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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假“茅台”泛滥调查-蔡虹 童岱2010-04-06 11:33 “不法分子利用回收来的茅台酒瓶，做出高仿酒，每年的产出量在2万吨，也就是4000万瓶，每年将会带来20亿以上的高额利润。” 延伸阅读 白酒的香型及酿造 白酒按酒的香型分为酱香型、浓香型、清香型、米香型及其他香型。这种方法是按酒的主体香气成分的特征分类，在国家级评酒中往往按这种方法对酒进行归类。酱香型白酒，以茅台酒为代表。酱香柔润为其主要特点。发酵工艺复杂。所用大曲多为超高温酒曲，讲究“四高一长”。浓香型白酒，以泸州老窖特曲、五粮液、洋河大曲等酒为代表，发酵原料以高粱为主，发酵采用混蒸续渣工艺。发酵时采用陈年老窖，也有人工培养的老窖
2、。在名优酒中，浓香型白酒的产量最大。清香型白酒，以汾酒为代表，采用清蒸清渣发酵工艺，发酵采用地缸。米香型白酒以桂林三花酒为代表，以大米为原料，小曲为糖化剂。其他香型白酒的主要代表有西凤酒、董酒、白沙液等，香型各有特征 “别扔，这茅台酒瓶能卖80元钱。”钟明连忙抢下妻子手中的“茅台”酒瓶。据老钟介绍，现如今不光茅台酒值钱，连茅台酒瓶也都升值了。“小区里经常有回收废品的，他们点名高价回收茅台酒瓶。有的茅台酒瓶都要卖上几千元。” 老钟的这句话让记者有些“半信半疑”。随后，记者在搜索引擎中键入“回收茅台酒空瓶”的字样。在10页的搜索结果中，大部分夹杂着手机号码。记者拨通了名为“回收礼品烟酒”的公司的电
3、话，负责业务的徐小姐告诉记者，30年的茅台酒空瓶价钱为600元，50年的空瓶能卖出2000元的高价。而该公司的回收价会根据市场价上下浮动。当记者询问空瓶子作何使用时，徐小姐闪烁其词地告诉记者，回收的这些瓶子实际上还要再统一卖给另一个人，最终的加工处理并不归他们管。“我们只负责回收，最终买家是那些想造假酒的人。” 记者佯装买家联系到回收茅台空瓶的网友“天天想你”，这个网友告诉记者，茅台酒空瓶要把防伪标识和包装盒都保存好才能卖个好价钱。这位网友告诉记者，他的回收点主要在山东枣庄，已经进入回收行业5年了，目前一直使用电话和网络联系酒店客户，也会定期来北京回收空瓶，并批量运回枣庄。面对记者对于空瓶最终
4、的去向的询问，该网友格外谨慎。在几经询问后，此人删除了记者。这令记者更加疑惑，空瓶到底流向了何方？ “空瓶子将会流向山东、河北、安徽、河南以及贵州茅台镇等地进行假酒制造。”从事白酒行业十几年的中国酒业营销学会会长、某酒厂总顾问赵义祥告诉记者，茅台酒属于酱香型酒，每年产量只有1万多吨，90%的茅台酒都提供给贵州省的白酒市场，其余主要供应国宴用酒。由于茅台酒挂着“国酒”身份，使它成为礼品流通市场最体面的选择。因此，外地的茅台酒市场一直是“供不应求”。 “其实，茅台酒之所以珍贵的原因就是它独特复杂的工艺。茅台酒工艺讲究四高一长，所谓四高是指酒区温度高、入酵室温度高、发酵温度高、流酒温度高；而一长则是
5、储存时间长。光是酿造茅台酒就需要1年的时间。在酿造过程中，酒厂工人还要经过7次取酒、8次摊凉、9次蒸馏的复杂流程。因此，从原料进厂到成品上市则需要花费5年时间，这使一瓶53度的茅台酒价位都要在780元左右。”赵义祥告诉记者，这样漫长的酿造工艺使它的产量相对有限。而外地市场的强烈需求使行业内的不法分子看到了其中的“利益”。 目前，茅台酒的造假分为两种链条。赵义祥说，在安徽、河南一带，很多人在家自制低级假酒。“其实，他们的制作工艺非常简单。家里的制酒工具就是一个酒坛子、一个流酒水管，水管里流出的都是酒精勾兑的白酒。首先，这种白酒内的乙醇含量存在严重超标风险。 茅台这样的白酒中，有一个重要理化指标酒
