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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读书笔记自由的老虎读书笔记：自由的老虎这本书上线的时候玑衡自己写了一篇跋，里面有这样一篇（作者后来有修订）：我永远记得， 2021 年五月的周末，普林斯顿美术馆的刘馆员（Cary Liu） 带我去地下仓库看库藏。离故国千里之外，一个中国人把几十幅艾略特捐赠的书法一一挂在另一个爱默生中国人面前：王羲之、黄庭坚、赵孟）演、文征明这颠覆了我对书法固有的印象：我总以为我在昏暗的房间里才看得到这些千百年的古迹，在玻璃柜后面，监视器闪着红光，人挤着人而现在，这些古老的宣纸离得那么近，近得能听到纸的呼吸，“能摸吗？”“不要摸有字用的地方。”于是我摸了摸和纸王羲之的宣纸王羲之活了，似乎昨天上才在这纸张上写完字
2、，挂出来给朋友看。在那个时候，或者更早一点，眼泪掉了下来，因为我快要想起来自己是谁。我想起来无数个炎炎夏日，我正试图完成暑假作业：电风扇下，磨着廉价的臭墨水，用着不断掉绒毛的毛笔，垫着昨天的中央日报，在晕墨的宣纸颤抖着手腕临摹王羲之。像她的所有文章一样，这篇文章一贴出来就遇到篇文章了极其两极化的评价。上面引的遭受了尤其尖刻的批评。批评的人（正确地）指出：首先，普林斯顿美术馆所藏的并非王羲之真迹；其次，赵孟的时代没有宣纸；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听到纸的呼吸磨着廉价的臭墨水云云，这些意象都实在太肉麻，太做作了。我同意这些批评。但我还是相信这文章写得不错，正如我觉得她大部分文章都写得不错一样。这便是在
3、我看来，上面这些批评虽然成立，但它们并不是厌恶 现矶衡的文章的究其原因，而只是它的结果。如果一个人早已已经讨 厌她的文章了，那所有这些局限性和硬伤看起来都是绝好的挖苦题材 它们的确是。但是不能如果这个前提不存在呢？我说起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写的文字一一不是文章，就只是文字, 因为还常常在为好几页纸里只有一两段还能看而发愁。我记得我把它 们写在印着学校台头的红栏稿纸上，用潦草不堪的只有潦草自己勉强 能认出来的字体写出，时常大段大段地抽走重来。没有电脑（年龄暴 露），写完了如果要给别人看，就还得善写一遍。我甚至还依稀记得 当时的教室和座位，屋顶的吊扇楼下和窗外的篮球场一一要不是没有 臭墨水，这简直看起
4、来像是向巩衡致敬了一一以及写完了之后敝 帚自珍的心情。重要的是，我还记得我面对鸿沟的文字和内心想写出 的文字之间的巨大笔下时心里的紧张、兴奋、惶恐和无奈。我像是沙 漠上徒劳的跋涉者，隐约能看到似曾相识远方浮现出目的地，但他却 不知道怎么到达那里。我觉得我好象忘记想到我想要写成什么样，写 出来却又完全是另一回事。矶衡今天的文章就是当时的我模模糊糊所想要写出的样子。要说出现衡体康维的缺点并不难。它太强调情感的渲染，试图 通过精心的材料取舍来为生活蒙上几层诗化的外衣，一旦控制不好未 免就会偏于矫情。它强烈依赖于高超的谋篇布局和多线索前后照应的 能力，这无忧无虑既给她的文章带来酣畅的阅读快乐，也不可避
5、免地 让它过于精致和戏剧性，从而削弱了真实感。它的浪漫色彩是如此浓 郁，以至于当她笔底袒露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同读者不尽然一致的时候 这样的时候总是常常的，或者简直时说是司空见惯的一一它就会 自然而然激起自然而然情感之上的排斥。她的文字越有效，这排斥就 越剧烈。可世界专文上并没有完美的文章这回事。矶衡也不是莫扎特或 者菲茨杰拉德，她只是个学数学的小女生而已。我后来并没能把文章写成我想要的样子。它们总是哪里不够好，完全无意识局限地不好。后来偶尔写得好些了，那些年轻时才有的真诚勇敢的冲动和勇气又无可挽回的一去不返了。如果我能早点看到玑衡小册子的文章，我能写得好点么？我不知道。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对行为人
6、玑衡体的影评完全是主观的。我确实希望我写出过这样的文章。是的，她写下的文字间或幼稚、轻浮、做作、自恋，正如青年人每个掌握或者想要掌握写作奥秘的年轻人一样。但她笔下却远不只有这些她精细幽微地写人生的茫然、困顿和沉实的成长。她操控着合适的历史画框，带着读者眺望那些不寻常的，偶尔被忘却景致或忽视的尺度下的景色。她大大方方地写，理直气壮地写，从心所欲地写。她精心选择她呈现的世界的某些侧面，有些人会被她的选择所冒犯到，但她的责任只是按照她的（偶尔有些俗气的）意图描摹她心目中令人兴奋的图画而已。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那是某种令人屏息赞叹的美，但有人会。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觉得，有玑衡的文章存在是我们这一代人的骄傲。尽管我知道，这个评价实在是太有争议性了。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Sunday, May 18th, 2021 at 10:43am and is filed under Reading.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feed.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or trackback from your own site.One Response to “读书笔记：自由的老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