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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李镇西教孔乙己教师：今天，我和同学们一起在这影剧院的舞台上上课，这“教室”还真有点特殊。我们真成了在演戏了。（众笑）不过，这个布置让我感到了一种寓意，就是今天的课应该以学生为主体，你们看，同学们不是坐在舞台的中央吗？而李老师则在舞台的一边。这显然是意味着应该突出你们的作用。也就是说，你们今天千万不要只是听李老师上课，而应该是在李老师的协助下自己学习这篇课文。课前，我和一些同学聊了一下天，我感到同学们的思想非常活跃。这很好，因为李老师上课有一个特点，哪个同学能够提出自己不懂的问题，哪个同学能够提出和其他同学不同的观点、看法甚至和老师不一样的意见，这样的学生在我看来是最好的学生。我们今天应该面对这
2、篇课文平等对话。今天这堂课，不在于老师给你们讲了多少，而在于你们自己通过自己的阅读思考对课文“悟”出了多少。【李老师的这段话放在今天看已经显得不新鲜了，新课改的理念已经横扫了大江南北。现在的老师上公开课如果还如此这般的解说一番，便有些矫情了。但我丝毫不怀疑李老师当年上课时候的真诚，无论他是想说给学生听，还是想说给评委听。其实，现在想起来，这个理念应该是一种常识，只是在当时，常识被蒙蔽了。】教师：同学们课余可能都比较喜欢读小说，你们读过小说没有？众学生：读过。教师：我估计许多同学读小说多半是看情节，特别喜欢看情节性强的小说，比如武侠小说等等，哎呀，一捧起这样的小说，就沉醉在里面了：“啊，多么惊险
3、曲折，多么动人啊！”（学生大笑）教师：同学们学过有关小说的一些知识，知道了小说有三要素。我们回忆一下，小说是以什么为中心啊？众学生：塑造人物。教师：对，是人物。通过对人物认识所处的那个时代和社会。而情节呢，是塑造人物的手段。人物塑造是中心，反映生活和社会的本质是目的。好，现在我们就来学习孔乙己这篇小说，看看它通过什么样的人物形象反映了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本质。【抱歉，我不同意这个观点，小说不会以什么为中心。如果硬要加上中心，我不能接受除了主旨之外的任何答案，包括情节。尽管我读到这里的时候头脑里面的第一反应是情节。】（板书课题：孔乙己）教师：同学们刚才也上了一堂公开课，学的是最后一次演说。我坐在下面
4、看你们上课时，突然感到最后一次演说和我将要上的这篇孔乙己有着某种联系。什么联系呢？最后一次演说是作为诗人的闻一多，在本世纪中叶，以自己的生命写成的最后一首壮美的诗。但这首诗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抒情，它是向全中国人民发出的一个行将灭亡的旧中国的呐喊！而这声“呐喊”，是本世纪初鲁迅“呐喊”的延续。鲁迅为什么在本世纪初把他的第一本小说集取名叫呐喊呢？这也许是同学们想知道的，今天，我们通过学习呐喊中的孔乙己，通过对“孔乙己”这个人物形象的理解，也许会找到答案。好，现在请同学们快速阅读一遍课文，把不懂的问题提出来，看谁的问题提得多。有了问题后，你可以举手，也可以写成纸条交给我。（学生独自默读、思考。教师巡视
5、）男生A：小说开头为什么要写鲁镇酒店的柜台“和别处不同”，是“当街的一个曲尺型的大柜台”？教师：这位同学第一个提问了，很好。谁能解答这个问题？男生B：我想是为了说明鲁镇独特的习俗，交代孔乙己生活的环境，这也属于环境描写吧。教师：对，我认为可以这样理解。女生A：老师，第一段为什么要说“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碗要涨到十文”？教师：好，谁来帮她解答？男生C：这是为了说明物价上涨，人民生活水平下降了。女生B：不对，我想应该是间接说明孔乙己生活的年代，因为读者从小说后面的落款日期“1919年”就可以大体推断出那是上世纪末发生的事。教师：好，出现不同看法了。同学们想想哪个意见更有道理一些啊？众学生：后
6、面一种意见更有道理一些。教师：对，我也同意后面一种意见。在这里，作者主要是为了交代时代背景。男生D：老师，掌柜为什么要偷偷往酒里羼水呢？教师：制造伪劣产品呗！看来，假冒伪劣产品上世界末就有了！也许假酒的发源地就是鲁镇。（众大笑）教师：同学们不错，陆陆续续提出了这么多问题，说明大家已经开动了脑筋。问题越多，越说明你们思考积极。这些问题提出来以后，李老师不作解答，而请其他能够解答的同学来解答，如果没有同学能解答，我们就一起来讨论研究。哦，又有同学举手了。你说吧！男生E：老师，课文上说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我想问一问，什么叫“穿长衫的人”？教师：好，有没有同学能够帮他解答这个问题啊？
