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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浅析柳词的艺术成就08 工管三班 沈路人【内容提要】柳永，原名三变，字耆卿，福建崇安人。宋仁宗景佑元年进士，官至屯田员外郎，世称柳屯田。柳永仕途坎坷，乃专心致力于新词的创作。柳词多以男女恋情，慢词为主，尤其擅长描写文人怀才不遇之情和羁旅行役的愁思。柳词善于白描，工于铺叙，变旧声为新曲。柳永多于教坊艺妓合作创词，虽然柳永词的词史地位在历代遭到不同程度的非议，但实际上柳词对后代的影响绝非仅仅局限于学习模仿。无论从教坊妓院到市井巷陌，还是从井水之处到宫廷禁中，或是从中原地域到边疆境外，都能听到柳词不绝于耳的传唱，影响极为深远。因此“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避暑录话卷三）即是对柳词的高度评价。本文
2、将拟从歌妓的唱词传播以及柳永词集的编刻及历代对柳词的评论进结合宋词的发展演变史，从柳词的体式、题材、艺术手法这三个方面来分析柳词的艺术成就以及历史地位。【关键词】柳永 词 艺术风格 特质 历史成就【正文】四库全书总目东坡词提要所言：“ 词至晚唐以来，以清切婉丽为宗，至柳永而一变，如诗家之有白居易，至轼又一变，如诗家之有韩愈，遂开南宋辛弃疾一派。”从这句华中我们可以看到柳词既有诗化倾向，又为“曲家导源”，可见柳永为宋词的发展和后继续者在内容上的开拓提供了前提条件。一、 柳词在体式上的创新及成就词在晚唐、五代、宋初多是酒席宴前消遣之作，因此就有了“词为小道、艳科”、“诗庄词媚”之说。可是随着时代的
3、发展以及词的发展，经过柳永、苏轼之人逐渐扩大了词的题材，成为和诗歌相媲美的文学体裁。而词，在柳永之前，词的体式多以小令为主。许多词人在创作词的时候很少会有慢词的创作，据资料显示，整个晚唐五代时期，创作的慢词总共也就不过十多首。而到了北宋初期以及宋徽宗时代，词人们擅长和习用的依然是小令。就拿北宋初期的欧阳修来说，他一生创作的慢词，只有六首，只占他词集的四十分之一；而北宋前期的张先是创作慢词比较多的词人，其安陆词中留存至今的慢词有 19 首，约占其存今全部词作的 10%。而柳永生活的时期，北宋社会已经过近六七十年的休养生息，国泰民安，欣欣向荣。词人们便有了闲暇的时间、从容的心境，去从事慢词的创作，
4、聆听慢词的演唱，慢词的全面兴起也就成了历史的必然。而柳永顺应时代的潮流，大力创作慢词，从根本上改变了唐五代以来词坛小令一统天下的格局，使慢词与小令两种体式平分秋色，齐头并进。柳永的词中多以用世之意以及失意悲愤之情为主线，从他的词中，我们可以看到，词的抒情也出现了个性化，词变成一种可以用来直抒其志的文体。在抒志的同时，他也将目光投向了外面的大千世界，表现了更为广阔的社会生活，这就在一定程度上冲出了传统对于词是一种“词为艳科”的看法。柳永对慢词篇幅体制的扩大，相应地扩充了词的内容涵量，拓宽了词的题材范围。慢词曲折多变的音乐节奏也适合表现更为复杂的生活内容，更有助于词人直抒胸臆的一种手段也提高了词的
5、表现能力。其实柳永在“变旧声为新声”的同时还自创了不少的词调。乐章集现存 213 首词，用了 133 种词调。而在宋代所用八百八十多个词调中，有一百多个调调是柳永首创的。“词至柳永，体制始务备”。“令、引、近、慢、单调、双调、三叠、四叠”等长调短令，日益丰富，形式体制上完备。不光为宋词的发展和后继者在内容上的开拓提供了前提条件，而且还为元曲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因此我认为如果没有柳永对慢词的探索创造，后来的苏轼、辛弃疾等人或许只能在小令的世界里摸索寻求突破吧，而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念奴娇赤壁怀古那样的辉煌的慢词篇章也许也将不复存在了吧。二、 柳永词在题材上的创新及成就其实，词的创作题材应该是多姿多
