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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略论符号修辞学傅惠钧（浙江师范大学 人文学院，浙江 金华 321004）摘 要 本文运用符号学原理探讨修辞学。认为符号有“静态符号”和“动态符号”的区别，修辞从本质上说是运用静态符号作为能指适切地表达特定言语内容以实现最佳效果的活动。文章着重从语言符号修辞和非语言符号修辞两方面作了分析。关键词 符号；静态符号；动态符号；语言符号；非语言符号；符号修辞学The Discussion on the Rhetoric of SignFu Hui-jun(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 Humanities, Jinhua, 321004)Abstract: By using
2、the theory of semeiology, this paper discusses rhetoric. It maintains that the sign has the difference about static sign and dynamic sign. In nature, rhetoric is the activity that uses the static sign as the signifier to pertinently express the special content of diction in order to achieve the best
3、 effect. And it mainly analyzes two aspects, namely, the lansign rhetoric and the non-lansign rhetoric. Key Words: sign; static sign; dynamic sign; lansign; non-lansign; the sign rhetoric符号学是当今西方社会科学研究的一个热门领域。符号的观念最早是由西方哲学家提出来的。单从哲学角度谈论符号的言论早在古希腊时就出现了。黑格尔等人的哲学著作中也有一些关于符号的论述，如他把“建筑”“诗歌”等不同的艺术种类看成“象征性
4、符号”和“起暗示作用符号”。这体现了现代符号学思想的萌芽。比较系统的符号学思想形成于20世纪。现代符号学的诞生和形成，是和索绪尔、皮尔斯、卡西尔、苏珊朗格、莫里斯、罗兰巴特这些名字联系在一起的。20世纪初索绪尔在他的普通语言学教程中就比较充分地体现了符号学思想，他认为“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他说“我们可以设想有一门研究社会生活中符号生命的科学我们管它叫符号学。”“语言的问题主要是符号学的问题。”“如果我们能够在各门科学中第一次为语言学指定一个地位，那是因为我们已经把它归属于符号学。” 1（p37-39）他系统地研究了语言符号的性质、构成、发展变化等。为符号学研究奠定了基础。30年代末
5、，美国哲学家皮尔斯提出符号学理论。卡西尔的人论、符号形式的哲学，苏珊朗格的艺术问题，莫里斯记号、语言和行为，罗兰巴特符号学美学等从不同角度对符号学进行了研究，使符号学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在符号学的观点看来，人是“符号的动物”。“一切表达形式都是符号”。他们“把人类文化的各种形式神话、宗教、历史、语言、科学、艺术、工业品等，都看作是人以他自己的符号化活动创造出来的产品。人的本质即表现在他能利用符号去创造文化。”“人不是生活在单纯的物理世界中，而是生活在一个复杂的符号世界中”，“符号活动是人和动物相区别的一个标志。” 2符号有艺术符号与非艺术符号的区别；有语言符号与非语言符号的区别；也有视觉符号、听
6、觉符号和视听符号的区别等等。“语言是符号学所有分支的主样式”。如果说索绪尔对于符号学研究的对象主要就是语言的话，那么后来的符号学家对于符号的研究则是多角度、全方位的了。比如罗兰巴特在他的符号学美学中不但继承了索绪尔的学说，从语言系统的角度研究符号问题，还分析研究了各种艺术领域和日常生活领域衣着系统、家具系统、食物系统、汽车系统和包括电影、电视、广告在内的综合系统，从而得出了一些新鲜而深刻的结论。符号学的研究，给修辞学研究拓展了更为广阔的空间。从广义的角度看，修辞是利用一切可能的形式，包括语言的和非语言的，也即任何具有表义功能的符号，来有效地传递信息，取得最佳的表达效果的一种活动。在这种观念中的
7、修辞学，就是符号修辞学。根据符号的性质，可以有语言符号修辞与非语言符号修辞两大分野。语言符号修辞学属于狭义的符号修辞学，兼及语言符号与非语言符号的修辞学，则为广义符号修辞学。一、语言符号修辞语言是符号学视野中最完善的符号。索绪尔把人类的“言语活动”区分出语言和言语两个不同的概念，语言是某一语言集团所有成员所说的话的概括，它是抽象的、静态的、备用的、稳定的符号系统，属于社会，对社会的每一个成员都是共同的。而言语是对语言的运用，是某一社会集团的具体成员所说的具体的话，它是具体的、动态的、使用的、暂时的现象，属于个人，正如索绪尔所说的，“个人永远是它的主人”。语言和言语是共性和个性的关系。“语言既是
8、言语的工具，又是言语的产物。”索绪尔说：“语言以许多储存于每个人脑子里的印迹的形式存在于集体中，有点像把同样的词典分发给每个人使用。所以，语言是每个人都具有的东西，同时对任何人又都是共同的，而且是在储存人的意志之外的。语言这种存在方式可表以如下的公式：1+1+1+=1（集体模型）” 1(p41)根据索绪尔的理论，语言符号由能指（表现成分）和所指（被表现成分）构成。语言符号的能指是指语言的“音响形象”，所指是它所表现的“概念”，一般被理解为“声音”和“意义”。修辞学是对语言的动态运用的研究，它关注语言符号本身的修辞价值，但是更关注人对于语言符号的使用,以及从这种使用中所体现出来的获得最佳修辞效果