6、精度，是指白酒中乙醇在20时的体积百分含量，国标规定白酒必须蒸馏后再测定酒精度。人若是喝了乙醇严重超标的假酒，轻则恶心头晕，重则将导致呼吸中枢和控制心跳的神经中枢出现暂时性麻醉，从而无法摄入氧气，引发死亡。 由于市场上的乙醇每吨价格在30004000元，而甲醇每吨的价格在2000元左右。为了降低成本，有些人甚至选择在白酒酿造中掺杂甲醇。甲醇和乙醇（即酒精）虽同属脂肪醇，结构差异也很小，但其毒性却大相径庭。甲醇是有着严重毒性的有机化合物，饮用510毫升就会中毒，轻则失明，重则致死。甲醇加水稀释后与酒精有相近的气味，且售价远低于食用酒精，严格地讲，甲醇兑的产品纯属毒液。这种低级茅台酒流入市场就要依
7、靠瓶子来遮掩它的造假痕迹。无论是卫生还是口感都无法得到保证。 在茅台酒市场，还有一批人制造出的茅台酒的口感可以“以假乱真”。赵义祥告诉记者，目前，市场上比较流行“高仿酒”。这种酒的口感符合上市标准，但是在酿造过程中会投机取巧。“高仿酒的产地大多来自贵州茅台镇的小酒厂。为了使口感稳定，小酒厂的工作人员会引进茅台酒的原酒做基础进行勾兑，并加入生物发酵剂来减少口感差异。这种高仿酒的酿造过程通常在1个月左右。它的口感也完全符合上市标准。在市面上的售价为150300元左右。” 据赵义祥介绍，茅台镇有几百家小酒厂。“这些酒厂的主人大多是名牌酒厂的师傅。他们一边在名牌酒业公司工作，一边运营一间不大的酒厂。这
8、些小酒厂生产的白酒在进入市场时，由于没有品牌效应，一瓶酒卖出去也就是几元钱的利润。而制作茅台高仿酒的利润会翻上几十倍之多。”赵义祥给记者算了笔账。“一瓶1斤装的茅台高仿酒酿酒成本可以控制在40元，回收完整包装的普通茅台酒空瓶花费60元，销往外地的运费为3.5元。如果一瓶卖上150元钱，就有近50元的利润。出售1万箱茅台酒，以每箱6瓶计算的话，就有300万的利润。而茅台高仿酒每年的产出量在2万吨，也就是4000万瓶，每年将会带来20亿以上的高额利润。” 此外，赵义祥认为现在的白酒市场也是一片混乱。“这些茅台高仿酒已经形成了特有的渠道价值链。比如，他们会将做好的茅台酒直接配送到各地的名烟名酒店、超
9、市等。2007年，工商局曾在家乐福超市查处了1000多件假茅台。而直销国宾馆等地的茅台酒也存在部分高仿酒。” 据赵义祥介绍，近几年，“高仿酒”的制作基地已经走出茅台镇，开始向山东、河北等地聚集。在北京地区的通州、昌平、密云等地也有加工点。“对于这些地区，他们会从茅台镇直接引进口感不错的罐装酒进行勾兑，以方便向周边市场进行配送。” 然而让人疑惑的是，收购一个茅台酒的酒瓶，造假酒的不法分子要为其花费上百元甚至上千元的费用，为何他们不自己造酒瓶呢？ 事实上，“茅台酒”从酿造到包装上市都有自己特定公开的链条。比如，茅台酒的仿瓷白色玻璃酒瓶就是在贵阳白云区的某个工厂加工的。赵义祥告诉记者，其实，假酒贩子
10、做一个“茅台酒”酒瓶的成本非常低，2008年的成本是2.7元。由于工商局会定期对“茅台酒”进行打假，任何印刷厂都不会冒风险去帮酒贩子做假包装。即使大批量生产，也很容易被逮住。“酒贩子要想做假酒瓶，根本不会考虑技术模仿的难度，而是需要自行投资建设印刷厂。” 与“茅台酒”一样，五粮液等浓香型白酒也存在着“造假泛滥”的现象。一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五粮液厂家的营销方式是提价控价，这种营销方式使五粮液市场也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而目前流通市场的五粮液真假比例为1:3。以2009年为例，52度五粮液的市场销售额为70个亿，假酒的销售额竟然达到了200个亿。 “无论从产品质量角度，还是食品安全角度来说，生产
11、不符合国家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或者产品，对人们的生命财产造成威胁和危害，已经违反了食品安全法。而且从不法分子通过造假获取的金钱数额来看，这已经够得上刑事犯罪了，刑法中专门有生产销售假冒伪劣这个类别的犯罪。”北京中银律师事务所律师董正伟指出，收购真酒瓶造假酒的行为，还触犯了商标法，侵犯了相关商标的知识产权价值。 职业打假人王海曾与北京工商局联合缴获过丰台区大红门一带的“假酒”窝点。“那个窝点制造高、中、低档白酒。当时，这个院子的外观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废品回收站，堆积着乱七八糟的物品。我记得院子里有很多酒坛子，制作好的假酒都摆放在房间内。当时，我们缴获了3卡车的假酒。而这个窝点的酒贩子普遍使用度数较高
