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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v一、王士禎的神韻說一、王士禎的神韻說v二、沈德潛的格調說二、沈德潛的格調說v三、袁枚的性靈說三、袁枚的性靈說v四、翁方綱的肌理說四、翁方綱的肌理說v五、桐城派的文論五、桐城派的文論v六、清代的詞論六、清代的詞論第十四章第十四章 清代前中期詩文詞理論清代前中期詩文詞理論一、王士禛的神韻說一、王士禛的神韻說v 王士禛（王士禛（16341711）字子真，一字貽上，）字子真，一字貽上，號阮亭，又號漁洋山人，山東新城人。有號阮亭，又號漁洋山人，山東新城人。有帶經堂帶經堂集集唐賢三昧集唐賢三昧集漁洋詩話漁洋詩話等數十種著作，等數十種著作，後人輯其論詩之語為後人輯其論詩之語為帶經堂詩話帶經堂詩話凡三十卷。
2、凡三十卷。v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九零雲：卷一九零雲：“晚定此晚定此編（指編（指唐賢三昧集唐賢三昧集），皆錄盛唐之作。），皆錄盛唐之作。詩詩自太倉、曆下以雄渾博麗為主，其失也膚；公安、自太倉、曆下以雄渾博麗為主，其失也膚；公安、竟陵以清新幽渺為宗，其失也詭。學者兩途並窮，竟陵以清新幽渺為宗，其失也詭。學者兩途並窮，不得不折而入宋，其弊也滯而不靈，直而好盡，語不得不折而入宋，其弊也滯而不靈，直而好盡，語錄史論，皆可成篇。於是士禛等重申嚴羽之說，獨錄史論，皆可成篇。於是士禛等重申嚴羽之說，獨主神韻以矯之，蓋亦救弊補偏，各明一義。主神韻以矯之，蓋亦救弊補偏，各明一義。”v（一）（一）
3、“神韻神韻”說的歷史淵源說的歷史淵源v 南齊謝赫南齊謝赫古畫品錄古畫品錄評顧駿畫雲：評顧駿畫雲：“神韻氣力，不逮前賢；精緻謹細，有過往哲。神韻氣力，不逮前賢；精緻謹細，有過往哲。”v 唐張彥遠唐張彥遠論畫六法論畫六法雲雲：“至於鬼神至於鬼神人物，有生動之狀，須神韻而後全。人物，有生動之狀，須神韻而後全。”v 明胡應麟明胡應麟詩藪詩藪用用“神韻神韻”評詩有二十評詩有二十餘處，如稱餘處，如稱“盛唐氣象混成，神韻軒舉盛唐氣象混成，神韻軒舉”等等等。等。v “神韻神韻”是指一種理想的藝術境界，其是指一種理想的藝術境界，其基本美學特徵是自然傳神，韻味深遠，天生基本美學特徵是自然傳神，韻味深遠，天生化成，
4、而無人工造作的痕跡。化成，而無人工造作的痕跡。v（二）（二）王士禛的王士禛的“神韻神韻”說說v1、“清遠清遠”v 他在他在池北偶談池北偶談中說中說：v “汾陽孔文穀雲：汾陽孔文穀雲：詩以達性，然須清遠為尚。詩以達性，然須清遠為尚。薛西原論詩，獨取謝康樂、王摩詰、孟浩然、韋薛西原論詩，獨取謝康樂、王摩詰、孟浩然、韋應物，言：應物，言：白雲抱幽石，綠篠媚清漣白雲抱幽石，綠篠媚清漣清也；清也；表靈物莫賞，蘊真誰為傳表靈物莫賞，蘊真誰為傳遠也；遠也；何必絲與竹，何必絲與竹，山水有清音山水有清音景昃鳴禽集，水木湛清華景昃鳴禽集，水木湛清華清遠兼清遠兼之也。總其妙在神韻矣。之也。總其妙在神韻矣。”“神韻神
5、韻二字，予向二字，予向論詩，首為學人拈出，不知先見於此。論詩，首為學人拈出，不知先見於此。”v2、詩如神龍，見首不見尾、詩如神龍，見首不見尾v 趙執信在趙執信在談龍錄談龍錄中曾記載他和洪升一起在中曾記載他和洪升一起在王漁洋家中以畫龍比喻作詩的故事王漁洋家中以畫龍比喻作詩的故事：v “錢塘洪昉思，久於新城之門矣，與余友。一錢塘洪昉思，久於新城之門矣，與余友。一日，並在司寇宅論詩，昉思嫉時俗之無章也，曰：日，並在司寇宅論詩，昉思嫉時俗之無章也，曰：詩如龍然：首尾爪角鱗鬣一不具，非龍也。詩如龍然：首尾爪角鱗鬣一不具，非龍也。司司寇哂之曰：寇哂之曰：詩如神龍，見其首不見其尾。或雲中詩如神龍，見其首不見
6、其尾。或雲中露一爪一鱗而已，安得全體！是雕塑繪畫者耳。露一爪一鱗而已，安得全體！是雕塑繪畫者耳。餘曰：餘曰：神龍者，屈伸變化，固無定體；恍惚望見神龍者，屈伸變化，固無定體；恍惚望見者，第指其一鱗一爪，而龍之首尾完好，故宛然在者，第指其一鱗一爪，而龍之首尾完好，故宛然在也。若拘於所見，以為龍具在是，雕繪者反有辭矣。也。若拘於所見，以為龍具在是，雕繪者反有辭矣。”v3、興會神到，自然高妙、興會神到，自然高妙v 漁洋詩話漁洋詩話中說：中說：v “蕭子顯雲：蕭子顯雲：登高極目，臨水送歸，登高極目，臨水送歸，早雁初鶯，花開葉落，有來斯應，每不能已。早雁初鶯，花開葉落，有來斯應，每不能已。須其自來，不以力
7、構。須其自來，不以力構。王士源序孟浩然詩王士源序孟浩然詩雲：雲：每有製作，佇興而就。每有製作，佇興而就。余平生服膺余平生服膺此言，故未嘗為人強作，亦不耐為和韻詩也。此言，故未嘗為人強作，亦不耐為和韻詩也。”v 錢鐘書錢鐘書管錐編管錐編全齊文全齊文謝赫謝赫古畫品錄古畫品錄論論“神韻神韻”：v “神神韻韻不不外外乎乎情情事事有有不不落落言言詮詮者者，景景物物有有不不著著痕痕跡跡者者，只只隱隱約約於於紙紙上上，俾俾揣揣摩摩於於心心中中。以以不不畫畫出出，不不說說出出為為畫畫不不出出，說說不不出出，猶猶禪禪之之有有機機而而待待參參然然。故故取取象象如如遙遙眺眺而而非非逼逼視視，用用筆筆寧寧疏疏略略而而
8、毋毋細細蜜蜜；”“曰曰氣氣曰曰神神，所所以以示示別別於於形形體體，曰曰韻韻所所以以示示別別於於聲聲響響。神神寓寓體體中中，非非同同形形體體之之顯顯實實，韻韻嫋嫋聲聲外外，非非同同聲聲響響之之亮亮徹徹；然然而而神神必必托托體體方方見見，韻韻必必隨隨聲聲得得聆，非一亦非異，不即而不離。聆，非一亦非異，不即而不離。”二、沈德潛的格調說二、沈德潛的格調說v 沈沈德德潛潛（1673167317691769）字字確確士士，號號歸歸愚愚，江江南南長長州州（今今蘇蘇州州）人人。乾乾隆隆四四年年進進士士，時時年年6666歲歲。其其詩詩學學理理論論批批評評主主要要見見於於說說詩詩晬晬語語古古詩詩源源唐唐詩詩別別裁
