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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美国研究型大学及其全球化议程 理查德莱文 (耶鲁大学，美国) 李联明 编译 摘要：美国的软硬实力取决于经济实力，经济实力来源于科学优势，科学优势和创新能力产生于美国大学。美国研究型大学是吸引世界各地最杰出学生的“磁石”，滞留学生促进美国经济发展，归国学生充当美国的“大使”。研究型大学拓宽学生概念的内涵，向全世界专业人士提供领导教育。了解外国文化和价值，应成为学生学位课程的一个组成部分。大学已经变成解决全球变暖问题的实验室，专门论证技术上可能、经济上可行的解决方案。 关键词：美国研究型大学；国际学生；全球化 2008年4月16日，耶鲁大学校长里查德莱文赴纽约作客美国外交政策学会，以国际经济学家
2、和大学校长的双重身份，循“美国研究型大学及其全球化议程”主题，对美国研究型大学在全球化进程中所发挥的独特作用进行了深度阐述。归结起来，他的观点由以下七个部分组成。 一、美国硬实力和软实力均来源于经济实力，经济实力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科学领先优势，科学优势取决于研究型大学的实力 美国在外交事务方面的硬实力和软实力取决于经济实力。科学发现日新月异，理论也在不断推陈出新。科学家、商业领袖和政府官员一样，都必须具备批判性、创造性思维能力，要善于吸收新思想和适应不断变化的环境。信息若不及时更新，不仅难以生存，更奢谈蒸蒸日上。在现代经济领域，公司要使其产品或服务获得成功，绝不能依赖10年或20年前的技术或营
3、销策略。过去20年通讯技术发生的巨变，催生出许多新行业，同时也使不少行业招致灭顶之灾。美国高度分散的金融体系，在鼓励创新投资方面具有独一无二的优势。与世界其他地区相比，美国的衍生公司既容易获得启动资金，又容易获得充足的增值服务。美国经济实力不仅取决于在科学方面的领先优势，而且取决于国家把最先进的科学转化为商业技术的能力。这种转化能力主要取决于两个因素：一是拥有金融资本，二是拥有足够的开拓性创新人力资源资本。 研究型大学作为美国首要的科学推进器并非出自偶然，而是充满睿智和远见的国家科学政策的结晶。联邦政府通过资助体系支持大学科研，推动美国经济发展，它所奉行的三项原则一直延续至今：联邦政府对大学科
4、研承担着主要资助责任；基础研究是应用研究和产品开发的源头，由大学而非政府实验室或私营企业承担；联邦拨款遵循竞争程序，由同行专家按照“唯科学业绩”原则评审和遴选资助对象。美 国的资助方式取得了很大成功，而由于政治、文化等原因，世界上还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够成功模仿这一基础研究体系。因此，美国科研几十年来一直保持世界领先地位。时至今日，全世界科学出版物超过30的作者来自美国，有将近50的诺贝尔奖得主集中在美国。科学界凸显的竞争优势，体现为20世纪60年代的计算机、90年代的软件和当前的生物技术。基础研究需要长期持续的投入，否则，美国就可能在生物医学和可替代能源技术等方面失去领先优势。 二、经济实力来源
5、于国家的创新能力，创新能力取决于美国研究型大学和顶尖文理学院所能提供的博雅教育水平 美国的高等教育为创新提供了必备的人力资本，而且该资本远比世界其他地区更充裕和高效。这是因为美国最好的学院和大学普遍重视培养学生的创造性、灵活性、适应性和实际解决问题能力，尤其重视培养学生在科学和商业职业生涯中的领导能力。中国和印度也在培养更多的工程师，因此美国必须对科学、数学和工程教育加大投资，以确保毕业生掌握取得成功必备的技术和能力。 美国最挑剔的大学和文理学院本科教育所奉行的是博雅教育，旨在使学生为应对不断变化的外部世界做好准备。博雅教育哲学的前提是，提倡学生吸收新信息，并能对得出的结论进行理性思考。由于知
