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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盐铁论“者”字研究摘 要：盐铁论是西汉桓宽的著作，因其反应当时口语而具有一定的语料价值。而“者”字是文言文中一个常用的虚词。它的词性归属问题一直是语言学界探讨的热点。从词性划分的标准看，“者”字在词性归属上讲是助词，根据其语法功能可以分为结构助词和语气助词两大类。盐铁论中678个“者”字作结构助词的为444例，约占总数的65%。其中“者”作主语的最多，共400例，约占总数的59%，作宾语的次之，共34例，约占总数的5%，两项合计约占总数的64%。语气助词“者”共234例，约占总数的35%。它主要用在名词、名词性短语之后，或复句的偏句之末或全句之末，表示语音上的停顿，具有引起下文的作用。从语料归
2、类分析中可以看出“者”字在上古时期的语用特征。关键词：盐铁论；者；结构助词；语气助词一、“者”字的词性盐铁论是西汉桓宽根据汉昭帝时盐铁会议的记录而编纂的一本政论性散文著作。其“义利之辩”的对话体由于保留了当时的口语，有一定的语言价值。而“者”字是古汉语中一个常用的虚词。它虽然出现较晚（一般认为“者”字的使用应是有了文献之后），但是它一诞生，就显得非常活跃，使用频率很高。然而，关于“者”字的词类归属问题，语法学界却至今没有一个定论。由于“者”字一方面具有指代的功能，另一方面又不能单独充当句子成分的特点，人们对“者”字词性的认识便产生了分歧：一种意见认为“者”字是代词，主要代表人物有马建忠先生和王
3、力先生；另一种意见认为“者”字是“小品词”或结构助词。主要代表人物有杨伯峻先生和何乐士先生。语言先贤们以自己的语言体系为依托，以科学严谨的方法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不管是哪种说法，“者”字的词性在他们的语法体系中是严密完整的、科学的。但从语言发展演变的角度看，又有其不足之处。为了更好的研究、把握盐铁论中的“者”，首先就要对“者”字的词类归属问题作以说明。同一个“者”字，同处于一种语境之中，为什么人们会把它分属于不同的类别？“者”字的词类究竟该怎样确定？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文法革新讨论中陈望道先生就明确提出，“汉语的词类划分应当以功能为标准。”1陆俭明先生说：“语法功能是划分词类的标准，是最本质的东
4、西。” 2 “要想把握一个词，必须考察它在一定的语言游戏中具有什么样的功能，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为什么目的使用的。” 3但是在古代汉语中，名词、动词、形容词三大词类都可以充当句子的谓语、宾语等。也就是说词的功能不仅是指其语法功能，还应该有它的语义功能。明确地说，词类划分的标准应该以其语法功能为主要参照标准，同时还要充分考虑它的语义功能。对于“者”字而言，从语法功能出发，“者”字不能独立充当句子成分，一定要粘附在其它的词类，短语或句子的后面，才能够充当句子成分。它的指代作用只能通过其粘着性才能表现出来。“者”字同时对它所粘合的词、短语有辅助性，它可以改变其前面的词或词组的性质，使其具有名词的性质。
5、“者”字的这些语法特征，正是助词的语法特征，所以说从语法功能角度看，“者”字应当属于助词；从语义功能出发，“者”字短语中的“者”字是有所指代的。但是就此说“者”字是代词，在“者”字短语中，“者”是被前面的词或短语修饰的，我认为欠妥。因为“者”字的指代作用只能在“者”字结构中才有所显现。一旦离开了“者”字结构，比如说“者”字用于句末，句中主语后面，它就根本不具有指代作用，只能说它具有指代意味，应当为语气助词。对于“者”字用于句末，句中等现象，我们可以判定它是语气助词。所以我认为“者”字应属于助词一类，其下可分结构助词和语气助词两个次类。确定“者”字属于助词一类后，我们就可以全面、深入地对盐铁论中
