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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走的高管回来了 刘雪慰因为不满公司组织架构调整后对其职位的安排,仁通公司的元老田鹤农不辞而别,而且一别就是3天。现在,他又回来了。面对这样的情形,初来乍到的人力资源总监应该怎么办?韩欣馨(人力资源及组织发展总监)田鹤农回来了!整整23天,他没在公司露过面。天前,他冲进我的办公室痛斥我一顿后,就从人间蒸发了。打他家里电话,是他太太冷冰冰的的声音:“我不知道我们老田去哪儿了!”打他手机,声音倒是温柔无比,可那是中国移动秘书台的小姐。一个千人公司的高层主管,就那么一声招呼不打,消失了23天,现在没事儿人似的又坐在办公室里.而且,他的腰板挺得倍儿直。因为,是总裁傅俊恒同意他回来的。既然如此,他傅俊恒
2、当初费那个劲把我挖至仁通物流来做什么?7个月前,在傅俊恒三番五次的游说下,我离开了服务4年的西班牙北极星航运公司,来到仁通-一个千人规模的公司-担任人力资源及组织发展总监.那时,傅俊恒正积极筹划着从传统物流向综合物流转型。傅俊恒让我帮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根据新的发展战略重新设计组织架构,然后制定一套系统的人力资源管理制度,包括职责管理、薪资体系以及绩效系统,为的是能吸引、激励和发展人才。个月来,我跑遍了公司各基层单位,找主管谈,找员工谈,细致了解企业原先各个岗位的职责和内涵。不了解倒罢了,一了解才发现,仁通原先哪有什么组织结构啊?整个一团乱麻.N多个层级,N多个职位,部门职责有很多重叠,有时一
3、个proposal需要四五个人签字.经理们的管理幅度也十分狭窄,有的一个下属也没有就可以做经理整个一个光杆司令。同时,由于缺乏有效的考核手段,公司里人浮于事的现象相当严重。就说田鹤农吧,他是公司四大元老之一,头衔是副总裁,业务以外的事他都可以管。但我了解到,实际上他根本顾不过来,所以傅俊恒又为他配了三个助理和一个商务秘书。照这样搞下去,仁通甭说发展,想维持现状都难.我把自己发现的问题跟傅总说了,也谈了谈解决思路:既然是乱麻,就该用快刀斩.我本以为他会犹豫,没想到他伟大领袖似的大手一挥说:“我支持你!你就大胆地去干吧!”这话谁听了能不热血沸腾?尤其像我这种人我之所以离开北极星,不是因为它不好,北
4、极星是全球航运业To3的公司,它的人力资源管理体系是我做过的公司中最完善的,完善得就像一台顺利运转的机器。在这样的公司,个人再有能力都只能是整台机器中的一个小零件。而我,需要挑战。仁通给了我足够的挑战,我也加班加点地干。终于,2多天前我拿出了方案,交给高管们讨论.新的组织架构有很大变动,为了适应战略转型的需求,组织重心向综合物流方向倾斜,职业技能和文化素质较高的人都被安排在了关键位置,而一部分知识陈旧、技能也跟不上的老员工则被分流到次要、不需开拓精神但需要较强责任心的部门。薪酬自然也根据岗位重要性、人员能力和业绩考核指标做了相应调整。另外,有些元老退居二线,有些人的权力被削弱了,这其中就包括田
5、鹤农。那天散会后,田鹤农先进了傅总的办公室不用猜,肯定是狠命地奏了我一本。接着,他冲进我的办公室,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狂扁了我一通,说已经忍了我很久了,还说我挑拨他和老板多年的兄弟情分。瞧他那怨气劲儿,仿佛跟我结下了多深的阶级仇民族恨,摔门走之前还咬牙切齿地留给我一句:“人事部不干人事!”他田鹤农也太不可一世了,我当时差点儿脱口而出:“你现在这个位子还是傅总替你保下来的呢!凭你那点能耐,你还不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真是,像他这种对变革如此抵制的人,不淘汰他淘汰谁?前些日子,我给高管们讲年终考评系统,掰开了揉碎了地讲,他都听不明白,我看他根本就是不愿听,椅子上像有针似的,动不动就出去接个手机。他
6、出走这些天,我找傅总商量过很多次对策-公司有i:员工旷工3天就要除名,可傅总每次都说等他人回来再说.得,现在人回来了,我要开除他,傅总不同意.说什么要讲仁义,还说田鹤农的关系硬,公司目前的发展还离不开他.我不赞成他这个观点,随着市场的逐渐规范和体制的完善,将来“关系”的作用肯定会弱化。哦,傅总还有一个理由,他说当初这个制度主要是为了约束下面员工的,而田鹤农是高层,是创业元老。这可真够新鲜的。唉,我原以为傅俊恒是个有胆识、有眼界、有魄力的人,以为我在北极星积累的经验和专业技能终于可以派上大用场了。现在看来,在这种企业,领导的战略在天上飞,可执行力还在地上跑,二者根本不对接.说起来我干H这行快年了
