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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略谈易的“象”论思想对现代作战模拟的启示温睿，成慧，郝志刚（国防大学，1. 信息作战与指挥训练教研部， 2. 军事后勤与军事科技装备教研部， 3. 马克思主义教研部 北京 100091）摘 要：易用阴爻和阳爻标识宇宙的最基本要素，用阴爻和阳爻相交叠而构成卦象来仿效宇宙过程。易实际上是中国古代特有的，关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生活的一种原始的“符号图像”模型。挖掘中国传统建模文化中的精髓，适当吸收一些传统的建模思想，对开展计算机作战模拟也不妨是一种有益拓展。关键词：易；作战模拟；象论；启示作战模拟古已有之，人们试图找到一种方便、节省、快捷的方式实现对战争的有效模拟，以实现锻炼军队、培养人才、研究战争的
2、目的。在现代科技迅猛发展的今天，采用计算机和网络技术进行作战模拟成为各军事强国的普遍做法。长期以来，我们较为注重学习借鉴西方军事强国关于作战模拟的思想理念、体制机制和技术手段，对我国传统文化所蕴含的一些有益思想研究不够。以易学思想为例，其最初目的是占筮事情的成败、未来的变化，易传系辞下说：“夫易，彰往而察来，而微显阐幽。”这当然是一种愚昧和神秘主义的方法。但是在卦象和卦爻辞中，也包含着古人对世界运动规律的可贵探索。作为古人认识世界和预测未来的工具，易的本质就如易传系辞下说：“易者，象也。象也者，像也。”“爻也者，效此者也。象也者，像此者也。” 这里所说的“象”则是关于客观世界的模型。而“象”实
3、际上就是对客观世界的抽象建模，“象”论思想实际上就是建模的原则与依据。作为中国古代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建模思想，有糟粕也有精华，一些具体的方法可能是错误的，但其中一些思想，对现代作战模拟却仍有重要的启示。一、从“象”的字面意义来说，模拟的首要条件是模型与对象的一致性建立模型的目的，是为了发现并掌握客观实体的本质属性和基本规律。研究模型就是为了获得有关客观事物原型的更多信息，模型既是研究对象又是研究手段。建模以事物之间的相似性、同一性为前提，而使用的一种类比方法。如果已知两个事物都具有A、B、C等属性，就可以由甲事物具有D属性，推认乙事物也可能具有D属性。在中国古代的文献中，类比方法的运用极为普遍，
4、而每一个类比推理的实例，在一定意义上都可以看作一次建模过程。也正是这种类比方法，要求能够理解和反应客观事物的形态、结构和属性，与研究对象充分相似。而易中的“象”就强调模型对客观世界有“拟”、“象”、“配”、“准”的关系，“易与天地准，故能弥纶天地之道”，即所谓“效此者也”，“像此者也”。认为“与天地相似，故不违”，就是说易中的爻卦模拟了天地万物，与客观世界有相似性，因而通过它能够窥到世界变化的规律，达到“彰往知来”、“以见知引”，暂且不讨论易是否能正确模拟客观世界，可以确定的是，易在努力依据相似性原则对客观世界建模。在建模过程中，保持相似性的重要途径就是判定一致性的归类方法，不同种类的对象采用
5、不同的手段进行建模。对不同类属的划分需要讲究“象”。易传系辞上说：“方以类聚，物以群分”。这一命题说明的是，事物的分分合合由其类属性的同异决定，功能和行为方式相同或相近，动态属性相同则归为一类。例如古人认为天灾自然界有统摄万物的作用，而君为一国之主，父为一家之长，首为一身之统领，居全身之最高位，这四者在各自的关系系统中有相同或相近的功能，所以视作同类；又将天、刚、健、马视为同类，是因为天与马在运行过程中都表现出刚健品格；地与牛都柔顺，故归为同类。这种归类的方法在作战模型的建立中同样有效。例如基于物理学粒子系统和动力学系统的建模方法，最早由W.T.Reeves于1983年引进到计算机图形学领域，