6、的“者”字用法进行穷尽式研究。盐铁论中“者”字共出现678次，根据其语法功能将其分为结构助词和语气助词来讨论。讨论中，对于10例以上的语例选取具有代表性的6例左右进行分析；对于10例以下的语例进行穷尽式的探析。二、结构助词“者”结构助词“者”是能够改变结构性质的“者”。它的主要作用是把动词、动词短语或句子加“者”变为名词性短语。除了动词外，它还可以与其它一些词或短语组成“者”字结构，使之具有名词性短语的性质。它主要粘附在动词、形容词、动词或形容词短语后面，构成一个名词性短语，表示“的人”或“的事”。我们称这样的短语为“者”字结构，其中的“者”字是结构助词。“者”字结构的主要功能之一是说话人可以
7、根据自己的需要把所说对象的某一特征表现出来。由于它表现力强，因而很有生命力。以下我们扼要介绍盐铁论中“者”前各种成分的组成以及“者”字结构在句中的各种功能。全书中共445例，约占总数的65%。（一）“者”前成分的分析“者”字结构在盐铁论中已相当发达，“者”前的成分多种多样。1.动+者“者”前为动词或各种形式的动词短语，共283例，约占总数的42%。1.1动词十者（1）古之仕者不穑，田者不渔，抱关击柝，皆有常秩，不得兼利尽物。（错币第四）（2）今商鞅之册任于内，吴起之兵用于外，行者勤于路，居者匮于室，老母号泣，怨女叹息；文学虽欲无忧，其可得也？（非鞅第七）（3）是以耕者释耒而不勤，百姓冰释而懈怠
8、。（刺权第九）（4）夫行者先全己而后求名，仕者先辟害而后求禄。（褒贤第十九）（5）夫嗟来而招之，投而与之，乞者由不取也。（孝养第二十五）（6）是以行者劝务，而止者安业。（备胡第三十八）（7）死者相枕席，刑者相望，百姓侧目重足，不寒而栗。（周秦第五十七）（8）古之制爵禄也，卿大夫足以润贤厚士，士足以优身及党，庶人为官者，足以代其耕而食其禄。（疾贪第三十三）1.2动词短语+者主谓式+者（9）以百姓就本者寡，趋末者众。（本议第一）动宾式+者（10）故追亡者趋，拯溺者濡。（论儒第十一）（11）吾闻为人臣者尽忠以顺职，为人子者致孝以承业。(忧边第十二)（12）行远道者假于车，济江、海者因于舟。故贤士之立
9、功成名，因于资而假物者也。(贫富第十七)（13）故辅桀者不为智，为桀敛者不为仁。(刺议第二十六)动补式+者（14）杀民多者为忠，厉民悉者为能。（诏圣第五十八）状中式+者（15）故善克者不战，善战者不师，善师者不阵。(本议第一)（16）故善为国者，天下之下我高，天下之轻我重。(力耕第二)（17）夫善歌者使人续其声，善作者使人绍其功。（非鞅第七）（18）中家为之绝出，后亡者为先亡者服事；录民数创于恶吏，故相仿效，去尤甚而就少愈者多。（未通第十五）（19）故善为人者，能自为者也，善治人者，能自治者也。（贫富第十七）汉语虚词手册中说：“如果者也不使用在名词的后面，而使用在动词性词组的后面，那么者也不是
10、语气词连用，者同前面的动词性词组构成者字结构，它是助词。” 4（这里的助词即本文所谓的结构助词。）所以例（19）应译为“所以善于治理人民的人是能自己管理自己的人，”其中“者”字应为结构助词。连动式+者（20）自古及今，不施而得报，不劳而有功者，未之有也。（力耕第二）（21）志善者忘恶，谨小者致大。（褒贤第十九）（22）能言而不能行者，国之宝也。能行而不能言者，国之用也。（能言第四十）例（20）中的“不施得报，不劳而有功者”应译为“给人家东西而想得到报酬，不劳动就想有收获的事情”；例（21）中的“志善”、“谨小”分别为两个词语！它们的意思分别是“立志、行善”和“谨慎、小心”。所以“志善者”、“谨
