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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慧者自知 静勤求进暑假转眼即逝，她姗姗来迟，却又匆匆离去。所幸有那么几天闲暇，品一杯香茗，捧一本心语，意如流水任西东贾平凹散文贾平凹，原名贾平娃，自取凹字，认为“凹则不平”。他的文学之路也正应验了其中的含义。这位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来开始进入社会的西北大地之子，迄今为止，已发表了一千多万言的文学作品，出版著作四五十部，数量之大，成果之丰，获奖之多，书的出版，经济效益之高，都是令文坛侧目赞叹的，文学评论家雷大指出 ：“我们很难想象，这个躯体绵薄，头颅也不硕大的，何以蕴藏着如此惊人的创造能量，仿佛是一座采不尽的矿床！”月迹中这样写道：“正像奶奶说的那样，她是属于我们每个人的，我们又抬起头来看那天上
2、的月亮，月亮白光光的，在天空上，我突然觉得，我们有了月亮，那无边无际的天空也是我们的了，那月亮不是我们按在天上的印章吗？”他自由自在地抒写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充分表露自己的个性，情随事迁，心无旁骛，偶有感慨系之。丑石的开篇这样写道：“我常常遗憾我家门前的那块丑石呢：它黑黝黝地卧在那里，牛似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在这里的，谁也不去理会它。只是麦收时节，门前摊了麦子，奶奶总是要说：这块丑石，多碍地面呦，多时把它搬走吧。”看似平淡无奇，读之却情韵十足，有情有韵有味。散文落叶中这样写道：“我觉得这很残酷，特意要去树下捡一片落叶，保留起来，以作往昔的回忆。想，可怜的法桐，是谁给了你生命，让你这般长
3、在土地上？既然给了你这一身的绿的欢乐，为什么偏偏又要一片一片收去呢？”“我忽然醒悟了，觉得我往日的哀叹大可不必，而且有十分的幼稚呢。原来法桐的生长，不仅是绿的生命的运动，还是一道哲学的命题在验证：欢乐到来，欢乐又归去，这正是天地间欢乐的内容；世间万物，正是寻求着这个内容，而是各自完成着它的存在”贾平凹自己也说：“我太纵情，不写就不写，写起来就无法克制”须知，风格则人格，人格往往决定文格。“从喷泉里喷出的是水，从血管里喷出的是血（鲁迅语），人格的高低，思想的深浅，往往能够决定文章素质的高下。伟大的作家有不少是伟大的思想家，如巴尔扎克、伏尔泰、鲁迅写出的随笔、杂文也是文质兼优的好散文。散文独白中，
4、他曾这样表达内心的困惑：“完全的黑暗使我目不能视。想得到的得不到我是多么的可悲的角色，得到了想得到的我仍是可悲的角色”在一只贝中可以感受到他理性思考的初次探试，在柔美婉约的叙述中，娓娓道来“这是石子钻进贝里，贝用血和肉磨制成的。这是一只可怜的贝，也是一只可敬的贝。孩子们重新去沙滩寻找他，但没有找到”他说：“或许你已经习惯了，用赫然的口气，用赫然的文字，请问，你有赫然的寓意吗？赫然的寓意往往产生于极平易的事物里。”散文三目石中，深深的表现了对古代的直觉认知方式的怀念：“古时候天地混沌，生命的诞生都是三只眼的，所以古人的认识都是直感的，质朴而准确，所以那时没理性，有神话，不存在潜层意识的词。现在的
5、生命都是两只眼，一只眼隐退为意识潜下来，一切都不质朴了。”他在世界需要我睁大眼睛中说：“我明白了我的孱弱所在是胸腔太窄，没有呼吸到天上的空气，眼睛也太小了，全然是在目光中。古往今来的大家们，他们的心胸是博大的，他们的博大的胸怀充满着博大的爱欲，注视着日月、天堂、地狱，以及这种爱欲浸润下的一草一木，飞禽走兽，鬼怪人物。这种笔调使他们天地人合为一，生命荣辱，离愁别恨，喜怒哀乐，莫不知之分明，萦绕于心，使他们面对这个世界建立了他们特有的意识和特有的形式。”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坐佛。“三百年后，即一九九二年冬季，平凹徒步过一个山脚，看见了这棵树，枯身有洞，秃枝坚硬，树下有一块黑石，苔斑如钱。平凹很累，卧于
6、石上歇息，顿觉心旷神怡。从此秘而不宣，时常来卧。再后，平凹坐于椅，坐于墩，坐与椎，皆能身静思安。”因为散文是作家心灵深处的写照。如果别的文章像一个衣服穿得过多或脂粉擦得过厚的女人，而贾平凹的散文却让我们看见一个衣饰淡素的村女，在江岸洗头，头发微乱，但反觉得可亲可爱。在说奉承中“奉承领袖是喊万岁，奉承女人说漂亮，一般的人，称作同志的，老师的，师傅的，夸他是雷锋，这雷锋就帮你干许多你懒得干的琐碎杂事。人需要奉承，鬼也奠祀着安宁，打麻将不能怨牌臭，论形势今年要比去年好，给牛弹琴，牛都多下奶，渴了望梅，望梅果然止渴。”“灶王爷之所以是人间普遍喜爱的神，是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也正因为灶王爷是没
7、私心的言好事，降吉祥，灶王爷永远未升官晋级。看多了世间的奉承者和接受奉承者，有许多激愤，想想，人本身有私欲，社会又注重权与势，哪里又能消灭奉承者和接受奉承者？”不忌俗，不避俗的排比，反问，打水漂儿似的说了出来，虽无章法的讲究，在艺术表现上却常常有动人之笔，处处无所用心，却又处处神出鬼没，一语中的。贾平凹散文仿佛又是一位智者，用一种拈花微笑的态度，同情一切，以一种超越的笑，了解的笑包含一切，使色色黯淡的人生也罩上一层柔和的金光，觉得人生可爱。与同时代的作家相比，贾平凹只是一个文化水平很低的平民作家，他却在矛盾中执著追求着，慧者自知 静勤求进，正如贾平凹所唱：黑黑的夜空一轮月亮，那是夜的太阳，孤独的太阳，孤独的灵魂，冬夜从此不再漆黑。茫茫的大地一棵树木，那是冬的花蕾，寂寞的花蕾，寂寞的灵魂，冬天从此有了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