12、的蒙酒进行勾兑。”王海告诉记者，在假酒调查中，他们发现北京地区的高级餐厅、宾馆、以及中低档超市都与假酒贩子保持密切联系。“他们之间早就建立了利益关系。假酒贩子会定期给餐厅、宾馆的高级经理人或购销人员一定回扣。对于中低档超市来说，他们之间的交易更加简单，通常是一次性付款。听小超市的主人介绍说，他们从酒贩子那里批发的假酒价格，要比真酒便宜1/3或者一半，利润也颇为丰厚。”根据王海的介绍，记者随机走进北京一家中档酒店。当记者询问“是否售卖茅台酒空瓶”时，该酒店前台告诉记者，现在市面上假的茅台酒太多了，顾客已经不再相信酒店的茅台酒了。一般会选择自己带酒或者选择假酒比较少的汾酒等。所以店里没有多余的茅台
13、酒空瓶子。但是经常会有人来店里询问回收茅台或五粮液的空瓶。在王海看来，现行的法律制度无法铲除不法分子的利益链条。“在中国，工商局对于假酒的处罚力度非常薄弱。比如，查处一瓶几十元的中档酒，一般处罚金额为酒价的13倍，不法分子完全有能力支付罚款。此外，现在的酒贩子通常选择卖多少做多少，不会大量囤货。因此，工商局只能抓到黑窝点正在生产的假酒，而对于流通于市场的假酒无法做到取证。”“假酒如此猖獗，这也反映出我国执法机构的消极态度。”董正伟说，从现有的法律来看，对于造假酒的不法分子，执法机构有足够的法律依据和处罚办法来进行查处。“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工商部门的查处就像搞运动一样，一阵一阵的，查不到根，形
14、成久治不愈的现象。”面对酒业市场的“顽疾”，王海无奈地告诉记者：“酒业市场也只能保持这种状态。在制定此类法律法规时，相关部门只听取行业人士的声音，根本没有人去聆听消费者的意见。而很多法律法规的制定者也都是身兼多职，既是法律制定的参与者，也是企业的法人代表，避免不了各种利益的诱导。”其实酒类制造商采用了很多高科技防伪手段，比如，每瓶茅台酒的包装上都有一个物流条形码。揭开条形码表层，可以看见唯一的、不可重复查询的16位数电话防伪码，拨打防伪电话按照语音提示操作，便可得到查询结果来辨别茅台的真假。每瓶茅台的瓶盖上也都有防伪，且每箱茅台酒内都附有防伪识别器及操作说明，用识别器照射防伪标会出现英文字母“
15、MT”字样，转换酒瓶角度，字样若隐若现、充满动感。消费者在选购茅台时，可以用这些方法识别真假。董正伟还指出，消费者维权意识还很差，许多人买到假酒之后也只是忍气吞声。“按照我国目前食品安全法中假一赔十的规定，只要买到假酒，消费者完全可以举报售酒方，获得价值原商品十倍的赔偿。如果每个买到假酒的消费者都用一种坚决的态度维护自身权益，肯定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打击假酒商贩。”但在王海看来，消费者一直都存在“维权难”的问题。“我们在餐厅购买酒水，餐厅人员所开出的发票上，都只有酒水的价钱，很难找到厂家出示的酒水编号。即使像茅台这种国酒，厂家虽然在酒瓶上添加了编号，销售人员在开发票时也不会轻易填写。消费者在无法取证的情况下，只能将委屈往肚子里咽。”事实上，针对假酒中毒事件和假酒大规模地在市场上流通，近几年来，北京、上海、江苏等一线城市都已实行了“酒类流通随附单制度”。“北京在2008年就开始实行这项制度，比如消费者在某个酒店买瓶茅台，完全可以向售卖方索取随附单，但许多消费者还不知道此事。” 中国酒类流通协会副会长刘元告诉北京科技报，酒类在上市流通前，生产批发厂商必须开具随附单，且要单随货走；酒类零售经营者(包括宾馆、饭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