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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袁选精镌古今丽赋价值初探杨居让 姜妮【摘要】本文通过对明袁宏道选精镌古今丽赋和清陈元龙辑历代赋汇的详细对比和研究，论述了精镌古今丽赋的突出特点，以及不可忽视的版本价值和文献价值，从而进一步说明， 精镌古今丽赋是赋学研究者研究赋学的重要参考资料。【关键词】 历代赋汇 ；袁宏道；精镌古今丽赋赋之集大成，首推清陈元龙裒辑之历代赋汇 。是书蒐辑先秦至明代赋文四千余篇，堪称赋体作品之总集。现存有康熙四十五年刻本、四库全书丛书本、光绪间双梧书屋俞樾校本。四库全书简明目录称其为“正变兼陈，洪纤毕具，信为赋家之大观。 ”1 江苏古籍出版社和北京图书馆（现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分别于 1987 年和 1999 年
2、，据光绪刻本和康熙四十五年刻本进行了影印出版。凤凰出版社于 2004 年又重新整理出版。这是目前研究赋学必不可少的参考资料。或因历代赋汇之名盛，或因袁选精镌古今丽赋版本流传稀少，致使袁宏道所选精镌古今丽赋几乎无人问津。然而袁选精镌古今丽赋虽收赋文数量少之又少，但它在所选篇目之后缀刻按语，在内容上又补陈元龙历代赋汇之缺，因此，对于赋学研究者来说，仍很重要。这就是笔者在此推介袁选精镌古今丽赋的重要原因。一、 精镌古今丽赋之版本精镌古今丽赋十卷八册，明袁宏道辑，王三馀增补。明崇祯四年（1631）刻本。固陵王氏藏版。版框为半页22.414.2cm,开本为 27.216.7 cm。单白鱼尾。竹纸。袁宏道
3、（15681610） ，字中郎，号石公。明荆州府公安人。万历二十年进士。明代文学家。官至吏部郎中。与兄袁宗道、弟袁中道，号称“公安三袁” 。抨击王世贞、李攀龙复古之风，主持诗文以抒写性灵为主，时称“公安体” 。 精镌古今丽赋共收先秦至明一百四十七家，赋文二百三十一篇。分天象、地理、岁时、宫殿、游览、畋猎、物色、纪行、器用、志、情、文学、哀伤、礼乐、虫鱼、鸟兽、花木等，共十七个类目。 中国古籍善本总目著录，收藏单位只三家，传世很少。加之，袁宏道在明末文坛颇负盛名，其所选古今丽赋又缀刻按语，所以，版本价值和文献价值都很珍贵。二、 精镌古今丽赋之文献价值袁选精镌古今丽赋文献价值，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4、一是它所收赋文可以补历代赋汇之缺；二是所收赋文缀加之按语。1. 精镌古今丽赋补历代赋汇之缺。首先，经笔者仔细核查统计， 精镌古今丽赋收先秦至明一百四十七家，赋文二百三十一篇。其中，明代赋文二十九篇。在精镌古今丽赋所收赋文中，有二十篇为历代赋汇所未收。另有憎蚊赋 、 莺啭赋之作者与朝代俱阙考， 清露点荷珠赋作者阙考， 摘花赋之作者吴宁埜身份阙考。经比对， 历代赋汇 2 未收而精镌古今丽赋收录的二十篇赋名为：大复山赋 （李梦阳） 、 观瀑布赋 （李梦阳） 、铜马湖赋为友人金坛邓伯羔作 （汤显祖） 、 酬心赋 （汤显祖） 、 愁霖赋 （汤显祖） 、 飞峰赋 （来日升） 、 夜声赋 （陆文星） 、 霞
5、爽阁赋 （屠龙） 、 病暑赋 （张文潜） （按：此处“张文潜”实为“欧阳修”之误。后文有述。 ） 陋仆赋 （袁宏道） 、 悲道穷赋 （卢照邻） 、 天宝十三载进三大礼赋表 （杜甫） 、 憎蚊赋 （阙名） 、 莺啭赋 （阙名） 、 瑞鹿赋 （蔡昂） 、红倒挂鸟赋 （王世贞） 、 摘花赋 （吴宁埜） 、 绛桃赋 （来汝贤） 、 荷赋 （徐渭） 、 梧影赋 （来镕） 。这些作者及其赋文都很重要， 历代赋汇未收，袁选精镌古今丽赋可以进补，这是袁选精镌古今丽赋补历代赋汇之缺一。其次，袁选精镌古今丽赋四篇赋文，可补历代赋汇阙考作者。 精镌古今丽赋有四篇可补历代赋汇阙名者，这四篇为：黄云捧日赋 （李程） 、
