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尚色彩的纯粹造型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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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塞尚色彩的纯粹造型观念之分析杨中华作者简介：杨中华，男，年出生；年考入湖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年获学士 学位，年获硕士学位；现为惠州学院美术系主任、副教授，广东省高校美术与设 计教育专业委员会理事，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美术作品辣椒红了获第二 届全国水彩画、粉画展优秀奖；苗家风味、静物、山寨汉子分别获湖南 省美展银奖、铜奖等；累有作品参加中国水彩画大展和青年水彩画大展、广东美 协周年美术大展等。美术、今日中国美术、艺术百家、中国水彩等专 版介绍其作品及事迹。论文多篇在湖南师大学报、世界美术、美苑、艺 术百家等中文核心刊物上发表。曾获广东省第二届大学生艺术展演论文一等奖 和惠州市第一、二届哲学社会

2、科学优秀成果论文二、三等奖。内容提要：塞尚依靠印象派敏锐的色彩感觉，以及古典大师们坚实而稳定的 绘画结构，创造出色彩感觉与坚实的造型风格相结合的绘画色彩知觉，强调绘画 的纯粹性，重视绘画的形式构成，建立起自己独特的绘画艺术观念，成为欧洲绘 画史上的一代大师。关键词：塞尚 色彩 纯粹造型观念保罗塞尚（e,）是后期印象派重要代表人物之一，早期受到当时主流 印象派的洗礼，大多以写实、直接且阴暗的情景作为绘画的题材，晚年时则画风 改变，留下了多幅温和、光明并富含古典主义庄严气息的风景及静物画。他四十 多岁时继承了可观的遗产之后，生活不虞匮乏，更是不必再理会评论家严苛的批 评和美术界权威们对他的冷落。他

3、独自一人默默作画，终于在晚年时获得成功， 用色彩建立绘画表面和深度的整体结构，成为受尊敬的大师。他坚持自我，将古 典大师作品的庄严感与印象派润泽、柔和的画风相融合，形成了自己独特绘画风 格。他虽不善言辞，但对绘画有独到的见解：“顺应自然，重现普桑的风格。”（普 桑为世纪法国的大画家）并强调：“从印象派里造出一些东西来，这些东西是那 样的坚固和持久，像博物馆里的艺术品。我们必须通过自然，这就是说通过感觉 的印象，重新成为古典的。”塞尚他想要通过绘画，在自然表象之下发掘某种 简单的形式，同时将眼见的散乱视象构成秩序化的图象。他强调绘画的纯粹性， 重视绘画的形式构成。他的独特画风，终于在他过世前十年

4、中获得肯定，在世纪 年代初期，深获当时画界的一致赞扬。一、塞尚艺术观念的构建自欧洲文艺复兴发现自古以来的艺术传统的目标即真实地再现自然，艺术家 们把真实地再现自然的面貌当作绘画的宗旨和作为自身才华及能力的体现。在艺 术实践中，他们遵循可以使画面产生一种真实幻觉的方法透视画法。而印象 派反抗传统的核心则是后者所遵循的原则，是古人对自然的认识和理解而不是他 们自己对现实的体验，因而不真实。于是，他们走出画室，面对自然，画自己亲 眼所见的现实世界。当大自然由于光的作用而呈现出的色彩斑斓、千变万化和稍 纵即逝的“视觉印象”都被画家们搬上了画面时，这种“致力于视觉印象摹写的 艺术所具有的一切问题，似乎都

5、已得到解决”。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印象派同 包括学院派在内的整个传统艺术的目标是一致的。而塞尚超越了印象派，突破了 这一传统艺术的目标，建立起自己的色彩的纯粹造型观念。塞尚认识到，引进被法国古典艺术传统遗漏的东西，扬弃被古典传统肯定了 的东西，两者均是他的使命。“我们真的那样看待世界吗？还是绘画性质本身还 存在没有被探索过的东西呢？”这些就是塞尚在他最后近三十年的油画作品里 要提出和回答的问题。为此，他进行了一系列艺术探索。首先，塞尚突破了西方绘画传统中重视真实所必需的焦点透视原则，建立起 以构造画面为原则的主观空间透视。塞尚从不认为绘画的任何常规法则是天经地 义和神圣不可侵犯的。他只依赖他周围