7、（学生思考）教师：我提示一下，在这里，“穿长衫”表明一种什么？同学们可以联系第一自然段有些描写衣着的语句思考。女生C：我想是表明一种身份吧。说明他是一个读书人，有一定的身份。教师：为什么？女生C：因为前面说“但这些顾客，多是短衣帮，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穿长衫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酒要菜，慢慢地坐喝。”这说明孔乙己不是干体力活的人。教师：你能够联系前后文来分析，不错。其他同学，还有没有什么问题？男生F：请问老师，作者为什么不用自己的眼光而要借小伙计的眼光来写孔乙己呢？教师：好，这个问题问得好。有没有同学能够谈谈自己的看法？没有吗？好，我来谈谈我的意见。著名作家废名（冯文炳）曾作过这样的
8、评论：“作者假借一个我的口来说故事，这样故事能说得更自然，人物能写得更真实，孔乙己的故事鲁迅借一个小伙计的口来叙述是一个好的例子。”这段话就道出了鲁迅先生视角选择的匠心所在。小说中小伙计生活在咸亨酒店，通过他的叙述显然比作者叙述更能体现作品的真实性。而且小伙计是一个相对纯朴的少年，以他的眼光来打量人、事，自然可以避免世俗的偏见而显得真实得多。【李老师的答案只在写作技术的层面，范老师答案是“孔乙己身上也有鲁迅的影子！短衣帮身上也有鲁迅的影子！”这应该是主旨的层面】在他的眼里，孔乙己不仅仅是迂腐，还有善良，比如“从不拖欠酒钱”，教“我”认字，给孩子茴香豆吃，等等。如果以掌柜、酒客的眼光看，孔乙己便
9、只有可笑的一面。当然，对这个问题的分析推敲，我们还可以往深处说，现在就暂时说到这里，好不好？又有同学举手了，那位男同学请提问。男生G：为什么作者在小说的结尾说“大约孔乙己的确是死了”？既是“大约”又是“的确”，这好像是矛盾的。该怎么理解呢？教师：好，好，你这个问题有“科研价值”！（众大笑）好，还有哪些同学也对这个句子有疑问？请举手。（有不少同学举手）嗯，看来这个问题带有一定的普遍性。这个问题的确是值得研究。因为这是一个牵涉到课文思想内容、人物形象等方面的问题。这个问题弄懂了，我们对这篇小说的其他问题也好理解了。好吧，我们这堂课，就来研究研究这个问题。在研究之前，让我也向你们提出一个问题既然是平
10、等对话嘛，我当然也有权利向你们提问。要回答这个问题相当困难。这个问题是孔乙己最后究竟死没死？（学生大笑）众学生：死了。教师：你们可要有根据呀，不能乱猜啊！根据是什么？一学生：根据是作者结尾说的“的确死了”。教师：大家同意他的说法吗？众学生：同意。教师：好，孔乙己“的确死了”。但是，孔乙己为什么会死呢？现在我们就来分析孔乙己为什么会“的确”死去？李老师给你们提示一下思路：一个人的命运取决于什么？一女生：取决于他的遭遇。教师：对，很好。取决于他的遭遇。还有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遭遇呢？一男生：他所处的社会背景。教师：很好，他的遭遇，他所处的社会背景，就决定了他的命运。那么，我们来看看课文，孔乙己究竟
11、有什么遭遇？他又处于什么样的社会背景之中？课文第一次证明描写孔乙己，是哪一段？众学生：第四段。教师：好，我们就研究这一段。我们来看看作者通过写孔乙己的哪些语言、行为、或者动作、神态，表现出了孔乙己怎样的遭遇，他面临怎样的社会环境，一句话，他有着怎样的性格。同桌同学或邻近的同学可以在思考后小声议论，也可以举手发表自己的看法。（学生开始分小组讨论，教师巡视）教师：现在同学们可以互相交换、补充一下看法。一学生：从作者对孔乙己外貌和穿着的描写，可以看出孔乙己是一个比较懒惰的人，是个懒汉。教师：依据何在？一学生：课文上说他的长衫“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洗”。教师：好，你很会动脑筋。还有没有同
