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前期海外贸易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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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代前 期海外贸易的发展 黄启臣 长期以来 , 学术界有这样一种观点 , 认为清代前期实行的是闭关锁国政策 , 梅外贸 易微不足道 , 甚至比不上宋 、 明两朝 。 我们认为 , 这种见 解存在一定的片面 性 。 实际 上 , 在清代前期的一百九十六年中 , 只有顺洽十二年? ? ?年?至康熙二十二年? ? ? 年?实行了比较 严格的 海禁 , 康熙 五十六 年? ?年?至雍正 五年? ?年? 实行了部 分地 区海禁 , 总计不过三 十九年 , 其余一百五十七年的海外贸易基本 上是开放的 。 即使 在禁海期间 , 也没有完全断绝 与外 国的 贸易往来 。 因 此 , 不能笼统地说清代前期的海外

2、 贸易是实行一条闭关锁 国政策 , 它实行的 乃是开海设关 、 严格管理贸易的政策 , 海外贸 易额比宋 、 明两朝是有发展的 。 本文拟就清代前期海外贸易的政策 、 发展状况和管理制 度作一探索 。 满洲贵族人关伊始 , 承袭了明末的贸易制度 , 对沿海人民出海经商 , 并无明 文 禁 止 。 后来 , 为了对付占据东南沿海的南明反清势力 , 迫使据守台湾的郑成功就范 , 于顺 治十二年? ? ?年? 、 十三年 ? ?年? 及康熙元年?年? 、 四年? ? ?年? 、 十 四年? ? !年?五次颁布禁海令? , 顺治 十七年? ?年? 及康熙元年?年? 、 十 七年? ?了尽 年?三次下达

3、 “ 迁海令 ” ? , 企图断绝大陆人民对台湾郑成功的支援 , 禁止 沿海居民出海经 商 。 但对于外国商船来中国贸易 , 则不在禁止之列 。 尽管如此 , 这种落 ? 后的 海禁政策既严重阻 碍海外贸易的发 展和影 响政府的财政收人 , 也给沿海人 民的生产 浦 和生活 带来巨 大的痛苦和灾难 。 因此 , 朝廷的官僚大臣 和地方督抚们 , 对海禁进行过激 光绪大清会典事例卷一二? , 第一页, 卷六九二 , 第一页 , 卷七七六 , 第三页 。 东华录顺治 十七年九月癸亥条 、 康熙 十七年闰三月丙辰条 , 光绪大清会 典事 例卷 七七六 , 第三页 。 ? ? 历史研 究 ? ?年第?

4、 期 烈的争论 。 以武英殿大学 士明珠 、 直隶巡 抚李光 地等为代表的 守旧大 臣 , 坚决拥 护和主 张禁海 。 他们认为 , 宁可少要一些钱 , 也不 能和外国贸易 , 以免引起不虞 。 其他 一些大 臣 , 特别是闽 、 粤 、 浙 、 苏各省的地方官吏 , 却蝎力反对 禁海 , 主张开海贸易康熙十 五年? ? ?年?始 , 江苏巡托慕天颜 , 福建总督范承漠 、 巡抚吴兴作 , 广东巡抚李士祯 及监察御史李清芳 、 工科给事中丁泰等 , 不断向皇帝上疏 , 反映实行海禁所造成的经济 衰败 、 财政困难 、 百姓失业和铸铜枯竭的情况 , 认为只有开海 禁贸易才能解决 “谷 贱伤 农

5、” 、 “ 赋税日缺 、 国用不足 ” 和 铸铜 “匾拙” 等严重的社会经 济问题? 。 康熙 二十二 年? ? ?年? , 清朝统一 了台湾 , 三藩之乱又已平 息 , 为废除海禁创造了条件 。 又 鉴于 主张开 海贸易的人越来越多 , 康熙皇帝顺乎时势 , 支持了慕天颜等人开 海贸易的主张 , 指出 ? “先因海寇, 故 海禁不开 , 今海氛廓清 , 更何所待? ” ?他令群臣就开 海贸易的 问题进行商议 , 诸大臣一致认为 ? “今海外平定, 台湾 、 澎湖设立官兵驻扎 , 直隶 、 山 东 、 江南 、 浙江 、 福建 、 广东各省 , 先定海禁处分之例 , 应尽停止 。 ” ?康熙皇

