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恶：不断发展和演变着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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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厌恶：不断发展和演变着的情绪引言：厌恶是人的基本情绪之一。我们对于厌恶的兴趣和研究在过去的几十 年里大幅度上升。目前为止，我们对于厌恶的定义并没有形成一致的观点。对于 厌恶的功能，学术界一致认为厌恶能够刺激个体避免接触致病生物体。然而，对 于与避免病原体无关的行为诱发的厌恶具有何种功能，依然众说纷纭。本文介绍 了三种厌恶类型：病原体厌恶、性厌恶和道德厌恶，并对各个厌恶系统的信息加 工方式进行了描述，促进我们对于厌恶这一情绪的认识。1 定义1879 年，达尔文在人类和动物的表情一书中将厌恶定义为任何通过视 觉、嗅觉、触觉的真实接触或是想像某种刺激诱发的恶心反感的感觉。 Angyal （1941）

2、将厌恶定义为对人类和动物的废弃物，如对大小便的特殊反应，厌恶的 强度取决于和这些废物的接近程度，越接近厌恶感越强，其中嘴是最敏感的部位。 Miller （1997）在回顾了众多的西方文化和历史研究之后认为，厌恶产生于与食 物相关的情绪，他认为触觉和嗅觉和厌恶是最相近的，味觉是最近才和厌恶联系 在一起的。所有这些定义都把焦点集中在嘴和真实的或者可以想象的摄入物比如 通过嘴吃入不干净的东西，通过伤口感染疾病，通过鼻子吸入病菌等上面。Rozin 等人提出厌恶是讨厌与有攻击性的、令人不愉悦的、反感的刺激相结合。这些刺 激是污染物，会使本来可以接受的食物受到污染。除了食物的摄入这个关注点以 外，另一些研

3、究将厌恶的焦点扩展到社会精神领域。Mary Douglas在她的关于纯 洁与威胁的人类学经典研究中将肮脏和污染与违背我们己经接受的规则相关联。尽管厌恶没有形成统一定义，但可以看出，研究者们普遍认为厌恶具有广泛 的诱发物。Rozin等人的研究发现，在北美，腐烂变质的食物、特定的动物（蟑 螂、老鼠等）、人体排泄物、不符合文化规范的性行为、死亡包括与之相关的东 西如尸体、棺材、陌生人以及一些违背社会道德的行为都可以诱发厌恶情绪，并 且这些厌恶诱发物具有跨文化的一致性， 不因种族或文化的分别而有所不同。 厌恶是一种开放式的情绪，随着人类的进化和个体的成长，厌恶诱发物会不断增 加。比如人类社会发展的初期

4、不会对践踏草坪的行为产生厌恶，而随着文明的发 展，人们开始对这样的行为感到厌恶，目的是为保护我们的环境。2 厌恶的模型罗津、海特、麦考利和他的同事们提出了厌恶的理论模型，我们称之为Rozin-Haidt-McCauley （RHM）模型，已成为过去二十年厌恶领域内的黄金标 准。根据RHM模型，厌恶出现于多方面，来保护身体免受有毒物质的侵害。RHM 模型根据不同的诱因，提出了四个类型的厌恶：核心厌恶、人际厌恶、动物本性 厌恶和道德厌恶。RHM模型认为“核心厌恶”一由某些特定食物、动物产品等引 起，具有保护身体免受污染的功能。动物本性厌恶的功能是来保护我们，不让我 们意识到自己是低劣平庸的”（Ro

5、zin et al，2008）,拒绝任何提醒我们有动物本 性的东西以及我们终有一死的事实，主要指性，死亡，糟糕的卫生，身体伤害（如 伤口，毁容等)。因此，动物本性厌恶被认为是“保护身体和灵魂”的(Rozin et al , 2008)。RHM提出了厌恶的两个额外的形式：人际厌恶，是由通常不愿意与陌生 人接触或由主观上不想接近的人引起的厌恶，来保护身体、灵魂和社会秩序；道 德厌恶，主要由一些违背道德和规范的行为引发，如遭遇不公平对待等，目的是 保护社会秩序，约束道德违规行为。尽管使用在不同的领域，RHM模型仍然有些不足之处。例如，动物本性的 观点与人性的一个假设是有关的，关于人性的假设： “任何