7、,什么厉害的角儿没见过?什么样的浑水没蹚过?可这次我可真算是遇到挑战了:田鹤农回来了,我总得给公司里上上下下的人一个说法吧。田鹤农(公司事务部总经理)是的,我田鹤农回来了.我舍不下仁通,它是我的骨血,离得越远,牵扯越痛。我不辞而别,实在是因为气不过。我们宁波有句老话:“吃肉要吃前夹身,凑队要凑老成人,可俊恒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没完没了地招新人,招来的都是些眼睛生在脑壳头的家伙。不说别人,就说那个人事总监韩欣馨,那可是花大钱从北京挖来的.记得她来公司头一天,俊恒召集大家与她见面,特地关照说:“小韩来了,从今天开始,我们都要讲普通话”。我们宁波人待人最讲“真”和“善”二字,人家从首都北京来,不能让
8、她感到生分.于是,平时我们这些人哪怕舌头累得满嘴跑,也都费力地讲“灵桥牌”普通话,有时到家里忘了改,弄得老婆还嘲笑我。谁知我们这里普通话还没讲爽利,人家那里已经改讲洋话了。开会的时候,一会儿蹦出一个洋文词,什么“死抓的鸡”(tratgy),什么“塞死的马“(System),听着都别扭!难道真是洋墨水喝多了,中国话都不会讲了?洋腔洋调也就算了,一个个的还捏着鸡毛当令箭,一会儿搞出个流程,一会儿搞出个系统,都说是俊恒支持的。什么RM,什么RP,分明是翻着花样儿来折腾我们几个开疆辟土的老同志。最过分的是韩欣馨,她设计的那个新组织架构和职位评估,恨不能对我们一剑封喉.这也是我负气出走的主要原因。那张新
9、架构图上,居然没有老余和老姚的名字,据说他们是主动退位的,心甘情愿做拿钱不管事的股东。我的名字倒还在,头衔还从副的变成了正的。但傻瓜都看得出,写着“田鹤农”的那个小方框已经不再紧挨着总裁傅俊恒了中间插进了个新招的副总裁卢少冰,他倒成了我的直接上司.而且,原来我负责的后勤、客户服务和行政都分了出去,只留下个政府关系归我管,还美其名曰“公司事务”。这种一手捏枪、一手捏香的把戏,糊弄谁啊!我当时就找到俊恒,希望他能给我个解释,哪料想他竟然跟我扯起了大道理,什么竞争形势严峻啦,什么公司长远发展啦,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啦。他忘了是谁帮他打下江山?8年前,我从工作了17年的交通局辞职,来到当时还只是一家小货
10、代的仁通,那时的仁通就像条汪洋中的小舢板,连小船都称不上总共不到0个人,一张写字台,几把椅子,一部电话,一间从汽修公司租来的办公室-别说台风,来个五六级的风也要翻。8年中,多少次风吹浪打,都是我田鹤农凭着方方面面的关系化险为夷。不错,我是不懂洋文,不懂,也没学过现代管理,我没有给公司创造直接利润,可我疏通的问题都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我的存在使公司多了一分安全系数。那些少不更事的后生仔不晓得轻重,他傅俊恒也不明这个事理吗?哦,现在小船变巨轮了,就不需要我了是不是?即便是万吨级的船,也会遭遇冰山的不测,泰坦尼克够大吧?可还不是沉在大西洋里?这次组织架构调整,最让我憋气的还不是降我的职,而是俊恒事
11、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宋太祖解除禁军大将的兵权,还要敬杯酒呢,他倒好,跟老蒋发动“四一二政变”似的,给你来个措手不及。说难听点,这叫卸磨杀驴。据说,调整方案只有他跟韩欣馨两人知道.他到底跟谁亲?跟谁疏?这不一下子就清楚了吗?俊恒也不想想,韩欣馨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仁通是全国的“物流百强”,待遇好,工作环境一流-在宁波最高档的写字楼占了整整一个楼面,从落地大窗望出去就是三江口和老外滩,办公室里全是现代化设备。可是,这一切哪样不是前人们挣出来的。仁通风光了,这些白领都来了;仁通哪天遭殃了,他们还会留在这儿吗?公司若有个风吹草动,他们肯定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我有个朋友,是我们宁波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20
