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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杜郎口，到底在改什么？ 中国教师报2011年5月4号头版 本报曾经在2006、2007年两年内，多次集中报道过杜郎口中学。然而，从2008年至今，在接近三年的时间内，我们对杜郎口选择的却是另一种形式的“关注”致力于高效课堂的行动研究，用“实践”来验证杜郎口的价值。 今天，我们之所以打破三年来的“沉默”，再一次选择报道这所一直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了不起”的学校，其中包含了我们的苦心，我们觉得是到了应该“揭秘”的时候了，与其听任纷纷扰扰一味的臆想甚至是恶意攻击，不如引领大家一起去寻找突围，当然这篇报道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扬汤止沸”。但作为一份有信仰的媒体，我们依然会学着“像崔其升那样”抱定自己的
2、教育信念，以期“让中国教育因你而改变”！ 亲爱的读者朋友，让我们一起行动起来做“力行”的教育。 于褒贬之间 杜郎口一直处在争议的漩涡之中。是唐吉可德大战风车的荒唐还是普罗米修斯盗火者的英雄壮举？ 围绕杜郎口的课改就这么泾渭分明地呈现出两派意见，有人视杜郎口为异端邪说，是怪胎，有人激动不已地认为杜郎口让人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一位江苏泗洪的网友，曾经在网络上发表“杜郎口观察”，说杜郎口这个典型完全就是媒体炒作的结果，他这样描绘：每一天，当参观者离校之后，杜郎口的老师立马会悄悄从被窝里叫起已经上床休息的学生，然后进教室补课。这篇文章还并指责说中国教师报和杜郎口中学存在着“名利交易”。 世间的事就这么
3、有意思，有位好事的媒体记者找到这位“著名”的网友求证，让他颇感哭笑不得的是，这位网友压根就没去过杜郎口！略显窘迫的网友这样回答记者：我就是农村中学的教师，说杜郎口如何如何，那根本不可能，打死我也不信！ 杜郎口是不是会悄然加班加点呢？今年三月份，山东省教育厅副厅长张志勇做客中国教师报，笔者曾向他求证这个问题，他断然回答，山东规范办学好几年，我们未接到有对杜郎口的举报！一位曾经在杜郎口挂职三个月的湖南省教师，这样回答：简直是侮辱，我就住在杜郎口校内，他们加不加班我难道不知道？她激动的声音通过央视的新闻联播送达全国。 其实，翻遍所有对杜郎口的所谓“质疑”，大致概括一下，不外乎有以下几点：1、不教能会
4、？2、乱呼呼的，哪里像“课堂”？3、杜郎口教师的专业水平差，不会教，只能剑走偏锋，属于“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无奈之举。杜郎口是个“个案”，而不具备普适性；4、杜郎口老师太累；5、杜郎口是媒体炒作的结果，实际是个“人造”景观；6、为什么收取门票；7、杜郎口的课程不全，没有城市学校的那些校本课程；8、杜郎口实施的是素质教育吗9、崔其升不懂教育，杜郎口的课改挺多属于“农民起义”；10、杜郎口那么好，为什么“中央”不下文推广 也难怪，当杜郎口一旦选择的是挑战整个中国教育的“传统”和大多数人赖以安身养命的教育“经验”时，那也无疑选择的是一条被“口诛笔伐”的命运，杜郎口的课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当年的“蛇口之争
5、”。更何况，中国人又一向习惯于安于甚至膜拜“传统”呢。好在倔强执著的崔其升不倒，好在有更多的有着教育良知和教育忧患的人，一直在呵护乃至于追随着杜郎口，他们在各自所在的区域、学校，实践和证明着杜郎口巨大的意义。 江苏昆山前景教育集团的张雷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这样概括杜郎口，杜郎口的课堂每节课学生们都在动，可以说每节课都是体育课，他说教育首先应该给学生一副好身板吧，杜郎口做到了。杜郎口的课堂每节课学生都在写，至少练就一笔好字吧，每节课学生们都在说，每节课又都是演讲课，每节课还是交际课、合作课、德育课素质教育所期冀和希望的一切都包含在这样的课堂上，如果连杜郎口都不是素质教育，那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中科