6、识更新周期变短，本科教育的目的不侧重在传达内容，而重在培养心质，激发对世界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并能通过多学科观点创造性地探寻答案。不少国家的文化支持被动地接受教育和掌握技术，但美国教育强调理性思考和积极反馈。小班教学使学生参与机会增多，考试和作业重在洞悉不同观点并创造性地解决问题，而不是仅仅背诵事实或权威观点。这对把学生培养成未来的创造者和开拓者大有裨益。 耶鲁大学曾在暑期举办过“中国顶尖大学干部研讨班”，其中就讨论过“如何通过课程改革把美国大学的最好经验反映出来”。中国承认，美国的教育“产品”更具创造性，许多学生回到中国后在教师队伍中占据主导地位。中国的政治领导人鼓励大学进行类似改革，认为创新
7、性是赢得竞争的必备特征。中国领导人很有远见，他们深知在知识经济背景下要谋求生存就必须在技术领域展开竞争。可悲的事实是，美国领导人对于美国大学决定性优势的理解远不如中国领导人透彻。 三、美国研究型大学是吸引世界各地最杰出学生的“磁石”，滞留学生促进美国经济发展，归国学生充当美国开放、言论自由和民主理念的“大使” 美国不仅拥有全世界近四分之一的国际学生，且优秀学生的数量相对较多。在英国，只有最好的几所大学能与美国大学竞争。在泰晤士报对世界大学排名中，前20所大学有17所是美国大学。在美国通过爱国者法案前，澳大利亚和新加坡在竞争国际学生方面取得巨大收获。美国国务院和国土安全部由于没有适时调整，致使成
8、千上万的国际学生在开学时仍不能及时获得签证。虽然在国务院的积极干预下，学生签证问题现已得到基本解决。但在政策圈内，人们对国际学生给美国带来的收益却很少提及。在最近有关移民政策的辩论中，公众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墨西哥和加勒比海的低收入移民身上。高技术行业的需求已被有关非法无技术移民工人的争吵声所淹没。 大学为国家作出的贡献很大，首先体现在培养出滞留在美国的外国学生，美国也因为拥日益增多的外国工程师和科学家们而获益颇丰。在科学领域，有43的美国诺贝尔奖得主出生在国外。但遗憾的是，H1B签证多年来一直影响着那些毕业后试图留驻美国工作的外国学生。该签证年度定额限定在85000个，但通常在每年4月1日刚开
9、始办理后几天内就被用光。最近出台的一项新规定把H1B签证的滞留日期从12个月延展到29个月，但签证的定额数依然没有增加。对国家而言，移民政策需要修改；对这些留学生而言，解决问题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把签证仍掉，凭毕业证书换取绿卡。 另外一种情形是，美国会因学生返回国内而获益，因为他们充当着美国价值观的“大使”角色，其言谈举止对其周边环境起着潜移默化作用。在国外，许多非常有影响的资深领导人对于世界事务所持有的观点已经发生很大的转变，这完全缘于他们在美国的学习经历。 四、美国研究型大学很难执行政府对大学实验室的限制，同时大学也在拓宽学生这一概念的内涵，不断向全世界专业人士提供领导教育以助其应对全
10、球化挑战 目前，美国在国外的名声不佳，远远低于克林顿时期。部分原因归结于伊拉克战争，部分原因在于政府缺乏敏感性，缺乏与外国打交道的技巧。美国出口管理规定强加于教育的限制让人揣测不透，所以应当重新修订。根据“认定出口”(deemed exports)管理规定，有些技术(例如先进的离心分离机、成像设备、激光等)被限制出口。耶鲁大学也规定，外国学生如果学习相关机器操作必须首先征得学校同意。但不可思议的是，允许外国学生来美国，却不允许他们使用实验室设备，这在现实中很难行得通。 研究型大学可以通过教育领导人来推进全球性事务的进程。大学不仅为全日制本科生、研究生和专业学位学生服务，而且越来越多地提供短期领
11、导教育以助其应对全球化、政治、经济、公共卫生和环境等方面的挑战。许多大学，例如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通过为外国政府官员开设短期、学期和学年课程，为美国外交作出很大贡献。近来，耶鲁为来自中国、印度和日本的高级官员举办了一系列多学科课程项目。为有效增强全球复杂问题的学科覆盖面，学校调动了全校的优质教师资源。耶鲁没有政府学院或者外事学院，所以就通过法律、管理、林学与环境研究、公共保健等多家学院和经济、政治、历史等系来联合实施课程教学。这些学员既包括中国副部长级别的官员，也有来自日本和印度的国会议员。 领导教育项目影响巨大，是因为耶鲁所针对的对象是那些已经占据高位并拥有较大权力和影响力的学生。相比较