12、2年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一下子从外企招进来100多个人.第二年大环境发生变化,业绩刚有些下滑,那些当初进来时喊着“谋发展、求挑战”的白领就跑了一大半.更让我朋友寒心的是,他对新人的偏爱让很多老员工觉着受到冷遇,最后很多老员工也离开了。傅俊恒啊,傅俊恒,你看着吧,与仁通同船共一命的不会是那些白领,肯定是你的老臣。降职一事,从俊恒那里我没得到满意的答复,而且他话里话外透着的意思,倒像是能给我安排现在这个位置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宁受挤,勿受气。我田鹤农偏偏不领这个情,我倒要看看我对仁通到底还有没有用。怎么样?我离开不过20来天,仁通就在“全国治理超载超限联合行动”中遇到了麻烦。以往这些事哪用得着傅
13、俊恒操心,都是我出面摆平。这次我甩手不管了,结果只能死蟹一只。听霍勇说俊恒急得上窜下跳,到处找我。这种人就得让他碰碰钉子,他光见别人这些年给他挣了多少钱,就没见我让他少罚了多少钱。不过,这2多天在外的日子也不好过,说不惦记仁通,那是假话。“爱之越深,恨之越切”这话是描述谈恋爱的,用来描述我对仁通的感情再合适不过了。我看电视、看金报,关注一切与俊恒和仁通有关的消息.我甚至在一个太阳很好的午后,来到与公司一江之隔的外滩会馆喝了杯咖啡,看着对面1楼明晃晃的窗户,真有股老泪纵横的冲动。说实话,将仁通交给那么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去管,我不放心。终于,昨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了,拨通了俊恒的电话,看样子,我
14、的出走真触动了他,他耐心听我把心里话讲完,对我说:“老田,旁的都不讲了。记着:你从来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明天来公司吧,职位的事以后我会对你有个交代。”但愿这次俊恒答应我的不是个空心汤团。傅俊恒(总裁)田鹤农终于有消息了,没想到他对这次组织结构调整的反应这么大,给我撂起了桃子。不过回来就好,毕竟是公司的元老,多年的感情摆在那里.只是这件事在公司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让韩欣馨去解决吧,也正好对她是个考验。其实,公司战略转型的事4年前我就开始考虑了,这不是一时心血来潮。当时我就料到国内物流行业的格局要发生重大变化外商将大举进入,国内同行的竞争也会白热化,如果只提供单一服务,将很难生存。所以从那时候起,
15、我就一直酝酿着如何带领仁通向综合物流企业转型-从只做货代运输、仓储转变成生产企业的供应链伙伴。搞综合物流,要求企业拥有很高的信息化管理水平,包括软硬件系统和人员素质.前者不难得到,只要舍得投资.后者解决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仁通是做货代起家的,原先的人员文化层次普遍不高,即便管理层也是如此,但我又不可能送他们一个个去培训,那肯定来不及,这是个刀口上舔血的行业,拼杀异常残酷,你不快,就得死。最便捷的办法主是招新人,靠新人来提升公司的整体素质,强化管理水平。再说,作为企业的带头人,我自己也愿意跟更优秀、更有创造力的人共谋发展。已故的胡耀邦总书记就说过:“谁掌握青年,谁就掌握未来.当然,新人来了肯定
16、会对老员工有冲击,这点我清楚得很。但这也正是我想要的。也该刺激刺激那些元老们了,我看他们都有些被宠坏了。动辄就到我这来评功摆好,总觉着公司欠他的。有个元老有次居然质问我:“为什么公司赚10万,我才拿万?”这些人,只看到我拿的钱,看不到我担的险,他哪知道在资金最紧急的时候,除了老婆孩子,我把家里能抵押的都抵押出去了.还有,他们对我给新人高工资也不满,可这不是我说了算的,是市场说了算。现在物流人才奇缺,人家在市场上就值那个价,你给不到,人家就不来。田鹤农是元老中对新人最抵触的一个,韩欣馨不止一次地抱怨过,说每次公司内部进行新系统方面的培训,他都心不在焉, 有时甚至冷言冷语。他真让我失望。“不怨人家看不起,只怕自家勿争气,你田鹤农自己不上进,我想帮也帮不上。公司要发展,不可能停下来等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