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与影视的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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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六章 文学与影视的表现手法文学和影视之所以作为一种艺术形态而独立存在，就是根据其语言的特性和构成特点 而决定的。文学和影视语言的不同特点，也就具有了自身的语法规律和表现手段，作家常常 在文学作品中运用大量修辞手法来提升文学作品的感染力，而在影视语言中也能找到自身的 修辞手法，通过影视语言的表现技巧来强化对观众审美感受的影响。它们两者虽然在表现手 法上不同，但在观念形态和血脉上是一致的。第一节 文学与影视的细节描写细节是文学作品或影视作品中描写人物性格、叙述事件发展、展示社会环境和自然景 物的最小单位。在整个文学/影视作品中，细节描写属于情节的基本构成单位，虽然属于“细 胞”或称“一枝一叶”，

2、但占有着重要的地位，起着重要的作用。一个好的细节，可以充分 地体现作品的主题和风格，可以鲜明地表现人物形象。细节描写的特点是对所描写对象作逼真、细腻、具体、生动的描绘。可以说没有细节 就没有具体描写，就没有艺术形象。因此，细节的审美功能是通过具有细节参与的具体描写 和刻画，真正体现“以小见大”、从局部窥视到全部的意义。精彩的细节给人以惊喜，使人 拍案而起，也能使人回味长久而永远留存。例如我们所熟悉的阿Q画押、陈奂生住店等细 节描写，既有利于情节的发展，有利于人物形象的塑造和主题的表达，准确而细腻地表现出 社会生活本质的某些方面，而增强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在弥留之际，因灯盏里点

3、了两根灯芯，嫌耗费了灯油而伸出 两个指头不肯断气，直到赵氏悟出他的用意，挑掉一根灯芯后才安心地死去。这一细节，生 动、形象地揭示了守财奴的本质特征，自然而然地揭示与深化主题思想，胜过了任何概念化 的描述。风雪山神庙中风雪的细节描写，烘托了林冲濒于死亡的处境，显示了林冲性格 由软到硬的过程和被逼上梁山的可信度。在文学与影视作品中，细节的表现方式一般有动作细节、道具细节、场面细节等。 在动作细节中，主要是通过对能够表现主题和人物性格的行为细节进行刻画，它又可以 包含外部动作和心理动作两个方面。外部动作中通过如比较直观的行为举止以及语言特点的细部刻画，表现人物性格发展的 逻辑，使人物性格达到典型化的

4、程度。三国演义中曹操欲杀董卓未遂，诈称“献刀”， 然后借骑逃之夭夭。接着到吕伯奢处避难，闻磨刀声而起疑心，杀了吕伯奢全家。这“献刀” 和“磨刀”两个细节就充分揭示了曹操奸诈阴毒的本质特征和极端利己的处世哲学。电影列宁在十月中卫队长马特维耶夫有一个典型的动作，就是从口袋里掏出梳子 梳头的动作，这个细节在影片多处出现，既成为平常生活中人物个性和生活习惯的刻画要素， 也成为生死关键时刻人物镇定自如地与敌人周旋的重要动作，这样，细节的参与，增添了故 事与人物性格的张力，增加了银幕形象的立体感。电视剧过把瘾中方言和杜梅在饭店吃饭，方言抽烟时，挥手将杜梅面前的烟雾驱 散的动作，赢得了杜梅的爱心，也表现了方

5、言的爱心和当时的内心精神状态，由此推动戏剧 情节向前发展。因此，借助丰富多采的情态细节的描写，能够使人物有血有肉，形象饱满， 能够具体生动地体现主题思想，也能够使情节有声有色，引人入胜。细节与情节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一个又一个细节描写组成构成了文学作品中的具体 事件。当某一个典型细节形成情节的艺术中心时，它就能像纽带一样，穿针引线，编织人物 关系，连接故事情节，使作品中情节的发展更具备了向前推进的逻辑力量。例如契诃夫的小 公务员之死中主人公伊凡切尔维亚科夫所打的一个喷嚏，引发了导致人物命运逆转乃至 死亡的悲惨结局；再如最后一片叶子中关于那一片树叶的细节描写，连接了故事情节， 构成了人物关系。细

