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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国文化体制改革中的重点难点问题和破解思路祁述裕 国家行政学院社会和文化部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四、破解文化体制改革障碍的思路 (一)认识文化的价值，把握文化发展规律 1、把握文化价值。在“十二五”期间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应该解决以下几个问题，第一，我们首先要解决怎么样认识文化的价值，怎么样把握文化发展的规律，这是我们深化文化体制改革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我觉得认识文化价值，把握文化发展规律要解决三个问题，第一，要解决文化的价值的认定问题，我个人觉得文化价值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方面，文化具有认同的价值。第二方面，文化具有历史积淀的价值，第三方面，文化具有经济价值。2010年广州曾经有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展
2、览，就是叫做十年春运，这是一个记者用了十年时间拍摄了广州春节期间发往全国各地的列车，当时春节期间春运的情况，这个摄影展在当时影响非常大，非常有震撼力，这就反映了春节期间中国人想回家的强烈的欲望，强烈的愿望和我们现在交通发展滞后之间的矛盾，为什么中国人都要回家，这其实就是一个文化认同，春节回家孝敬父母，望子成龙，这些都是中国传统文化当中的文化认同，文化的价值很重要的一个方面恰恰体现在文化认同，我们讲文化建设，文化发展和繁荣，我们讲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其实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形成我们今天在我们这个时代，我们一种共同的价值感，一种共同的文化认同，这是我们文化建设当中一定要解决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第二
3、，要解决历史感的问题。我们中国百年来的现代化进程，一方面我们国家在往前发展，但另一方面也在使我们传统的历史，传统的意识积淀在消失。怎么样在现代化的过程当中，通过文化建设来增强我们中华民族的历史感，形成我们新的意识积淀，这也是我们文化建设所要解决的问题。 第三，经济价值，当代的文化发展，一个非常大的特点就是和经济相交融，正像“十七大”报告所讲的文化和经济政治越来越紧密的交融，怎么发掘文化的经济价值，发挥文化生产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当中的作用，这也是我们文化发展所要解决的问题。我觉得这是把握文化价值三个很重要的方面。 2、创新文化理念。我们在文化发展过程当中其实是有一些理念的，我们是要重新去审视的，
4、比如说经济发展一定带来文化的发展和繁荣，我觉得这个表述就不是非常的准确，因为马克思曾经讲过，马克思有一个很著名的观点，就是经济发展和文化发展的不平衡性。马克思曾经讲过在经济发展落后的国家，有时候可以扮演哲学上的第一小提琴手，他举了一个例子，比如说当时在19世纪，德国的哲学和德国的文学，在整个欧洲是处于巅峰的状态，超过了当时的法国和英国。但是当时的德国从政治上讲是一个分裂的国家，从经济上讲远远赶不上当时的法国和英国。中国其实也是这样的，中国春秋战国时候是民不聊生，当时出现了很多的思想家。这说明经济的发展和文化发展是具有不平衡性的，文化发展有一些自身的规律，可以讲经济发展我们文化发展和繁荣创造了基
5、础，奠定了基础，创造了条件。但是并不必然带来文化的发展和繁荣，文化的发展和繁荣还要通过文化自身的努力，这就是我们之所以要推进文化体制改革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我们不能寄希望于经济发展就一定带来文化发展和繁荣，我们还要通过改革我们的体制，完善我们的体制来推动文化的发展。 第二，我们要重新思考的一个理念，就是越是民族的就越是现代的，我们以前总是认为越是民族的东西就越是现代的，其实在现代的社会，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很多的在世界上流行的文化产品恰恰是时尚的产品，恰恰需要抹去一些民族特色。比如说把芭比娃娃，日本的动画片恰恰在全球有吸引力，恰恰是吸收了时尚的元素，吸收了世界性的元素。比如说日本的动画片里面
