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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以容美田氏为例探讨土司与下属的交往策略 土司 为例 下属 交往 探讨以容美田氏为例探讨土司与下属的交往策略 本文关键词：土司，为例，下属，交往，探讨以容美田氏为例探讨土司与下属的交往策略 本文简介：关于中国国家政权与乡村.的权力关系，西方学者主要持三种观念:一是马克思韦伯为代表的官僚制和儒教国家模型，强调国家自上而下的控制;二是张仲礼为代表的绅士中介模型，强调绅士阶层在国家与地方.之间的中介作用;三是旗田巍为代表的村落共同体模型，强调地方.文化的独立性和自治性。1以容美田氏为例探讨土司与下属的交往策略 本文内容：关于中国国家政权与乡村.的权力关系，西方学者主要持三种观念: 一是马克思韦伯为代表
2、的官僚制和儒教国家模型，强调国家自上而下的控制; 二是张仲礼为代表的绅士中介模型，强调绅士阶层在国家与地方.之间的中介作用;三是旗田巍为代表的村落共同体模型，强调地方.文化的独立性和自治性。1目前学术界已经借用这些先进理论对民族地区的基层.治理、交往发展策略、宗教信仰和国家认同等问题进行了研究，成果丰硕。然而很少有学者考察土司与土官上下级之间的关系。改土归流前，明清统治者对少数民族实行土司制度，通过一系列官方程序，确认土司对少数民族地区的统治权2。.朝廷并不直接管理、控制少数民族地区，基层.主要通过土司、朝廷委任的流官、土司任命的土官来治理。其中流官作为朝廷耳目对土司进行监督，真正发挥治理职责
3、的是大大小小的土官。如何发挥土着官员的积极性，既要约束、规范他们与土民打交道时的行为，又要确保他们对土司的忠诚，更好地维护、巩固统治，成为每个土司都必须面对并妥善解决的问题。笔者拟以容美田氏为例，探讨土司与下属的交往策略，有助于深化认识少数民族权力认同的.心理基石。土司与治下官民的关系属于驭臣术的研究。古代中国是一个等级分明的官僚制度.，上司对下级无异于一个个小君主，以上取下就是驭臣术的范畴。容美土司充分利用家族血缘关系、地域关系、联姻裙带关系以及其他各种手段来达到目的，并注重利用品德、才华、能力、行为、爰及子孙后代等资源，诱之以利，劝之以害，晓之以理，明之以义，动之以情，通过激励和惩罚两手并
4、重的方式，调动土官积极性，加强控制力，使之产生感激、敬畏心理，终身为主尽忠。一、封官赐爵分享权力调动属下积极性明清时期中国乡村.绅士阶层充当了朝廷地方官员与庶民百姓的中间桥梁，既代表朝廷向下管理乡村基层.，又代表乡民向上对朝廷官方表达民间诉求。但在少数民族聚居或杂居地区，基层政权的形态与中原地区存在较大差异。据明史职官五规定土司衙门的官职品秩显示: 宣慰使司宣慰使从三品; 宣抚使司宣抚使从四品，其麾下同知正五品，副使从五品，佥事为六品，经历从八品，吏目从九品; 安抚司安抚从五品，同知正六品，副使从六品，佥事正七品，吏目从九品; 长官司长官正六品，副长官从六品，吏目从九品等。3通过朝廷官职品秩可
5、知，只有极少数高级别的土官归朝廷管辖，绝大多数中下层土官都是土司私人任命。而容美土司的百顺桥碑文有明确官衔记载的 57 位官员，绝大部分是容美宣慰司自署军官。尽管田氏土司统治容美地区，但他们并不将权力都集中在自己家族，而是大量任用外姓官员，注重拉拢几个土家大姓，以官爵诱导、赏赐，强调大族间的合作联盟关系，一些重要军事职务长期由这些异姓大族担任。根据鹤峰山羊隘向氏族谱总论的记载，麻寮所管辖十隘，分别是在所、靖安、黄家、梅梓、樱桃、青山、九女、曲溪、栏刀、山羊等，其中所则世袭千户，隘则世袭百户。这些地方配置的官员麻寮所正千户唐佐，二千户唐清，军千户亦唐，管操千户卓，巡捕千户刚; 樱桃隘之正百户刘，