6、帝不仅 同意这种意 见 , 而且进 一步发挥开海贸易的 好处说 ? “向令开 海贸易 , 谓于闽 、 粤边海 民生有益 , 若此二者民用充阜 , 财货流通 , 各省俱有裨益 。 且出海贸易 , 非贫民所能 , 富商大贾 , 愁迁有无 , 薄征其税 , 不致累民 , 可充闽粤兵晌 , 以免腹里省分转输协济之 劳 。 腹里省分钱粮有余 , 小 民又获安养 , 故令开海贸易 。 ” ?于是康熙二十三年? 年?正式停止海禁 ? “今海内一统, 寰宇宁谧 , 满汉人 民相同一体 , 令出洋贸易 , 以彰 富庶之治 , 得旨开海贸易 。 ” ?第二年 , 宣布江苏的松江 、 浙江的宁波 、 福建的泉州 、

7、 广东的广州为对外贸易的港口 , 并分别设立江海关 、 浙海关 、 闽海关和粤海关等四个海 关 , 负责管理海外贸易事务? 。 这是中国历史上正式 建立海关的开始 。 至此 , 清初的禁 梅宣告结束 , 中国的海外贸易进人 了一个开海设关管理的时期 , 一直延 续到道 光二十年 ?。年? , 长达一百 五十六年 。 在此期间 , 虽然有十年的南洋海禁 , 但这与前次海禁不大相同 。 这时 “ 内地商船 , 东洋? 日本? 行走犹可 , 至于外国商船 , 听其自来 ” ? , 说明只是部分禁 海而已 。 即使如此 , 也同样受到开明官员和反禁派的激烈反对 。 广东 、 福建的地方官员纷纷 “ 以

8、 弛禁奏请 ” ? , 认为 “ 沿侮居 民萧索岑寂 , 穷困不聊之状 , 皆因海禁 ” 。 “开南洋 有利 ? 皇朝经世文编卷二六 , 第一四页 , 江日异 ? 台湾外纪卷六 。 ? ? 清朝文献通考卷三三市杂 。 ? 清圣祖 实录卷一一六 , 第一八 页 。 ?关于清朝初设四海关的地址 , 一般史书记载为云台山 、 宁波 、 漳州和澳门 。 今据李士祯抚 奥政略卷一议复粤东增豁税晌疏所记 , 为 “ 江南驻松江 , 浙江驻宁波 , 福建驻泉州 , 广东驻广州次固镇 ” 。 ? 康熙起居注 , 康熙五十六年 。 ? 王之春 ? 国朝柔远记卷四 。 清代前期海外贸易的发展 而无害 , 外通货财

9、 , 内消奸究 , 百万 生灵仰事俯畜之有资 , 各处钞关 , 且可以多 征税 课 , 以足民者裕国 , 其利甚为不小 ” ? 。 雍正五年? ?年? , 宣布废除南洋禁海令 。 从此以 后再没有实行过海禁 , 海外贸易进人 了一个新的 发展时期 。 不过 , 由于 “掠夺 、 谋害及经常诉诸武力 , 为欧 洲国家与中国开始贸易的特色 ”?, 乾隆二?年? ?年? 发 生了英国侵略分子洪任辉? ? ? ?驾 船闯人宁波 、 定 梅和天 津的事件 , 清政府才于乾隆二十二年 ? ?年?十 一月十日宣布撤销宁波 、 泉 州 、 松江三海关的 贸易 , “夷船 将来只许在广东收泊贸易 ” ? 。 从

10、此 , 中国的海外 贸易 主要集中在广州口岸进 行 。 这就是 以往人们 认为 “标志着全 面实行 闭关锁国政策时代的 开始 ” 和 “ 闭关政策 的最后 形成 ” , 而且 认为广州成为独 一无二的 进出口贸易港口 。 但 是确切地说 , 广州并不是 唯一的通商口岸 , 清政府也不是完全实行闭关锁国政策 。 因为 ? 第一 , 清政府规定海外贸易在当时 中国最大的 港口广州进行 , 本身就是 一种开放 , 只 不过是 没有全面 开放全 国的港口而已 。 但作为一个主权国家的 统治者 , 从国家 、 民族 和他们自身的利益出发 , 根据海外贸易发展的趋势 , 决定开放多少个港口和开放那些港 口

11、 , 完全是一种正常现象 。 只要不是闭关所有的贸易港口和完全断绝与外国进行贸易就 不能斥之为闭关锁国 。 第二 , 当时所谓的 “ 只许在广东收泊贸易” , 主要是对欧美各国而 言 , 特别是英国 和荷兰 等国 。 至 于南洋地区的欧洲殖 民地 国家 , 仍许到闽 、 浙 、 江 海关贸易 。 乾隆二十 三年? ? !年? 上谕 ? “如 系向来到厦番船 , 自可照例准其贸易 。 ” ?故东南亚地区各 国的商船 , 仍然不断到福建厦门等地进 行贸易 。 例如乾隆四十 六年? ?年? 、 四十八 年 ?年? 、 五十一年? ? !年? , 嘉庆十 二年 ? ?年? 、 十四年?年? , 西 班

