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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明过渡时代：渔猎采集生产（中石器时代）一、渔猎采集与中石器时代渔猎采集关于渔猎生产阶段是不是属于文明社会的范围，我们在上文已经 作了简要的说明，我们认为，如果不以欧洲学者的文明定义为圭臬， 也不止步于所谓的“文明必要条件”等传统说法，从比较文明学的新 观念来研究人类文明，那么，人类文明历史阶段划分中，渔猎生产应 当是人类文明发展的准备阶段。当然，也可以有使用“渔猎文明”之 类的字眼，但是，这个时代已经与“蒙昧”与“野蛮”时代有一定区 别。因为从比较文明学来看，所谓的蒙昧与野蛮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对于一个民族的文明发展过程来说，没有具体的标准。有的民族，如 非洲丛林与美洲丛林中的民族、美洲印第
2、安人等长期处于渔猎或采集 的生活状态，就不宜于用一种生活方式来概括其文明程度。另一方面， 相当重要的是，这些概念有时并不是针对于人类文明或农业文明大的 历史时期而言，而是对于西方文明而言，特别是相对于西方古代文明 而言。在这一时期，人类文明系统的三大层次已经有了雏形，但是真 正的文明尚未形成，应当说这是一种准文明。渔猎采集生产从何时开始？可以说自从有人类就有这种生产活动， 这种活动方式从世界范围说，是从旧石器时代开始直到新石器时代才 基本结束。这里说基本结束只是说大多数民族不再以此为主要生活生 产方式，而少数民族与种族，直到现在仍然保持这一生活方式。但是， 这种生产有它最典型的时代，这就是从旧
3、石器时期向中石器时期的过 渡，特别是中石器时代，这是渔猎采集文明发展最充分的时期。中石器时代是渔猎采集活动最典型的时代，这一时期中，旧石器 时代人类简单的渔猎采集活动向高级的、社会性生产活动发展。同时， 在新石器时代之前，真正的农业与牧业还没有出现。中石器，就是介 于旧石器与新石器之间的历史时代，虽然早在1866年法国学者威斯特 洛普(H.Westropp )早就提出，在旧石器时代与新石器时代之间存在 着一个中间阶段即中石器时代。但是，从考古发现的角度，一直没有 能为这一历史时代寻找到依据。直到19 世纪末，地质考古学家们在亚 洲、非洲等各大洲都发现，在旧石器时代的打制石器与新石器时代的 磨制
4、石器之间，存在着一个细石器的文化层，这就是中石器时代。中 石器时代大约是从 12000 年前的全新世开始，代表着从旧石器向新石 器的过渡。中石器时代没有发现大规模的农业生产遗存，证明这是一 个前农业时代。这时的主要生产工具是细石器、骨器与木器等，弓箭 与渔具的发明是这一时期最重要的发明。大多数中石器时代人类还没 有陶器，中国已经使用陶器的半坡人显然是晚于中石器的。中石器时 代已经有猎人狩猎的伙伴一狗一这是最早驯养的动物，欧洲与中国 已经有最早的狗，另外还有中东地区的山羊等驯养动物。欧洲、亚洲、非洲各大陆先后发现了人类渔猎生产活动的遗址， 欧洲的发现比较早，已经为人们所熟知。近年来在非洲的发现，
5、再一 次证明了非洲是人类的发源地之一，其中大量发现的非洲遗迹最具有 典型性。它说明了早在大规模的农业活动在中国、美索不达米亚、印 度河谷出现之前，非洲的渔猎生产已经存在。非洲通史中说道：在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交界地区的阿杰尔高原和塔德拉尔特阿 卡库斯发现的古代遗物，都是结论性的。对这里发现的炉边什物和陶 瓷制品进行的检验表明，早在我们纪元前2000年，人们就在使用陶器。 在阿卡库斯，发现了一具带有兽皮衣服痕迹的准黑人型人的遗骸。各 种物件经过鉴定，都是我们纪元前9000年的。在阿尔及利亚阿哈加尔 山脉也发现了年代相同的古代遗物，三个独立的实验室对这些遗物进 了分析。从这些发现中可以得出结论说，阿