9、裁明明詩詩別別裁裁清清詩詩別別裁裁等等著著作作之之中中。其其門門人人王王昶昶在在湖湖海海詩詩傳傳中中說說：“蘇蘇州州沈沈德德潛潛獨獨持持格格調調說說，崇崇奉奉盛盛唐唐而而排排斥斥宋宋詩詩，以以漢漢魏魏盛盛唐唐倡倡于于吳吳下下。”沈沈德德潛潛企企圖圖以以“格格調調”救救“神神韻韻”之空疏。之空疏。v 沈沈德德潛潛論論詩詩宗宗旨旨在在七七子子詩詩選選序序中中有有比比較清楚的論述：較清楚的論述：v “予予惟惟詩詩之之為為道道，古古今今作作者者不不一一，然然攬攬其其大大端端，始始則則審審宗宗旨旨，繼繼則則標標風風格格，終終則則辨辨神神韻韻，如如是是焉焉而而已已。予予曩曩有有古古詩詩，唐唐詩詩，明明詩詩
10、諸諸選選，今今更更甄甄綜綜國國朝朝詩詩，嘗嘗持持此此論論，以以為為准准的的。竊竊謂謂宗宗旨旨者者，原原乎乎性性情情者者也也；風風格格者者，本本乎乎氣氣骨骨者者也也；神神韻韻者者，流流于于才才思思之之餘餘，虛虛與委蛇而莫尋其跡者也。與委蛇而莫尋其跡者也。”（一）重蘊蓄而不尚質實（一）重蘊蓄而不尚質實v 說詩晬語說詩晬語：“事難顯陳，理難言罄，每托事難顯陳，理難言罄，每托物連類以形之。郁情欲舒，天機隨觸，每借物引懷物連類以形之。郁情欲舒，天機隨觸，每借物引懷以抒之。比興互陳，反復唱歎，而中藏之歡愉慘戚，以抒之。比興互陳，反復唱歎，而中藏之歡愉慘戚，隱躍欲傳，其言淺，其情深也。倘質直敷衍，絕無隱躍欲
11、傳，其言淺，其情深也。倘質直敷衍，絕無蘊蓄，以無情之語而欲動人之情，難矣。蘊蓄，以無情之語而欲動人之情，難矣。”v 唐詩別裁唐詩別裁凡例凡例中說：中說：“唐詩蘊蓄，宋詩髮唐詩蘊蓄，宋詩髮露。蘊蓄則韻流言論外，髮露則意盡言論中。愚未露。蘊蓄則韻流言論外，髮露則意盡言論中。愚未嘗貶斥宋詩，而趣向舊在唐詩。嘗貶斥宋詩，而趣向舊在唐詩。”（二）貴有理趣，不貴理語（二）貴有理趣，不貴理語 清詩別裁清詩別裁凡例凡例：“詩不能離理，然貴有理詩不能離理，然貴有理趣，不貴下理語。趣，不貴下理語。”說詩晬語說詩晬語雲：雲：“杜詩杜詩江江山如有待，花柳自無私。山如有待，花柳自無私。水深魚極樂，林茂鳥水深魚極樂，林茂
12、鳥知歸。知歸。水流心不競，雲在意俱遲。水流心不競，雲在意俱遲。俱入理趣。俱入理趣。邵子則雲邵子則雲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以理語成以理語成詩矣。王右丞詩不用禪語，時得禪理。詩矣。王右丞詩不用禪語，時得禪理。” 他的老師葉燮在他的老師葉燮在原詩原詩中說中說：“惟不可名言惟不可名言之理，不可施見之事，不可徑達之情，則幽眇以為之理，不可施見之事，不可徑達之情，則幽眇以為理，想像以為事，惝恍以為情，方為理至事至情至理，想像以為事，惝恍以為情，方為理至事至情至之語。之語。”（三）自然入神，化工境界（三）自然入神，化工境界v 說詩晬語說詩晬語中說：中說：“太白太白夜泊牛渚夜泊牛渚，
13、孟，孟浩然浩然晚泊潯陽晚泊潯陽，釋皎然，釋皎然尋陸鴻漸尋陸鴻漸等章，興等章，興到成詩，人力無與，匪垂典則，偶成標格而已。到成詩，人力無與，匪垂典則，偶成標格而已。”他讚美他讚美孔雀東南飛孔雀東南飛“真化工筆也真化工筆也”；稱陶淵明的；稱陶淵明的詩詩“中有元化，自在流出，烏可以道裏計？中有元化，自在流出，烏可以道裏計？”（四）原乎性情，有真情實感（四）原乎性情，有真情實感v 他說他說：“有第一等胸襟，第一等學識，斯有第有第一等胸襟，第一等學識，斯有第一等真詩。一等真詩。”“古人意中有不得不言之隱，借有韻古人意中有不得不言之隱，借有韻之語以傳之。如屈原之語以傳之。如屈原江潭江潭，伯牙，伯牙海上海上
14、，李，李陵陵河梁河梁，明妃，明妃遠嫁遠嫁，或慷慨吐臆，或沉結，或慷慨吐臆，或沉結含悽，長言短歌，俱成絕調。若胸無感觸，漫爾抒含悽，長言短歌，俱成絕調。若胸無感觸，漫爾抒詞，縱辦風華，枵然無有。詞，縱辦風華，枵然無有。”這是對葉燮這是對葉燮“才、膽、才、膽、識、力識、力”說的繼承和發展。說的繼承和發展。三、袁枚的性靈說三、袁枚的性靈說v 袁枚（袁枚（17161797）字子才，號簡齋，）字子才，號簡齋，浙江錢塘人。小沈德潛浙江錢塘人。小沈德潛43歲，但和他卻是同歲，但和他卻是同年進士。著有年進士。著有小倉山房詩文集小倉山房詩文集隨園詩隨園詩話話等。袁枚的思想有一定的反傳統，反道等。袁枚的思想有一定
15、的反傳統，反道學的叛逆精神，有追求個性解放的色彩，是學的叛逆精神，有追求個性解放的色彩，是對李贄和公安三袁文學思想的繼承和發展。對李贄和公安三袁文學思想的繼承和發展。v一、一、“性靈性靈”說說v 隨園詩話隨園詩話：“凡詩之傳者，都是性靈，不凡詩之傳者，都是性靈，不關堆垛。關堆垛。”v 續詩品續詩品：“惟我詩人，眾妙扶智。但見性惟我詩人，眾妙扶智。但見性情，不著文字。情，不著文字。”v 仿元遺山論詩絕句仿元遺山論詩絕句“天涯有客太泠癡，錯把天涯有客太泠癡，錯把抄書當作詩。抄到鐘嶸詩品日，該他知道性靈時。抄書當作詩。抄到鐘嶸詩品日，該他知道性靈時。”v1、真情、真情v “詩難其真也，有性情而後真，
16、否則敷衍成文詩難其真也，有性情而後真，否則敷衍成文矣。矣。”“余常謂，詩人者，不失赤子之心者也。余常謂，詩人者，不失赤子之心者也。”“三百篇三百篇不著姓名，蓋其人直寫懷抱，無意不著姓名，蓋其人直寫懷抱，無意於傳名，所以真切可愛。於傳名，所以真切可愛。”v2、個性、個性v “人問：人問：杜陵不喜陶詩，歐公不喜杜詩，何杜陵不喜陶詩，歐公不喜杜詩，何也？也？餘曰：餘曰：人各有性情。陶詩甘，杜詩苦；歐人各有性情。陶詩甘，杜詩苦；歐詩多因，杜詩多創，此所以不合也。詩多因，杜詩多創，此所以不合也。”續詩品續詩品中中“著我著我”一章：一章：“不學古人，法無一可；竟似古不學古人，法無一可；竟似古人，何處著我。
17、字字古有，言言古無，吐故吸新，人，何處著我。字字古有，言言古無，吐故吸新，其庶幾乎！孟學孔子，孔學周公，三人文章，頗不其庶幾乎！孟學孔子，孔學周公，三人文章，頗不相同。相同。”v3、獨創、獨創v “高高青青邱邱笑笑古古人人作作詩詩，今今人人描描詩詩。描描詩詩者者，像像生生花花之之類類，所所謂謂優優孟孟衣衣冠冠，詩詩中中之之鄉鄉願願也也。譬譬如如學學杜杜而而竟竟如如杜杜，學學韓韓而而竟竟如如韓韓，人人何何不不觀觀真真杜杜、韓韓之之詩，而肯觀偽杜、韓之詩乎？詩，而肯觀偽杜、韓之詩乎？”v4、天然、天然v 他他非非常常欣欣賞賞陸陸游游的的“文文章章本本天天然然，妙妙手手偶偶得得之之。”他他說說：“桐