6、院著名的心理学教授张梅玲曾经悄悄地去过杜郎口，呆了三天，临走时才找到崔其升，她说，我来杜郎口就是想找一个厌学的学生的，我很“失望”，三天竟然没能找到一个！她说“杜郎口是独一无二的！” 其实，张梅玲教授这样说略显偏颇，几年来，杜郎口在全国的“正式”追随者已达到1300多家，他们共同结盟成一个“课改共同体”，这个“共同体”中为数不少的学校，早就解决了看似很难解决的厌学难题。那么，他们到底用了什么奇招妙法？ 学有那么神奇 从“教中心”体系的退出，到“学中心”体系的建构，杜郎口成为中国第一个吃螃蟹的学校。 如果用一句话概述杜郎口的探索价值，恐怕没有比这句话更准确的了重新解构“教与学的关系”，让一切的教
7、都必须服从于学！ 崔其升说，我哪里有什么发明？我只是落实新课改理念而已。新课改不是说学生是主体吗？什么是主体，我认同杜威的解释：学生是学习的主人，教师是学生学习的仆人！ 杜郎口其实就是重建“课堂伦理”，让教服务于学，师服务于生。 高俊英老师是教政治的，她压根没学过英语，却担任英语学科主任长达6年。她曾经在听过一节英语课后与任课教师交流，她问：你为何一讲到底？任课老师答，我不讲他们能会吗？高老师又问：你讲了他们会了没有？任课教师答，“反正我讲过了，不会是他们的事！”高老师接下来与学生们座谈，她问：老师讲过了，你们为什么没会？有学生这样回答，我也想学会，可我实在听不懂！高老师最后在英语组宣布，以后
8、英语课教师课堂上一句话都不可以讲！ 不讲了怎么做？ 崔其升说，传统课堂不重视学习能力的培养，杜郎口一开始“刹讲”还真遇到了挑战，学生习惯了教师的讲，不讲不会学呀。他说，这绝对不是教师霸占课堂的理由！学习原本是学生的“天赋神权”，不放手让学生去学，他们就永远不可能会学。“会学”不是教出来的，前提是放手和放权。崔其升曾经这样“批评”过一位老师，某一天这位老师领着自己的孩子在校园里和崔校长碰上了，这位老师赶紧让孩子叫“校长大爷”。崔校长答应了，伸手摸着孩子的头，却批评这位老师说，你这就是传统课堂的“灌输式”，如果你要换另一种方式给孩子，比如问他：认识这个人吗，他是谁，你叫他什么，这里面便会有学习发生
9、了。 杜郎口要求教师要好“仆人”角色，即为了学的服务。他们是这样做的。 为了让学生会学，杜郎口首先建构了学校小组，并且明确了小组长的任务和职责，其次，杜郎口围绕学的规律的探讨，找到了课堂教学的三环，即预习、展示、反馈，崔校长说，在“学规律”下，其实一切的好课都有共性，即先让学生去预习，然后把学习成果展示出来，最后围绕问题组织反馈；再其次，重视给予学生学习方法的指导，即先从独学开始，一个人学不会就向伙伴请教，这叫“对学”，对学学不会最后群学，也可以叫“组学”。 崔其升说，杜郎口课堂教学的最大特点其实就是放大了“展示”。他说，对于学生而言，他们的天性就是好奇心、展示欲、认同感。展示就起到了将好奇心
10、和认同感“统领”起来的作用。他还特别提到，“展示是解决学习内驱力的金钥匙”，他说所谓课堂的三维目标，其实就是通过展示来实现的。在展示中暴露问题，在展示中生成能力，在展示中收获情感，在展示中赢得尊重，在展示中体验成功。 敢说、会说、能说、愿说。读一读、思一思、画一画、说一说、做一做、演一演、争一争、辩一辩、议一议，这样的课堂当然会让学生乐在其中，那么，则很容易理解张梅玲教授所说的找不到厌学的学生了。 杜郎口到底在追求什么 我不否则当初课改是为了要一个好成绩，那时的杜郎口每年升学率只是个位数。崔其升依然这样说，这些年，崔其升并没有因为成了名人而刻意篡改什么。他说，慢慢的就发现这样的课堂学生不仅学得
11、好了，而且兴趣浓了，能力强了，连精神面貌也变了。这就更加坚定了他改下去、走到底的信念。我真的对教育学缺少研究，也没读过几本像样的书。但我感觉到，教育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问题，我不说别的，学生的生命至少是由无数个45分钟组成的吧，课堂不快乐就意味着是对学生生命的不珍爱、不尊重吧。 让学生快乐就是富有人性的教育，就是“以人为本”的教育，就是育人的教育，而让学生快乐，就必须是按照学生自己的方式，那些强迫和控制的课堂，无法让学生快乐。在崔其升看来，只要是“教师中心”的课堂，纵然是讲得如何天花乱坠，都会因为远离和轻视了学，而不能称其为好课。他说：“学习的敌人是依赖，教师的悲哀是包办”。 现在的杜郎口，早就
