义是 什么 , 跟原义的确切的 关系又如何 , 这不能不从理论上加 以说明 。 有些还要应用社会语言学的观点去进行解释 。 我们研究这样一个问题 , 有利于我们区分

10、多义词和同形同音的异义词 。 例如同是一 个 “ 足 ” 字 , 做为单纯词来用 , 有几个不同的意义 。 “ 立足 ” 的 “ 足 ” 跟 “ 不 足 ” 的 “ 足 ” 意义不同 , 虽然都写作 “足” , 但不是一个词 , 因为两个意义之间 没有 任何联 系 , 那只能算是同音异义词 , 而不是一词多义 。 解释词义的原则和方法 。 怎样解释一个词的词义是词汇学上的一个大间题 , 也是编纂字典或词典所要研究的问题 。 前代的字书或辞书有就字形说义的 , 有以同义词 互训的 , 这都是不妥当的 , 惟有用解说的方法才能说明词义 。 可是我们要把词义解说得 准确 、 显豁 , 并不是一件容易

11、的事 。 在现代的辞书里 , 有些场合利用反义词来解释 , 这也 只能是一种辅助的方法 。 要确实能说明一个词的正确含义还不能不采用多种方式 。 在 现代汉语词典里已经注意到尽量多应用下定义的方式来说明词义 。 例如解释 “大” 字 , 不用 “ 跟小相反 ” 和 “ 大小的大 ” 的说法 , 而注为 “在体积 、 面积 、 数量 、 力量 、 强度等方面超过一般或超过所比较对象跟 小 相对 。 ” 这就比较细致 , 科学性也 较强 。 另外 , 我们还应当注意到词义和用法的内在联系 。 因为语言中大部分语词的意义 是在语言实际运用的例句中显现出来 , 所以在解释词义时不能不联系到用法 。 至

12、于有关 词性的问题 、 感情色彩 的问题似乎也不宜忽略 。 总之 , 究竟有哪些原则 、 哪些方法 , 都要进行研究 。 同义词或者说义近词的辨析 方法 。 任何语言都有许多同义或 义近的词 语 。 在汉语里义近词很多 。 例如 “奥妙 、 玄妙 、 微妙 ”“精妙 、 巧妙 、 神妙 ” 两组都有 “ 妙 ” 字 , 意思有不同 , 而每组的三个词的词义也不完全相同 。 又如 “ 惶 恐 ” 与 样惊 恐 ” ,“ 恐惧 ” 与 “ 忧惧 、 畏惧 、 惊惧 ” 等词彼此之间在意义上也有差别 。 在教学上 怎样 辨析这类的义近词 , 应当有一套办法 。 譬如我们可以分别说明其共性和个性 ,

13、或从程度 的深浅 、 所指陈的对象 、 使用 的范围和上 下文的搭配以及语感等等方面加以区别 。 现代 的词典还不免有互训的毛病 , 值得考虑 。 实词中双音词的饲素意义的解释问题 。 语言中的双音词 , 有很大一部分是容 易解释的 , 可是有一部分词不易解释 。 虽然在词典里给出了整个词的词义 , 而没有点到 其中有必要解释的词素的意义 。 如 “ 企图 ” 的 “ 企 ” , “情绪” 的 “绪” , “ 简慢 ” 的 “ 简 ” , “ 黎明 ” 的 “ 黎 ” , “ 籍贯 ” 的 “ 贯 ” , “领略” 的 “ 略 ” , “盘费”的“盘” 等等 。 在编者可能认为没有必要 , 也

14、许觉得那样做会支离破碎 , 过于繁琐 , 不符合一般 词典的体例 。 不过 , 我觉得要真正理解一个词的词义所包含的内容就应当有所说明 。 当 然 , 有些词 的词素意义很不好解释 , 这就要调查研究 , 找出典型 , 创通类例 , 寻 出解释 的途径 。 方 言词语和外来饲语的研究 。 汉语不同的方言都有很多独特的词语 , 其中有 不少鲜明 、生 动的表达词义的能力强的词汇可以丰富普通话的内容 。 要研究现代汉语的词 汇 , 我们不能抛弃方言而不顾 。 语言总是在不断地发展的 , 随着人与人 的交接日益繁 多 , 方言中有用的词语也必然会为普通话吸取 。 另外 , 汉语从十七八世纪以来吸收了

15、很 多外来语 。 外来语的吸收也是有层序和不 同来源的 , 我们应当对被吸收而且在一直使用 着的外来语有全面的理解 。 现在语言中还产生了很多根据外来语创造的新词术语 , 是否 都妥当 , 也值得研究 。 用词的范围问题 。 用词是否合乎规范关联到语言在交际中能否起到交流思想 的作用 。 为了正确表达语言的意思 , 用词必须合乎规范 。 这道 理 , 人人都是懂得的 , 但 是我们也经常在书面上发现不合规范的例子 。 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 有人可 能因为对词义不太理解 , 或者完全理解错了有人可能用意很好 , 想写得更丰满 、 更有 文采 , 由于一时选词不 当 , 未能纠正 。

16、这样 , 为了提醒人们的注意 , 语文工作者就应 当 搜集材料 , 经过分析研究 , 选出不 同的类型 , 分别加以解说 , 给人 以有系统的知识 。 另 一方面 , 我们要求有一部供学习应用的词典 , 在解释词义之外加一些提示 , 指出用词 的 对象和范围 , 词义的褒贬 , 词与词的搭配 , 词义所显示的特殊语感以及不应有的误解 和错误的用法 。 这样做 , 虽然要费事一些 , 但确实是一种新颖的有用的词典 , 对汉语规 范化会起很大的促进作用 。 中小学的词汇教学问题 。 这个问题虽然放在最后说 , 但并非不重要 , 甚至可以 说是很重要的 。 关于词汇教学方面的问题要从教与学两方面来看 , 研究怎样便于教和便 于学而能收到最好的效果 。 我想有两件事情是当务之急 。 一是编出常用词汇表 , 一是编 出词 汇学习手册 。 要编出常用词汇表有必要先做好词 汇的频率统计 , 有了统计的数据就 可以分清哪些词是常用的 , 哪些词是不常用的 。 有了常用词汇表 , 在编辑语文课本和进 行语文教育时就 可以从 中选择常用词和基本的构词词素有计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