18、桐城城張張征征士士若若駒駒五五月月九九日日舟舟中中偶偶成成雲雲：水水窗窗晴晴掩掩日日光光高高，河河上上風風寒寒正正長長潮潮。忽忽忽忽夢夢回憶家事，女兒生日是今朝。回憶家事，女兒生日是今朝。此詩真是天籟。此詩真是天籟。”v 翁翁方方綱綱（17331818）字字正正三三，號號覃覃溪溪，大大興興（今今北北京京）人人，乾乾隆隆十十七七年年進進士士，時時年年20歲歲。後後官官至至內內閣閣學學士士。有有複複初初齋齋詩詩文文集集石石洲洲詩詩話話等等。他他是是經經史史學學家家、金金石石學學家家、書書法法家家。清清史史稿稿本本傳傳雲雲：“精精研研經經術術，嘗嘗謂謂考考訂訂之之學學，以以衷衷于于義義理理為為主主，
19、論論語語曰曰多多聞聞，曰曰闕闕疑疑，曰曰慎慎言言，三三者者備備而而考考訂訂之之道道盡盡。所所為為詩詩，自自諸諸經經注注疏疏以以及及史史傳傳之之考考訂訂，金金石石文文字字之之爬爬梳梳，皆皆貫貫徹洋溢其中。論者謂能以學為詩。徹洋溢其中。論者謂能以學為詩。”。四、翁方綱的肌理說四、翁方綱的肌理說v一、一、“肌理肌理”說的提出說的提出v “肌理肌理”說的提出是針對袁枚的說的提出是針對袁枚的“性靈性靈”說。說。袁枚對浙派的學問詩曾有過尖銳的批評袁枚對浙派的學問詩曾有過尖銳的批評：“近見作近見作詩者，全仗糟粕，瑣碎零星，如僧剃發，如拆襪線，詩者，全仗糟粕，瑣碎零星，如僧剃發，如拆襪線，句句加注，是將詩當考
20、據作矣。句句加注，是將詩當考據作矣。”甚至批評他們是甚至批評他們是“誤把抄書當作詩誤把抄書當作詩”。v 翁方綱以翁方綱以“肌理肌理”來救來救“性靈性靈”“神韻神韻”說的說的大而無當，空疏不實。他在大而無當，空疏不實。他在神韻論神韻論中說中說：“吾吾謂新城變格調之說而衷以神韻，其實格調即神韻也。謂新城變格調之說而衷以神韻，其實格調即神韻也。今人誤執神韻，似涉空言，是以鄙人之見，欲以肌今人誤執神韻，似涉空言，是以鄙人之見，欲以肌理之說實之。其實肌理亦即神韻也。理之說實之。其實肌理亦即神韻也。”v二、二、“肌理肌理”說說v 首先強調的是首先強調的是“理理”與與“學學”：“士生今日，士生今日，經籍之光
21、，盈溢於世宙，為學必以考證為准，為詩經籍之光，盈溢於世宙，為學必以考證為准，為詩必以肌理為准。必以肌理為准。”“士生今日經學昌明之際，皆知士生今日經學昌明之際，皆知以通經學古為本務，而考訂詁訓之事與詞章之事，以通經學古為本務，而考訂詁訓之事與詞章之事，未可判為二途。未可判為二途。”v 其次強調的是其次強調的是“法法”：“歐陽子援揚子制器有歐陽子援揚子制器有法以喻書法，則詩文之賴法以定也審矣。忘筌忘蹄，法以喻書法，則詩文之賴法以定也審矣。忘筌忘蹄，非無筌蹄也。律之還宮，必起於審度，度即法也。非無筌蹄也。律之還宮，必起於審度，度即法也。顧其用之也無定方，而其所以用之，實有立乎法之顧其用之也無定方，
22、而其所以用之，實有立乎法之先而運乎法之中者。故法非徒法也，法非板法也。先而運乎法之中者。故法非徒法也，法非板法也。”五、桐城派文論五、桐城派文論v 桐城桐城“三祖三祖”（指方苞、劉大櫆、姚鼐）的古（指方苞、劉大櫆、姚鼐）的古文創作和古文理論比較，早在姚鼐逝世後，就已經文創作和古文理論比較，早在姚鼐逝世後，就已經出現，如姚鼐的弟子方東樹在出現，如姚鼐的弟子方東樹在書惜抱先生墓誌後書惜抱先生墓誌後中說中說：“侍郎（指方苞侍郎（指方苞筆者注）之文，靜重筆者注）之文，靜重博厚，極天下之物賾，而無不持載。泰山岩岩，魯博厚，極天下之物賾，而無不持載。泰山岩岩，魯邦所瞻，擬諸形容，象地之德焉。是深于學者也。
23、邦所瞻，擬諸形容，象地之德焉。是深于學者也。學博（指劉大櫆學博（指劉大櫆筆者注）之文，日麗春敷，風筆者注）之文，日麗春敷，風雲變態，言盡矣，而觀者猶若浩浩然，不可窮諸形雲變態，言盡矣，而觀者猶若浩浩然，不可窮諸形容，象太空之無際焉。是優於才者也。容，象太空之無際焉。是優於才者也。 ” ”v “先先生生（指指姚姚鼐鼐筆筆者者注注）之之文文，紆紆余余卓卓犖犖，樽樽節節櫽櫽括括，托托於於筆筆墨墨者者，淨淨潔潔而而精精微微，譬譬如如道道人人德德士士接接對對之之久久，使使人人自自深深，是是皆皆能能各各以以其其面面目目，自自見見於於天天下下後後世世，於於以以追追配配乎乎古古作作者者而而無無忝忝也也。學學博
24、博論論文文，主主品品藻藻，侍侍郎郎論論文文，主主義義法法。要要之之，不不知知品品藻藻，則則其其講講於於義義法法也也愨愨；不不解解義義法法，則則其其貌貌乎乎品品藻藻也也滑滑耀耀而而浮浮。先先生生後後出出，尤尤以以識識勝勝。知知有有以以取取其其長長，濟濟其其偏偏，止止其其敝敝。此此所所以以配配為為三三家家如如鼎鼎足足之之不不可可廢廢。”v（一）方苞（一）方苞“義法義法”說說v 方苞的方苞的“義法義法”說是桐城派最早亮出的一面古說是桐城派最早亮出的一面古文理論旗幟。他在文理論旗幟。他在又書貨殖傳後又書貨殖傳後說說：“春秋春秋之制義法，自太史公發之，而後之深于文者亦具之制義法，自太史公發之，而後之深于
25、文者亦具焉。義即焉。義即易易之所謂之所謂言有物言有物也，法即也，法即易易之所謂之所謂言有序言有序也。義以為經而法緯之，然後為也。義以為經而法緯之，然後為成體之文。成體之文。”“言有物言有物”指內容，指內容，“言有序言有序”指形指形式，內容如經，形式如緯，交織而成文。方苞所說式，內容如經，形式如緯，交織而成文。方苞所說的的“文文”，主要是科學之文，他提出的，主要是科學之文，他提出的“義法義法”說，說，似乎旨在將科學之文和文藝之文（或美文）區別開似乎旨在將科學之文和文藝之文（或美文）區別開來。來。v1、方苞對、方苞對“古文古文”的界定的界定v “自魏晉以後，藻繪之文興。至唐韓氏起八代自魏晉以後，藻