6、杰尔高原和乍得的恩内迪 的新石器时代显然比马格里布诸国的新石器时代更早，即欧洲南部的 和昔兰尼另的属同一时代。对下努比亚的新石器时代的营地发现的有机遗物进行研究的结果 具有特殊的意义，从这些获得的结果有可能引出以下结论：早在我们 纪元前 13000 年，人类就已经开始采集野生各类植物并用它栽种谷物， 对巴拉纳地区发现的古代遗物所做的放射性碳测定，表明年代为 12050280 年。采用同样的鉴定方法来测定图什凯地区的古代遗物的 年代，表明年代为12550490年，这证实，在尼罗河盆地，从野生谷 类中采集谷物的做法比近东早4000 年。1非洲是中石器遗址较多地区，东非的大湖区域，西非的尼日利亚 的
7、加纳，南部非洲的广大地区都有中石器的分布，远比旧石器时代要 多，这时的非洲石器加工细致，体积不大。在乌干达的桑戈地区，发 现了用卵石制成的石锄与石头的砍刀。这种桑戈石器的时代距今至少4 万年前，已经不是一般的中石器时代的概念了，但在非洲大多数中石 器时代中都发现了石箭头，这也是非洲人类善于使用弓箭的一个证明。中国是否存在中石器时代，说法历来不一。裴文中曾经于1935年 提出广西山洞中发现的打制石器为中石器时代，1947 年他对哈尔滨地 区的顾乡屯与内蒙古自治区的札赉诺尔进行调查，在这一地区的含有 第四纪哺乳动物化石的地区内发现了细石器，他认为是中国的中石器 时代。可惜的是，他最终还是推翻了以上
8、两个地区为中石器时代的结 论。唯一有价值的是陕西省大荔县沙苑地区的沙苑文化，可能属于中 石器。裴文中曾经指出：裴文中据新中国考古的收获的叙述，沙苑文化中的细石器与中国北 方细石器文化的石器基本一致，但是制作技术稍为原始，如两面加工 的石器比较少见，石器上保留原来的砾石面。石片石器是沙苑文化中 较典型的工具，在长城以北的细石器文化中非常少见，特别是单面加 工的尖状器尤为罕见。从沙苑文化的全部文化遗物观察，当时人类主 要从事狩猎生活，可能处于母系氏族社会的初期。目前尚末发现新石 器时代的陶片，可能属于中石器时代，但也不排除早期新石器时代的 可能性。2沙苑地区是三个河流的交汇处，渭河与洛河在此交汇后
9、流入黄河， 这里河流纵横，水草丰茂，活动着大量的鸟类与野兽，是一个天然的 猎场，也是一个打渔采集的好地方，而且适于发展畜牧业，所以古代 民族选择这里生活是十分理想的。从这里出土的大量石器来看，主要 用途是作为弓箭用的细小石器，这种石器一般用较硬的黑曜石、石英、 玛瑙、玉石髓等石料制造，技术上也比旧石器先进，除了打击法外， 有了压制剥片的技术。这样使造出来的石器更为锋利、更有杀伤力。二、弓箭发明与大型围猎渔猎文明的主要生产方式是两大类，其一是植物性生产，即采集 活动，以植物的浆果、根叶等可食性成分作为主要生产对象。生产工 作最为原始，主要是人类的手与简单的木石类工具。其二是动物性生 产，即捕捉生
10、活于河湖水泊中的鱼类与狩猎飞禽走兽，人类发明了弓 箭与长矛，发明了渔具，特别是弓箭的发现，是划时代的发明。恩格 斯说过：恩格斯弓箭对于蒙昧时代，正如铁剑对于野蛮时代和火器对于文明时代一样，是决定性的武器。1中国古代最早的诗歌之一“弹歌”就是一首歌颂狩猎的诗。这首 诗初见于吴越春秋的“勾践阴谋外传”，后来被清代沈德潜的 古诗源收入，是上古流传的诗：断竹，续竹。飞土，逐肉。这首歌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弓箭发明的证明，它再现了中国古人用 弓箭为武器的狩猎活动。“断竹”就是砍下竹子，“续竹”即用弓弦 制作弓，“飞土”就是射出石器制作的箭来，古人往往用土来表示石， 两者通用。可见当时还没有金属，应当是在青铜时
11、代之前。“逐肉” 就是击中野兽，原文的“肉”也写作一个古字，宝盖下一个六字，大 约是指一些穴居的小野兽如野兔田鼠之类。这首歌传说是黄帝所作， 传说中的黄帝陵就在陕北地区黄陵县黄河岸边的桥山上，黄帝生前活 动的地区应当离此不远，大致在黄河中游黄土高原上。可以断定的是， 黄帝时代这里的农牧业与渔猎业可能已经相当发达了。就在今日，沙 苑附近的黄河滩上，仍然有一种风俗，就是用一种猎犬追逐野兔。这 种猎犬腿长身细，当地人称为“细犬”，善于奔跑，能追上如离弦之 箭般的野兔。这是当代猎人经过几千年的驯养与淘汰中选育出来的优 良品种，很可能自远古时代，这里就已经是良好的狩猎园地了。渔猎文明中，人类的生产物从形
