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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秦观之死之二：西风吹泪古藤州秦观之死之二:西风吹泪古藤州秦观小名秦七，在连叔伯兄弟在内的次序中排行第七，他还 有弟弟叫秦八。他祖居江苏高邮，在他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 父母随奉召到江西任地方小官的祖父赴任，途至九江时生下 了他。四年之后，祖父任期结束，又举家返回高邮。由此可 见秦观出身不显，至少上辈不闻不达，要不也不会潦草地将 他叫做秦七。但他父亲秦元化却是一个敬慕才学的人，并把 这种敬慕充分寄托到秦七兄弟身上。从江西回来第二年，秦元化到京城游学，进入当时的最高学 府太学，结识学者王观和他的堂弟王觌，十分仰慕人家的才 华，回来后即给两个儿子秦七、 秦八分别起名叫秦观和秦觌。 秦观继承父亲的学习传
2、统，他在三十七岁中进士时为自己取 字“少游”，同样是因为仰慕汉代学者马援之弟马少游，马 少游生性淡泊，知足求安。只是，同是少游，秦少游一生却 被卷入了功利的浊流，在政治的风雨中滇沛流离，最终落得 个英年早逝，客死异乡，猝死于流放生涯的一个途经之地：藤州。藤州即今天的广西藤县，属梧州市管辖。宋代的藤州虽属南 夷化外之地，但由于州城所在地有两条大江交汇，上可溯桂 江进入湘江，下可由西江直通珠江，南可经境内的北流河、 南流河到达南海，是连接两广、湘桂的要埠。因而唐宋以来 南徙的官宦文人大都曾寓寄藤州。秦观的老师、影响或者牵 连了他一生的大文豪苏东坡，不止一次从藤州路过停留，并 曾和其弟苏辙相会于此，
3、留下“江边父老能说子，白须黄颊 如君长”的佳话，意思即是苏轼临近藤州时，听江边的人说 起刚有一个与他相貌相似的人从此经过，省悟应该是自己的 弟弟苏辙。藤县是笔者的家乡，这个地方出产的米酒相当知名，最早的 典故就是在宋代曾将大名鼎鼎的秦学士放倒，一醉不起。秦 观流放岭南后仍屡遭贬徙，最后由雷州放还，与在海南获赦 的苏东坡在广东徐闻最后相会，过玉林鬼门关“仿似做了一 个死里逃生的梦”而到藤州，应藤州太守徐元用挽留而暂留 讲学，几天后与徐太守在光华亭开怀痛饮，酒酣之际，即兴 吟诵他前夜梦境所得的词 好事近梦中作：“春路雨添花， 花动一山春色。行到小溪深处，有黄鹂千百。飞云当面化龙 蛇，夭矫转空碧。醉
4、卧古藤荫下，了不知南北。”吟罢，大 呼口渴，徐太守忙让人取水，水至，秦学士对着瓢中之水轻 轻一笑，用手指点点天空，倏忽不动，竟然如此一笑而逝， 一代词人由此殒落，时年五十二岁。好事近梦中作成为秦观的绝笔，实际上这首词对他的 死亡已作了预示。藤县由于传说中有巨藤卧江引渡百姓而得 名，同时藤县又是民间传说中龙母的故乡，在这首记述梦境 的词中，最后两句“飞云当面化龙蛇，夭矫转空碧。醉卧古 藤荫下，了不知南北” ，无疑与当地风土吻合，有说法是秦 观被龙母接走了，他梦境中由“飞云”而化成的“龙蛇” 正是龙母派来的小龙。不管是否牵强附会，秦观猝亡于斯， 是一个无可争议的历史事实，而“醉卧古藤荫下”一句，无
5、 论如何都与藤县的“藤”相关罢。秦观在藤州“笑逝而化”的消息传开，朝野震动，刚与他分 手不久、一生与之亦师亦友的苏东坡两日不食、扼腕长叹： “少游已矣！虽万人何赎？”而与秦观同为“苏门四学士” 之一的黄庭坚，悲戚交加，感念挚友的际遇身世，含泪写下病起荆江亭即事一诗： “闭门觅句陈无己，对客挥毫秦 少游。正字不知温饱未 ?西风吹泪古藤州。 ”“西风吹泪古藤州”成为秦少游猝逝于藤州的最有力佐证， 然而这首诗并非单纯悼念秦少游，还包括黄庭坚对另一位挚 友陈师道的怀念。陈师道，字无己，号后山居士，是江西诗 派的重要诗人， 生活清贫， 常衣食无着， 据说他常闭门创作， 因而有“闭门觅句”之称；而秦观却与
6、陈师道恰恰相反，他 才思敏捷，喜欢“对客挥毫” 。黄庭坚在痛惜亡友之余，同 时想起另一位虽仍在生却“不知温饱未”的挚友，表达出深 深的沉痛、怀念与担忧！由于政治上的遭受排挤，秦观数度被贬，在第二次被贬途经 江苏时，他可能意识到此去归期无望，遂将家人留在家乡， 只带着一个书僮踏上漫长的流放路程。不料这果真是生命的 永诀，噩耗传来，秦观的儿子秦湛急急赶往藤州奔丧，扶柩 北还，由于路途遥远加上政治未明，曾停殡于潭州（今湖南 长沙），直至五年后才归葬于文游台的泰山脚下。到政和六 年（ 1116年），秦湛在常州任通判，将父亲迁葬于无锡惠山， 一代词人终于得以长眠在家乡的青山绿水间。秦观去世 30 年后，皇帝才彻底为他平反，追赠他为“直龙图阁学士” 。在秦湛扶灵北还之间，还发生了一个插曲，灵柩行至潭州， 停殡设灵，忽然有一身着素缟的女子闯进灵堂，伏棺痛哭。 众人愕异间，一直随同秦观身边的书僮阿满证实这位女子正 是学士贬谪途中结识的潭州义妓文娟。文娟夜梦秦观前来辞 别，意识到学士已死，遂叫人打听消息，果然等到秦郎灵柩 北归。文娟越哭越烈，突然一声长恸，众人上前察看，却发 现她已气绝身亡。呜呼，一代风流才子，竟招致红颜以死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