12、不担心升学的问题了，并且有意识地淡化知识指标的考核，从2008年开始，杜郎口推进了一个“零分课堂”考评。 什么样的课堂是零分课堂？ 李洁老师这样回忆，有一天崔校长来听课，我正讲授一个知识难点，按照杜郎口“10+35”的规定，准许教师可以讲10分钟，严格说我没有“违规”。可崔校长却让我停止讲授，他问学生，这个问题谁会，会的举手？班里有11名同学举手。崔校长那天很生气，他离开教室，在课堂标价栏里龙飞凤舞地写到：“李洁老师讲，班里有11名同学会，李洁老师阻碍了学生，与学生争了时间，锻炼了自己的思维和胆量，因此课堂零分”，“评价人：崔其升！” 记者问崔校长为何给李洁老师打零分？崔其升说，凡是有一个学生
13、会，教师就不准讲，这是教学的基本原则。 庞东不仅被评过“零分”，还曾经遭过崔校长的“死磕”。被评零分是因为在他的课堂上学生展示没有“脱稿”，崔校长骂他说，学生在展示时脱稿，我要求6年了，你竟然还屡屡重犯。其实庞东是位很不错的老师，外出上课，反响一向很好，庞东被崔校长骂“不争气”，对他的刺激很大，他说，人最难的是超越自己！ 杜郎口的零分课堂还包括：1、 课堂氛围压抑沉闷，“一票否决”，零分！2、 学生展示时有口语病，如“嗯、啊、哦”，零分。3、 学生在座位上回答问题，而不是跑到全班的“聚焦点”上，零分。4、 课堂参与度底，零分。5、 小组合作效度底，零分。6、 什么是课堂？崔其升说：“课堂就是让
14、学生活有尊严”！崔其升给老师们讲过这个故事： 在上海，一位小学老师给学生布置作业，题目是“弯弯的月亮像什么”，一位小朋友因回答“像香蕉”而遭致了老师的批评。家长特意打电话问老师，弯弯的月亮像香蕉有什么不对，老师回答，这不是标准答案，标准答案是“弯弯的月亮像镰刀”，这位家长一下就摔了电话，他悲愤地说，我的孩子出生在上海，压根就没去过农村，怎会知道镰刀？！家长于是发誓送孩子出国读书！ 崔其升说：当教育缺失灵性时，教学也便开始“与儿童的天性作对”，所谓课堂的灵魂，他概括为“四个思”， 思考、思路、思维、思想。四个思呈现递进关系。有了这样的四个思，才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课堂的广度、深度、厚度、宽度自
15、然是水到渠成。 他还举例子说，比如鲁迅是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光让学生记住背会不行，比如一个“文学家”就值得上三节课，你让学生去求证为何是文学家。 崔其升给杜郎口打多少分 某一次，崔校长一个人开车去县城，一出校门，看见有位外地来参观的老师正东张西望地想打车，就招呼着这位老师上了他的车。这个人也真是的，一上车就开始喋喋不休，声情并茂地表达对杜郎口的钦敬。崔校长听了，插话道，“没你说得那么好，我以为最多也就50分。”这人一听就恼了，厉声让崔校长停车，崔校长笑着说，你也许不认识我，我就是崔其升。 几年来，崔其升在无数个公开场合都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的杜郎口也就最多值50分，距离我所期望的教育远着呢
16、。 有时候出差几天，他进校门转一圈一准得发脾气。 杜郎口的老师们这样评价他，说他是个眼睛里插不得“竹签”的人。他容不了一点瑕疵，忍不得一点龌龊，搞不得一点违心的事情。 针对有些对杜郎口的侮辱和怀疑，崔其升说，那是那些人不了解我崔其升。 “当杜郎口超出了很多人的见识和经验时，一定会被人诋毁。鲁迅不是说过吗，在中国连搬一张书桌、改装一个炉子都要流血，更何况，流了血也未必搬得动、改得成！如果大家都为了安全，都拒绝改革，这个民族能有什么大的希望？”说这句话的是人是李镇西，成都武侯实验中学校长，著名的教育家。面对太多的恶言秽语，李镇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他连续写了十几篇文章为杜郎口辩护，他甚至提出了耸人听闻的建议，教育界要“保护崔其升”，李镇西还大胆突破自己，尝试着在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