6、用来对一些复杂的自然现象进行模拟。之后，又被引入到大规模的群体行为建模之中，用于研究战争中的对抗双方的宏观态势变化。还在模型中引入了类似物理学中的电荷和电场的“决策荷”和“决策场”、动力学计算中的“心理力”、“物理力”和“势场”等不同学科的计算方法。这些方法之所以能引入对群体行为的建模中，就是依据了在宏观层面人与粒子所表现出的某种相似性，将群体行为与粒子运动归为一个类属。二、从“象”的侧面看来，模拟的主要特点就是模型与对象的非等同性由于客观环境的限制和思维层次的约束，人们往往不能对研究对象进行直接或全面的观察与研究，特别是作战行动中，任何一次作战行动都有特定的内外环境，且伴随着人员伤亡、装备损
7、失和物资消耗，直接从战争中学习战争固然是最好的办法，但现实条件却不允许这样。许多时候，不得不通过作战模拟的方法，从实验室中学习战争。可是完美无缺的作战模型是没有的，每一个模型的合理性都是相对的，不能期望模型能够反映战争的每一方面，使得对作战行动的把握难度不断加大。这种情况下，模型提供了一种处理或简化复杂问题的方法。可以针对不同的应用需求设计相应的模型，通过模型间接探查原型的规律。对模型来说，是客观实体某些特征的缩影，既要反映实际又高于实际，既具备客观实体的基本特征又不等同于客观实体。在模型与对象原型之间存在着非等同性，主要表现为：一是模型比原型简化，否则就失去了设计模型的意义；二是模型应设计的
8、尽量便于观察研究，易于直接把握；三是模型在某些特定的功能和性质上与原型相一致，使之能够对这些功能和性质进行研究。这三点是易中爻卦的建模原则，是前人在制作“原始符号图像模型”的实践基础上，初步形成的关于一般模型的朴素理论。应用到作战模拟领域，在强调模型与原型“同”的前提下，更需要注重“异”的方面。正确地揭示客观事物的本质不应该期望模型系统能够100%与战争相同，用于模拟现实世界的模型不应看作是对现实世界的精确复制。如果模型能够反映出80-85%的现实“解”，就意味着如果能够充分地运用模型，便能够很好地完成各项任务。作战模型需要舍弃作战行动中的次要因素，抓住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用一种结构上类似、机
9、理上相同而又较为简单的模型予以代替，成为对原型的抽象。用经过加工处理或科学抽象而建立作战模型，可以更充分地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利用人的严密的逻辑思维和计算机的强大计算能力，更为深入地揭示战争的规律。三、从“象”的方法论看，模拟主要使用简单的方法去理解复杂的事物模型能使复杂、庞大的现实系统趋于简化，使人们更容易理解和把握，一个好的模型，必定删繁就简、重点突出。效果相同的模型，越简单越好。易传系辞上说：“乾以易知，坤以简能。易则易知，简则易从”，“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周易并不是对世界万物一笔不漏的原本描摹，而是一种简括概略的模拟，正是因此，这种爻卦之象才容易理解，便于应用。制定卦象和爻象，就是为
10、了让人们借助这种简单的“象”，比较容易地把握纷繁复杂的客观事物和精奥隐深的玄妙道理。因此，爻卦之象在人们的认识活动中，起到了以简驭繁、以小见大、以显示隐、以常摄变的作用。而现代作战模拟是利用计算机和网络技术，对敌对双方或多方的对抗过程及结局进行模仿，以非实际交战方式揭示作战过程基本规律的一种方法。由于任何实际作战的不可重复性，需要通过作战模拟等非实际作战的手段对实际作战过程进行研究，借助作战模型，按照预先想定的要求在不同的条件下对作战模型进行反复推演，从大量的数据中总结出变化规律，这是现代作战模拟的基本功能之一。由于现代科技的飞速发展，现代的模型较之易中粗略的模型来说，复杂程度和精确程度都不可
11、同日而语。但使用简单的法则去理解复杂的事物却没有变化。因此，在构建作战模型时，应考虑到模型运行的难易程度，设计人性化的运行管理界面；考虑到后台数据的计算复杂程度，使模型在保持计算速度的基础上充分利用现有的计算能力；考虑到模型运行结果的易理解性，通过各种直观形象的图表而不是繁冗复杂的数据来说明运行结果。四、从“象”的本质说，模拟主要是对矛盾关系动态变化趋势的描述西方的物质元素理论，将形形色色的事物进行分解，认为任何一种形态的物质存在，分解后都可归结为若干种物质元素。这种物本位的思维模式主导着西方科学的发展模式，从工程、医学、基础理论等方面，都讲究对实实在在“物”的研究。在作战模拟领域亦是这样，西
