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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你说变体的使用特征及你说的语法化笔者在写作中得到了洪波、王红旗、刘丹青、董秀芳、郭昭军等先生指教，谨致谢忱。本文摘引例句和统计数据时 使用了北大中文系现代汉语语料库，一并致谢。谷峰 南开大学中文系 天津 300071提要：你说有三个变体，构成语法化链：你说 你说 你说 。说 表“言说”，说 表“认为”1 2 3 1 2义，二者在许多句法表现上构成对立。说 是说的语用法，你说 你说是语用意义的语义化，你说2 1 2你说这一过程伴随你说+Sq表达功能的类推扩展而实现；你说进一步虚化为话语连接标记和话题2 3 3标记。关键词： 你说； 变体； 语法化； 语用法； 功能扩展由说构成的你说有三个，其意义
2、及用法各不相同：（l）a.李：你说什么，老余？真的辟谣了，没事儿了？（王朔编辑部的故事）b. “你说蒋介石好，汪精卫好，还是共产党好？” （邓友梅别了，濑户内海!）c. 你说碰上这样的看官，是多么倒胃口的事。（张欣多嘴）a的说表示言说。b的说是征询对方的看法（刘月华1986： p.168）。c的你说只是引起话 头儿（孟琮1982： p. 339）。c去掉你说后不影响句子表达，但a的你说去掉后句子意思变化很 大。权将以上三个你说分别记为你说 1、你说2和你说3。一 你说1及你说2句法特征的差别1.1你说1能带体词宾语、动词（组）宾语、主谓结构宾语和复句宾语。a.她一下子如五雷轰顶，怔住了： “你
3、说仕么？ ”（彭真老母遇难记）1b. 他狡猾地冲着我祖父说，“你说 看见了我，怎么不抓住我？” （鲁提辖的刀）1C. “如果见到千代子，你说1我一直惦记她！” （邓友梅别了，濑户内海!）d. 你说你是今天来，还是明天来?1多数你说2用于问句中，宾语只能是谓词短语：a.你说2黑村这老百姓他们在想什么呢？（苗长水终极美貌）b. 那你说2用什么法子呢?（施亮无影人）1.2否定式。说1能用不否定而说2不能：12a.你不说 我说。（现代汉语八百词509页）1b. *你丕说 我这次能好吗？2但不否定说J要受许多限制:（1）说J很多不是光杆儿，不说J的宾语一般省略，或以受事成 分作为次话题的STV或TSV形
4、式出现；你不说1构成的小句常不自足：a.也许昨天或者前天你就病了，但你丕说出来，甚至夜里都不哼出声来。（张承志北方的河b. 这人上个月在估衣街持枪抢了一家首饰店，是通缉要犯，您不说,难道跟他有瓜葛？”（冯骥才市井 1人物）C.你连句话都不说，你太不够意思了。（王朔刘慧芳）1f. 飞天神龙道：“不错，这句话你不说 我也要说的。（梁羽生剑网尘丝1g.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你想说什么，你要说我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是不是？” （尤凤伟石门1夜话）通过调察发现不同的主语形式和不说配合时呈现出较大语法差异表一 不同主语和不说共现时的特点说总计+宾语宾语说的形式不说前不说所在的小句主语前置：后置光杆儿
5、：非光杆儿+状语：一状语自由：黏着第一人称558： 53628： 2715： 4036： 19第二人称329： 6179： 2313： 1920： 12第三人称12625： 643780： 4664： 6297： 29第三人称和不说组合时多数带宾语，小句自足，语序符合句子的无标记信息的分布原则：从不太重 要的信息到比较重要的信息（Kuno 1979）；而“你”“我”和不说组合却和主谓结构的典型语法模 式脱轨：否定式不以常规方式带宾语，对动词形式要求严格。可能第三人称结构不太受说者态度和情 境影响；第一二人称多用于对话，受语用影响常出现省略、移位等情况。1.3你说 1后边可带体标记了过来着，你说
6、 2不能带体标记：a.你说 你要帮我们。（你说了/过你要帮我们。）1 1b. 刚才你说什麽来着？C.你说2六一那天我穿什么好啊？ （*你说2 了/过六一那天我穿什么好啊？）d. *你说2他还能把我怎麽样来着？你说 1可带时量宾语一下（一）点等,而你说 2不能带时量宾语：（7）a.起明：你跟他说一下。我找他。我姓王。（北京人在纽约电视剧本）b. “索米娅！不，沙娜！你你说上什么吧！”（张承志黑骏马）1d. 张：你说2，我是那人嘛？（王朔编辑部的故事一人民帮人民一把）（？你说一下，我是那人吗？）2 2e. *那你说2点还会怎样呢？1.4 你说 的或你说 的NP可以充当主语、宾语、介词宾语、定语，这
7、些用法你说不具备：1 1 2a.你说的很对，我又何尝不想这样？（王朔你不是一个俗人1b. 我们不同意你说 的。1C. 大家对你说 的方案的争议比较大。1.5你说带问句宾语时，你说 削表祈使，其后可加卩吧2，你说2Sq表询问，其中除是非问 句必须是VP吗外，其他类问句后可自由添加呢2:（9）a你说1，为啥不求我救你男人？（尤凤伟石门呓语）-你说吧2,为啥不求我救你男人？b.你说2，陷进你死我活的感情中是不是特傻（呢）？（王朔浮出海面）C.杨彤你说2妹妹能当公主吗？（王朔看上去很美）影响两个说的意义识别的因素主要有:l.Sq的类型。Sq对你说的意义识别有很强的制约，Sq有a.特指问、b.反复问句（
