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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国内外大学办学指导思想研究徐丹胡弼成(中南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湖南长沙 410083)大学和大学办学指导思想的内涵（一）对大学的规定大学是什么,就像“教育是什么”一样可以有无穷的答案。在两千年前古代中国典籍大学的诠释中,大学是“博大精深的大学问” ；在与之相隔千余年的西欧,大学是一个类似于手工业行会的教学社团；而当历史的车轮再往前行进一千年,在 1929 年的中国,大学组织法明文规定：大学设文、理、法、教、农、工、商、医各学院,具备三个学院以上的称为大学,以“研究高深学术,培养专门人才”为宗旨。这一标准基本上沿袭于欧、美、日。在现今的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大学一般必须有一个文理学院和两个或更多的
2、专业学院,并被认可在广泛的学科领域里有权授予学士以上学位。本文所指的“大学”是指符合我国国务院 1986 年颁布的普通高等学校设置暂行条例所规定条件的高等学校,此条例规定的条件有四：一是主要培养本科以上人才；二是文科(含文学、历史、哲学、艺术)、政法、财经、教育 (含体育)、理科、工科、农林、医药等八个学科门类中以三个以上不同学科为主要学科；三是具有较强的教学、科研力量和较高的科研水平；四是全日制在校生计划规模在五千人以上。需要说明的是,我们考察的对象包括国外一些“名不符实”的学院如麻省理工学院() 、加州理工学院等一批世界一流学府。她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大学。（二）大学办学指导思想的定义“办学指
3、导思想”是一个在高等学校各类大型会议上出现频率很高的概念。从 20 世纪 90 年代开始的高等学校评估指标中“办学指导思想”的评估也开始得到空前重视,并作为核心指标,而最近上海交通大学 21 世纪发展研究院和高等教育研究所的一份研究报告在指出世界一流大学的基本特征时,也强调“一流大学必须办学特色鲜明,办学理念明确” 。这里所说的“办学理念和办学特色”正是直接决定大学办学指导思想的两个重要因素,属于大学办学指导思想的外延范畴。由此可见,教育界已深刻认识到高等教育思想是统率高等教育的灵魂,而大学办学指导思想是统率大学一切工作的灵魂。遗憾的是,对大学办学指导思想这一重要概念进行深入理论探讨的甚少,甚
4、至概念本身在权威的教育工具书中也未曾收录。所以目前还没有一个得到学界大多数人承认的办学指导思想的定义。笔者有幸在汉中师范学院学报上看到该院一位管理干部杨友桐对高等学校办学指导思想进行了理论探讨,并将之定义为：“学校的决策机构,根据国家的教育方针、教育法规、教育规律、自己学校的培养目标及现实而确定的人才质量标准及其保证措施的思想观念。其外延主要包括人才培养目标(质量标准) 、培养人才的途径(教学工作地位 )以及保证人才质量的具体措施。 ”这一概念基本上再现了办学指导思想的科学内涵,但考虑到办学指导思想的复杂性,本文所指办学指导思想将是更为广义的办学指导思想。我们认为可以从宏观到微观将办学指导思想
5、分为教育价值观、大学定位及人才培养目标三个层面,这样便可全面而立体地概观国内外大学办学指导思想。在这三个层面中,教育价值观是办学指导思想的哲学基础,大学定位是办学指导思想的首要内容,而人才培养目标是办学指导思想的直接体现。（三）国内外大学办学指导思想分类1、作为教育价值观的办学指导思想将教育价值观划分一下,典型的教育价值观无非三种：“个人本位” 、 “知识本位”及“社会本位” 。由于办学指导思想与办学实践直接相联,有时两者甚至是融为一体的,因此,我们考察大学的发展历程及其教育家的办学思想,也就同时在条分缕析大学的办学指导思想。根据大学对不同教育价值观的侧重,大学可大致划分为三类：侧重于“个人本