12、态上看主要不是人类的发明与创 造，食物以自然创造物为主，工具以自然界的石头为主。但是这种采 集活动与工具使用，已经不同于动物采集食物，而且，人类的采集活 动与种植活动，猎渔与驯养活动，都有自然的联系。这些活动中，人 类结成团体，组织成古代社会，家族与部族，发明语言与符号。可以 说，人类自从存在起，就已经不是自然的被动构成，人没有按动物的 方式服从于自然。特别是工具与生产的出现，自从这个时期起，世界 已经不再是昔日的世界，人类也不再是昔日的动物。世界对于人类变 成了人类实践的产物，人类对于这个世界也具有非凡的意义，人类是 世界的主人。当然，人类成为世界的主人，并不意味着人类与自然世 界的对抗，或
13、是象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所说那种人类自我中心主义 只是说人类不同于其他动物，人类创造了文明，改变了世界，人类使 世界有了新的意义。从最低等的原始生命到人类，几亿年的进化最终 产生了这一变化，何其宝贵！JZZI 狂弓箭弓箭类型是在使用中不断产生进化的，据有的学者推测，可能是 使用至今的吹箭是最早的弓箭类型之一，这种弓箭在非洲和东南亚地 区流行。非洲布须曼人与矮小的俾格米人是使用这种弓箭的能手。生 活在斯里兰卡的维达部落、菲律宾的阿埃塔人、南美洲的博托库多人 也都曾经以使用吹箭闻名，这些人种之间可能有一定的历史联系。我 们上文在讨论史前人类迁移时，曾经指出，由于狩猎活动的历史变迁， 曾经使得不同人
14、类互相混合。从人种分析看，这些民族之间并非没有 混合形成的可能性。如果再从所使用的吹筒式弓箭来看，这些古代民 族之间联系可能会有更多的发现。在当代西方小说与电影中，吹箭是 野蛮民族使用的一种利器，箭头上涂有毒药，可以立即致人于死命。 其实吹箭首先是一种生产工具，狩猎民族使用它来猎取野兽，获得食 物，以维持生存，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渔猎图中石器时代，欧洲的渔猎生产是较为发达的，包括阿尔齐文化、 塔登努阿文化、陵格比文化、马格尔莫斯文化等基本上都属于这种生 产。欧洲先民使用的石器与弓箭制作精良，加工细致，形态有力，一 般来说规格也相对大一些。中石器时代渔猎生产在欧洲达到了自己的 高峰。正象黄河养育
15、了中国的渔民与猎人一样，多瑙河是欧洲渔猎生 活的天堂。多瑙河在喀尔巴阡山中穿行，来到塞尔维亚境内，留下了 富饶美丽的莱潘斯基维尔谷地，这里河岸的山坡草木丛生，河流在这 里转了一个大弯，形成巨大的涡河，水中鱼类与藻类极为丰富， 7000 多年前，欧洲先民在这里过着衣食丰裕的渔猎生活。中国黄河有沙苑， 欧洲多瑙河有莱潘斯基维尔，这里的居民在适合于渔猎生产的自然环 境中，长期过着自足的生活，保持渔猎生产方式。大约在同一时期， 两河流域与中国黄河长江流域的部分地区已经开始种植谷物与水稻， 甚至在莱潘斯基维尔和沙苑的这类地区周围已经纷纷进入农业社会时， 他们仍然如世外桃源一般，过着快乐自由的时光。在渔猎
16、生产活动中，最为令人关注的发现是美洲人的大规模猎杀 活动，美洲大平原辽阔无际，而且一马平川。古代这里是多种大型动 物聚集地区，印第安人创造了大型围猎生产，为人类渔猎采集生产的 历史写下了最灿烂的一笔。在美洲平原上，这种活动有自己的特点， 往往是大型的围歼，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把野牛驱赶入山谷，聚 而歼之，这是高难度的复杂猎杀技术，需要大量猎手具有相当高明的 组织方式。另外一种方式更为古老，是把大批狂奔的兽群驱下悬崖， 使其坠崖而亡。从山谷中的大量的动物骨骸可以看出，这种围猎规模 相大，猎物众多，估计当时可以解决较长时间的供给。1J.基-泽博编辑：非洲通史，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 织 1981 年英文版，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4 年版，第202203 页。2 斐文中：旧石器时代之艺术，商务印书馆，1999 年版，第 144145 页。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人民出版社， 197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