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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经典名著遭遇“读不下去” “我说,你也许最好是先把你的心静下来,然后再打开这本书,否则你也许会读不下去”瓦尔登湖的译者徐迟曾在其译本序中开篇第一句话就如是提醒读者。不承想一语成谶,这本书竟莫名其妙地被驱赶进了“死活读不下去”的书单里,而讽刺的是,梭罗所描绘的瓦尔登湖畔那个澄明、恬美、素雅的世界曾一度令许多人为之神往。经典名著遭遇“读不下去”,尴尬的又何止瓦尔登湖。最近,一份名为“死活读不下去前十名作品”的榜单意外走红,中国四大名著无一幸免,红楼梦更是高居榜首。除此之外,还有“翻了两页睡一天”的百年孤独,大部头追忆似水年华尤利西斯甚至被网友列为“十年有期徒刑必备书”。阅读“去经典化”曹雪芹的红
2、楼梦“里面眼泪太多,小细碎情绪太多”,百年孤独“孙女和祖母名字一样,孙子和祖父名字一样,每次都难免混乱”,尤利西斯就是“神经病人的独白+文字游戏”可以推想,这些“死活读不下去”的理由一出,会让多少爱书人瞠目甚而会感到有些儿戏的意味。有网友无奈叹道:“有人说,生平不读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这么好的书居然说读不下去,真是白来人世走一遭了。”这一榜单尽管一再被强调是“纯属吐槽,看看就好”,“但也反映了当前形势下,用浏览代替阅读,用传播代替服务,用碎片代替经典的现象,造成我们的文化有断裂的危险”。作家王蒙道出了由“死活读不下去排行榜”产生的担忧。在移动互联网浪潮裹挟下,“微阅读”时代顺势而至。社会上
3、开始流行迎合读者浮躁心理的阅读概念,如“浅阅读”“快阅读”“碎片化阅读”甚至是“读图”等,人们对经典的态度意在了解而非喜爱。同时,经典的深奥难解也将很多人拒之门外,真正应了幽默作家马克吐温对经典的定义人人都希望读过,但人人又都不愿去读的东西。不过,有人说,这项调查虽然一定程度上折射了当下阅读的风气,但也没必要过度解读。“阅读是一件很私人的事儿,即使是公认的很牛的作品,读者也可以勇敢对其说不,延及其他事物亦是如此。”“微阅读”冲击全球当昔日阅读的严肃意义正在被消解,甚至可能沦为一种娱乐化的消遣时,阅读经典也渐渐从读者的主动性选择中脱离。一个有关当代大学生文学阅读状况的调查发现,在“你是否阅读文学
4、经典(比如中国古典四大名著、莎士比亚戏剧等)”的问题上,48.14%的人选择的是“不喜欢读,但出于了解经典的目的会去读”,只有28.72%的人选择“喜欢读”,另有多达21.29%的人选择“不喜欢,所以不读”。大学生尚且缺乏主动阅读经典的意识,更何况是普通民众?从积极的角度上来看,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严锋认为,有些人对名著“读不下去”与阅读资源的极大丰富有关。“现在的文化资源十分丰富,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选择喜爱的书籍,读者群体因此分化,有人对红楼梦爱不释手,有人却读不下去,这也正常。”除此之外,近年来经典著作地位渐趋衰落也为其“读不下去”推波助澜。纽约客发表的一篇文章被拉下神坛的“经典名著”