12、而言，即使在美国最好的大学，正规录取的学生也只有极少数能对该国和世界事务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通过与来自不同国度的资深政府官员非正式交流，领导教育产生出类似“第二轨道外交，(TrackDiplomacy)的功效。只有在这种场合，外交活动所进行的接触不是“政府一政府”，而是“美国专家-外国政府”。虽然耶鲁大学专家的观点并不一定总是与美国政府的立场完全一致，但参加课程学习的外国部长和议员们毕竟还是对美国人的观点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五、美国大学的战略规划各不相同，大学进入外国犹如健康的注射剂，可以引入新鲜的思想，但考虑到环境和师资，耶鲁近期不会到国外举办分校 到异地办分校是个不错的主意，有助于在国外建
13、立教育制度。办分校有助于引入不同观点，给教育体系带来竞争。但需要记住，在许多国家还没有私立大学，只有政府举办的大学，大学被教育部控制。这种体制有时可以做出很好的事情，但也可能很难预测，大学委身于政府容易导致该体系颓废和衰败。欧洲大陆就存在着这样的悲剧，在过去30年当中，众多优秀的大学由于资金不足和平均主义衰败下去。平均主义和反精英主义让人感到困惑，民主社会运行的方式之一就是奖励那些业绩突出的人并强化领导权威。美国或英国的大学进入外国，犹如健康的注射剂，可以引入新鲜的思想。纽约大学在这方面雄心勃勃，计划通过举办分校壮大自己，这意义重大，约翰塞克斯顿和其前任在过去30年间已做得很好。 就美国大学总
14、体而言，不同的大学战略规划各不相同。对有些学校来说，办理分校非常好，但耶鲁近期不会到国外举办分校。如果耶鲁在中东、中国办分校，就可能存在问题，因为耶鲁不能把环境复制到那些国家，师资质量也无法与纽约的师资相提并论。缺失人气的凝聚，即使建有很好的实验室和学习设施，也不可能创办一个很好的学习中心。耶鲁大学在世界上位于前6、前lO或者前15的位置，是名副其实的优秀学习中心。如果到国外举办分校，那将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战略举措，对世界也绝非善事，因为耶鲁可能因为在遥远地方举办分校而使其精华部分遭致稀释。 六、美国研究型大学把了解外国文化和价值作为学位课程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有助于未来领导人和公民获得较强的全球
15、性意识美国的国防教育法对培养研究外国的专家项目曾给予巨大财政支持；也资助过语言研究和区域研究，但现在资助很少。从针对伊拉克的情报失误看，美国人对世界重要地区知识的掌握低到让人震惊的地步。建立激励机制，引导人们了解中东、中国和其他对美国未来具有重要影响的地区至关重要。其中的重点，是要获取区域专业知识，而不是要求每个人必须到国防部或者情报机构工作。从商者也需了解国外，它对发展经济乃至于国家益处颇多21世纪的大学教育不仅需要培养学生的批判性思维和独立思考能力，还需要便学生r解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的思维和行动方式的能力。世界变得越来越小，国家之间相互依赖程度进一步加深。无论学生毕业后选择何种职业，他们注定将在全球拓展事业，并将与世界观截然不同的合作者和竞争者打交道。要想为此做好准备，与另外一种文化接触就变得非常必要。在性格养成时期遭遇跨文化经历，将为以后娴熟地处理跨文化问题铺平道路。向美国学生提供有意义的海外学习经历，是摆脱孤岛心理和狭隘立场的绝好方法，而后者对美国的外交政策影响深远。有了与异域文化接触的经验，学生不仅会变得更加专业，而且会成为更好的公民。通过把愈来愈多的学生送出国门，美国的学院和大学将造就新一代见多识广的公民，他们对于外交政策问题的思考将更加灵敏、深邃和智慧。 目前，美国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