6、节的重复使用，也能使影片剧情线索清晰、明朗，能引导观众揣摩情节的开端、发 展、高潮、结局以至尾声，并领悟片中深刻的思想内涵。另外，还有些细节是通过语言特点来表现的，如电影寻枪中主人公在说话时的结 巴就可以成为语言传达过程中特定人物的行为细节了。再如电视剧来来往往中，描写段 丽娜和康伟业谈恋爱时，人物所使用的语言都是“语录”，这样的语言细节就将当时人物的 特定时代背景和人物心态揭示了出来。而表现人物内心情感的一些细节，我们不妨称之为情态细节，作者从作品所表现的各 种人的关系中，选择人物的喜怒哀乐、言谈举止、行为动作、以及内心活动等，进行具体的、 细腻的描写，摩其形传其神，使细节在特定的情景与矛盾

7、中，成为人的精神面貌和本质特征 的具体表现，成为揭示人物内心世界，展现人物的个性和心理状态。这是一种“内心动作，” 尽管也是以人物的外部动作和言语动作为表现依据，但更重要的是间接地揭示特定人物在特 定情景中的内心世界，很有震撼力。一个好的细节，对人物形象的塑造具有不可或缺的作用。电视剧黑洞中就有这样 一个细节：刑警队长刘振汉和犯罪头子聂明宇曾经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以后两人还一起当过 兵，聂明宇还曾经冒死救过刘振汉的命，可以说是一对生死之交，而且刘振汉还是聂明宇的 父亲，副市长聂老的干儿子。因为这层关系，一开始接到检查案件的任务后，刘振汉感到心 里十分矛盾，徘徊在聂明宇的龙腾公司的门口。当聂明宇看

8、到后，感到了真正的棘手，也感 到了威胁。当他佯装无事出门，两人见面时，编导和演员陈道明、陶泽如设计了一个动作细 节，充分刻画出了人物的关系和此刻的心理两人想见，都远远地用手做了一个开枪的动 作。其一，这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因为两人都当过兵，因此这个动作的设计，代表了他们 的历史和过去，间接交代了人物过去的身份；其二，两人都做这个相当于“切口”的动作， 表明了他们之间的友谊；第三，这个动作又暗示了他们之间将要进行着一场异常激烈的战斗， 开枪的动作细节表明了一种相互伏击的隐语。一个细节有如此丰富多义的内容，真可谓精彩。电影人到中年中陆文婷忙了半天的工作，但女儿突然生病，从幼儿园接出，先到 医院看病

9、，然后再回到家，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做饭，儿子回家后，她给了儿子一些钱， 让他自己买东西吃。不一会，儿子买了几块烧饼回家，看到母亲累得趴在桌上，就悄悄地将 两块烧饼放在桌上自己上学了。陆文婷看到烧饼后，作者用了一个细节：泪水滴在了面前的 茶杯里。一个细节，充分地将人物内心的复杂情感表现了出来。再如电影生死恋中当夏子死后，大宫在雨中独自来到他们曾经一起打网球的网球 场，作者选择空镜头配上夏子“对不起，打高了”这样反复出现的声音，作为细节来呈现大 宫此时痛苦的心理。细节还包括道具细节，即细节可以作为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中的重要道具而来展示人 物形象，渲染事件氛围。它通常是某个物件，进入到情节中成为

10、塑造形象的重要元素。诸如 电影天云山传奇中冯晴岚的破棉袄、摔断了腿的眼镜；幸福的黄手绢中满树的黄手 绢；沙鸥中两次出现的沈大威送给沙鸥的玩具这些服装、手绢、玩具等直接就成为 细节性的道具，用来表现人物的生活状况和精神风貌、情感体验；魂断蓝桥中玛拉送给 罗依的吉祥符作为道具细节多次出现，它是男女主人公爱情的见证，也是男主人公回忆女主 人公的凭证。细节道具在影视作品中还可以是动物，如电影伤逝中的小狗阿随，伴随着它的命 运变化，它的道具性细节直接成为主人命运变化的象征；道具性细节还可以直接利用音响和 影视作品中的插曲来起到渲染气氛的作用，在影片骆驼祥子中，祥子因虎妞难产而外出 借钱，那急促的脚步声，

11、喘气声、敲门声、焦急的对话声和急骤的三弦拨奏声，一个个声音 细节，营造并渲染了一种环境气氛，反映了祥子情绪上的紧张感。有些电影中的主题歌，在 作品中的反复咏唱，直接融入情节的发展之中，渲染出特定的艺术效果和感人境界。细节还包括“场面细节”，它可以作为场面的构成因素，使细节直接成为场面的主要构 成成分而更加充分地显示作者/编导的创作意图。如鲁迅的小说药中写“老栓也向那边 看，却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 一段，这一描写刑场的场面细节描写人们观看革命者被杀的情景，犹如浮雕一般，从人们的 背影中使读者读到了人们的麻木、不觉悟和冷漠的内心世界。也更深刻地