6、彩的，然而北宋初期的文人，受晚唐五代以温庭筠为代表人物的“花间派”的影响，词大多描写的是女人的手指、头发、花容月貌以及服饰和情态，而北宋初期的一些词人的创作中，总离不了“红香翠软”那一套，从而使得宋代初期的词题材范围越写越窄。柳永则在词的题材上进行了有力的开拓，从他的词集乐章集所写题材看，主要有描写祖国大好河山之词，其中也不乏歌功颂德、的词，也有抒写天涯漂泊、羁旅行投之情的羁旅词；有抒发自己仕途失意，愤懑不满之情的词；当然在写男女爱情的词之外，还有描写下层人民生活，表达他们愿望和追求的词。一、 描写祖国壮丽河山，描写都市风物的。在柳词中，它有许多作品是描写祖国壮丽河山以及都市风景的名篇，许多脍
7、炙人口的传世名句都被人们带带传唱。“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山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望海潮）这首是我在柳永众多山水词中最喜欢的一首。他抓住了西湖的烟柳、彩荷以及钱塘的江潮，就着西湖边的珠玑罗绮、十万人家等风物，描写出了杭州的壮丽、繁华、富庶，湖山胜概。使你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幅山水画卷，让读者仿佛置身此画中，令人陶醉，流连忘返。然而整词中“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凝练而不雕琢，摄录得
8、神，成为了为后世传唱的绝世名句。据说，金主完颜亮因为读了柳永这首词“遂生投鞭之志”，妄想“立马吴山第一峰”。其实柳词中，描写山水都市之景的词还有许多，入瑞鹧鸪，迎新春都有传世名句。二、抒写了天涯漂泊、羁旅行投、离愁别恨、思妇闺怨的。如柳永在戚氏一词中写道“晚秋天，一霎微雨洒庭轩。槛菊萧疏，井梧零乱，惹残烟。凄然。望江关。飞云暗淡夕阳间。当时宋玉悲感，向此临水与登山。远道迢递，行人凄楚，倦听陇水潺湲。正蝉吟败叶，蛩响衰草，相应喧喧。孤馆度日如年，风露渐变，悄悄至更阑。长天净，绛河清浅，皓月婵娟。思绵绵，夜永对景，那堪屈指暗想从前。未名未禄，绮陌红楼，往往经岁迁延。帝里风光好，当年少日，暮宴朝欢。
9、况有狂朋怪侣，遇当歌对酒竞留连。别来迅景如梭，旧游似梦，烟水程何限？念利名、憔悴长萦绊。追往事、空惨愁颜。漏箭移，稍觉轻寒。渐呜咽、画角数声残。对闲窗畔，停灯向晓，抱影无眠。”头一片写景，写作者白天的所见所闻；第二片写情，写作者“更阑” 的所见所感；第三片写意，写作者对往事的追忆，抒发自己的感慨。上片开头描写微雨过后的薄暮景色。全词以时间为线索，从傍晚、入夜，写到翌日破晓，脉络清晰。音律和谐，句法活泼，韵位错落有致。全词内容上悲恨幽怨交加，声情并茂。前辈云“离骚寂寞千年后，戚氏凄凉一曲终。”可见这首词的历史地位也相当之高！三、 抒写仕途失意，内心愤懑之情的。“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
10、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依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鹤冲天一词出语狂放，面对应试落地，功名蹭蹬的心理，多含宽解、辛酸、牢骚、愤激之意。“忍把浮名，换浅斟低唱”之语，乃失意后自傲之言，未必真能轻视科第、不屑求名者。四、反映歌妓舞女乐工等下层人民生活向往和追求的。“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笄华偷换，光阴虚度。 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
11、#11 迷仙引全词通过一位民间歌妓对自己所信任的男子的表述，表现了她对自己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同时表现了女主人公较为高尚的品格，轻视千金而要求人们的尊重和理解，深切地反映了歌妓痛苦的精神生活和迫切的从良愿望。另外还有【采莲令】、【少年游】、【木兰花】等，也属此类。虽然柳永在他的一些词中也会偶尔有“却傍金龙共鹦鹉，念粉郎言语”（甘草子），“没人纤手摘芳枝，插在钗头和凤颤”（木兰花海棠）之类“花间之丽句”。艳丽婉约是花间词的主导风格，柳永只是偶尔学之用之。鲁迅先生说：“每当旧文学衰退时，因为摄取民间文学或者国外文学而起一个新的转变，这例子是常见于文学史上的。”#12 这一句是鲁迅先生在且介亭杂文中谈
