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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随葬品到底该归谁祖坟里挖出随葬品，归国家？归个人？后续报道 随葬品到底该归谁本报记者 张乔 实习生 刘东芳 本报 12 月 16 日 四版刊登了祖坟里挖出随葬品，归国家？归个人？后， 引起社会各界的极大关注。 俗话说，“仁者见仁， 智者见智”， 法学界及文物界专家学者对挖出来的随葬品到底是归国家 还是个人、随葬品的权属是否适用继承法等问题发表了自己 的看法。 观点一 法律没有规定继承人有代际限制 西南 财经大学法学院博士研究生、河北政法职业学院副教授王彦 认为，本案涉及的陪葬物品在能够证明确实是陪葬物品及主 张权利人确是死者后人的前提下归死者后人较为适当。 问 题一：李丑旦若要起诉，是否已过诉
2、讼时效？王彦认为，根 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民事案件适用诉讼时效制度若干 问题的规定和物权法理论，诉讼时效仅仅适用于债权，而 不适用于物权。本案权利人要求归还祖传文物，属于物权法 返还原物的性质，所以不适用于诉讼时效，因此，也就不存 在是否超过诉讼时效的问题了，权利人随时可以提起诉讼要 求返还。 问题二：随葬物品能否适用继承法？王彦说，继承法规定，公民的遗产由其继承人合法继承。法律没有规定 继承人的代际限制，即向下不超过几代。如果有证据证明某 财产是死者的遗产，也有证据证明现在的某人或某些人是死 者的后人，则某人或某些人有权继承死者的遗产。有人提出 清东陵、清西陵出土文物的例子，王彦说，两者不
3、可同日而 语。因为清东陵、清西陵的文物是清王朝遗留下来的，是皇 家遗物，而那时皇家就代表了国家。新中国成立后都将这些 财产和故宫、颐和园等收归国有了，但是，没有法律规定历 史上普通死者的陪葬物品全部归国家所有。本案中，让政府 或法院去界定清朝进士李连梦的后人可能存在困难，但是在 当地民间，谁家是李连梦的后人谁家不是应该是公开的，所 以这一问题就交给权利人自己去证明。王彦认为，从以上分析可以得出结论，本案涉及的陪葬物品在能够证明确实是 陪葬物品及主张权利人是死者后人的前提下归死者后人较 为适当。虽然文物法规定地下发现的文物归国家所有，但这 是指那些所有权不明的地下文物，而不是所有的地下文物都 归
4、国家所有。如果今天将一文物写上名字埋于地下，明天被 人挖出就成国家的了？法律也是允许个人拥有文物的。问题三：文物局的收藏是否符合程序？王彦认为，首先要看当 时的具体规定。其次，在当时法律不完备的情况下讨论其程 序是否合法勉为其难，但是不争的事实是文物局出面将文物 保管至今功不可没。问题四：李丑旦如何举证？王彦说，如果让李连梦的后人证明这些文物是李连梦墓中出土，其众 多后人要拿出确切的证据确实非常困难，但民事诉讼不同于 刑事诉讼，其证据不要求绝对百分之百。有证据证明该村就 出土墓葬文物仅此一次，而这些文物就是该村出土，就应认 定是该墓葬出土。观点二 有人认领的随葬品归个人所有河北冀华律师事务所王
5、志坚、曾宪玮两位律师认为，有人认 领的挖出来的随葬品就应归个人所有。问题一：李丑旦若要起诉，是否已过诉讼时效？两位律师认为，本文中如果能 够确认李丑旦确为死者的后人，依据物权法相关理论，基于 物权确认纠纷中的所有权确认纠纷，其所主张的为物上请求 权，其权利应不受诉讼时效的限制。问题二： 随葬品权属是否可以适用继承法？两律师认为，该随葬品权属适用继 承法。首先，随葬品为死者生前的合法财产，其所有权为死 者。第二，继承的前提为被继承人生前的合法财产，并遵循 顺序法定、范围法定的原则。现行继承法的立法本意是保护 死者后人的合法继承权，故若李丑旦能够确认为死者的后 人，则其有权利按照继承法继承该随葬品
6、。问题三：一般性的随葬品和清东陵、清西陵出土的文物是否有区别？两位 律师说，所谓“随葬品”，是指个人所有并随同安葬者一起 放入墓穴里的物品。所谓“文物”，是人类在历史发展过程 中遗留下来的遗物、遗迹。一般性随葬品和清东陵、清西 陵出土的文物，二者存在本质上的不同：一般性随葬品系死 者生前的合法财产、私有财产，应归属于个人所有；而清东 陵、清西陵本身为皇陵，是皇权的象征，系国家出资所建， 皇家为“皇”、“国”一家的具体体现，故其出土文物本质为 国有财产，应归属于国家。 问题四：有人认领的挖出来的 随葬物品是归国家所有，还是归个人所有？两位律师认为， 民法通则第七十九条规定，所有人不明的埋藏物、隐