12、方作战模拟强调的是对实体功能的建模与仿真，主要是对一个系统、实体、现象和过程，结合文字、图像、声音或其他可用的现代技术手段，进行物理的、数学的或其他合乎逻辑的表现，使人们能对之加以分析和研究。模型基本是具有实体原型的人员装备或作战功能，而没有对各个作战单元之间的复杂关系进行分析，对动态关系的建模并没有引起充分的重视。可以说是一种就事物而事物的行为，所做的只是一个简化和形象化的工作，缺少深入的分析与研判。而易则依据事物表现于外的象，主要是动态之象、功能特性及事物之间的行为动态联系，来进行建模。易传说：“彖者，言乎象者也。爻者，言乎变者也。”“爻也者，效天下之动者也。”就说明，设立阳爻和阴爻这两个
13、符号图形，是为了模仿客观世界之象，说明世界万物的动态属性。其对制作爻卦的原则解释为“拟诸其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表明爻卦的目的在于模拟事物的“形容”，以“象”的形式说明事物的义理（“物宜”）。易中的核心并不是爻卦的外在表现，而是它们形式的变化。正是依靠这种动态的变化来映射不断运动发展的客观世界。这种对动态关系的建模，在使用上存在着不可重复性，即使是相同两次的使用，其结果可能也不相同，亦可能结果相同，而变化的过程与形式不同，使其所象征的意义也不同。这种建模的含义与普通的模型理论是不相同的。一般来说，模型的特点是可重复性，通过模型的反复试验，能够抽象出客观事物的变化规律。作战模型和易的模型
14、一样，具有不可重复性。对每一次作战行动的模拟，即使在相同的初始条件下，也可能产生不同的结果。有史以来，没有相同的两场战争，即使在敌我对比较为相似的条件下，战争的结果也极有可能不相同。因此，战争模型应注重研究这种动态的变化，建立起时变的数学模型，或通过不同功能模型的有机动态组合，形成整体联动、统筹协同的效果。五、从“象”的层次上说，模拟需要建立起不同分辨率的作战模型体系作战模型是对作战过程的抽象，它反映作战过程的主要因素及其相互关系，排除与此无关或关系不大的因素，通过揭示作战过程的本质，进而认识作战过程的基本规律。可以说，作战模型最能够反映出作战模拟的特征，建立作战模型是作战模拟的核心内容。在模
15、型的建立方面，易传系辞上说：“极天下赜者存乎卦，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在此看来，虽然易经在卦爻的数量上有限，但它们已把天地万物的所有道理全部概括进来，是具有普遍性的模型。虽然建立带有普遍性的模型，将世界所有规律囊括无遗，只能是幼稚的幻想。但是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告诉我们不可将所有的应用寄希望于一个尽善尽美的模型，建立这样一个模型，与再现世界无异，这不仅不可能，而且不现实。应根据不同的层次与需求建立起不同分辨率的模型，对作战模拟的某些需求进行较为精准的建模，通过多种模型的有机组合，形成一个模型体系。这种模式比易的建模方式先进。易是非常抽象的、粗略的、大概的模型
16、，需要人为的“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则天下之能事毕矣。” 因为每一卦并不固定的代表某一件事，而是代表某一类事，凡是代表具有某类功能属性的事物，都可纳入某一相应的卦，由这一卦来代表。易传系辞下就说：“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其旨远。”这种思路很容易陷进迷信的漩涡，也造就了一大批以此为生的巫术之士。但是我们在许多与作战决策相关的重要因素，比如领导、士气、地形、天候、部队的训练水平，以及各种人为的因素、环境和影响，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很好的方法用数学和计算机模型表达出来。在某种程度上，亦可借鉴这种粗略模型的方法，在本级模型不能精确描述相同层次作战行动时，往上推一个层次，通过上一个层次的结果来推理本层结果，不妨也是一种尝试。作者简介：温睿(1982-)，男，湖北黄石人，硕士，讲师，研究方向为战争复杂性、未来信息化作战等。成慧（1978-），男，山西文水人，博士，工程师，研究方向为信息化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