6、付百户则邓与张、黎; 青山隘正付俱姓刘; 曲溪隘正付俱姓吴; 梅梓隘则朱与赵、周; 在所隘李; 靖安隘向;拦刀隘陈; 黄家隘唐; 九女隘向; 山羊隘向。4这些隘的地方官基本上都是世袭。再比如百顺桥碑文中记载的官员，田氏家族 12 人，向氏家族 8 人，覃氏与刘氏家族各 5 人，唐氏、郑氏与黄氏家族各4 人，7 大家族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5( P 116 117)由此可见，容美地区的权力关系网络，除了以容美田氏为核心区域的亲属网络中心外，还有以向氏家族、覃氏家族、刘氏家族、唐氏家族、郑氏家族与黄氏家族为主的靠得住的家族和朋友网络中心。容美土司不仅在统治辖区内自由任命土官，甚至跨境越界授官。雍正
7、六年四川提督黄廷桂向朝廷告状，说田明如之祖父康熙十九年，犹私给川民向继洪游击委牌; 又康熙四十九年，给向世明游击委牌; 雍正五年给向中虔游击委牌夫川民非其所辖，何得滥给委牌?6( P 30)猛烈抨击容美土司的大逆不道之举。对于这些罪状，清朝皇帝在朱批谕旨中加以宽恕，其委给扎符，征纳丝花，大约容美在明代时不无越分僭礼之举。当时地方官吏不能正以大义，遂成常套。今虽倾心向化，而踵行之习，未能尽改。6( P 30)由此可见，容美土司这种越界分封、自由派遣土官征税的行为在明清土司地区非常普遍，皇帝都不以为然，不加干涉。.王朝为了加强对土司的监督与约束，往往倾向于提拔由土着人担任的土官正式进入朝廷的考核、
8、管理范围。而土司为了扩大对土官的影响力，凸显知遇之恩，也竭力向.朝廷申报、推荐自己任命的土官，帮助他们晋升政府官员的行列。在这种土官向朝廷官员晋升的权力流动中，容美土司的主动性表现尤其明显。他们并不独揽功劳，经常为属下向朝廷请功，千方百计让自己任命的土官成为朝廷官员。例如清初容美土司田舜年得到康熙皇帝赏赐的容美宣慰印信后，专门上恭报颁到印信疏，向皇帝提出加封属下的要求。疏中有臣属土司，不食俸，不支粮，唯冀国家宠荣，以遂其报国输忠之志至于臣各官，皆系世职，同臣一体，伏乞沛皇恩，敕部议复施行。田舜年深情并茂的请求打动了康熙皇帝，后来接到了内外大小文武官员给予封赠的恩诏。康熙二十七年田舜年再上请诰封
9、奏章。尽管兵部以本朝恩诏凡遇恩诏封赠各官，从无给与土司封赠为由拒绝，建议田舜年奏请给封之处无庸议，但皇帝仍下旨着九卿詹事科道会议具奏。经过九卿讨论，不仅同意田舜年的请封，而且规定所有土司官员均亦照此例。5( P 26 27)正是容美田氏土司的积极争取，让土官纷纷实现身份、地位的大转换，跻身朝廷官员行列。二、个人魅力赢得属下认同.王朝希望利用儒家教化强化对少数民族的控制，然而少数民族多以游牧渔猎为生，崇尚武力，首领土司往往出自实力最强、影响力最大的家族。容美田氏土司自汉朝开始统治容美，他们与地方土着交往时，尽显英雄豪杰本色，推崇血气，晓以忠义，导以名分，注重利用个人魅力征服属下，赢得底层官员的拥
10、护爱戴。通过道光鹤峰州志田氏族谱，我们可以看到容美土司鲜明的性格特征: 田九霄赏罚严明，与士卒同甘苦，所向有功，其同母仲弟田九龙胆识过人，喜读书，好义爱客; 田九龄一子宗阳官游击，一子楚庚官左营参将; 田楚产慷慨好义，御下恩威并济，长子田玄为人谦谨端悫，孝友成性，智勇深沉，恂恂若书生，爱民恤邻，忠峒田桂芳、施南田懋粢、东乡田绳武诸土司皆得其扶持力。与桑植向一贯捐宿隙而恤其子，人尤伟之。田玄长子田霈霖生而沉毅英果，虬髯虎额，凛凛有丰采，崇祯年间曾亲率数千人马征战，护藩有功。5( P94 95)田舜年弟弟田庆年担任左营副总兵。田舜年长子炳如袭父职后，仍在父亲面前青衣带刀侍立，听指使如家将; 次子旻