6、能提醒我们是动物的 东西都会引发厌恶”(Rozin et al，2008)。非人类动物很容易被观察到像人类一 样奔跑、跳跃、呼吸、睡觉，像人类一样照顾后代，然而这些行为并不引起厌恶。 事实上，人类经常观察动物并与之作比较而没有引发厌恶(Royzman 2001； Tybur et al ， 2009)。关于这一点，我们无法解释原因。3厌恶的类型对于厌恶类型的维度，学者们倾向于从不同的厌恶刺激进行归类区分。随着 社会文明的进化发展和个体的成长过程，诱发厌恶的刺激在不断地增加。从早期 的味觉刺激，到后来脱离味觉的刺激，再到更为抽象的社会性刺激。学界对厌恶 的分类有几种，目前为止，最具有代表性的是根

7、据刺激类型的衍生将厌恶分为了 五类：(1)不喜欢的口味，这是最原始最简单的刺激，主要由令人觉得不舒服的 味觉引起，如尝到苦味。(2)核心厌恶，由腐烂变质的食物或者身体的排泄物如 口痰、粪便等，以及一些特定的动物(蟑螂等)诱发。(3)动物本性厌恶，由标 志人类在本质上是动物的行为或者事件诱发，包括不恰当的性行为(如乱伦)、 死亡等。(4)人际厌恶，表现为人们通常不愿意与陌生人接触或由主观上不想接 近的人引起厌恶。(5)道德厌恶，这是最为抽象的由社会道德准则发展而来的厌 恶类型，主要是由一些违背社会道德和社会规范的行为引发，如偷窃、插队等。Rozin 等人在某篇文章中指出，厌恶加工可分为三个阶段：

8、第一为厌恶刺激 系统，即输入；第二为评估系统，它包含一系列心理过程，第三是厌恶输出系统。 目前，关于厌恶刺激系统和厌恶输出系统的研究己经比较多，关于评估系统的研 究却较少。本文将概述三种厌恶类型：病原体厌恶、性厌恶和道德厌恶，以及从上述三 个阶段来阐述这些厌恶系统的信息加工结构是怎样的，以及它们是如何执行其功 能的。3.1 病原体厌恶病原体厌恶，不言而喻，是由某些致病微生物所引发的。病原体厌恶主要指 别人所谓的核心厌恶，理论厌恶和基本厌恶。病原体厌恶这个称呼似乎更好的描 述了这一领域，因为它把诱因的类型作为输入来描述。我们认为病原体厌恶是一 种适应，作为抵御病原体感染的第一道防线。为了避免病原

9、体，至少需要三套信息加工系统：(1)知觉系统，监控环境， 寻找病原体的存在线索。尽管大多数传染性微生物太小，人类无法直接观察到， 但我们能够检测各种可靠的属性，发现他们的存在。例如，通过颜色和气味能识 别水果是否熟了，是否腐烂，因为传染性微生物会影响水果的颜色（Giovannoni, 2001）；通过纹理和粘度，可以识别潜在的致病物质（如，血液、脓液、精液等， Curtis et al ， 2004）。（ 2）中间的计算过程，整合病原体出现的概率与其他会影 响病原体厌恶的反应强度的一些因素，然后输出整合的信息。一旦病原体检测系 统对输入的信号有反应，额外的系统会评估实际存在的威胁的可能性。人体

10、内部 各个系统之间会针对存在的风险与益处进行评估，得出一个预期值，根据这个预 期值，进行权衡取舍，作出反应。（3）一个调动特定的心理和生理过程包括病原 体回避反应的系统。一个设计良好的功能的系统应该激活行为、认知和生理过程， 帮助防守各种病原体的传播。对病原体厌恶的一个关键反应是避免接触可能传播 致病生物的物質。病原体厌恶系统也应该自适应调节可以帮助避免接触与病原体 的其他心理过程。例如，收集更多关于可能的污染物来源的信息。厌恶常常伴有 恶心、呕吐的欲望，和食欲不振（ Rozin&Fallen， 1987），这些可能有助于清除 已经进入体内的病原体或减少摄入的概率。如果致病物质被吸收，引起了生

11、理反 应，记忆系统应该对这种污染物的可能来源进行存储。这些记忆的痕迹应非常具 体，定制的检索信息应该为摄取食物和病原感染的因果关系（ Garcia et al，1955）， 而不是无关的其他条件。3.2 性厌恶长期以来，我们承认厌恶在人类的性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最近的研究证明 某些性行为和厌恶之间有实证性的关联。关于性厌恶的功能，目前并没有达成共 识。例如， Goldenberg 等（2000）暗示性回避的功能是为了避免潜在的威胁。 Rozin 等人（2008）认为是性厌恶是动物本性厌恶的一个典型的例子，他们认为， 性厌恶的功能是避免人意识到自身的动物自然属性。另外，为什么一些性行为会 引起厌