6、的人物，男孩往往是金发的，女孩腿是细长的，眼睛是大大的，并不是日本的形象。好莱坞现在也非常重视这一点，他的选景更多的注意选择各种国家的场景，他的演员也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演员，包括中国的演员。因为他考虑到中国的市场，所以好莱坞的制作实际上是一种世界性的制作，国际化的制作。所以我们讲越是民族的，越是现代的有合理性，但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 第三，现在有一个流行的说法花木兰、功夫熊猫被好莱坞改编成电影，表明好莱坞的文化入侵，这个观点也是有问题的。因为文化产品，文化资源是具有世界共享性的，到了一定的时候，文化产品，文化资源就变成了人类共同的遗产，英国的莎士比亚中国可以拍摄，中国的乐团也可以排演，
7、可以在中国剧场演出，我们中国演员可以演出莎士比亚，同样中国的西游记日本也可以演。最近有一部英国的电视剧叫妈妈咪呀，这部电视剧已经有十四种语言在全球各地进行公演。最近中国对外演出总公司和上海文广集团和韩国的一个传媒集团三家共同购买了这个音乐剧的版权，目前也在中国上映，文化的交流，文化的推广恰恰是一个民族发展的非常重要的条件。 我们往往对文化的理解过于意识形态化，这其实也是阻碍我们文化发展的很大的障碍。还有一个就是反映社会阴暗面就一定给中国人摸黑，这个观点也是有缺陷的，文化产品对现实生活的反映，这只是一个作家站在特定的角度对生活的观察。我们看好莱坞的电影有正面的，也有反应美国社会阴暗面的，我们看到
8、中国传统的文学产品也同样是，这是多方面反映事务现实的。3、文化发展应坚持“四个崇尚”。第一要崇尚自律。第二要崇尚创意。第三要崇尚多元，第四应该崇尚法治。就是说我们下一阶段推进文化体制改革，我们觉得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要重新对我们文化发展的理念进行思考，要尽可能的完善我们的文化发展的理念。（二）坚持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 要坚持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基础性作用。要从着眼于搞活经营性文化单位转到搞活公有制文化经济。前面讲到我们做大做强国有文化单位当中文化企业当中面临的很多困难，第一个困难就是我们的国有文化企业，相当多的是夕阳产业。第二我们的国有文化单位和国有文化企业面临着旧体制的束缚，因此我们的文
9、化发展和繁荣如果仅仅局限于搞或经营性国有文化单位的话，我觉得还是有局限性的。我们应该像发展经济一样，像经济搞活公有制经济一样，也着眼于搞活公有制文化经济，这样才能够为我们的文化发展提供更大的平台，为我们的国有文化单位和民营文化单位更多的融合来提供一种可能。这才是我们文化发展未来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途径。美国的文化产业是超强的，美国的文化工业是超强的一个产业。但是美国的媒体，美国的文化资本也是汇集了世界各国的文化资本和文化资源。美国有七大电影公司，这七大电影公司最有实力的哥伦比亚公司其实是有日本索尼控股的。美国有一个很有名的电视频道叫做国家地理频道，因为国家地理频道是由奥运会新闻集团默多克作为控股
10、股东，美国的出版公司前十位都是有其他国家控股。所以善用国际资本是美国文化产业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一个经验，所以我们中国要推动文化发展，特别是推动文化产业发展，我觉得一个很重要的途径就是要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技术性作用，要从着眼于搞活国有经营性文化阶级要转变成为搞活公有制文化经济。特别是要发挥国内社会力量来推动我们的产业发展。（三）制度创新 1、完善支持文化发展的财政、税收优惠政策。文化发展和一般产业的发展有很大的差别，但是我们现在的财税支持，特别是税收支持，税收政策是无差别的政策。我曾经到北京的长安大剧院做一个调研，当时长安大剧院的经理跟我抱怨，我们长安大剧院每天晚上的演出最多是两个小时，很少超
11、过三个小时，但是我们长安大剧院的税收是和商场的税收一样的，商场一天要经营十个小时甚至超过十个小时的，所以这个税收上面怎么样优惠，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前面讲过中国的电影，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电影的发展是非常的突出，成绩非常大。那么其中跟我们国家在政策上对电影的扶持有很直接的关系，新时期以来我们出台了很多支持电影的一些政策，比如说增加了电影专项资金，这些专项资金从哪儿来，是按照票房5%统一收缴了。同时我们还从进口电影当中的收入中按照一定的比例提取资金来纳入电影专项资金，来扶持电影，这就是财政对电影的支持。 我们从各级电视台，电视广告收入当中又提取3%的补贴电影精品创作，对特别重大题材给予专款补助，这也