12、牙 的商人万利落 、 郎吗叮 、 郎安敦 、 郎万雷 、 郎棉一等 , 就从吕宋?菲律宾?运载大 批燕窝 、 苏木 、 番银 、 槟榔 、 乌木 、 呀兰 、 米 、 海参 、 鹿脯 、 牛 皮 、 袱帽 、 火 艾棉等到 厦门贸易 , 然 后从厦门运回大量的中国棉布 、 磁 器 、 桂皮 、 石条 、 白纸 、 花砖 、 方砖 、 雨伞 、 纸墨 、 石磨 、麻 线、土 茶 、冰糖、 药材等到吕宋? , 使厦门对外贸易进人极盛时期 。 第三 , 中国商人不受所谓 “ 只许在广东收泊贸易”之限 , 可从四海关出海贸易 。 乾 隆二十二 年 ? ? 年?后 , 从福建 、 浙江 、 江 苏沿 海

13、港口出海贸易的 商船仍 是不少 。 如 乾隆二十九 年? ? ?年? 准 “ 浙 、 闽各商携带土丝及 二蚕 湖丝 往柔佛诸国贸易 ” ? 。 道 光九 年 ?年? 到新加坡贸易的中国商船共九艘 , 其中从广州去的一艘 , 潮州去的 两 ? 清朝经 世文编卷八三 , 第一三页 。 ? 姚贤镐 ? 中国近代对外贸易史资料第?册 , 中华书局? !年版 , 第? ? 页 。 ? 东华续录乾隆四十六年 。 ? 清高宗实录卷五五三 , 第六 页 。 ? 周凯 ? 道光厦门志卷五 。 ? 皇朝政典类纂卷一一七 , 第一? 一 一页 。 ? 历史研究 艘 , 上海去的二艘 , 厦门去的四艘 , 共载货?

14、? , ? ? 。担? 。 道光十年? !年?从广东的潮 州 、 南康 、 惠州 、 徐闻 、 江门 、 海南 , 福建的厦门 、 青城 , 浙江的宁波 , 江苏的上海 、 苏州等地 , 驶往日本 、 菲律宾群岛 、 苏禄群岛 、 西里伯群岛 、 马六甲群岛 、 婆罗洲 、 爪 哇 、 苏门答腊 、 新加坡 、 来阿 、 马来亚半岛 、 逼罗 、 安南 、 柬埔寨等地贸易的中国船只 达到? ? 艘? 。 可见 , 把乾隆二十二年? ?年?以后主要集中广州贸易视为实行闭 关 锁国政策 , 是值得商榷的 。 清政府不仅开海设关 , 还实行低税制优待外商贸易 。 当时对进口商品所征的货税是 很轻的

15、, 大约是货物价值的?一? , 最多是? 。 例 如 , 乾隆十六年? ?年?英 国的一艘船运来毛哗叽? ? 匹 , 只收税银? ?两 , 平均每匹收税银二分六厘 。 乾隆三十三 年? 年?的一出口船 , 有二等蚕丝? , ? ? 斤 , 税银? ? ?两 , 平均每斤收税银二分 ? 上等茶叶? , ? ? 斤 , 收税银? ? ?两 , 平均每斤六厘?白塘? , ? ? 斤 , 税银? ? ?两 , 平均 每斤一厘? 。 与此同时 , 清政府还不断实行减税制度 , 优待外商 , 招徕贸易?详后? 。 过去 , 某些西方资产阶级史学家从西方资本主 义国家的利益出发 , 迫切要扩大 中国 的市场

16、 , 不满清政府在海外贸易方面的各种限制 , 讥讽和攻击清政府的开 海设关严格管 理海外贸易的政策是 “ 闭关锁国 ” , 企图以此说明当时中国是一个 “野 蛮 、 落 后 , 愚 昧 ” 的国家 , 对外商采取排斥态度?进而证明后来西方殖民国家对中国进行经济侵略和 多次发动侵略战争的合理性? 。 这完全是违反历史实际的 、 荒谬的 。 我国有不少学者也 因为清政府曾于乾隆二十二年? ?年?封闭宁波 、 泉州 、 松江三海关而断言清政府是 实行闭关锁国的外贸政策 , 并截用乾隆 五十八年?年?十月三日清政府致英王第二 道 “救谕” 中所说的 “天 朝物产丰盈 , 无所不有 , 原木籍外夷货物以通有无 ” 这半句话 来作证明 。 其实 , 全话是这样的 ?“天 朝物产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