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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别把标点不当回事标点不是文字,但重要性并不在文字之下。陈望道先生说过:“标点可以神文字之用。”老到的文字,加上得体的标点,往往会使作品神采飞扬。当年郭沫若曾有一个绝妙的比喻:标点犹如人脸上的眉目。一个作者把标点处理到位,就会给人留下眉清目秀的印象。胡适在新青年上举过一个例子,中国京剧中常有演员这样问道:“当真?”另一个演员回答:“当真。”这个演员又问:“果然?”另一个演员再答:“果然。”这四句台词记录下来,如果没有标点,谁能看得明白?标点不容小觑,也和使用频率有关。在现代作品中,文字和标点的比例约为十比一,平均每十个字出现一个标点。古代作品用文言写作,文字相对简略,两者比例更高一点,可以达到五
2、比一,平均每五个字便出现一个标点。一个字或者一个词没有掌握,一般来说出错的概率是比较低的;但如果一个标点没有掌握,完全可能在使用中频频出错,其结果自然不是“眉清目秀”,而是“鼻青眼肿”,狼狈不堪。何况,标点本身便是一门学问。整理古籍有三大任务:标点、校勘、注释,标点是第一位的,从中可以看出一个人的阅读力、理解力和判断力。鲁迅曾经慨叹过“点句的难”,他说:“标点古文真是一种试金石,只消几点几圈,就把其颜色显出来了。”几十年的寒窗苦读,也许会在一个标点上卡壳。论语中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十个字,你可以标点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也可以标点成“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还可以标点成“
3、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同的标点体现出不同的思想。作为一个严肃的作者,岂肯随意乱点?然而,在当前语文生活中,标点符号无疑已成了一个“重灾区”。无论是街头标语、电视荧屏,还是商品包装、平面设计,标点常被当作装饰符号,而忽视了它的表达功能;特别是广告宣传,创作者往往有章不循,随心所欲,置标点规则于不顾,弄得不少标点面目全非。以下六种标点,“受伤”尤为严重。一是书名号。书名号是标号之一,其功能是标示作品的名称。但由于其形态曲折有致,具有对称美、平衡美,因而经常被设计者移作他用:楼盘用书名号,会议用书名号,奖品用书名号,活动用书名号,甚至一家墓园的名称也用上了书名号,让人见了啼笑皆非。二是引号
4、。引号有单、双之分,横、直之别,但设计者一概懒得答理,爱咋用就咋用,全然没有一点章法。比较常见的是,分明是横排文字,却用上了直排引号,这也许是直排引号富有美学效果吧。最近又有人看中了横排引号,觉得那两点犹如蝌蚪一样活泼可爱,于是不管合理与否,动辄用上一对,甚至一半用在左上角,一半用在右下角,破坏了这一符号的正常形态。三是括号。按照规范的用法,括号中的文字应是注释性的文字,但实际使用中并非如此。比如,在书写信封时,总有人把某某收的“收”字用括号括起来,仿佛这样更加耐人寻味似的。笔者本人收到的信,有时信封上的“先生”二字也被用括号括起来,能否称“先生”还在斟酌之中吧。昨日见到上海一家房产公司的大幅
5、广告,其中有一句是“首付九万起”,这个“起”字竟然也加了括号,真不知商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四是破折号。作为国家标准的标点符号用法明确规定:破折号是一条横线,占两个字的位置。现在却像魔术一样变幻莫测,长的占四个字以上,短的只占一个字,更多的是两条短线,反正电脑里出来咋样就咋样,“衣冠不整下堂来”,压根儿没把“规范”二字放在眼里。五是间隔号。我个人认为,这是当前用得最乱的一个标点符号。翻开报纸,几乎每个版面都可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圆点。电影有如果爱,这个圆点想表达什么?日前那英、莫文蔚开演唱会,取了个“爱那莫深”的名字,云遮雾罩,故弄玄虚。报上的广告又在中间加了一个圆点,什么“爱那莫深”,简直成了天
6、书。八月中秋开演唱会,会标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生明月”误为“升明月”已经错得有点离谱,中间还要真的升起一个“月亮”,煞是有趣。诗人张九龄若在世,岂不要气个发昏?六是标年号,也称省年号。这一符号是最新舶来品,严格来说还没取得合法资格。标年号的正确用法,应标在左上角,如“2006年秋交会”可写作“06秋交会”,省掉“20”和“年”的字样。不少人对这个符号有浓厚的兴趣,但用起来却不守规矩:或者符号用反,写成“06秋交会”;或者位置后移,写成“06秋交会”;或者保留了不该保留的“年”字,如“06年秋交会”总之是各行其是,乱成一团。突然想起了王尔德。这位唯美主义的文学家,留下了一则关于标点的掌故。一次,他用半天时间苦苦琢磨,删去了诗中的一个标点;可他再继续琢磨半天,又把这个标点改回来了。一个标点的沉浮,可看出作者的美学追求。在读者眼中,诗也许还是这首诗;可在作者心中,尽管是同样的作品,却已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我想,我们如果不能像王尔德这样敬重标点,那至少也应该做到:别把标点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