9、的规律。它更重视语言符号使用者与使用环境和符号的关系。在交际活动中，人们运用语言来表达一定的思想内容。根据符号学的原理，我们认为，有必要将语言符号区分出“静态符号”和“动态符号”这组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概念。索绪尔意义上的语言符号属于静态符号。在修辞活动中，当一个语言符号进入言语之中，它就由静态备用符号变成动态使用符号，因特定交际对象、特定情境的作用，而负载了特定的交际内容。在这个过程中，作为“静态符号”的语言符号只是一个表达的工具，其声音和意义（或者说其能指和所指）的整体，只充当“动态符号”的“能指”的角色，而它的“所指”则是具体的特定的交际内容。为了使表达更为清晰，现图示如下： 能指（语言的
10、声音） 静态符号 能指 所指（语言的意义） 动态符号 所指（言语的意义） 在这张图中, 语言的意义是静态符号的所指，言语的意义或说交际内容是动态符号的所指，它们处在不同的层次上,尽管两者联系密切，但是并不同一。相对于动态符号来说,静态符号只是一个表达形式。我们的观念，有点类似于罗兰巴特在分析神话时提出的“二级符号系统”的思想。请看他的分析3(p136)： 语 1、能指 2、所指 言 3、符号 神 1、能指 2、所指 话 3、符号这种“二级符号系统”，和我们的静态符号与动态符号在理论上有相通之处,但并不完全相等。不但说明对象有区别，在内涵上也有差异，我们更强调言语性、分析性、动态性、生成性和主体
11、性。下面举例来说明我们的观点，例如：我喜欢你。这是一个脱离具体语境的孤立的句子。作为语言的句子，它通过一个具有线条特征的语符序列（能指），表达了一个完整的意思（所指）。“我”称自己，指说话人，是动作的发出者；“喜欢”是“对人或事物有好感或有兴趣”，有别于“讨厌”，也不同于“爱”；“你”称对方，是动作所指的对象。但因为没有和具体的客观现实发生联系，因而它是一个抽象的、静态的、备用的句子，拿我们的概念来说，它只是“静态符号”。句中“我”、“你”的对象并不确定，“喜欢”的含义也并不具体。对于动态的言语交际来说，这样的句子只是一个有待于装进具体内容的形式而已，或者说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能指”。而只
12、有当它进入具体语境，与说话者和听话者联系起来，才负载了具体的内容，才有了明确的“所指”。其中的“我”和“你”才是具体的“这一个”，而整个句子的意义才会具体明确。比如张三、李四两位姑娘，同时爱上王五。王五当着李四对张三说：“我喜欢你。”这句话的“我”就是“王五”，“你”就是“张三”，而整句话在表达了字面意思之外，还暗示了王五不爱李四的意思。如果李四问王五：“你爱我吗？”王五说：“我喜欢你。”这句话中的“我”是“王五”，“你”则指“李四”，而整句话实际上的意思是：“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但并不爱你。”这种在运用中的语句，就是我们所说的“动态符号”，其“能指”是“静态符号”所由构成的能指和所指的整体，其
13、“所指”则是指由语言的句子所负载的具体的言语意义，或说言语内容。又如：今天星期日。孤立地看，这只是一个抽象的句子。“今天”是指“说话时的这一天”，并不和具体的某一天相联系，“星期日”是“一个星期中的一天”，指“星期六的下一天，一般定为休息日”。“今天星期日”作为语言的静态的句子，只是对“说话时的这一天”在一个星期中属于某一天作出判断。它是“静态符号”。可是当它作为一个能指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使用时，其所指则可能是千差万别的，它可能表示：你该请我吃麻辣烫。我们去婺州公园看荷花。别忘了老爹的生日。别开电脑CIH病毒发作。拒绝上司的工作安排。下午买去上海的车票。明天就要考试了。终于可以回家了。该去看望
14、老母亲了。别忘了给老师打电话。我们还可以列出更多的可能性，这种不同的含义甚至是无穷的，因为语言使用的角色、对象、时间、地点和具体情景是不可穷尽的。“今天”可以是时间流中的任何一天，这话又可以由任何一个人说给另一个或一群人听，说话的情景又可以各不相同，因而，任何两个具体情境中说出这句话，含义都不可能完全一样。当然，这些不同的含义，无论差别有多大，都和“今天星期日”这个符号形式密切相关，都是由其充当能指体现出来的。再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句子在语言系统中只是静态的符号，其中的“钱”和“货”所反映的是物类的概念，其所指意义是概念的内涵，整个句子表示的是一种抽象的交易。如果句子进入某一个特定的语
15、境，成为一个动态的符号，与显示发生了联系，那么“钱”和“货”的意义便会起相应的变化，而整个句子的含义就是具体实在的了。如：A、婆惜冷笑道：“你这黑三倒乖，把我一似小孩儿般捉弄。我便先还了你招文袋，这封书，歇三日却向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我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快把来两相交割。”（水浒传第21回）B、“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一个浑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两把刀，刺得老栓缩小了一半。（鲁迅药）C、如今只要骗他上来，相中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立张卖身文契，叫他娘打个花押便两下撒开，却迟缓不得。（陈朗雪月梅第7回）D、骆妈妈道：“如今且莫说起，悄悄教媒人寻了对头。那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送他转身，那时省了好些口舌。”（佚名石点头第2卷）在A句的言语情景中，“钱”指的是梁山泊送来的一百两金子，“货”指的是宋江招文袋里梁山泊头领写来的一封信；在B句的言语情景中，“钱”指的是清末的铜钱或银圆，“货”则是蘸过人血的馒头；C句写孙氏替曹伟如物色一合适的女子为妾，“钱”为卖身的银子，“货”即这女子；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