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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外资模式能否持续繁荣？文/尹生天津人没有不知道摩托罗拉的。尽管这家曾经发明了第一部手机的美国公司最近几年的处境不是很妙，连续的亏损已经让它把全球手机排名第二的位置让给韩国的三星公司，其天津工厂的业务也出现下滑，但天津人依然对它抱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每逢有公司将关闭或出售天津工厂的传言出现时，从政府官员到普通天津人都会一阵慌乱。 “摩托罗拉对我们太重要了。”天津开发区管委会党组书记李勇去年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 自从摩托罗拉1992年在天津成立中国第一家外商独资企业（也一度是最大的外商投资企业）以来，摩托罗拉天津工厂（也是其全球最大的工厂）已经成为天津宣传对外开放的一个标本，“天津经济看开发区，开发
2、区看摩托罗拉”的说法在过去的十几年间一直没有改变。尽管三星在天津的投资和产值有后来居上的势头，但摩托罗拉的地位依然是不可替代的。在“2007年度天津市先进外商投资企业”的评选中，它依然高居榜首，在不久前结束的2008年北京奥运会火炬传递中，摩托罗拉（中国）公司的总裁高瑞彬参加的是天津段的接力。摩托罗拉几乎见证了天津开发区成长的每一步，而几乎每个天津人也都对摩托罗拉的每一个细节如数家珍。结缘摩托罗拉 1984年，在天津被列为14个沿海开放城市的同时，天津开发区在离城区近50公里的一片盐碱滩涂上成立了。在次年赴香港招商失败后，时任天津开发区总公司总经理的知名半导体专家叶迪生等创业者回来后，做出了一
3、个大胆的“跨国公司战略”，把欧美和日韩作为重点招商对象。 所以，等到1987年摩托罗拉派高层来华考察时，叶迪生等人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当时的天津市委副书记、天津市市长李瑞环一句“谁要放走摩托罗拉,谁就是天津的罪人”的指示，这更是让他们不敢怠慢。 叶本人的背景很可能使他们在游说时受益不少。叶迪生是电子科技研究领域的半导体专家，对摩托罗拉 6800系列半导体尤其感兴趣，对它的“大哥大”很是着迷，这一点对摩托罗拉而言一定很重要。同时，叶出生在南非的华侨家庭，拥有广泛的海外关系，他甚至经过一番周折把当时的美国驻中国大使馆商务参赞“拉”到了天津开发区，“受到感动”的参赞回去后写了一篇褒扬的文章，称“天津
4、的领导层不保守，思想很开明，对来华投资感兴趣的商行应该参观一下天津经济技术开发区”。这篇文章无疑成为最好的广告，据说邓小平正是看到了这篇文章后，才决定来这里考察。（尽管没有证据表明这篇文章对摩托罗拉的最终决策产生过影响，但它所引发的系列关注效应一定助力不少。） 1992年，中国正式允许设立外商独资公司，1.2亿美元的首期投资让摩托罗拉成为天津当时最大的一个引资项目。当时的天津开发区还只是一个小型的出口加工基地，年工业总产值不过10亿元人民币。随着摩托罗拉的到来，为其生产配件的公司也纷纷到天津落户，天津开发区始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而天津开发区也投桃报李，几乎整个开发区的设计都是围绕着摩托罗拉
5、展开的。 对天津开发区而言，摩托罗拉就如同一张引资（尤其是吸引外资）的信用证。即使到今天，仍有很多外企到天津考察时，第一个就是去摩托罗拉工厂了解生产情况。在它所带来的巨大的品牌效应的作用下，一批世界知名企业此后相继入驻。这其中就包括了韩国的三星和LG。正是在这些公司的带动下，天津在一些过去没有优势甚至是空白的领域，形成了明显的产业效应，包括以摩托罗拉和三星为代表的电子通讯产业、以丰田为代表的汽车产业、以雀巢和可口可乐为代表的食品饮料产业、以诺维信和葛兰素史克为代表的生物医药产业、以维斯塔斯风力发电和威利雅水务为代表的环保产业等。在所有这些后来的公司中，三星无疑是最为独特的。分享三星崛起的成果
6、三星在天津的首个生产法人天津三星电子有限公司成立于1993年，也就是中韩建交的第二年。与摩托罗拉不同，三星采取了合资的方式，合资方是在电子领域拥有一定实力的天津电子仪表总公司（即中环电子信息集团的前身），后来，它们又相继成立了天津三星通信技术有限公司等另外三家公司，主要从事通信和数码多媒体产品的生产。 当时的三星还是一家优势不很明显、代工业务仍然占据着很重要位置的公司，公司的经营状况并不理想。但亚洲金融危机以后，这家公司开始了其传奇的崛起过程，其在华的业务也于1999年全部实现盈利，天津开发区也分享到它的崛起成果。到2002年时，公司在天津开发区的累计投资额已近10亿美元。 由于天津距离韩国只