6、的自然事物、他的眼睛和头脑。塞尚所倾 慕的古典大师普桑就曾提出，透视法是正确的、自然的技法，是和谐的、合乎逻 辑的技法，用这类技法可以在画面上阐明复杂的思想。然而，塞尚却发现透视画 法不能胜任“再现”自然真实的任务，只能给人一种空间幻觉。在描绘过程中， 所有绘画艺术都是以“牺牲真实和视觉形象的强度为代价的”。法国古典主义 绘画是这样，印象派绘画也不例外。印象派画家不愧是表现自然的真正大师，但 是他们却又为了自然的千姿百态、绚丽多彩的外观付出了另外一种同样巨大的代 价，即宁静而均衡的画面，坚实而稳定的物象。塞尚不仅像渴望强烈色彩那样渴 望明晰的构图，而且还希望在摒弃透视画法的同时赋予所描绘对象以

7、立体的效 果。他不再以摹写自然的表象为己任，而致力于表现艺术家自身对自然真实性的 认识和理解。他在画风景时，会仔细研究眼前的自然景象，从各种不同角度，把 房屋、树木和山丘用几何形状一一记录下来，不固定眼睛的角度来观看事物，然 后把这些形状重新加以安排，把他想画的东西组成一张画。观众可以认出画中的 单个形状，但整个风景是靠想象连接起来的。他的画面没有无限深远的空间，只 保留了物体的前后关系，结构坚实、严谨，具有相对的平面性。他还对造型用立 体几何方法来理解，省去了具体的细节和质感；为了实现构图的需要，对造型进 行变形处理，形成了具有建筑感的、结实的同时又是活泼的造型方法；把印象派 使用冷暖色彩造

8、成光影和空间效果的方法，改造为表现主观立体造型和主观空间 的方法，却不使用客观光源来显现形体。塞尚采用主观空间透视取代焦点透视， 使得物体的结构更为突出；利用色彩冷暖的变化，使得空间关系更为明确；运用 立体几何的造型方法，使得体积更为强烈。他在空间、色彩和造型这三方面所作 的努力，使画面建立起规则清晰的结构和秩序，更为真实、更加完整地去表现视 觉中的形体。塞尚总共留下六幅以植物图案的窗帘、花纹水罐、装了苹果及甜橙的盘子、 白色桌布为主题的静物，而于年绘制的、现藏于圣彼德堡埃尔米塔什博物馆的有 窗帘与花纹水罐的静物是其中的杰作。这幅作品构图均衡，深具震撼力，体现 出塞尚的静物画的特征以多视角手法

9、呈现主题物。此画背景是窗帘一角从画 面中间斜切，而水罐则对称地摆放在主题物的中间，可看出水罐刚好位于三角构 图的顶点。这里，塞尚舍弃了一般的透视法则，将不平稳的桌子与画面制造成斜 角的感觉，而中间的盘子也是倾斜的，为使桌子上的所有物品都一目了然。塞尚 认为，绘画须将我们平日可见的立体世界转换到平面上，因此必须注意到平面所 表达出来的感觉是否立体真实。为此，塞尚舍弃了传统透视法的单一视点，试图 从多视点来观察事物与空间的配置。其次，塞尚为人们找到了一个绘画依然存在的理由，这就是表现超越自然表 象的真实，构造的真实。有了这个真实，绘画的题材和主题就退居到次要的地位， 画面的结构、对象的观察和理解的

10、方式才是最重要的，形式才是重要的。他所追 求的目标，是在自然的基础上重新创造。他十分强调研究自然，使自己的思想尽 量摆脱先辈们的约束，依照自己特有的气质去表现自己的看法。他认为艺术是个 人的知觉，让这种知觉处于情感之中，然后求助于理智把它组织成一件作品。艺 术家通过各种体验而形成的作品，本身是一种独立的真实。每个人观察世界的角 度不同，对真实的理解也就不一样。塞尚在他的作品中，所寻找的就是这种真实， 即绘画的真实。并且他逐渐感到，绘画的源泉必须是自然、人和人生活在其中的 那个世界的事物，而不是昔日的故事和神话。他希望把这些源泉里出来的东西转 换成绘画的新真实。塞尚一直认为人的感觉生来就是混乱的

11、，画家的眼睛是需要训练的，只有依 靠自然，眼睛只有接触自然，才能受到训练，才能造就一种自己的视觉、自己的 感受方式。它是个人的，又是符合逻辑的。因此，他坚信“一个艺术家通过全神 贯注的探索研究，应该有能力使这种混乱变得有条不紊，而艺术的本质就是 使人们在视觉领域内获得这样一种秩序”，艺术是在与自然界的接触中得以发展 和实施的理论；画家应当“运用圆柱体、球体、圆锥体，以及任何视点适当的 形体来处理自然”这样“某物体的每一个面都朝向中心点。为了不使其绘 画主题的实现过于抽象化，他极大耐心地对整个画面进行“调制”，即坚持用某 种综合的统一性调和多样性的过程，通过调制各色域之间变得相互适应与和谐。 塞