5、如是介绍国外一些批评家对“名著”的批评:以瑞秋档案获毛姆文学奖的马丁艾米斯称“阅读堂吉诃德就好像你最难以忍受的长辈前来造访,喋喋不休地自吹自擂,没完没了地回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发条橙作者安东尼伯吉斯曾发泄他对悲惨世界的厌恶呆板无趣,离题万里,多愁善感,情节离奇,充满说教和闹剧;著有现实的饥饿的戴维谢尔德则批评哈姆雷特太沉闷,“我真想把这些老套的情节扔进沟里,让人物都住嘴”。而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也曾在2008年列出了一个“最恨书单”,与国内“死活读不下去”榜单似有异曲同工之哀这份书单里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狄更斯、弗吉尼亚伍尔芙、D.H.劳伦斯等过往大师的作品。英国作家们把当时“最恨”的名著一一数
6、落,最后还不忘刻薄地总结一句:“看起来着实让人心烦,有时真恨不得点把火,把它们统统烧掉。”经典依然有力量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在为什么要读经典一文中这样说:“经典作品是一些产生某种特殊影响的书,它们要么自己以遗忘的方式给我们的想象力打下印记,要么乔装成个人或集体的无意识隐藏在深层记忆中。”事实上,经典因富于历史文化的内涵,其价值早已超出了文本本身。一方面,可以培养想象力或者逻辑思维能力,另一方面,它会引导读者上升到一个认识和创造的高度,从而确立自己。有实例为证:英国政府安排在监狱服刑的人读英国的著名经典小说,结果很多人犯出狱之后努力进入大学,继续攻读英国文学,这或许就是阅读可以改变和影响人的观念的
7、最佳例子。根据英国统计,最受服刑人欢迎的小说是蝇王,这本书讲的是飞机失事后流落荒岛的一群孩子,为了生存而造成人性沉沦的故事。对服刑人而言,这样的内容会特别容易引发感触和共鸣。美国十分重视青少年对于经典阅读习惯的培养。一份美国中学规定阅读的十大经典书目在网上广为流传,杀死一只知更鸟人鼠之间麦田里的守望者等世界文学名著名列其中。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学年要阅读15个剧本、36部小说,还要在课堂上学习和讨论各种文学流派,其中包括莎士比亚、易卜生、狄更斯、马克吐温等大家的作品。而发生在土耳其的一场阅读爱好者的抗议似乎彰显了阅读经典文学的另一种力量。2013年6月20日,土耳其的塔克西姆广场上,一群人静静地
8、伫立在阳光中,他们有人手持奥威尔的1984,有人在读卡夫卡的变形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手里拿着的正是马尔克斯的枯枝败叶以阅读来表示对总理和政府无声的抗议。有评论指出:“这难道不是经典文学完善我们的道德与社会良知的最好证据吗?”所以,我们与其痛惜经典“死活读不下去”,不如在此时拿起一本经典一字一句读下去。一点都不用担心为时已晚,就像卡尔维诺在书中写的那样,“很难说,那时读就是幸运,而现在读是过时的,这也跟命运一样,充满偶然的机遇”。人活在世上的品相蒋方舟 那一代人如何活着?具象地说,是活得“有规矩”;抽象地说,是活得“有样子”;简单地说,是活得有尊严;往大了说,是依然有着某种精神制约,服从于某
9、种精神力量高于柴米油盐的精神力量。 章诒和的伶人往事里讲过她的父亲章伯钧请京剧大师马连良吃饭的故事:刚过午休,几个穿着白衣白裤的人就进了章家厨房,用自备的大锅烧开水,等水烧开,放碱,然后用碱水洗厨房,洗到案板发白,地砖见了本色才罢手。再过了一个时辰,又来了一拨穿白色衣裤的人,肩挑手扛着整桌酒席用具,还有人扛着烤鸭用的大捆苹果木枝。院子里,肥鸭流油飘香,厨师在白布上使用着自己带来的案板、炊具连抹布都是自备的,雪白。章伯钧请马连良吃饭,结果自家只用了水和火。章诒和的评价很动人:“不管北京城头悬挂什么旗子,报纸上宣传什么主义,马连良这样的艺人都细心地过着自己的日子。精心琢磨那份属于自己的舞台和角色。