6、位”的;侧重于“知识本位”的;侧重于“社会本位”的。（1）侧重于“个人本位”价值观的大学：这类大学主要以育人为中心,以促进个人知识与理智的发展以及个性的完善为教育目的。哈佛、施莱尔马赫执校时的柏林、清华、华工、南开都属于此种类型。哈佛这所 1636 年成立,已培育了 36 位美国总统、32 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和30 位普利策奖获得者的世界一流名校,在国际上的高知名度与优良的品牌得益于“育人为中心”的办学指导思想。在哈佛担任了 20 年校长的科南特曾明确指出：“大学的荣誉,不在它的校舍和人数,而在于它一代一代人的质量。 ”哈佛正是经它培养高质量人才的传统吸引着世界最优秀的人才。曾任柏林大学校长的施
7、莱尔马赫认为：“教育就是要把促进个人发展其个人的特质作它的目的。由个人真正发挥其所以为个人的本质而成立起来的社会,才是真正的社会。 ”清华大学的办学指导思想中更是把培养人才作为学校的根本任务。清华大学校长王大中院士在清华大学第 21 次教育工作讨论会上,谈到今后五年的主要目标和基本任务时说：“一流大学要培养一流人才。国家和人民对清华培养的人才寄予了很高的期望。进入清华的学生在全国青年中是一批精英人才,我们的责任是要把他们培养成高素质、高层次、创造性的骨干人才,使他们中间成长出一大批治学、兴业、治国的栋梁之才。 ”率先在我国理工类大学中提倡人文素质教育的华中理工大学在建校 50 年来一直将人才培
8、养质量视为学校工作的重中之重。前校长杨叔子院士认为：“严肃的音乐有主旋律。高校的主旋律是培养人。育人是高校工作的核心。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 ”该校从朱九思院长起就牢固树立了“育人中心”的办学观。高质量的人才培养使华工成为众多青年学子孜孜以求的目标。南开大学的母国光院士曾对现在评价一所大学“不是让社会拿培养出来的学生作比较而往往看有多少著名学者,有多少先进设备,有多少硕士点,博士点,有多少教学楼甚至创收多少来衡量学校优劣”的现象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他一贯坚持“培养高质量的人才是大学中一切工作的中心工作”的观点。上述名校所坚持的都是以育人为中心的教育理念,其中折射出的是“个人本位”的教育价值观。当然
9、“育人中心”并不意味着这些大学不重视科研和为社会服务,恰恰相反,这些学校也无一不是“产学研结合”的典范。（2）侧重于“知识本位”价值观的大学：这类大学以“促进知识与真理”为教育根本目的,以学术和科研为学校工作的中心。早稻田大学、芝加哥大学和耶鲁大学即在此例。早稻田大学创办人大隈重信的建校指导思想就非常明确。他认为“学术应独立于政治之外。学校要离开繁华的大都市,创造一个幽雅的环境的校园,以便专心致志地培养一代人才” 。直至今日早稻田大学首要的教育宗旨依然是“强调学术独立,倡导独创性的钻研精神” 。芝加哥大学创办之初就把学校定位于“让知识不断地增长,从而丰富人类生活”的大学。正是这样的“知识本位”
10、的价值观使芝加哥大学自建校始就坚持纯知识纯理论的研究。这种远离尘嚣的办学理念虽然导致芝加哥大学在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被美国大学生评为 200 所大学中“最不好玩”的大学,但它却从创校校长哈珀(WilliamR.Harper.18581906)时代起就已经成为能把其它大学著名学者吸引走的大学之一。以人文学科闻名世界的耶鲁大学前校长施密德特在 1987 年迎新典礼上发表的题为“连续性与价值”的演讲中,谈到了大学对知识的态度问题,他说：“我们有千万条理由尊重知识,但我们用人文科学去教育人们渴求知识的感人价值在于我们坚信知识是工具,是力量,更重要的是它本身有价值。我们渴求知识,坚持青年必须用文
11、明人的好奇心去接受知识,根本无需回答它是否对公共事业有用,是否切合实际,是否具备社会价值等问题。这样做完全出自于父母对儿女的爱,对一幅震憾灵魂,含义深邃的名画的爱以及对完成工作的满意之情,而不是出自于任何其它目的。 ”施密德特号召学生“我们决不能认为真理是非政治性的,有损于某些人的利益或因为它是丑陋的就背离真理” 。耶鲁大学主张思想的绝对自由及对智力的不可动摇的信奉,皆因为坚信自由的学术空气是追求真理的基础,同时坚信智力使人们对事物的看法日趋全面,且使人具有时代感。（3）侧重于“社会本位”价值观的大学：崇尚社会本位价值观的办学者往往特别重视教育与产业界之联系,强调教育为社会服务的功能。剑桥、筑