11、小者”应属于“连动式+者”格式！此句应译作“立志行善的人可以忘掉邪恶，小心谨慎的人可以干大事业。”并列式+者（23）食湖池，管山海，刍荛者不能与之争泽，商贾不能与之争利。（贫富第十七）（24）民用钝弊，割草不痛，是以农夫作剧，得获者少，百姓苦之矣。（水旱第三十六）2.形容词+者“者”前为形容词或各种形式的形容词性短语，共153例，约占总数的23%。2.1形容词+者（25）是以近者亲附而远者悦服。（本议第一）（26）智者有百人之功，愚者有不更本之事。（错币第四）（27）故贤者处实而效功，亦非徒陈空文而已。（非鞅第七）（28）故老者非肉不饱，非帛不暖，非杖不行。（未通第十五）（29）刚者折，柔者卷
12、。（讼贤第二十二）（30）今富者祈名岳，望山川，椎牛击鼓，戏倡舞像。中者南居当路，水上云台，屠羊杀狗，鼓瑟吹笙。贫者鸡豕五芳，卫保散腊，倾盖社场。（散不足第二十九）（31）故愕愕者福也，諓諓者贼也。（国疾第二十八）（32）悠悠者皆是，君闇，大夫妒，孰合有媒？（大论第五十九）（33）贤者受赏而不肖者被刑，固其然也。（论诽第二十四）（34）故御之良者善调马，相之贤者善使士。(利议第二十七)例（25）例（30）为单个形容词后跟“者”；例（31）和例（32）为重叠式的形容词后加“者”。“愕愕者”、“諓諓者”、“悠悠者”分别可译作“直言争辩的人”、“花言巧语的人”、“众多的样子”；例（33）为否定副词“
13、不”加形容词“肖”与“者”连用，可译作“坏人”；例（34）为定语后置的格式。“良者”和“御”、“贤者”和“相”是修饰与被修饰的关系，两者通过“之”连接起来。分别译作“善于驾车的人”、“贤明的丞相”。 2.2主谓式+者 (35)官尊者禄厚，本美者枝茂。(刺权第九)(36)故宇小者用菲，功巨者用大。(园池第十三)(37)故饭蔬粝者不可以言孝，妻子饥寒者不可以言慈，绪业不修者不可以言理。(论诽第二十四)(38)故耕不强者无以充虚，织不强者无以掩形。（力耕第二）3.数词+者 数词加“者”构成名词性短语，所代对象大都在上文。共8例，约占总数的1%。（39）故衣食者民之本，稼穑者民之务也。二者修，则国富而
14、民安也。（力耕第二）（40）闺门之内尽孝焉，闺门之外尽悌焉，朋友之道尽信焉，三者，孝之至也。（孝养第二十五）（41）诸生誾誾争盐、铁，亦非为己也，欲反之于古而辅成仁义也。二者各有所宗，时世异务，又安可坚任古术而非今之理也。（国疾第二十八）（42）能言而不能行者，国之宝也。能行而不能言者，国之用也。兼此二者，君子也。无一者，牧童、蓬头也。（能言第四十）（43）夫知时不用犹说，强也；知困而不能已，贪也；不知见欺而往，愚也；困辱不能死，耻也。若此四者，庸民之所不为也，而况君子乎！（大论第五十九）（44）秋冬杀藏，圣人则而为法。故令者教也，所以导民人；法者刑罚也，所以禁强暴也。二者，治乱之具，存亡之效
15、也，在上所任。（大论第五十九）（45）役烦则力罢，用多则财乏。二者不息，则民遗怨。（备胡第三十八）（二）“者”字结构的功能“者”字结构具有名词性短语的各种功能，作主语的最多，共400例，约占总数的59%；作宾语的次之，共34例，约占总数的5%。两项合计约占64%，其例句在上面所举例中随处可见。另外，“者”字结构有作谓语的，有作定语的，有作兼语的，三项合计约占总数的36%。1.作主语（46）是以百姓就本者寡，趋末者众。（本议第一）（47）故圣人因天时，智者因地财，上士取诸人，中士劳其形。(力耕第二)（48）古之仕者不穑，田者不渔。(力耕第二)（49）故权利深者，不在山海，在朝廷。 (禁耕第五)（50）善凿者建周而不拔，善基者致高而不蹶。(非鞅第七)2.作宾语（51）计本量委，民有饥者，谷有所藏也。(错币第四)（52）此诗人刺不通于王道，而善为权利者。(复古第六)（53）群臣所宣明王之德，安宇内者，未得其纪，故问诸生。（忧边第十二）（54）故正近者不以威，来远者不以武，德义修而任贤良也。（世务第四十七）（55）夫治国之道，由中及外，自近者始。（地广第十六）（56）夫为不知音者言，若语于瘖聋，何特蝉之不知重雪耶？（相刺第二十） 其中，例（51）例（54）中的“者”作动词的宾语；例（55）例（56）中的“者”分别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