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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蔓谈第1期：她是个年轻护士 却握有百万资产开篇语：和每一寸梦想对话常常在想，是什么让我打翻闹钟，用一种就义的心态翻个身，又睡了5分钟？是梦想得不到尊重的感伤，甚至让我的内心生出几分绝望，自暴自弃的疯狂。可梦想，这疲惫人生中最给力的咖啡，理应得到尊重。所以我开了一个专栏，想用文字致敬光芒，这些从你身上散发的，平凡的梦想。我站在燔焫的宇宙边缘。就如豆苗于天地间生长，你是一粒种子。我写下你破土的瞬间，和那被拨开的，泥土的立场。我相信，对话每一寸梦想，就是镌刻每一个生命的力量。蔓谈第一期她是个年轻护士 却握有百万资产伴随着急促的警笛声，一辆闪着幽蓝色灯光的救护车划破了北京凌晨3点的寂静，以超过每小时8
2、0公里的速度拐进东单三条旁边的协和医院。对手术室护士萌萌（化名）来说，这注定又是一个难熬的夜，当然也是一个平凡的夜。晚班的工作从下午3点开始，但对所有手术室的护士来说，无论什么班次，只有上班时间是固定的。“如果幸运的话，晚上10点多就能下班了，但这可比中彩票要难多了。经常是刚准备下班，就有一台急诊手术要做，没办法，只能晚班连夜班，即便有专盯夜班的同事来接班，也要到后半夜才能回家。”萌萌说，这样的日子，她5年前完全没有想到。倡导健康的人每天重复着不健康的生活2011年，23岁的她从协和医科大护理学院毕业，留在了协和医院手术室工作。由于工作性质特殊，萌萌并不需要像其他科室的护士一样轮岗，也就意味着
3、，她将比别人提前1年就领到绩效奖金。这的确让她高兴了好一阵。但很快，这种物质上的优越感就被精神上的痛苦所取代。数九寒冬，天色在接近8点的时候才会彻底亮起来。但如果想在6点钟准时换好工作服并站在手术台前，住在西三环附近的萌萌就必须在5点以前出发。那时的北京还在沉睡，她的家人也都还沉浸在昨夜的梦里。所幸，和大多数同龄的上班族一样，萌萌也习惯了没有早餐的空腹感。毕竟，对于一个脑神经仍然处于休眠状态的人来说，只要体内的糖元尚可支撑能量的消耗，饥饿就不会引发心跳加速，以至于恨不得马上吃掉一整袋白糖才能缓解这种心慌虚乏之感。但与旁人不同的是，失掉了早餐的萌萌，在多数工作状态下还会失掉午餐。她的“每日第一餐
4、”往往发生在下午2点，甚至更晚一些。她说，全院的手术室护士大约有150人，而大大小小的手术室却有60多个，就算所有人都扑在工作岗位上，每个手术室也只有2至3个人。“何况还有歇病假的，生孩子的，倒休的”作为医护工作者，最希望的是所有人都能健康地生活，这当然也包括自己和同事们。但医院人才紧缺的客观现实，却导致几乎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处于亚健康状态。明知是错，却不得不做。在萌萌看来，这就像长大以后的孩子用一记响亮的耳光来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荒唐至极。“怎么又发工资了？上月的还没花呢！”坐在沙发上陪母亲看电视，如今已经成了萌萌最喜欢做的事。她说，上学的时候，母亲总是对她“宅女”的状态施以一副厌烦的表情，
5、可入职之后的两年里，母亲却经常跑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看电视。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没日没夜地工作，让逐渐苍老的父母越发觉得孤单了。“早班的时候，我顶着路灯出门，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经常到晚上七八点钟才能下班。然后再洗个澡，换个衣服，真正能离开医院就已经十点多了。以前为了图省事儿，我都会在值班室睡一觉，第二天如果能正常下班再回家。可我后来发现，正常下班的次数少得可怜，有时候一连三四天都没有出过医院大楼。”萌萌皱了皱眉，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恐惧，还有一点点委屈，“像蹲监狱一样，出来以后，连街上的陌生人都会让我觉得特别亲切。如果再赶上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那感觉比结婚还好。”高强度的工作加上不规律的作息，让萌