7、有一个小时的飞行距离，这就使得立志要“在中国打造第二个三星”的韩国总部高层对这片土地情有独钟。实际上这一点也吸引了其他韩国公司，目前锦湖轮胎社、大韩航空有限公司、LG、世韩集团等公司已先后在天津落户，韩国在津投资企业累计达2600多家，实际投资额30亿美元，在全部来津投资的国家和地区中居第5位。随着去年底三星获准在天津工厂增加7800万部GSM手机产能，天津已经成为三星在海外最大的手机生产与研发基地。截至今年8月份，天津三星通信在天津已经累计生产手机1亿部。 这些跨国公司的到来，使得在上世纪80和90年代在整体经济上明显乏力的时期里，天津得以在吸引外资这个领域有所表现，并为今天积累了“翻牌”的
8、实力。截至2007年底，累计有131个国家与地区的20357家外资企业在天津立足（天津一共有不到20万家企业），合同外资额总计达到778.43亿美元。外资或合资企业在天津的经济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在2008天津企业100强中，排在前十的企业中有5家都是外资企业，或者是外资企业的合资中方，包括中环电子信息集团有限公司、天津汽车工业(集团)有限公司、摩托罗拉(中国)电子有限公司、一汽丰田汽车有限公司、天津三星通信技术有限公司。 但凡事都有其两面性，外资也不例外。当滨海新区上升为一个国家战略、扮演为中国经济探索新的增长模式的角色后，外资模式的两面性开始显露。外资模式的两面性 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
9、即便在同一领域，天津也并不适合所有档次的产品。对天津而言，那种市场竞争激烈、利润空间有限的领域，不是它这种民营经济落后的地方的强项，那些资本和技术密集型的制造业和附加值高的产品，才是它的出路所在。 而在拥有发达的家庭手工经济的昆山等地，由于拥有大量专门为PC、笔记本厂商生产精密零配件的家庭工厂，他们提供了天津所不具备的灵活性，比如那些习惯于按订单生产的台湾企业，可以随时进行采购，货款也可根据约定俗成来结算；但在天津，由于许多跨国公司都有自成一体的供应链体系，一切都得按正规程序来走，一来一回至少半个月，这在卖手机像卖白菜一样的今天，几乎必败无疑的。据说，曾有一家笔记本生产厂商打算到天津建厂，但发
10、现自己所要求的40个小时完成从订单到交付产品的要求根本无法实现，于是只好把生产基地设到了昆山。 实际上，三星去年就已经将它的半导体和笔记本电脑生产基地放到了苏州。而与之相反，像大尺寸液晶显示器这样的高利润空间产品，则放在了天津。几个月前，天津的三星工厂推出了全球量产尺寸最大的82英寸液晶显示器。目前，40英寸以上的大尺寸液晶显示器产量占到了三星产品结构的70%以上。而三星在手机上实行的以中高端为主的路线，也让它在天津的手机业务有利可图。相反，近些年主要集中在中低端机型上的摩托罗拉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尽管它在天津的工厂是全球最大的，却未能提供足够的利润空间。 另外，由于那些跨国公司们在中国的业务无
11、论有多么强大，但依然只是它们所有业务的一个局部，这就使得它们可能在任何必要的时候，出于整体战略的考虑而毫不犹豫地放弃既有的投资(无论这个投资累计有多大，但相对很多公司的全球业务而言，也只是九牛一毛)。由此就不难明白，摩托罗拉这个项目的前途，其实取决于摩托罗拉总部如何制定公司未来若干年的战略；天津另外一个重要项目天津一汽丰田，未来也可能会受到长春和广州的挤压，因为在丰田的整体战略上，它们与天津最终都只是财务报表上的一个数字或战略地图中的一道标记。 所以，问题的关键是，摩托罗拉未来的战略到底是什么呢？目前它已将涉及内部业务外包的“全球会计业务中心”和涉及亚太地区配件的“亚太物流中心”都部署在了天津
12、厂，这些棋子究竟意味着什么，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 相比之下，三星项目的前途则确定性更大，因为在三星最新制定的未来战略中，朝商务转型是一个核心，而商务产品的竞争往往不如低端的消费产品那么激烈。何况三星的业绩近年一直不错，即便在半导体产品上和其他公司一样表现欠佳，但它依然是所有手机公司中唯一保持着盈利良好的公司。对天津而言，这样的情况还不错，在摩托罗拉上已经失去或可能要失去的，都在三星上得到了弥补。 但无论如何，摩托罗拉在华的36亿美元投资中，有29亿美元是投资在天津开发区的。只要它仍然不打算放弃中国市场，天津对它的重要性依然是可以预期的，对于这家发明了第一部手机、并将中国人带入了移动时代的公司而言，出现什么样的新情况都有可能，比如据说它最近正醉心于汽车电子等一些潜力更为巨大和有利可图的领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