6、 登天坛山望海日初出赋（纥余俞） 、 秋霜赋 （林滋） 、 空赋 （林琨） 。此为袁选精镌古今丽赋补历代赋汇之缺二。当然，袁选精镌古今丽赋为明崇祯刻本， 历代赋汇为清初陈元龙编纂，清康熙四十五年刻本，而陈元龙宁阙名亦未采用袁选所录篇名作者，难以解释。虽然经过明末战乱，但在清初，袁选版本流传稀少不至于此。再其次，袁选精镌古今丽赋所收赋文中，有五篇赋文未见其它文献收录。在上述历代赋汇未收的二十篇赋文中，又有飞峰赋 （来日升） 、 悲道穷赋 （卢照邻） 、 憎蚊赋（阙名） 、 莺啭赋 （阙名） 、 梧影赋 （来镕）五篇赋文，经笔者查检个人文集及相关文献记载，未见收录。这是袁选精镌古今丽赋又一珍贵之处
7、。需要特别说明的是， 精镌古今丽赋所收憎蚊赋文首为：“孙子颐吾暑月，无枕簟，方床夜移书几，连接而卧。有蚊群集而至，不得安寝。 ”3 而历代赋汇亦收有憎蚊赋 ，署名为：明，陈继儒。文首为：“山有静者，高卧匡床。解衣褫带，一枕羲皇。何物幺么，号曰蚊虫，无贵无贱，时阴时阳。 ”4 显然，两篇赋文，题同而文迥异。另外，关于历代赋汇所收憎蚊赋 ，在陈继儒的晚香堂小品卷八中有收录。 晚香堂小品初刻于明，早于陈本。而李斌先生已提出， 晚香堂小品有他人之作（苏东坡）窜入，同时也对是本所收憎蚊赋 ，是否为陈继儒之作产生了质疑。这样，两篇同名异文之作的作者都有待进一步研究。尤其是精镌古今丽赋所收，作者阙名，考证难
8、度更大。但至少这篇赋文是一个新发现，在所查找的资料中，还未有他处收录。这样，这篇赋文的发现对另一篇尚在质疑当中的赋文，或许会有一些意外的帮助。无论如何，辑漏补缺历代赋汇 ，尤显袁选精镌古今丽赋之珍贵，也是赋学研究者所必不可少。2. 精镌古今丽赋所收赋文缀加之按语。袁选精镌古今丽赋所选赋文，几乎每篇之后，均有按语。这些按语，短则三四字、长则六七十字不等，是它本收录同样作品所没有。所谓按语，就是评鉴之语。通过评鉴者对这些赋文的品评鉴赏，不但可以顺畅解读赋文的内涵，也可以通过研究这些品评鉴赏之“按语” ，了解评鉴者的时代风尚，窥探评鉴者的文论观和审美倾向。毫无疑问，这些按语，是非常珍贵的文献资料，亦
9、是此书的关键价值所在。精镌古今丽赋除东风解冻赋 （韦充） 、 履薄冰赋（黄甫是（少了三点水） ） 、 贯七札赋 （杨弘贞） 、 砥石赋（刘禹锡） 、 得意忘言赋 （谢观） 、 水上神女赋 （江淹） 、陋仆赋 （袁宏道） 、 思慎赋 （刘知机） 、 笙赋 （嵇康） 、采莲赋 （梁元帝） 、 书带草赋 （陆龟蒙） 、 涧底寒松赋（王勃）十二篇外，其余二百一十九篇赋文末尾均有按语。如秋露赋 （李铎）按语为：“不以艰深难取胜，得古咏物之致。”5 查客至斗牛赋 （何类瑜）按语为：“闲闲叙述，不作深奇之语，是古人叙事体。 ”6 众星拱北赋 （李程）按语为：“喜其不堆积。 ”7 天河赋 （卢肇）按语为：“声
10、韵悠扬，笔力遒劲，不徒以琢句为工者。 ”8 有的文字，深刻切要，却又不失机警幽默。如红鸟倒挂赋 （王世贞）按语为：“感物而赋，事虽小而理则巨，斯文不朽，斯鸟亦何幸而与之俱不朽。 ”9有些按语，采用佐证方法，间接提供了前朝或当朝人（与所评赋文相关的）事迹，资料价值亦属珍贵。如：双鹤赋 （朱静庵）按语为：“杨升庵曰：朱静庵，尚宝卿朱祚之女，教谕周济之妻也。幼颖，悟以诗，名于时，为名流所赏，尝读李易安词云，一代才华，真可惜错将闲恨寄新词。能朱亦以所匹非偶，每行诸吟咏，故其离落见梅有感云，可怜不遇知音赏，零落残香对野人。三复斯言，情见乎词矣。 ”10 关于朱氏生平，历史尚有文字记载，其名言“可怜不遇知