12、属于财政支持。同时我们还继续免征收电影制片厂的拷贝、销售的增值税，这是属于税收方面的支持。我们中国电影产业的发展应该为其他门类，文化门类的发展，我觉得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借鉴。比如说我们的演艺的发展，我们现在迫切需要我们的财政和税收方面要提供一些支持和优惠政策，当然对电影的支持还包括支持民间资本和其他资本进入电影业。比如说我们降低门槛，鼓励国有名文化企业进入制片发行和放映领域，特别是放映领域，中国电影之所以十年发展特别好，跟我们院线建设有直接关系。院线建设主要是降低了门槛，原来是只有国有资本才能建电影院，现在民间资本，国外资本都可以建电影院。而且电影院的建设又和我们的商场建设，跟我们的销售结合在
13、一起，有一个很有名的导演曾经参加国务院的一个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前研讨，这个导演讲中国经济发展，特别是前一些年应对金融危机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措施，他认为在商场里面多建电影院，多建电影院很多人去看了电影要买东西，买东西同时又去看电影。电影院的建设不光是促进电影院的发展，也带动了一个国家的商品的销售和流通，所以它的意义是多方面的。我们还采取了其他的相关的政策，比如说我们实行有条件的开放政策，每年允许引进20部过外大片进行分帐式放映，这也促进了中国电影和西方电影的一种交流，也引入了竞争机制，这对于中国电影的发展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其实对电影的保护，各个国家都要采取这个政策。我们对西方电影都限制在20个大片
14、之内，少了没有外国大片可能我们就没有这种竞争机制，但是多了又可能对我们中国电影发展产生冲击。所以许多国家都制定了保护本国电影的政策，比如说英国，英国就对英国的电影有一个定义，必须满足四个条件才叫做英国电影。1，制片商必须是英国的公民，制片公司必须是在英国注册的，而且是有英国人所控制的。 2，电影的主创人员必须是英国公民，全部公司支付70%必须是付给英国人的。3，外景和声音制作必须在英国。爱尔兰和其他英联邦国家。4，电影全部生产成本的70%要花在英国国内。 英国为什么要制定英国电影的限制，就是说如果你能够被确认为英国电影，国家有很多的优惠政策，财政的，税收的，市场的。这些都是保护本国电影的一些政
15、策，其实每个国家都有，这些都应该作为我们中国，推动中国文化产业发展的一个很好的借鉴。 2、引入“一臂之距”理念，建立公共文化基金管理机制，实行行政决策与资金审批分离的管理体制。西方文化管理体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叫“一臂之距”，所谓的“一臂之距”就是一个臂伸出去这么一个距离，就是说行政决策和资金审批首先一定是分离的，就是从事行政审批的机构绝对不能同时又做资金审批，做资金审批的不能参与行政决策，行政决策和资金审批两者要互相监督，这是“一臂之距”的第一个含义。 第二个含义，行政决策和资金审批又不能相距太远，因为相距太远两股道上跑的车也不行。所以叫做“一臂之距”。 实践“一臂之距”这个理念很关键的步
16、骤就是要建立公共文化基金管理体制，在我们行政体制以外要建立一个独立运营的公共文化基金管理体制，通过公共文化管理基金来支持我们的文化发展，比如说电影基金，比如说我们的交响乐基金，比如说我们的京剧，扶持京剧的基金，通过这些基金来支持文化发展，而不是通过财政拨款的方式来通过行政的运作来推动我们的文化产品的生产，这一种文化基金的组织架构是一个什么样状况呢，这大致应该有理事会和监事会来构成的，理事会是一个运作机构，监事会是一个监督机构，理事会又分运营委员会，这里面又分职能部门，专业部门和附属部门，这就构成了对国家文化发展基金或者是第一级的省一级的文化发展基金的组织架构，这种组织架构和我们行政部门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他的理事会是有包括政府官员，专家和企业家共同组成的，监事会也是同样人员的构成。 3、完善社会捐赠制度，改变政府包办公益性文化事业的局面。 前面讲我们的演艺院团改革很困难，推进难度非常大，除了演艺自身的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