12、恶而另一些却引起性喚起呢？ 动物本性的说法并不能解释这些差异。因 此，有人提出了另一种观点：性厌恶的功能是来避免与伴侣的高健康成本的性行 为。虽然性交是繁殖所必需的，但它是有成本的，包括组织损伤，病原体传播的 风险和社会风险，如同性之间的竞争与攻击等。更重要的是，性需要重大的机会 成本。我们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求偶、交配和抚育后代上，不再能用于寻求其他伴 侣或其他增强健康的行为。因此，调整好心理适应性，估算一个性伴侣的适合度， 选择合适的性伴侣是很重要的。至关重要的是，男性和女性平均有不同的机会成 本。然而，在繁衍后代上，女性需要付出的时间与精力远远高于男性。这些不同 的选择性力量应该生成具有不同

13、敏感性的心理结构，来衡量犯错误的成本，从而 放弃各种性机会（ Buss& Schmitt， 1993）。在此，我们主要讨论关于选择性伴侣 的机会成本的两个维度：基因兼容度和配偶品质。基因兼容度被定义为非相加遗 传方差，（ Puurtinen， Ketola ， & Kotiaho， 2009）。换句话说，另一个个体的基 因是如何与自己的共存。典型的基因不相容的实例包括近亲繁殖。另一方面， 配 偶品质大概是指非亲缘的、各种潜在的性伴侣的综合这样的一个维度，包括投资 后代的能力和意愿，当前健康状况和剩余的生殖价值（如年龄）等因素。总之， 有多种选择压力会影响性决策。性厌恶需要一套与病原体厌恶不同的

14、机制：（1）知觉系统提示与基因兼容性 和配偶价值有关的线索作为输入信息。正如病原体回避系统监控与病原体出现相 关的线索一样，配偶选择系统监测与基因兼容性和配偶价值相关的线索，如亲属 关系和生育能力等。(2)中间计算过程：整合关于基因的兼容性、配偶价值和其 他相关的指标信息，来计算作为性伴侣的一个预期值。(3)使用这种预期值启动 特定的心理和生理加工，产生性厌恶。性厌恶只是计算程序对预期性价值评估的 输出。当性价值估计达到低阈值，性兴趣被检测，行为策略、认知机制和促进性 厌恶的生理系统就被激活了。3.3 道德厌恶3.3.1 为什么让人厌恶的事情是不道德的人类生活在团体中，违反道德规则要被谴责和惩

15、罚。那么群体中的规则如何 确立呢？有研究表明，支持或反对某个规则的决策受到了规则的预期影响的影 响。举个例子，谴责和惩罚通奸的规则对于一个支持一夫一妻制，实施长期策略 的人来说是有益的，因为这样进行道德化的惩罚，可以避免当前或未来的伴侣的 不忠。然而，这些规则对那些实施短期策略，想要多个性伴侣的个体来说是不利 的。但实施短期策略会增大感染病菌的风险，成本过高。因此，个人应该支持这 样的规则，有利于他们的健康。与此观点一致，性策略的个体差异预测，支持规 则能约束别人的性行为，实验启动旨在提高感知到不忠的可能性，来增加规则的 支持率(Kurzban, Weeden, 2010)。正如上面所讨论的，

16、由于传染疾病或者交配的健康成本很大，所以病原体厌 恶和性厌恶刺激个体对某些行为或对象的回避。当一个人思考一个给定的行为, 然后体验到厌恶,这涉及到健康成本的问题。厌恶越大,个体越积极地避免这种 行为。综合起来考虑成本和收益,以及道德规则的支持,这意味着道德规则中引 发厌恶的的内容越多,规则能禁止的个人不能做的行为的概率越大。作为一个战 略问题,采纳并普及一个规则来阻止这种行为,对个体而言,几乎没有不利。根据许多调查厌恶和道德判断之间的联系的实证研究表明,厌恶直觉可以作 为判断支持规则的战略价值的系统的输入,系统的输出是评估接触的预期价值和 预期性价值。这个观点是符合道德基础理论的,这表明个体有道德地判断某些行 为,因为这些行为引起了厌恶。3.3.2为什么不道德的事情是让人厌恶的当要求人们报告他们认为从道德上来说是错误的行为时(如偷窃),他们会 评估这种行为是恶心的,即使这些行为与病原体或性的内容无关。( Hutcherson , 2011)。当要求个体回忆让他们经常感到“厌恶”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