11、音赏，零落残香对野人” ，亦为时人及后人所赞。窥此按语，又独可见其对李清照的一番钟情。有些按语，引用他人言论，作为观点佐证。其中，以引用明人言论最为常见。诸如王鏊（14501524 年） 、唐寅（14701523 年） 、何景明（14831521 年） 、杨慎（14881559 年） 、唐顺之（15071560 年） 、王世贞（15261590 年） 、王衡（15641607 年） 、陈仁锡（15811636 年） 、陶望龄（袁氏好友）等。如， 余霞散成绮赋 （韦充）按语为：“唐伯虎曰：落笔不假铺叙，而基调格局若天织锦裳，是凌云赋手。 ”11 文赋 （陆机）按语为：“王世贞曰：文章之体，虽多而
12、意能称物，文能逮意，则天下之至文矣。 ”12 可谓情理兼容，字字珠玑，相得益彰。从这些按语中，可以了解更多的文献资料线索，亦可窥按语作者文学观点及审美情趣。兹不一一赘述。至此，文献资料“按语”作者，就显得非常重要。他几乎决定着这部书的价值。从精镌古今丽赋王三馀所写序中得知，刊刻者王三馀很欣赏袁宏道所选之古今丽赋 ，对其进行了增补而刊刻，所以在卷端刻“公安袁宏道中郎原选，固陵王三馀增补、李毓禧校订” 。遗憾的是，序中并未说明王三馀所增补的部分是什么。有关王三馀其他资料也无从查考。只是从卷端“固陵王三馀增补” 、序末署名“越萧王三馀”和刻书印章“两越主人”推知，王三馀是固陵（今浙江萧山西北西兴镇）
13、人。如果“按语”非王三馀增补，那就只能是袁宏道所作了。按常理推测，此书既为袁宏道所裒辑，则文末按语，为袁氏所作，亦情理之中。何况，是书卷六收袁氏唯一作品陋仆赋 ，文末并无按语。盖自己文章，无需自评。又，按语所涉之人，仅陈仁锡（15811636 年。字明卿，常洲人） 、陶望龄（字周望，号石篑）为袁氏同时代人（陈较袁氏小 13 岁，而陶则为袁之好友） ，未见有晚于袁氏之人载入。从这些蛛丝马迹，或可大胆推测，文末按语，是袁氏所为。确如是，这些按语，则不失为研究袁宏道的又一文献资源，同时亦会提升版本价值。三、结束语需要指出的是， 精镌古今丽赋也存在一些瑕疵。一是文献资料方面。此本所收“张文潜” （名耒
14、，字文潜，苏门四学士之一。 ）之病署赋 ，实为欧阳修之作。其文首为“吾将东走于泰山兮，履崔嵬之高峰” ， 13 查居士集五十卷（存二十九卷，北图藏宋绍兴衢州刻本） ， 14 归为欧氏名下确凿无疑。张文潜所作的病暑赋 ，其实是另一篇，名虽同而文不同，其文为“皇昌运之元祀兮” 15 云云，与欧阳修之病署赋文字大相迥异。又，此本所收王勃之采莲赋至“长寄心于君王”16 处结束，联系上文，明显不全。而历代赋汇于此之后还有五十九字，至“为君含香藻凤池” 17 结束。另一方面属于版刻问题。即有别字、错字、脱字现象。有一篇赋文，竟然装订在“精镌古今丽赋音注难字”的末尾。这些都是明末刻本常见的瑕疵，也是崇祯四年
15、刻本精镌古今丽赋不足之处。但瑕不掩瑜，袁选精镌古今丽赋 ，无论其版本价值还是文献资料价值，都很珍贵。陕西省图书馆藏有袁选崇祯四年刻本精镌古今丽赋 ，书品很好。书中钤盖藏书印十余枚，有“丹徒赵氏积微室藏书印”（阴文、方、朱印） 、 “存吾直用吾拙率吾真守吾默” （阴文、方、朱印） 、 “有待天然” （阴文、方、朱印） 、 “掬月留云拥翠钓雪” （阴文、方、朱印） 、 “徐邨” （阴文、竖长方、朱印） 、“徐浩之印” （阳文、方、朱印） 、 “视民如殇” （阳文、不规则、朱印）等。钤印者丹徒赵氏即赵执博，无传。徐邨、徐浩身份查无考。1 、 四库全书简明目录集部总集类 （下册） ，卷 19，第 862 页。清永瑢等著。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 1957。2、笔者所引用历代赋汇为 1999 年北京图书馆影印本。以下所引历代赋汇均为 1999 年北京图书馆影印本。3 、见精镌古今丽赋 （陕西省图书馆藏崇祯四年刻本）卷九虫鱼目下，册 7第 9 页。以下所引精镌古今丽赋均为陕西省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