11、如曾任通州通判，以其精明干练和倔强剽悍进入皇家侍卫，充任御林军。以少数民族文学世家着称的容美田氏土司，实际上盛产文武双全的人才。他们对外与.朝廷和汉族官员交往时，大多展示其汉化程度与文学素养，而对内与治下官民交往时，大多展示自己的武功能力，豪侠本质，英雄气概。田氏注重以义气感染、以情感联络能人义士，为我所用。例如水浕安抚司唐镇邦是唐氏家族的杰出英豪，骁勇善战，以开拓为己任。田玄曾想将之招入麾下，却被婉言拒绝。田玄长子田霈霖生平豪侠自喜，慕信陵孟尝之为人，往往挥金接客。居则冠盖相望，樽不空缶; 行则宾朋满座，供帐不缺。意气绸缪，孳孳如弗及也。霈霖与镇邦趣味相投，惺惺相惜，结为好友。田霈霖主政期间
12、，容美边境不得安宁，贼寇环绕。他对镇邦信任有加，尽以边方事委之。镇邦感激其知遇之恩，唯其所任而力行之。凡剿贼出师，镇邦实有力焉。而唐镇邦也从水浕源长官司升为安抚司，司署由五峰县水浕源迁至天池河畔的水浕司。后霈霖死，遗腹子生，女主当权，夏云不能为主，镇邦愤其所为，遂叛田氏。但唐镇邦的长子唐世熙学问能诗，与田和霖交好，二人抛开祖上恩恩怨怨，一起招兵买马，组建义兵，剿贼战死。5( P 107)田氏为强化属下的认同感，在待人接物上颇下功夫，对属下的困难了如指掌，并尽力帮助他们。例如安福所朱千户，为军人告发坐赃，将印就公质银三百余两。适代巡临郡。田楚产立即以印送还本官，令赴考察，得以瓦全5( P 93)
13、。田楚产如同及时雨，让身陷困境的朱千户避免了缺印免官受罚的危险。朱千户绝处逢生，对田楚产感激涕零，死心塌地为之效忠。容美土司在属下犯错时，也会竭力帮助。例如邻近的散毛宣抚覃中霄抄掠大田所，永顺宣慰彭元瑾私制龙袍，田玄都委曲回奏，免予治罪，诸邻司无不感恩于容美5( P 94 95)。正因为田氏经常关心、帮助下属，诱之以利，进行感情投资，因而得到下属的效忠与拥戴。民族地区长期存在的习惯、习俗、制度、.或政治体系、价值、信仰等共同影响着人们，公众普遍接受与认同。容美土司通过努力，不断提升个人魅力，激发属下的忠诚、情感依赖。他们的权威是以习俗和传统为基础的传统型权威与克里斯马型权威相融合的首领，故统治
14、根基牢固。三、文化褒奖强化属下忠孝精神容美土司深受汉文化熏陶，充分认识到儒家文化对巩固政权统治的重要性，因而在营造其权力网络时，念念.借用文化、精神奖励。顾彩在容美纪游中记载了这样一幅场景: 十三日，以关公诞演戏于细柳城之庙楼，大会将吏宾客。君具朝 服 设 祭，乡 民 有 百 里 来 赴 会 者，皆 饮 之酒。7( P 138 139)此外，他还用诗文专门对张飞庙、关羽崇拜等现象进行了描述，张侯新庙枕长溪，落日孤悬碧嶂西。忠勇竟扶昭烈祚，义风高与寿亭齐。7( P 39)土人最敬关公，惟石林一镇，以张桓侯常显圣，作专庙祀之。7( P 38)通过这些记载可以看到，容美土司非常注重在司内推崇仁、义、
15、礼、智、信精神，他们希望以此提高土官与土民的忠孝观念。容美土司经常在节日庆典时与属下官员、民众举行宴饮。宴客，客西向坐，主东向坐，旗鼓及其诸子胥，皆来杂坐。这些赴宴土官适从田间来，满胫黄泥，短褐芒鞋，乏从人，官登三品类编民，绝不类官长7( P 39)。容美土司经常邀请属下一同分享美食、欣赏戏曲等，有福共享的品质在他们身上表现得非常突出。通过这种公开宴饮、娱乐活动，不仅拉近了官员之间的距离，强化了与属员的情感与关系，而且也间接展示出他们的道德性与权威性，巧妙地融.娱乐功能和政治功能于一体，形成强大的凝聚力。容美土司还注重利用文化功业来巩固统治。例如田舜年因石梁安抚司司主唐公廉与水浕安抚使唐继勋联合反对容美，将二人杀死; 五峰安抚司安抚张彤弨也因殒厥宗祀之罪被杀。但是当田舜年编纂容阳世述录时，仍专门为五峰、石溪、水浕三安抚司作列传，认为三司虽有不肖之主反叛，然其祖多有辉煌业绩。如以一害而贬众贤，世不公也! 5( P 127)田舜年能超越个人恩怨，秉公为三个安抚司作传，将三大家族祖先的丰功伟绩述诸文字，的确具有非凡的气度与眼光。向氏与容美土司田氏关系密切，田舜年专门为向文宪撰写墓志铭，歌颂其品德与战功，铭曰:忠直性成，奋迹戎伍，披坚执锐，如哮如虎，国典忧崇，继嗣绳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