7、藏 物归国家所有。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 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 （试行 ）第九十三条规定， 公民、法人对于挖掘、发现的埋藏物、隐藏物如果能够证明 属其所有，而且根据现行的法律、政策又可以归其所有的， 应当予以保护。可见我国法律明确规定对能够确定所有人的 埋藏物、隐藏物予以保护。文章中所涉随葬品显属埋藏物、 隐藏物之列，故此本案中所涉随葬品应归属于个人。 中 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第五条中所涉文物，如果片面理 解为“不区分有主物、无主物” ，显然是对法律的扩大解释， 本条所涉文物应理解为无主文物。 问题五：县文物局对大 吕村出土文物的收藏是否有程序上的瑕疵？两位律师认为， 文物
8、局在收藏程序上有瑕疵。即使不按照现行法律衡量当时 的行为，但根据 1974 年 8月 8日国务院关于加强文物保 护工作的通知 （国发 197478 号）第一项之规定， “对革命 文物的征集，要采取严肃的科学态度，切实做好详细的原始 记录”。所谓详细的原始记录，该通知中虽未明确说明具体何为“详细的原始记录” ，但最基本的理解应为年月日、地 点、数量及发掘单位 /人或上交人 /接收人等。故此本文中所 述的该随葬品“部分有出土年月日和地点” 、部分“有年无 月有地点”、部分“没有年月日只有地点”等，显属文物保 护部门在收藏程序上有严重瑕疵。 观点三 文物归国家毋 庸置疑 李先生从事文物保护工作多年，
9、针对随葬品该归 谁，他说，依照文物法第五条的规定，文物应归国家所有。 问题一：文中随葬品是否属于“捐赠”？李先生认为，这个 “捐赠”有待商榷。 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第五条 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地下、内水和领海中遗存的一切 文物，属于国家所有。第三十二条规定：在进行建设工程或 者在农业生产中，任何单位或者个人发现文物，应当保护现 场，立即报告当地文物行政部门依照前款规定发现的文 物属于国家所有， 任何单位或者个人不得哄抢、 私分、 藏匿。 第七十四条规定：有下列行为之一，尚不构成犯罪的，由县 级以上人民政府文物主管部门会同公安机关追缴文物；情节 严重的，处五千元以上五万元以下的罚款： （
10、一）发现文物 隐匿不报或者拒不上交的； （二）未按照规定移交拣选文物 的。 李先生说， 按此规定， 如发现文物不报者将处以罚款， 而地下文物既属国家所有，何来属于李家，更谈不上捐赠， 只能属于上交，如其不上交，则属于违法行为。二、随葬 品的权属不能适用继承法。李先生认为，按照继承法规定，遗产按照第一顺序、第二顺序继承，那李丑旦应属于第几顺 序继承人？如按继承法第五条“有遗嘱的，按照遗嘱继承或 者遗赠办理”，那李丑旦能拿出遗嘱吗，他怎能合理继承出 土的随葬品？李先生说，何为遗产？继承法第三条规定，遗产是公民死亡时遗留的个人合法财产，而本文中所说的是 随葬品，不属于死者的遗产，故不能继承。三、文物
11、局收藏程序是否有瑕疵？李先生说，他对上世纪七十年代有关文 物收藏的法律法规不太掌握，但他认为，上世纪七十年代， 我国法律法规尚不健全，文物局若按照当时的规定收藏文物 并无不妥，不能拿现在的法律去衡量以前的行为。针对此案例，作为文物工作者的李先生也表示了自己的担忧。他说，近年来，随着考古市场行情的不断上涨，文物被炒得越来越 热，很多人打起了文物的主意，盗挖古墓的犯罪活动十分猖 獗。更有一些之前的捐赠者，后悔了当初的决定，想要收回 之前的捐赠物品。博物馆收藏的文物中，个人捐赠占有的比 例很高。如果将这些文物返还给个人，将会造成文物的大量 流失，有的甚至很快就会流到国外。他说，我们的导向不能 出错，否则我们的文化遗产将会面临一场浩劫。（本稿图片均为资料图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