26、繪之文興。至唐韓氏起八代之衰，然後學者以先秦盛漢辨理論事、質而不蕪者之衰，然後學者以先秦盛漢辨理論事、質而不蕪者為古文。蓋六經及孔子、孟子之書之支流餘肄也為古文。蓋六經及孔子、孟子之書之支流餘肄也”“蓋古文之傳，與詩賦異道。魏晉以後，奸僉汙蓋古文之傳，與詩賦異道。魏晉以後，奸僉汙邪之人而詩賦為眾所稱者有矣，以彼瞑瞞於聲色之邪之人而詩賦為眾所稱者有矣，以彼瞑瞞於聲色之中，而曲得其情狀，亦所謂誠而形者也。故言之工中，而曲得其情狀，亦所謂誠而形者也。故言之工而為流俗所不棄。若古文則本經術而依於事物之理，而為流俗所不棄。若古文則本經術而依於事物之理，非中有所得不可以為偽。非中有所得不可以為偽。”v 這
27、這裏裏將將“古古文文”和和“藻藻繪繪之之文文”、“古古文文”和和“詩詩賦賦”對對立立起起來來，強強調調古古文文和和文文藝藝之之文文是是不不同同的的，其其不不同同在在於於古古文文“辨辨理理論論事事、質質而而不不蕪蕪者者”、“本本經經術術而而依依於於事事物物之之理理”而而不不是是“曲曲得得其其情情狀狀”，即即古古文文在在說說理理，文文藝藝之之文文在在表表情情；他他在在進進四四書書文文選選表表中中說說：“文文無無難難易易，惟惟其其是是耳耳”其其中中首首先先是是“理理之之是是”。另另外外，古古文文“不不可可為為偽偽”即即以以真真實實性性、科科學學性性、邏邏輯輯性性為為特特徵徵，而而文文藝藝之之文文以以
28、“瞑瞑瞞瞞於於聲聲色之中色之中”即以虛構性、形象性為特徵。即以虛構性、形象性為特徵。v2、方苞對、方苞對“言有物言有物”的解釋的解釋v “世宗憲皇帝特頒聖訓，誘迪士子：制藝以清世宗憲皇帝特頒聖訓，誘迪士子：制藝以清真古雅為宗。我皇上引而申之，諄諭文以載道，與真古雅為宗。我皇上引而申之，諄諭文以載道，與政治相通，務質實而言必有物。政治相通，務質實而言必有物。”康熙皇帝曾說道康熙皇帝曾說道統即治統，所以載道之文，與政治相通，有助於政統即治統，所以載道之文，與政治相通，有助於政治教化，這與他的經世致用的價值觀是一致的，他治教化，這與他的經世致用的價值觀是一致的，他說說：“古之所謂學者，將明諸心以盡在
29、物之理而濟古之所謂學者，將明諸心以盡在物之理而濟世用，無濟於世用者，則不學也。世用，無濟於世用者，則不學也。”這裏所說的載這裏所說的載道之文、實用之文亦科學之文，而非文藝之文（或道之文、實用之文亦科學之文，而非文藝之文（或美文）。美文）。v3、方苞對、方苞對“言有序言有序”的解釋的解釋v 這這裏裏包包含含的的內內容容較較多多，有有結結構構方方面面的的、有有題題材材剪剪裁裁方方面面的的、有有體體裁裁方方面面的的，即即他他所所說說的的“虛虛實實詳詳略略之之權權度度”“諸諸體體之之文文，各各有有義義法法”等等等等，但但論論述述更多的還是文辭問題，他曾告誡門人沈廷芳說更多的還是文辭問題，他曾告誡門人沈
30、廷芳說：v “南南宋宋、元元、明明以以來來，古古文文義義法法不不講講久久矣矣。吳吳、越越間間遺遺老老尤尤放放恣恣，或或雜雜小小說說，或或沿沿翰翰林林舊舊體體，無無一一雅雅潔潔者者。古古文文中中不不可可入入語語錄錄中中語語，魏魏、晉晉、六六朝朝人人藻藻麗麗俳俳語語，漢漢賦賦中中板板重重字字法法，詩詩歌歌中中雋雋語語，南南北北史史佻巧語。佻巧語。”v 意意謂謂從從語語言言文文辭辭的的角角度度來來講講求求“義義法法”，則則“義義法法”才才能能落落到到實實處處，或或者者說說古古文文的的語語言言文文辭辭有有特特殊殊的的規規定定，那那麼麼這這特特殊殊的的規規定定是是什什麼麼呢呢？從從他他告告誡誡門門人人的
31、的話話，可可略略知知一一二二，那那就就是是科科學學的的語語言言，而而非非文文學學的的語語言言。所所以以“辭辭之之當當”為為第第一一要要義義，古古文文語語言言必必須須準準確確嚴嚴謹謹，這這也也是是桐桐城城派派古古文文“雅雅潔潔”的的主主要要含含義義。馬馬茂茂元元先先生生曾曾以以方方苞苞刪刪改改歐歐陽陽修修峴峴山山亭亭記記為例：為例：v 峴峴山山臨臨漢漢上上，望望之之隱隱然然，蓋蓋諸諸山山之之小小者者，而而其其名名特特著著於於荊荊州州者者，豈豈非非以以其其人人哉哉！其其人人謂謂誰誰？羊羊祜祜叔叔子子、杜杜預預元元凱凱是是已已。方方晉晉與與吳吳以以兵兵爭爭，常常倚倚荊荊州州以以為為重重，而而二二子子
32、相相繼繼於於此此，遂遂以以平平吳吳而而成成晉晉業業。v 方方苞苞刪刪去去“其其人人謂謂誰誰”兩兩句句，而而把把“而而二二子子相相繼繼於於此此”改改成成“而而羊羊祜祜叔叔子子、杜杜預預元元凱凱相相繼繼於於此此”。這這樣樣原原文文是是簡簡潔潔了了，然然而而歐歐陽陽修修對對二二子子的的讚讚歎歎之之神神情情卻卻蕩蕩然然無無存存。方方苞苞之之所所以以要要這這樣樣刪刪改改，就就表表現現了了他對科學語言的自覺追求。他對科學語言的自覺追求。v 總總之之，方方苞苞的的“言言有有物物”主主要要是是指指有有實實用用價價值值的的理理性性內內容容；“言言有有序序”主主要要是是指指結結構構嚴嚴密密 、詳詳略略得得當當、語
33、語言言準準確確簡簡潔潔的的邏邏輯輯形形式式。都都是是對對科科學學之之文文的要求，這和他重道輕文的思想是一致的。的要求，這和他重道輕文的思想是一致的。v 正正因因為為方方苞苞的的“義義法法”說說忽忽視視了了文文藝藝之之“文文”的的特特徵徵，所所以以姚姚鼐鼐說說：“望望溪溪所所得得，在在國國朝朝諸諸賢賢為為最最深深，較較之之古古人人則則淺淺。其其閱閱太太史史公公書書，似似精精神神不不能能包包括括其其大大處處、遠遠處處、疏疏淡淡處處及及華華麗麗非非常常處處。止止以以義義法論文，則得其一端而已。法論文，則得其一端而已。”v 魯魯迅迅曾曾說說史史記記是是“史史家家之之絕絕唱唱，無無韻韻之之離離騷騷”，有
34、有很很高高的的文文學學價價值值，但但方方苞苞只只以以“義義法法”論論文文，認認識識不不到到太太史史公公書書中中的的巨巨大大的的文文學學價價值值，所所以以姚姚鼐鼐說說“似似精精神神不不能能包包括括其其大大處處、遠遠處處、疏疏淡淡處及華麗非常處處及華麗非常處”。v 方苞的古文創作實踐，也由於這一原因，而顯方苞的古文創作實踐，也由於這一原因，而顯得拘束滯重，缺乏靈動之氣。方東樹在得拘束滯重，缺乏靈動之氣。方東樹在書望溪先書望溪先生集後生集後說說：“樹讀先生文，歎其說理之精，持論樹讀先生文，歎其說理之精，持論之篤，沉然默然，紙上如有不可奪之狀，而特怪其之篤，沉然默然，紙上如有不可奪之狀，而特怪其文重滯