12、尚的几何形是对客观物象的视觉整理，其目的是为了实现和谐与秩序。塞尚在动笔之前，常会认真地盯着要描绘的对象看很久。他认为，“感觉的 实现”很困难，简单地说，他奋斗不懈的目标，就是要把眼睛所见的立体世界表 达在平面的画布上。塞尚的作品不同于印象派，不单只是把瞬间所见的形象描绘 下来而已，他会反复观察被描绘的对象，从许多不同的微妙视觉琢磨，一直找到 所有这些要素相互之间开始形成某种关系为止，再试图通过绘画呈现自己的观察 结果。他非常主观的意识让他可以轻易地发现适合的结构和绝佳的色彩，每个色 调、饱和度、角度，乃至各个线条，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年轻画家拜尔回忆他 曾看到塞尚将有苹果与柳橙的静物的主题细

13、腻安排时的感觉：“铺在桌上的 桌布皱痕，使布料看来独特优美。而塞尚以绿色搭配红色，黄色搭配蓝色，仔细 地注意色调的对比，以及水果相互呼应的配置。为了获得这种效果，塞尚不断地 调整水果的位置，改变水果的倾斜度。为了进一步要求平衡感，他甚至使用了铜 币来辅助。总之，他花费了大量的精力与时间，仔细地完成每个细节。这些动作 看起来几乎就像保养眼睛的基本动作。”该画中的苹果、柳橙、桌子看来虽然 不稳，但是，塞尚却将桌布、陶瓷餐具、水果这类日常生活用品的主题，采用严 格的配置及构图，表达出一股庄严气息。再次，塞尚建立了色彩的纯粹造型观念。塞尚恪守色彩是“最伟大的本质的 东西”的理念，追求色彩的纯粹造型观念

14、，创造色彩感觉与坚实的造型风格相结 合的绘画色彩知觉，呈现出美术馆的作品一般恒久而稳定的作品。他认为“绘画 意味着，把色彩感觉登记下来加以组织”，“按照自然来画画，并不意味着摹写下 客体，而是实现色彩的印象”，“通过色彩感觉来代表自然”。在自然里没有线 条，只有对比，这些对比是种色彩的运动。在色彩里，我们的头脑和客观世界相 会。为了在它的本质里来画一对象，只能在色彩里把握客体，让所画的东西从色 彩里诞生出来。形象的塑造，不外是色调关系的正确。丁托莱托用色彩说话，物 像走进他的心灵，没有线描，完全在色彩里。这才是绘画。对于画家来说，只有 色彩才是真实的。一幅画首先是，也应该是表现颜色。画家必须依

15、顺的是色彩的 逻辑，而不是头脑的逻辑。他主张用色彩透视表现距离，采用富有建设性的色彩 笔触作画，整个作品充满结晶了的丰富的色彩对比。他凭借印象派的敏锐的色彩 感觉，将无限丰富的自然色彩变化引向结晶式稳定的绘画结构。在绘画过程中， 实现色彩感觉与理智的有机结合，作品给人结构清新严整的艺术效果，色彩造型 壮丽、坚实、和谐。我们可以从其代表作圣维克特瓦山里明显地感觉到， 他在自然面前发现并实现的绘画色彩结构。该画以画面结构需要的色彩透视代替 中心透视，色彩以自身的空间和形象脱离物象表面，变成绘画造型结构，整个作 品显示着与自然整一的色彩联系。塞尚超越了印象派对色彩感觉的陶醉，非常理 性的实现了用色彩

16、造型，即用色彩表现空间和结构。二、塞尚艺术观念对现代主义绘画的启示塞尚通过自己的艺术探索，自觉或不自觉地打破了艺术传统规则的束缚，用 自己的风格对自然进行重新塑造，从审慎的逻辑和长期的观察中建立起被艺术家 们忽视和破坏的坚实的块面和体积，创造出坚实而稳定的绘画，将绘画艺术从“模 仿自然”上引导开来。塞尚在那时既没有形成一个流派，也没有直接的继承人， 被郝伯特里德称之为独步古今的艺术家。他对绘画艺术的独特观念和美学思想， 在他自己的绘画实践中不自觉地抛弃了透视原理的画法，虽然他没有为年轻艺术 家留下明确的取代透视画法的内在结构原理，但是他毕竟迈出了关键性的第一 步，为年轻画家尝试和发明新的画法提供了可能性，世纪的每一个重要画家都在 不同程度上受到塞尚艺术的某些方面的影响。西班牙画家巴勃罗毕加索就用自己的艺术实践尝试塞尚“可以将自然作为 球体和圆锥体处理”的方法，年创作完成了亚维农的少女一画，成了公认的 第一幅立体主义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