6、萌仅有的一点业余时间，变得在常人看来是那么的枯燥和乏味，以至于每月发工资的时候她都不禁感叹：怎么又发工资了？上个月的钱还没花呢！现在，无论多晚下班，她都会回家睡觉。不为别的，只是想呼吸一下医院之外的空气，看一眼普通人早已视而不见的街道、楼宇，和医护行业以外的人聊聊天，说说话。从2块钱开始 她攒了20年父亲经商，母亲是工程师，生在四九城的萌萌自然在生活上是衣食无忧的。但坐拥百万资产的财富状况，还是令人颇感意外。毕竟，就算平时一点花钱的机会都没有，工作5年也不过二三十万的积蓄。她说，这都拜从小养成的习惯所赐。上世纪90年代初，就读于航天桥附近一所重点小学的萌萌，每天都要坐公交车上学。那个年代的三环
7、还是一片土坷垃铺就的小路，只有两趟车可以坐。母亲每天都会给她2块钱搭乘小公共，以免因为等不到公交而迟到。多数情况下，萌萌都能省下这笔并不可观的交通费。但和其他小学生不同的是，她并不会把钱花在零食或玩具上，而是丢到存钱罐里留着。她说，这种攒钱的习惯一直持续到今天，而且还影响了自己的消费观。去年夏天，她在王府井附近的一家商场里看上一条裙子。因为是当季新品，所以一点折扣都没有。几千元的售价让她毫不犹豫地转战网购，可搜来搜去却一无所获。无奈，萌萌只好等着打折。但出人意料的，她竟然一等就是一年。问起原因，萌萌直言不讳地说，这一年里她去品牌折扣店问过不下10次，只要导购员说存货充裕，她就不买。直到今年夏天
8、开始大批量处理积压的库存时，才以不足千元的价格把这条心心念念的裙子买回家。“我从小就很喜欢每次存钱时，折子上利息那栏里多出好几百的感觉。所以只要这个东西不是我现在必须要买的，我都会把钱先存起来，等合适了再说。后来钱多了，就开始买理财产品，再后来知道网上也能理财，而且收益比银行高不少，就又把一部分钱又投在了这里面。”萌萌说，大学毕业前，她的存折已经换了好几本，存款也从儿时的几百变成了几十万。毕业后的这5年，工作黑白颠倒确实让她比旁人少了许多花钱的机会，但每年和家人出过旅行也花费不少，反而没有以前攒的多了。采访手记曾梦想执笔闯战地的“现实主义者”她的妆容不太浓，只勾了眉毛和眼线，本就白皙的脸颊上，
9、并没有打粉。朴素的花裙子，一袭过肩长发遮住了耳朵上的银饰，只有说道兴起时，才会随着头发摆动露出一个圆形图案。抱着热咖啡的手上，一枚去年才戴上的婚戒也并不显眼。萌萌说，她并非不爱美，更不是甘于平凡。初中那会儿，正值巴以战争，一篇由前方战地记者执笔的报告文学深深地吸引了萌萌。她说，自己做梦都想从炮火硝烟中对着镜头说：某某卫视记者，某某地报道。“那种感觉特别好，真的。但我知道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遂愿，很多时候只能是随缘。”的确，人生中有很多事不可强求，譬如婚姻，譬如财富，譬如一种生活。从第一眼见到萌萌，到采访结束挥手告别，她总给我一种务实的印象。以至于长达4个多小时的谈话之后，我在采访本中将她概括为了一名生活中的“现实主义者”。她将从医的选择称为“怂了”，但在我看来，毕竟都是独生子女，毕竟从小就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虽算不得娇生惯养，但真要从事一份随时可能付出生命代价的职业，心里还是会不安。尤其是想到生养自己的父母，尚未报恩就一头扎进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实在不应该。我们终归只是个平凡人，把日子过好，让父母安心，比什么都重要。如今，萌萌也会抱怨医患矛盾，也会考虑去国外发展，也会后悔曾放弃了当记者梦想，但却在用另一种方式歌颂生命的价值。仔细想来，又何尝不是她最好的生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