35、不起，觀之無飛動嫖姚跌宕之勢，誦之無鏗文重滯不起，觀之無飛動嫖姚跌宕之勢，誦之無鏗鏘鼓舞抗墜之聲，即而求之無元黃采邑創造奇辭奧鏘鼓舞抗墜之聲，即而求之無元黃采邑創造奇辭奧句，又好承用舊語。句，又好承用舊語。”方東樹這段話，深刻揭示方方東樹這段話，深刻揭示方苞古文的特徵：科學性有餘，文學性不足。苞古文的特徵：科學性有餘，文學性不足。v 方苞的方苞的“義法義法”說，雖然對文學性有所忽視，說，雖然對文學性有所忽視，但對但對“辨理論事辨理論事”之文，尤其是科學之文、實用之之文，尤其是科學之文、實用之文的寫作是有巨大認識價值的，對桐城後學也曾產文的寫作是有巨大認識價值的，對桐城後學也曾產生過巨大影響，生
36、過巨大影響，（二）劉大櫆的（二）劉大櫆的“神氣神氣”說說v 劉大櫆的古文理論以劉大櫆的古文理論以“神氣神氣”說為核心，他說說為核心，他說：v “行行文文之之道道，神神為為主主，氣氣輔輔之之。曹曹子子桓桓、蘇蘇子子由由論論文文，以以氣氣為為主主，是是矣矣。然然氣氣隨隨神神轉轉，神神渾渾則則氣氣灝灝，神神遠遠則則氣氣逸逸，神神偉偉則則氣氣高高，神神變變則則氣氣奇奇，神神深深則則氣氣靜靜，故故神神為為氣氣之之主主。至至專專以以理理為為主主者者，則則猶猶未未盡盡其其妙妙也也。蓋蓋人人不不窮窮理理讀讀書書，則則出出詞詞鄙鄙倍倍空空疏疏。人人無無經經濟濟，則則言言雖雖累累牘牘，不不適適於於用用。故故義義理
37、理、書書卷卷、經經濟濟者者，行行文文之之實實，若若行行文文自自另另是是一一事事。譬譬如如大大匠匠操操斤斤，無無土土木木材材料料，縱縱有有成成風風盡盡堊堊手手段段，何何處處設設施施？然然即即土土木木材材料料，而而不不善善設設施施者者甚甚多多，終終不不可可為為大大匠匠。故故文文人人者者，大大匠匠也也；義義理、書卷、經濟者，匠人之材料也。理、書卷、經濟者，匠人之材料也。”v 劉大櫆的劉大櫆的“神氣神氣”是指文章之中的神采風貌、氣勢韻味。是指文章之中的神采風貌、氣勢韻味。它是作者才氣稟賦、道德修養、精神品格等主體精神的美的它是作者才氣稟賦、道德修養、精神品格等主體精神的美的顯現。顯現。v 首先，從中國
38、文學批評史上來看，凡以首先，從中國文學批評史上來看，凡以“神氣神氣”論詩論文者，論詩論文者，“神氣神氣”都是指一種審美意蘊，如都是指一種審美意蘊，如後後“七子七子”之一的謝榛就以之一的謝榛就以“神氣神氣”論詩論詩：“詩無詩無神氣，猶日月而無光彩。學李杜者，勿執於句字之神氣，猶日月而無光彩。學李杜者，勿執於句字之間，當率意熟讀，久而得之。此提魂攝魄之法也。間，當率意熟讀，久而得之。此提魂攝魄之法也。”v “唐宋派唐宋派”古文家茅坤也以古文家茅坤也以“神神”論文，他在論文，他在文訣文訣中說中說：v “神神者者，文文章章中中淵淵然然之之光光，窅窅然然之之思思，一一唱唱三三歎歎，餘餘音音嫋嫋嫋嫋，即即
39、之之不不可可得得，而而味味之之又又無無窮窮者者也也。入入此此一一步步則則莊莊子子之之秋秋水水、馬馬蹄蹄，離離騷騷之之卜卜居居、漁漁父父諸諸什什，下下如如蘇蘇子子瞻瞻前前後後赤赤壁壁賦賦，並並吾吾神神助助也也。吾吾嘗嘗夜夜半半披披衣衣而而坐坐，長長嘯嘯而而歌歌，久久之之露露零零沾沾衣衣，不不覺覺銀銀河河半半落落，明明星星在在掌掌。已已爾爾下下筆筆，風風神神倍倍發發也也。”類類似似這這樣樣的的文文論論、詩詩論論不勝枚舉。不勝枚舉。”v 其次，從劉大櫆的直接論述來看，他所說的其次，從劉大櫆的直接論述來看，他所說的“神氣神氣”也是指審美屬性而言的：也是指審美屬性而言的：v 他說他說：“至孔子之時，虛字
40、詳備，作者神態畢至孔子之時，虛字詳備，作者神態畢出。左氏情韻並美，文采照耀。出。左氏情韻並美，文采照耀。”認為古文寫作認為古文寫作“必虛字備而後神態出必虛字備而後神態出”，這裏的這裏的“神態神態”是指作者是指作者的精神風貌；的精神風貌；v 他說他說：“理不可以直指也，故即物以明理；情理不可以直指也，故即物以明理；情不可以顯出也，故即事以寓情。即物以明理，不可以顯出也，故即事以寓情。即物以明理，莊莊子子之文也；即事以寓情，之文也；即事以寓情，史記史記之文也。之文也。”這這裏對文學的形象性特徵已有所認識，文學中可以明裏對文學的形象性特徵已有所認識，文學中可以明理，但不是直接說理，而是借助物象來表達
41、，這和理，但不是直接說理，而是借助物象來表達，這和王夫之所說的王夫之所說的“詩家之理詩家之理”不同於不同於“經生之理經生之理”的的思想是一致的。思想是一致的。 劉大櫆還提出由劉大櫆還提出由“字句字句”“音節音節”求求“神氣神氣”的的理論理論： “神氣者，文之最精處也；音節者，文之稍粗處神氣者，文之最精處也；音節者，文之稍粗處也；字句者，文之最粗處也；然論文而至於字句，則也；字句者，文之最粗處也；然論文而至於字句，則文之能事盡矣。蓋音節者，神氣之跡也；字句者，音文之能事盡矣。蓋音節者，神氣之跡也；字句者，音節之矩也。神氣不可見，於音節見之；音節無可准，節之矩也。神氣不可見，於音節見之；音節無可准
42、，以字句准之。以字句准之。” “音節高則神氣必高，音節下則神氣必下，故音音節高則神氣必高，音節下則神氣必下，故音節為神氣之跡。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節為神氣之跡。一句之中，或多一字，或少一字；一字之中，或用平聲，或用仄聲；同一平字仄字，或用字之中，或用平聲，或用仄聲；同一平字仄字，或用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入聲，則音節迥異，故字陰平、陽平、上聲、去聲、入聲，則音節迥異，故字句為音節之矩。積字成句，積句成章，積章成篇，合句為音節之矩。積字成句，積句成章，積章成篇，合而讀之，音節見矣；歌而詠之，神氣出矣。而讀之，音節見矣；歌而詠之，神氣出矣。”v 劉劉大大櫆櫆論論文文重重藝藝術術性性、