12、学发表看法？一学生：作者通过对孔乙己外貌动作语言的描写，说明孔乙己在教师：对不起，我打断一下，你能不能说具体些，作者是怎样对孔乙己进行描写的？具体有什么样的语言？学生：作者说“他身材很高大”教师：这说明什么？学生：说明孔乙己还是具备起码的自食其力的生活能力的。教师：好，继续讲下去。学生：作者还写他“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杂些伤痕”教师：这又说明什么？学生：说明他经常受人欺负。教师：对了，本来孔乙己身材高大，又读过书，可是还是经常被人欺负。这就是他的日常遭遇。刚才这位同学说得挺好的，请接着往下说。学生：还有，他穿的虽然是长衫，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洗过也没有补过，这说明他不怎么勤快，比较懒
13、惰。教师：好，还有吗？学生：还有，他满口之乎者也，让人半懂半不懂，这说明他自视清高，是个书呆子。教师：好，请坐。刚才有两位同学根据课文的具体描写谈了谈他们对孔乙己的看法，很遗憾，由于时间原因，更多的同学没能发表意见。现在，同学们能不能根据这些描写对孔乙己的形象特点作一个概括。比如刚才第一位同学说孔乙己是个“懒汉”，第二位同学说孔乙己是个“书呆子”，那么，你认为孔乙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注意，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那么我们这儿有五十多位同学，应该就有五十多个孔乙己。大家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吧！好，有不少同学举手了。请!一女生：我认为孔乙己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一男生：我觉得孔乙己是一个好
14、喝懒做的人。一男生：我觉得可以及时一个本性善良，但是受封建科举制度毒害很深，受封建教育迫害的人。【我们可以看看，范老师的课堂实录里，高二年级的学生在对孔乙己这个人物形象的评论时，得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结论。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刚刚李老师还说了，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现在看来，一千个读者只有一个哈姆雷特。】教师：是吗？你从哪一点看出来的？学生：课文说，孔乙己一到酒店，别人就笑话他，说“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伤疤了”，他不回答。这说明他很顾面子。教师：刚才几位同学谈了他们对孔乙己形象的理解。各自都有一定的道理。现在，我把我的理解也抛出来，与大家商量。我的理解不一定正确，但作为一家之言，还是可以
15、供同学们参考的。（出示投影片，并解说）动作是“站着喝酒”，还有“排出大钱”，这是我找的描写语句，注意这个“排”字，特别传神。我这儿不作详细分析，但可以作个比较。你们以后读高中要学鲁迅的另外一篇小说，叫阿Q正传，里面写道阿Q到酒店式怎么付钱的呢？“满把的铜的银的一抛：拿酒来！”而孔乙己呢，是一枚一枚地“排”。这不同的动作神态，显然反映了不同的人物的不同心态。好，我们接着看，身材“高大”，这刚才同学们都谈到了。脸色“青白”，衣着是“长衫”，语言是“之乎者也”“高声嚷”“争辩”，遭遇呢，可以从“伤痕”上看出来。这里的“伤痕”不止是指肉体上的，还指学生：精神上的伤痕。【这种事情，我们老师都干过，但现在想来，这几乎就是诱导。】教师：很好，还指精神上的伤痕。现在，我可以对孔乙己做这样的概括孔乙己是一个困窘落魄而又自视清高、死要面子而又被人嘲笑欺凌的下层知识分子的形象。（板书）总之，孔乙己是一个弱者的形象。这是小说开始时，为我们展现的孔乙己的形象。那么，作为一个社会的弱者，他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呢？请同学们继续看小说后半部分几个自然段的有关描写，看一看孔乙己在身材、语言、脸色以及其他方面都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学生默读，思考，小声讨论）教师：好，刚才同学们在下面讨论得很热烈，现在我们一起来分析一下孔乙己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的脸色学生：“黑而且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