12、波大学和沃里克大学都堪称此类大学的典范。谈到社会本位的价值观立刻使人想到的是美国的“威斯康星”思想,而剑桥有史以来一直是以培养精英作为首要目标的,与商业气息似乎格格不入。然而,最近几年出现的“剑桥现象”使人们对剑桥一贯的风格发生了怀疑。 “剑桥现象”是指地区先进技术与企业的结合带来的高技术工业的迅速成长。这种现象由于与剑桥大学的密切关系而扬名并因获得巨大成功而提高了剑桥大学的声誉。 “剑桥现象”从萌芽到兴盛经历了近百年的时间,最终传统屈服于现实力量。70 年代西方经济衰退,英国政府削减大学的科研经费,一些教授和研究人员不得不靠自办企业来资助他们的研究项目或吸收多余的人力。剑桥的众多高技术公司兴
13、起于80 年代,到 1987 年剑桥地区有高技术公司 450500 家。这些公司共有高技术职位 1.8 万个,相当于剑桥地区 13%的就业人口。 “剑桥现象”得到了英国政府的大力推广,古老的剑桥正焕发出青春的生机。与剑桥不同,从建校起就把学院的办学指导思想确定为“将崭新的科学理论与工程实际相结合,使之成为一所全新的,适应劳动力市场需求的高等学府” 。19 世纪末到 20 世纪初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直接为产业界服务,而到了 30 年代把办学方向转向加强基础学科,强化基础学科与应用学科的关系,这一举措使的学术声誉大大提高。二战后进一步调整培养目标和发展方向,提高了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在学院中的地位,大力
14、提倡跨学科科研,大力支持科学园区建设。这样通过 20 世纪几次大的变革,的办学指导思想逐渐完善,实现了理、工、文结合及教学、科研和为社会服务三大功能的结合。当然总体而言,办学者的教育价值观还是倾向于“社会本位”的。另一持“社会本位”价值观的大学是被喻为欧洲新大学明星的沃里克大学,这所创办于 1965 年的大学最初以“追求卓越”作为大学的基本价值观,走上了“规模不断拓展的研究型大学的发展之路”,在其发展的第二个十五年中又将“相关大学”(即与当地工商界建立密切联系) 作为沃里克的发展目标。这一办学指导思想一经提出立刻在大学内部激起强烈反对。因为这与英国高等教育传统中的“多尼思想”(即过分强调学院派
15、的学术研究,鄙视工商业的需求)格格不入。早在 1969 年,沃里克的学生甚至还因反对与工商界联姻而发生了英国高教史上最严重的学生骚乱,但固执的沃里克办学者还是继续推广其“亲工商界”的政策,通过诸项改革措施确立了沃里克“企业家精神”的办学理念。2、作为大学定位的办学指导思想大学定位就是指大学确定其在高等教育系统及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位置,亦即指大学确定自己的类型、水平及发展方向。大学定位是大学办学指导思想的首要内容,受办学者教育价值观影响,由大学现有条件决定,并决定着大学的办学方向、人才培养的目标等等。对每所大学而言,定位对学校的发展意义重大,正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校长田长霖所说：“每个大学重要的首
16、先要明确其作用、职责、目标、定位,这样你才能开始。 ”作为大学办学指导思想的大学定位具有超前性,即它不一定是大学目前的现实“身份”,而是办学者设计的大学通过努力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将要达到的目标。大学定位可以有多种分类,根据教学与科研的关系可分为以教学为中心,以科研为中心或以教学和科研并举为中心的大学。同样将大学定位为“一流”也可划分为世界一流、国内一流、省内一流。按大学服务的范围与对象可分为面向国际、面向国内、面向省内甚至面向地区的大学。不同的分类标准在此不可能一一例举,此处择其一二说明之。日本 80 年代新型大学的先驱筑波大学在建校之初就把学校定位为“面向国际,面向未来的开放性大学”,因此筑波大学的教学与研究不局限于本国范围之内,而具有广阔的国际性视野。同时人才培养目标也一改过去的“知识传授型”为“培养具有伟大发现的创造性极其丰富的实力型人才” 。 “开放性大学”的定位指引着筑波大学从教学科研到管理都不同程度地向社会开放。这一定位也充分保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