43、審審美美性性，這這是是他他的的貢貢獻獻，但但只只論論“行行文文之之道道”而而不不論論“行行文文之之實實”，重重形形式式輕輕內內容容，這這不不能能不不是是缺缺陷陷；另另外外，就就藝藝術術形形式式而而言言，劉劉大大櫆櫆的的論論述述也也很很不不全全面面，如如只只對對語語言言文文字字音音節節的的重重視視，就就“神神氣氣”目目標標而而言言，僅僅得得其其一一端端而而已已，因因為為審審美美意意味味的的實實現現涉涉及及很很多多方方面面，後後來來姚姚鼐鼐提提出出的的“格律聲色格律聲色”，就比劉大櫆全面得多。，就比劉大櫆全面得多。（三）姚鼐的（三）姚鼐的“義理、考證、文章義理、考證、文章”說說v 姚鼐是劉大櫆的及
44、門弟子，古文思想受劉大櫆姚鼐是劉大櫆的及門弟子，古文思想受劉大櫆影響很大，但他自覺到影響很大，但他自覺到“為文章者，有所法而後能，為文章者，有所法而後能，有所變而後大有所變而後大”，所以他的古文理論在繼承方苞、，所以他的古文理論在繼承方苞、劉大櫆的基礎上，又有很大的變化。就劉大櫆的基礎上，又有很大的變化。就“有所法有所法”方面說，他對方苞、劉大櫆的思想能方面說，他對方苞、劉大櫆的思想能“取其長，濟取其長，濟其偏，止其敝其偏，止其敝”；就；就“有所變有所變”方面說，他能審時方面說，他能審時度勢，提出適合古文創作需要的新的理論。度勢，提出適合古文創作需要的新的理論。v “有所法有所法”“有所變有所
45、變”的具體表現之一：提出的具體表現之一：提出“義理、考證、文章義理、考證、文章”說說v惜抱軒文集惜抱軒文集有三處強調這一思想：有三處強調這一思想：v一是一是述庵文鈔序述庵文鈔序中說中說“泰嘗論學問之事，有三泰嘗論學問之事，有三端焉：曰義理也，考證也，文章也。是三者，苟善端焉：曰義理也，考證也，文章也。是三者，苟善用之，則皆足以相濟，苟不善用之，則或至於相害。用之，則皆足以相濟，苟不善用之，則或至於相害。故以能兼長者為貴。故以能兼長者為貴。”v二是二是複秦小峴書複秦小峴書中說中說“鼐嘗謂天下學問之事，鼐嘗謂天下學問之事，有義理、文章、考證，三者之分，異趨而同為不可有義理、文章、考證，三者之分，異
46、趨而同為不可廢。廢。必兼收之，乃足為善。必兼收之，乃足為善。”v三是三是尚書辨偽序尚書辨偽序中說中說“學問之事有三：義理、學問之事有三：義理、考證、文章是也。夫以考證斷者，利以應敵，使護考證、文章是也。夫以考證斷者，利以應敵，使護之者不能出一辭；然使學者意會神得，覺犁然當乎之者不能出一辭；然使學者意會神得，覺犁然當乎人心者，反更在義理、文章之事也。人心者，反更在義理、文章之事也。”v 首先，這一理論是對方、劉兩家理論的整合，首先，這一理論是對方、劉兩家理論的整合，是對是對“義法義法”說和說和“神氣神氣”說的說的“取其長，濟其偏，取其長，濟其偏，止其敝止其敝”，既克服了，既克服了“義法義法”說對
47、審美意味的忽視，說對審美意味的忽視，又糾正了又糾正了“神氣神氣”說對內容方面的語焉不詳。說對內容方面的語焉不詳。v 其次，這一理論是時代的需要，是當時學風、其次，這一理論是時代的需要，是當時學風、文風的反映。姚鼐所生活的時代正是乾、嘉漢學如文風的反映。姚鼐所生活的時代正是乾、嘉漢學如日中天的鼎盛時代，學界幾乎是日中天的鼎盛時代，學界幾乎是“家家許鄭，人人家家許鄭，人人賈馬賈馬”，姚鼐雖服膺宋學，但思想比較開放，有兼，姚鼐雖服膺宋學，但思想比較開放，有兼收並蓄的態度，（筆者有收並蓄的態度，（筆者有姚鼐與漢學姚鼐與漢學一文論及）一文論及）所以在所以在“義理義理”“文章文章”之外，又增加了之外，又增
48、加了“考證考證”。v 再再次次，這這一一理理論論是是立立足足於於古古文文家家立立場場，是是說說古古文文寫寫作作“以以能能兼兼長長者者為為貴貴”，他他在在述述庵庵文文鈔鈔序序中中說說：“然然而而世世有有言言義義理理之之過過者者，其其辭辭蕪蕪雜雜俚俚近近，如如語語錄錄而而不不文文，為為考考證證之之過過者者，至至繁繁碎碎繳繳繞繞，而而語語不不可可了了。當當以以為為文文之之至至美美而而反反以以為為病病者者，何何哉哉？其其故故由由於於自自喜喜之之太太過過，而而智智昧昧於於所所當當擇擇也也。”是是說說古古文文創創作作必必須須三三者者兼兼顧顧，“苟苟善善用用之之，足足以以相相濟濟；苟苟不不善善用用之之，則則
49、或或至至於於相相害害”。當當時時的的風風氣氣是是重重學學輕輕文文，姚姚鼐鼐力力排排眾眾議議，以以“義義理理”“文文章章”和和“考考證證”分分庭庭抗抗禮禮，是是需需要要理理論論勇勇氣氣的的，故故後後來來曾曾國國藩藩說說：“當當乾乾隆隆中中葉葉，海海內內魁魁儒儒畸畸士士崇崇尚尚鴻鴻博博，繁繁稱稱旁旁證證，考考核核一一字字，累累數數千千言言不不能能休休，別別立立幟幟志志，名名曰曰漢漢學學。深深擯擯有有宋宋諸諸子子義義理理之之說說，以以為為不不足足複複存存，其其為為文文尤尤蕪蕪雜雜寡寡要要。姚姚先先生生獨獨排排眾眾議議，以以為為義義理理、考考據據、詞詞章章三三者者不不可可偏偏廢廢，必必義義理理為為質質
50、，而而後後文文有有所所附附，考考據有所歸。據有所歸。”（歐陽生文集序歐陽生文集序）v提出提出“神理氣味，格律聲色神理氣味，格律聲色”說說v 姚鼐在姚鼐在古文辭類纂序古文辭類纂序中說中說：“凡文之體類凡文之體類十三，而所以為文者八：曰神、理、氣、味、格、十三，而所以為文者八：曰神、理、氣、味、格、律、聲、色。神、理、氣、味者，文之精也；格、律、聲、色。神、理、氣、味者，文之精也；格、律、聲、色者，文之粗也。律、聲、色者，文之粗也。”這是對古文審美要素這是對古文審美要素的理論概括，這一理論是對劉大櫆的的理論概括，這一理論是對劉大櫆的“神氣神氣”說的說的繼承和發展，就繼承和發展，就“文之精文之精”來
51、看，在劉大櫆來看，在劉大櫆“神氣神氣”的基礎上，增加了的基礎上，增加了“理理”和和“味味”，前者彌補了，前者彌補了劉對思想內容的忽視，這裏的劉對思想內容的忽視，這裏的“理理”有方苞所說的有方苞所說的“凡義理必載於文字，惟凡義理必載於文字，惟春秋春秋周官周官，則文，則文字所不載，而義理寓焉字所不載，而義理寓焉”“古文則本經術而依於事古文則本經術而依於事物之理物之理”的的“理理”，亦即方苞所說的，亦即方苞所說的“理之是理之是”，是對文章的合規律性的要求；是對文章的合規律性的要求；v 後後者者加加強強了了審審美美性性的的表表達達，在在中中國國文文學學批批評評史史上上，“味味”接接近近西西方方的的“美