12、理解了鲁迅一贯的 国民性思想批判的精神意向。细节还可以作为作者/编导用来展开场面、丰富场面的重要成分，电影刮痧的开始 时，在许大同获奖的酒会上，许大同因为儿子与上司的儿子打架而斥责儿子并动手打了儿子 的场面细节，一方面表现了东方人表示“对上司的尊敬”的心理，另一方面这种“管教”的 细节也就成为矛盾展开的一个重要伏笔，为情节的展开提供了重要的依据。细节是作者从日常生活、社会活动与自然界里选取、提炼出来的那些富有特征性的事 物。我们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工作学习、娱乐歌舞；社会生活中的礼仪风俗、人物关系； 自然景物中的花草树木、山水星月、飞禽走兽等等，只要作者对其中的某一特定事物进行具 体描写，都

13、能构成文学作品的细节。它往往是具有浓郁而典型的民族特点、地域特色和富有 时代风貌的细微末节；鲁迅风波中赵七爷头上顶着的辫子放下和盘上的变化；九斤老太 的牢骚、六斤在乡场上依然裹着小脚一扭一拐地行走的细节都是在利用对平时生活中普 通细节的挖掘和表现，而展现社会风貌与思想主题。在文学作品和影视作品中，作者和编导通过细节来表现丰富而富有特色的生活，刻画 人物，丰满人物形象，甚至通过细节来贯穿情节。在细节运用上，文学和影视都各自发挥出 其造型手段功能。从总体上讲，文学中的细节描写是平面的，而影视中的细节描写是立体的；文学中细 节描写的时候，可以进行细致的细部刻画，但有些诸如道具式的细节的刻画必须花费一

14、定的 篇幅，这样就是以暂时中断了情节叙述的线索的代价来换取的，因而对情节性较强的作品而 言，就不适宜花费过多的时间和笔墨停留在细节的描写上，以免影响情节的进展和故事的铺 叙。但在影视作品中这种担心就不必要了。因为影视手段的立体化和画面感，它可以通过镜 头的变化如使用特写、如快慢镜头以及反复呈现等方式来直观地描绘细节，引起观众的特别 注意。因此影视作品中的细节表现往往和影视叙事结合在一起进行的，所以相对来说比文学 作品的描写更加流畅。此外，文学作品中的细节表现是单一手段，只能使用语言的线形表现，而影视作品则 可以采用多中元素的综合使用来构成细节，如上文我们提到的插曲、以及色彩、音响、环境 等都可

15、以构成，因此影视作品相对文学作品在构成细节的手段和元素上要丰富得多。第二节 文学与影视的象征手法拉康曾把人类意识结构区分为“现实一一想象一一象征”三个境界，作为一种无意识 的语言，象征与所有文化体系时时发生着关系。在艺术领域，以某一特定的具体形象含蓄地 表现与之相近的概念、情感或思想这一方法，则是古今中外艺术家孜孜以求的高品位境界。 象征作为一种艺术手段最早萌生于诗歌领域，后来大举进入到小说领域，特别是我国新时期 以后，象征体小说成为一股潮流和创作模式。在新时期小说中，大量出现的象征小说，其最终的目的就是开拓作品内涵，增添作品 的韵味。如张承志的北方的河按照主人公的行踪和思绪，将黄河、额尔齐斯

16、河、湟水、 永定河和黑龙江等五条大河作为一种象征性的意象呈现，很显然，作者不是为了写河而写河， 作品的美学追求，是要利用北方的这五条大河而连接起一个情绪的体系，而表现它熔铸在主 人公身上的那种意蕴，进而表现我们民族的历史和现实人生图景。邓刚的迷人的海也不 是单纯表现作为象征实体的大海和海碰子的探海行动，而是通过这样的“海”与“人”的象 征实体而表现一种人格的追求。象征可以分为具体的象征和整体的象征。在具体的象征中，象征物或者是故事情节链 索中的一个富有深意的细节，或者是一个动人心魄的场面，或者是包含了深远广阔涵义的一 个或几个具体物象，它隐藏在写实层面，直接进入到作品的结构中，并且推动着作品的发展。 如何立伟的小说白色鸟。小说首先描写了两个少年，他们天真烂漫地尽情嬉戏，一切是 那样美好，那样充满着诗情画意；而小说的最后从两个少年的眼里描写了一对白色鸟：“雪 白雪白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