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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23年散文新观察水木青青|远去的背影散文新视察 水木青青 | 远去的背影 五点五非常，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客厅有灯光微微闪过。女儿已醒，我抓紧穿衣下床。撩起窗帘一角，晨曦从窗玻璃上透进，一抹清淡的亮色，房间霎时光明很多。窗外的小区很宁静，有鸟儿站在树枝上，打理着美丽的羽毛，间或几声啾啾的鸟鸣声，一个安静的早晨。 因为疫情，女儿始终呆在家里。四月，春暖花开，女儿要起启程回学校，突然有一种不舍的心情在胸际里充满。来来回回地在房间里走着，却不知该做些什么。女儿梳洗完毕，低头在整理东西，电脑，数据线，笔记本，牙刷，零食，一点一点地往那只红色的拉杆箱里挤压。箱包不大，却很好用。记得买这只箱包时，女儿
2、正好上高一，栀子花一样的年龄。在商场，我们一眼就相中这只红色的箱子。平常很少会选红色，但那一刻却独独对这红色的拉杆箱有爱好。是那种纯正的红，没那么艳也没那么张扬，让人莫名地喜爱着。几年过去，女儿中学也毕业了，这红色的拉杆箱却始终陪在她身边。上高校时，我说;重新买一个吧，女儿笑着摇摇头说：挺喜爱这个箱包的。于是，这红色的拉杆箱就随着女儿，一年一年，奔跑在来来回回的旅程中。 送她去动车站。双肩包、拉杆箱，一如当年那个小小女孩。从小区的林荫道上走过，一阵淡淡的花香。抬头，李花、桃花，纷纷扬扬开了。有风吹过，一阵细碎的声音，是风摇动花的声音。这样的早晨，安静而温馨。和女儿一左一右地走着，中间是那只红色
3、的拉杆箱，没说什么话，彼此间却有一份默契。从家到动车站有一段距离，开车进临海大道，街景在晨光中有些清冷。转弯过铁路大道，再抬眼看前方，车窗外不再是城市屹立的高楼，眼前却扩散着另一种风景：细浪般的绿意，在春天的光影里翻涌着。没有过多的车和行人，一路绿灯，那些细茸般的花花草草，星星点点，起起伏伏，远远看过去，地平线不再是一条灰淡的影子，而是一幅洇着春意的风景画。女儿窝在车上，眼睛却看着窗外，摁下车载音响，是小倩的一瞬间，歌声在车里流淌。这样的送别，在我和女儿之间不知有多少次，从初中到中学，从中考到高考。每一次都在我无言、挥手、目送中渐行渐远。记得高考的那一天，我送她到学校门口后，她朝东，我朝西，然
4、后又忍不住回头，看她背着书包一个人走在宽敞的公路上，间或有车开过，她当心地躲避着。双肩书包、蓝白相间的校服，在芳香四溢的香樟树下，慢慢地淡出我的视线。好像就这么转瞬间，女儿就大了，上中学，高校。然而，我仍旧一次一次送她去车站，这好像是一种成长的责任。 到了动车站，女儿去窗口取票，我静默地站在身后凝视着她，眼睛跟着她的动作一寸一寸地往前移，直到她拿着票回到我跟前。相对而站，女儿已高过我，在我的眼里，她仍是那个大手牵小手的小小女儿。边上有一个玉米摊，这是女儿最喜爱的食物，然后买了一根冒着热气的玉米，递给她，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眼里全是笑意，这样的场景总能撩动心底那一抹温情。 该检票了，女儿按例过
5、来拥抱我，就像小时候我抱着她，然后挥挥手，走在长长的检票行列里。突然想到了龙应台目送里的一段文字：他不断地回头;似乎穿越一条无穷无尽的时空长河，他的视线和我凝视的眼光隔空交会。我努力找寻着女儿的身影和眼光，希望能隔着一重一重的生疏人流，找寻到她凝视的眼光。最终，在纷乱和人群中，看到女儿红色拉杆箱和远去的身影，她没有回头，在闪入一扇门后，倏忽不见。我仍用目光追寻着，目送着，直到很久很久。目送，成了我生命中不行缺少的事。一次次目送的背后，有太多的不舍、伤感和企盼，尽管时间一次一次将她带到更远的地方，但我仍旧期望着她微笑着走近我。女儿大了，有她自己的世界。这路上，终究有一些事，须要她自己去完成去承但，舍与不舍都是一个过程。 渐渐，渐渐，走出候车大厅，天空依旧澄澈光明。站前的公园里，撞进眼里的是满目的浅绿。挂在树枝上的红灯笼，一串串，红葫芦一样，特殊喜庆。习惯性拿出手机，想拍几张照片。电话响起，按下听话键，是女儿的声音：妈妈，你该回家了，不要一个人拍照，开车当心点。我惊奇进了站台的女儿怎么还会看到我，她却说：你始终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当然知道啊。原来在我目送凝视女儿的同时，她也始终在深深在凝视着我。这一刻，我突然由衷地华蜜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