52、美”，凡凡以以“味味”論論詩詩論論文文的的，大大都都意意在在審審美美，如如鐘鐘嶸嶸的的“滋滋味味”說說，司司空空圖圖的的“味味外外之之旨旨”說說等等等等。就就“文文之之粗粗”來來看看，在在劉劉大大櫆櫆“字字句句”“音音節節”的的基基礎礎上上，增增加加了了“格格”“律律”“色色”三三個個要要素素，比比僅僅僅僅從從音音節節上上求求神神氣氣，要要全全面面得得多多，“格格”指指體體制制格格調調；“律律”指指法法度度規規則則；“色色”指指文文采采辭辭藻藻。格格律律聲聲色色是是外外在在的的，顯顯露露的的，是是藝藝術術形形式式；神神理理氣氣味味是是內內在在的的，隱隱藏藏的的，是是審審美美意意蘊。兩者有機統一
53、在一起。蘊。兩者有機統一在一起。v提出提出“陽剛之美陽剛之美”“”“陰柔之美陰柔之美”說說v 姚姚鼐鼐在在複複魯魯絜絜非非書書中中說說：“鼐鼐聞聞天天地地之之道道，陰陰陽陽剛剛柔柔而而已已。文文者者，天天地地之之精精英英，而而陰陰陽陽剛剛柔柔之之發發也也。其其得得于于陽陽與與剛剛之之美美者者，則則其其文文如如霆霆，如如電電，如如長長風風之之出出穀穀，如如崇崇山山峻峻嶺嶺，如如決決大大川川，如如奔奔騏騏驥驥；其其光光也也，如如杲杲日日，如如火火，如如金金鏐鏐鐵鐵；其其於於人人也也，如如憑憑高高視視遠遠，如如君君而而朝朝萬萬眾眾，如如鼓鼓萬萬勇勇士士而而戰戰之之。其其得得于于陰陰與與柔柔之之美美者
54、者，則則其其文文如如升升初初日日，如如清清風風，如如雲雲，如如霞霞，如如煙煙，如如幽幽林林曲曲澗澗，如如淪淪，如如漾漾，如如珠珠玉玉之之輝輝，如如鴻鴻鵠鵠之之鳴鳴而而入入寥寥廓廓；其其於於人人也也，漻漻乎乎其其如如歎歎，邈邈乎乎其其如如有有思思，暖暖乎乎其其如如喜喜，愀愀乎乎其其如如悲。悲。”v 但但在在有有所所偏偏勝勝中中，姚姚鼐鼐似似乎乎更更傾傾向向于于陽陽剛剛之之美美，所所以以他他又又說說：“其其在在天天地地之之用用也也，尚尚陽陽而而下下陰陰，伸伸剛剛而而絀絀柔柔，故故人人得得之之亦亦然然。文文之之雄雄偉偉而而勁勁直直者者，必必貴貴于于溫溫深深而而徐徐婉婉；溫溫深深徐徐婉婉之之才才，不不
55、易易得得也也。然然其其尤尤難難得得者者，必必在乎天下之雄才也。在乎天下之雄才也。”v 這這是是對對中中國國傳傳統統文文論論中中“風風骨骨”說說的的繼繼承承和和發發展展。總總之之，桐桐城城派派作作為為我我國國文文學學史史上上的的一一個個散散文文流流派派，創創始始于于方方苞苞，變變化化于于劉劉大大櫆櫆，成熟于姚鼐。成熟于姚鼐。六、清代的詞論六、清代的詞論（一一) )浙西派的詞論浙西派的詞論v 浙西派是指以朱彝尊為代表，包括汪森、李良浙西派是指以朱彝尊為代表，包括汪森、李良年、李符、龔翔麟等在內的詞人群體。它形成於康年、李符、龔翔麟等在內的詞人群體。它形成於康熙十七年，以朱、汪編選的熙十七年，以朱、
56、汪編選的詞綜詞綜和龔翔麟刻印和龔翔麟刻印的的浙西六家詞浙西六家詞為標誌。主要觀點是：崇尚雅正、為標誌。主要觀點是：崇尚雅正、宗法南宋、推尊姜夔、張炎，主張宗法南宋、推尊姜夔、張炎，主張“歌詠盛世太平歌詠盛世太平”。“家白石而戶玉田家白石而戶玉田”。v 謝桃坊謝桃坊中國詞學史中國詞學史中說：中說：“明人以詞為詩明人以詞為詩之餘，浙派以詞為詩之正體；明詞流於淺俗，浙詞之餘，浙派以詞為詩之正體；明詞流於淺俗，浙詞歸於雅正；明人崇尚五代和北宋詞，浙派崇尚南宋歸於雅正；明人崇尚五代和北宋詞，浙派崇尚南宋詞；明人以詞；明人以花間集花間集和和草堂詩餘草堂詩餘為學習範本，為學習範本，浙派以師法姜夔和張炎為學習
57、途徑。浙派以師法姜夔和張炎為學習途徑。”v1、崇尚雅正、崇尚雅正v 詞綜詞綜所選詞以雅正為指歸，其所選詞以雅正為指歸，其詞綜詞綜發凡發凡中說中說：v “言情之作，易流於穢，此宋人選詞多於言情之作，易流於穢，此宋人選詞多於雅為目。雅為目。”又在又在群雅集序群雅集序中說：中說：“蓋昔蓋昔賢論詞，表出於雅正。賢論詞，表出於雅正。”v2、歌詠盛世太平、歌詠盛世太平v 朱彝尊也曾有過抗清複明的經歷，入清後因生朱彝尊也曾有過抗清複明的經歷，入清後因生活所迫不得不離家漂游，寫作於此時的活所迫不得不離家漂游，寫作於此時的江湖載酒江湖載酒集集，或借懷古抒其故國之思，或托詠史寫其牢騷，或借懷古抒其故國之思，或托詠
58、史寫其牢騷不平，從這樣的生活經歷和創作體驗出發，他認為不平，從這樣的生活經歷和創作體驗出發，他認為詞當與詞當與離騷離騷變變雅雅相通，他在作於康熙十年相通，他在作於康熙十年的的陳緯雲紅鹽詞序陳緯雲紅鹽詞序中說中說：v “蓋有詩所難言者，委曲倚之於聲，其辭微，蓋有詩所難言者，委曲倚之於聲，其辭微，而其旨益遠。善言詞者，假閨房兒女之言，通之於而其旨益遠。善言詞者，假閨房兒女之言，通之於離騷離騷、變、變雅雅之義，此尤不得志于時者所宜之義，此尤不得志于時者所宜寄情焉耳。寄情焉耳。”v 但但康康熙熙中中葉葉以以後後，社社會會逐逐漸漸走走向向穩穩定定，清清朝朝統統治治者者既既加加強強對對漢漢族族文文人人的的
59、籠籠絡絡，又又加加強強思思想想控控制制，思思想想上上推推行行程程朱朱理理學學，文文學學上上宣宣導導歌歌詠詠盛盛世世太太平平。朱彝尊在作於康熙二十五年的朱彝尊在作於康熙二十五年的紫雲詞序紫雲詞序中說：中說：v “詞詞者者，詩詩之之餘餘，然然其其流流既既分分，不不可可複複合合。昌昌黎黎子子曰曰：歡歡愉愉之之言言難難工工，愁愁苦苦之之言言易易好好。斯斯亦亦善善言言詩詩矣矣。至至於於詞詞或或不不然然，大大都都歡歡愉愉之之辭辭工工者者十十九九，而而言言愁愁者者十十一一焉焉耳耳。故故詩詩際際兵兵戈戈俶俶擾擾，流流離離瑣瑣尾尾而而作作者者愈愈工工，詞詞則則宜宜於於宴宴嬉嬉逸逸樂樂以以歌歌詠詠太太平平，此學士
60、大夫並存焉而不廢也。此學士大夫並存焉而不廢也。”( (二二) )張惠言的張惠言的詞選序詞選序v 張惠言曾受古文義法于劉大櫆，出桐城而創立張惠言曾受古文義法于劉大櫆，出桐城而創立陽湖派。他是常州詞派的代表人物。重比興寄託。陽湖派。他是常州詞派的代表人物。重比興寄託。他在他在詞選序詞選序中說：中說：“詞者蓋出於唐之詩人，采詞者蓋出於唐之詩人，采樂府之音，以制新律，因系其詞，故曰詞。傳曰：樂府之音，以制新律，因系其詞，故曰詞。傳曰：意內而言外者謂之詞。意內而言外者謂之詞。其緣情造端，興於微言，其緣情造端，興於微言，以相感動，極命風謠。裏巷男女，哀樂以道。賢人以相感動，極命風謠。裏巷男女，哀樂以道。賢