8、V-neg-V、 V-neg- VO、VO-neg- V、是不是VP、VP-neg）、c.是非问（VP吗/么）和d.选择问（是VP还是VP ） 几种类型，试比较:（10）a.七爷追问“你说，他究竟是你什么人？”（尤凤伟石门呓语）b. 到头来占着窝不下蛋，你说2该不该骂？（王素萍她还没叫江青的时候）c. 王：诶，东宝，你说2你这样合适吗？（王朔编辑部的故事一胖子的烦恼）d. 您说2是让她去呀还是不让她去呢？（浩然新媳妇） 语料库中两个你说所带的各种类型的问句分布如下：表三两个卜你说和Sq的双向选择限制总计a型b型c型d型你说、你说18770944你说210831431915宾语是特指问句的说多表
9、“言说”，包孕反复问句、是非问句、选择问句的说多表“认为”； 因为特指问句（Wh问句）要求听者按Wh词的语义域作回答，是非问句和叠加问句要求对命题的真值 作判断，选择问句要求从特定的一组概念中指定一个（徐盛桓 1998 ，在对几个并列项的比较使说 带上了“推测”“评价”的意味。2时体特征。Sq表示的事件发生的时间对说的意义影响很大，试比较：（ll）a.我怎么了？你说1呀，我干什么了？（陈建功，赵大年皇城根）b. 七爷道：“别哭了，你说，他到底解没解你的腰带？”（尤凤伟石门呓语）c. 司机又冷笑道：“你说1你没动手，那你说说谁动的手呢？” （宇慧一波三折）d. 哎，戈玲啊，你说2六一那天我穿什么
10、好啊?（王朔编辑部的故事一侵权之争）e. 你说2我以后还能否有权威？（毕淑敏女人之约）前三例说是说卡，a中的“了”标记已然事件（Li& Thompson 1982）； b、c的“解裤腰带”和“动 手”也是已然事件。 d， e 的“六一那天”、“以后”假设事件发生的某个将来时间，这两句的说表“认为”语料库里所有的你说iSq中，Sq表示的事件在过去发生的共63例。情况如下:表四你说令q中Sq包含的时体成分Sq 总计含副词究 竟到底含体标记了述含已然体助词的含过去时间词（组）含原因连词既然6315116132你说丿出现的典型语境是要对方复述他正在经历或经历过的事件，Sq不表过去，你说J就不 再表祈使
11、，说也不能按本义理解，一个人不能“说出”而只能“推测评价”未然事件的进展；语言 惯例和语境的冲突是新惯例产生的肇端（陈前瑞 2003）。3.Sq同为特指问句时，疑问词的选用。比较:（12）a.你说，抗日战争为什么打了八年？（王朔编辑部的故事一人民帮人民一把）b.你说2他怎么想的?怎么就能写得这么好呢？（王朔你不是一个俗人同是发生在过去的事件， “为什么”表客观地询问原因，“怎么”有诧异的语气（刘月华 1985）。各种疑问词都可以进入两个说的内嵌特指问句Sq里，而在实际语料中两个说和不同疑问词的共现率差别很大:表五语料库中说1和说2的特指问句宾语中疑问词使用对比疑问词说- .谁、哪几、多什麽（啥
12、）为什麽（为啥）怎麽（咋）怎麽样（怎麽着）说1146286106说24241165在带特指问句宾语时， 说1常和询问人、量度、处所、事物和询问客观原因的疑问词搭连使用 说2常和询问主观原因的疑问词配合。4Sq同是b、c型问句时，V和副词的选用制约人对说的理解。说2包孕的Sq多是情态句：（13）a.夜里，戴修亭问守护在一旁的妻子：香玲，你说2我这次能好吗？” （电视片不灭的烛光）b. 牛：小余子，你说2,这法庭会判咱们侵权吗？（王朔编辑部的故事一侵权之争）c. 她问床下的男孩：你说2咱们两个合起来，打得过李阿姨吗？（王朔看上去很美）d. 告诉我们，你在中国作战了几年，你说2我们这次去，准有办法么
13、？（冰心去国）情态成分和表达主观推测意义的说2相谐（harmony ）。b， c, d三类你说2Sq中共有17个 “能”；10个“会2” 4个V得R式；11例“该” 2例“应该”；2例“要”和1例“可以”。表推定 的语气副词6例（该2例，“准”1例，“肯定”1例），表假设1例（万一），表感叹3例（多2例， 多麽1例）（语气副词分类见史金生 2002）。说2包孕的特指问里也有情态成分，“该”3例（表义 务），能7例（1例表能力， 4例表根可能， 2例表认识）。二 说2的性质：说1的初步虚化汉语动词用法词典举出动词的十三项一般功能， 说 2丢失了动词的多数功能，孟琮（1982 p. 339）刘月华
14、（1986 p.170）认为说2相当于想认为觉得，引出说话人看法。本节比较你 说2和你认为/想/觉得的异同来探讨说2的性质。2.1你说2和你想/认为/觉得都能带谓词短语作宾语。（15）a 你说咱们现在该到哪儿去？b. 你想/认为/觉得明天会下雨吗？2.2 你说2你想/认为/觉得不能带直接引语：（16）b.你说2： “这是一种什麽心态？”（工你说2这是这是一种什麽心态？）c. *你想/认为/觉得：“这是一种什麽心态？”2.3 说2本身不表认为，表示认为是说的语用意义，因为：1说2表认为义只用于对 话；2.说2表认为只在带疑问句宾语时，况且带问句宾语的你说2不都表示你认为（见1.6分 析）。说2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