12、及宋词的发展是说的一句话，而柳永正处于了当时变动时代的巅峰，柳永词无疑无意间契合了文学史的客观发展趋势，推进了文学的平民化的进程，“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是的，柳永成功了。四、 柳永词在艺术手法上的创新及成就柳永率先在词史上创作制慢词，现存 212 首词中，80 字以上的有 122 首，占了57.6%，而同时代的张先，超过 80 字以上的仅 19 首，#18 其他词人慢词的数量更是寥寥无几，而柳永带给词坛的，出了慢词的形式，更重要的是慢词创作的一系列的艺术法则，不愧有人评价柳永为“有宋倚声家初祖”#13（胡震亨唐音癸签）一、以赋为词，善于融合曲词和辞赋的长处总的来讲柳永的词，从文学角度来讲
13、，结合了诸多民间元素。首先，他借鉴了民间的结构方式，即所谓的“赋法”，即以赋为词，运用“赋”的手法进行铺陈。与叙事性，直抒胸臆的抒情方式以及写景运用的白描手法相适应。其次，柳永的词不乏“雅言”。具体来说，留用的铺叙方法有“横向铺排”（如望海潮中“东南形胜”）、“纵向铺叙”（如透碧宵“月华边”）、“逆向铺叙”（如 慢卷岫“闲窗烛暗”）、“交叉铺叙”（如戚氏“晚秋天”）。#14（曾大兴柳永和他的词 第七章）这么多的铺叙方式，使得柳永的词在谋篇布局上体现为一种“线型美 ”。柳永的这种“以赋为词”的铺叙手法完全突破了“小玲叙事须简洁，再着一二景物语便觉笔有余闲”#15（李又华古今词话）的手法。而柳永在
14、词作上的铺叙法笔势跌宕放纵，大开大合。而柳词的这种慢词铺叙方式，标志着慢词最终为文人所熟练地驾驭。二、 写作笔法1、白描正如第一点提到的，柳永在词的写法上常采用铺叙衍情法，善于在细致的描绘和具体的刻画中抒发情感，即事言情，情由事生。这也是柳永大部分作品的艺术表现的共同特点。与铺叙相配合，柳永还大量运用白描手法，写景状物，不用假借替代；言情叙事，不需烘托渲染，而直抒胸臆。“薄衾小枕天气，乍觉别滋味。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也拟待、却回征辔。又争奈、已成行计。万种思量，多方开解，只恁寂寞厌厌地。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16忆帝京一词中不加任何藻饰，却生动地刻画出主人公
15、曲折的心理过程。2、点染又有如柳永的羁旅行役词在抒发挫折、矛盾、苦闷、辛酸和失意等复杂的心态时候，运用点染的笔法，更好的渲染了当时的气氛，提现内心的思想过程。“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17一首雨霖铃道出了恋人离京远旅，临行时于江边依依惜别之情，委婉凄恻至极。词的开头三句点明时间、地点、景物、离别时的背景描写，情调使人黯然神伤。“帐饮无绪”本已悲苦至极，正留恋时却又兰舟催
16、发，真是痛割肌肤离别之苦。“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是爱情别离的表现。情感由此推向了高潮。往日的恩恩爱爱，今日别离后的孤独与凄凉，都凝结于此了。词的肺腑之言，足见情深似海，以至他“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翠”（语出风楼梧其二）。柳永的这类作品撞击了读者的内心，引起了感情上的共鸣，深受人们的喜爱。3、交叉之笔柳永善于在写景词中运用交叉之笔。“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18望海潮词调始见于乐章集，为柳永所创的新声。这首词写的是杭州的富庶与美丽一词在艺术构思上匠心独远，上片写杭州，下片写西湖，以点带面，明暗交叉，铺叙晓畅，形容得体。其写景之壮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