61、人君子幽約怨悱、不能自言之情，低回要眇，以喻其君子幽約怨悱、不能自言之情，低回要眇，以喻其致。蓋詩之比興變風之義，騷人之歌，則近之矣。致。蓋詩之比興變風之義，騷人之歌，則近之矣。”他強調詞並不是一種賞心悅目、娛賓遣興之作，他強調詞並不是一種賞心悅目、娛賓遣興之作，而是作者在現實的激發下，借而是作者在現實的激發下，借“微言微言”來寄託自己來寄託自己惻隱幽怨之情的一種藝術形式，故把詞與以比興來惻隱幽怨之情的一種藝術形式，故把詞與以比興來表現的哀怨的表現的哀怨的變風變風離騷離騷相提並論。相提並論。v 強強調調比比興興寄寄託託，固固有有積積極極意意義義，但但他他詞詞選選中中評評詞詞，也也多多有有堅堅強
62、強附附會會的的地地方方。如如評評歐歐陽陽修修蝶蝶戀戀花花亭亭院院深深深深深深幾幾許許：“亭亭院院深深深深閨閨中中既既以以邃邃遠遠也也。樓樓高高不不見見哲哲王王又又不不寤寤也也。章章台台遊遊冶冶小小人人之之經經。雨雨橫橫風風狂狂政政令令暴暴急急也也。亂亂紅紅飛飛去去斥斥逐逐者者非非一一人人而而已已。殆殆為為韓韓、範範作作乎乎？”v 後後來來王王國國維維在在人人間間詞詞話話中中說說：“固固哉哉皋皋文文之之為為詞詞也也！飛飛卿卿菩菩薩薩蠻蠻，永永叔叔蝶蝶戀戀花花，子子瞻瞻蔔蔔運運算算元元，皆皆興興到到之之作作，有有何何命命意意，皆皆被被皋皋文深文羅織。文深文羅織。”v三、周濟的詞論三、周濟的詞論v
63、周濟是常州詞派的理論家，著有詞學著作周濟是常州詞派的理論家，著有詞學著作介介存齋論詞雜著存齋論詞雜著，編選，編選宋四家詞選宋四家詞選。提出。提出“非非寄託不入，專寄託不出寄託不入，專寄託不出”的主張。的主張。v1、詞史說、詞史說v 周濟詞論中的一個重要論斷：周濟詞論中的一個重要論斷：“以立意為本，以立意為本，協律為末協律為末”。他所說的。他所說的“意意”具體所指是什麼？他具體所指是什麼？他說說：v “感慨所寄，不過盛衰；或綢繆未雨，或太息感慨所寄，不過盛衰；或綢繆未雨，或太息厝薪，或已溺已饑，或獨清獨醒，隨其人之性情、厝薪，或已溺已饑，或獨清獨醒，隨其人之性情、學問、境地，莫不有由衷之言。見事
64、多，識理透，學問、境地，莫不有由衷之言。見事多，識理透，可為後人論世之資。詩有史，詞亦有史，庶乎自樹可為後人論世之資。詩有史，詞亦有史，庶乎自樹一幟矣。若乃離別懷思，感士不遇，陳陳相因，唾一幟矣。若乃離別懷思，感士不遇，陳陳相因，唾沈互拾，便想高揖溫、韋，不亦恥乎！沈互拾，便想高揖溫、韋，不亦恥乎！”（介存介存齋論詞雜著齋論詞雜著）v “綢繆未雨綢繆未雨”語出語出詩經詩經豳風豳風鴟梟鴟梟；“太息厝薪太息厝薪”語出賈誼語出賈誼新書新書數寧數寧，二語，二語都是暗喻應該預防世亂與挽救危亡的。都是暗喻應該預防世亂與挽救危亡的。“已已溺已饑溺已饑”語出語出孟子孟子離婁下離婁下，指生靈塗炭、，指生靈塗炭、
65、陷於水火；陷於水火；“獨清獨醒獨清獨醒”，語出，語出楚辭楚辭漁父漁父，指身處濁世，堅持清操。周濟認為，詩，指身處濁世，堅持清操。周濟認為，詩人中有人中有“詩史詩史”，詞人中也應有，詞人中也應有“詞史詞史”，大膽地以詞來反映現實、反映國計民生的重大膽地以詞來反映現實、反映國計民生的重大問題，只有這樣，方可名世。大問題，只有這樣，方可名世。v2、寄託出入說、寄託出入說v 周濟在周濟在介存齋論詞雜著介存齋論詞雜著中說中說:v “初學詞求空，空則靈氣往來。既成格調，求實，初學詞求空，空則靈氣往來。既成格調，求實，實則精力彌滿。初學詞有寄託，有寄託，則表裏相實則精力彌滿。初學詞有寄託，有寄託，則表裏相宜
66、，斐然成章。既成格調，求無寄託，無寄託，則宜，斐然成章。既成格調，求無寄託，無寄託，則指事類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指事類情，仁者見仁，智者見智。”v 這段話是嘉慶十七年（這段話是嘉慶十七年（1812）說的，後來經過）說的，後來經過多年的思考和探求，在道光十二年（多年的思考和探求，在道光十二年（1832）再次提）再次提出出“非寄託不入，專寄託不出非寄託不入，專寄託不出”的理論。的理論。v 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宋四家詞選目錄序論中說：中說：“夫詞，夫詞，非寄託不入，專寄託不出。一物一事，引而非寄託不入，專寄託不出。一物一事，引而申之，觸類多通。驅心若遊絲之罥飛英，含申之，觸類多通。驅心若遊絲之罥飛
67、英，含毫如郢斤之斫蠅翼，以無厚入有間。既習已，毫如郢斤之斫蠅翼，以無厚入有間。既習已，意感偶生，假類畢達，閱載千百，謦欬弗違，意感偶生，假類畢達，閱載千百，謦欬弗違，斯入矣。賦情獨深，逐境必寤，醞釀日久，斯入矣。賦情獨深，逐境必寤，醞釀日久，冥發妄中。雖鋪敘平淡，摹繪淺近，而萬感冥發妄中。雖鋪敘平淡，摹繪淺近，而萬感橫集，五中無主。讀其篇者，臨淵窺魚，意橫集，五中無主。讀其篇者，臨淵窺魚，意為魴鯉；中宵驚電，罔識東西。赤子隨母笑為魴鯉；中宵驚電，罔識東西。赤子隨母笑啼，鄉人緣劇喜怒，抑可謂能出矣。啼，鄉人緣劇喜怒，抑可謂能出矣。”v 後後來來譚譚獻獻在在複複堂堂詞詞話話中中說說：“以以有有寄寄託託入入，以以無無寄寄託託出出，千千古古辭辭章章之之能能事事盡盡，豈豈獨獨填填詞詞為為然然！”所所謂謂“非非寄寄託託不不入入”，是是指指詞詞的的創創作作應應包包含含有有作作者者的的深深刻刻寓寓意意，而而不不是是泛泛泛泛的的即即興興之之作作；所所謂謂“無無寄寄託託出出”，是是指指從從詞詞的的表表面面上上不不易易直直接接看看出出作作者者之之寓寓意意，也也就就是是所所謂謂“意意內內而而言言外外”，必必須須對對詞詞作作反反復涵詠，方能體會其中之深意。復涵詠，方能體會其中之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