10、活在个体的生动感受中,以自己独特又隐秘的方式活着。那一代人如何活着?具象地说,是活得“有规矩”;抽象地说,是活得“有样子”;简单地说,是活得有尊严;往大了说,是依然有着某种精神制约,服从于某种精神力量高于柴米油盐的精神力量。伶人已逝,“第一玩家”王世襄的去世,让很多人哀叹某种生活方式的结束,这种生活方式就是两个字,“讲究”。“讲究”并不代表财富用金钱穷凶极恶地堆积奢华的生活方式,未免失了分寸。“讲究”的生活一度被批判为小资的,而“讲究”的人,也只好遮掩着对于生活细节的爱好,悄然毁掉了自己的“样子”。直至今日,人们终于不必隐藏对于生活细节的追求,以至于对物质有种报复式的恶形恶状的追求:把苦过的日
11、子赚回来。“享受生活”的说法重新回到话语当中,并且被自动等同于豪门豪宅豪车。享受生活,不应是享受生活的豪华,而是享受生活的分寸感。日本著名的民艺理论家柳宗悦谈论器物时说:“每天使用的器具,不允许华丽、繁琐、病态,而必须结实耐用。忍耐、健全、实诚的德性才是器物之心。”朴素的器物因为被使用而变得更美,人们因为爱其美而更愿意使用,人和物因此有了主仆一样的默契和亲密的关系。人与器物的关系,如同人与生活的关系。我刚刚去了日本的京都,入住那里的旅馆,常常给人以“家徒四壁”的感觉:朴素吸音的墙壁,一张榻榻米,没有什么娱乐设施,洗澡如厕皆不在房间内,这样的布置,简单得几乎有了“寒苦”的感觉,除了睡觉、喝茶,似
12、乎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干。出门,连庭院都是枯山水,人就这样和自己形影相吊,只有空气中苦凉的香草气相伴,所有的生活纹理变得异常清晰,再耐不住寂寞的人也被迫正视生活中的一点一滴。现代人往往筋疲力竭地追逐眼花缭乱的富足,然后再花大价钱、大把时间去清贫简陋的环境中体验,并命名为“修行”,如同追逐吊在自己眼前香蕉的猴子。殊不知,生活才是最好的修行方式。我们谈论金钱、谈论社会、谈论变革、谈论技术、谈论未来,却越来越少地谈论生活。当我们谈论生活时,我们谈论焦虑、谈论烦恼、谈论不满、谈论他人,而越来越少地谈论生活本身的本质。生活的本质是什么?是人该以怎样的品相活下去。“我的”和“好的”周 濂 诗人尹丽川说:“
13、一下雪,北京就变成了北平。”北京和北平,一字之差,这里头的宁静与诗意,只有“我们”才了解。大山们就算把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背的滚瓜烂熟,恐怕也难以真正体会。 哪怕老舍笔下“处处有空儿”的北平已经变成“天天给人添堵”的北京,对于这座城市,我们依旧一往情深。比方说,都是Fifth Avenue,我相信走在曼哈顿的第五大街和中关村的五道口,你的心情一定会有很大不同。那些沿街叫卖的红薯摊,坑坑洼洼的行人道,像布朗运动无规则四下逃窜的路人,还有各种扑面而来的市井气息,所有这一切,都让你倍感亲切和温暖。 你当然也会抱怨北京,就像“Sex and the City”里的Carry一样咒骂曼哈顿,但是骂归
14、骂,骂完之后,矫情的白领丽人照样还会站在第五大街上张开双臂大声喊:“我爱你,纽约!”还不允许别人说纽约的不好。 同样矫情的还有下面这句话,说母校是什么,母校就是那个自己怎么骂都可以,别人却不能说一句不好的地方!自己可以骂,是因为母校的确坑过你,别人不能骂,是因为别人一骂你就感觉在骂你自己。 骂母校就等于在骂自己尽管这句话一脸欲拒还迎的献媚和撒娇,但我还是必须承认它的确有些道理。如果做道填空题,删去“母校”两个字,填上“儿子”或“祖国”,道理似乎仍旧说的通,原因很简单,这些字眼前面都可以加上定语“我的”,并且,还不是所有权意义上的“我的”,而是自我认同意义上的“我的”。 自我认同的奇妙之处在于,
15、它不但把“我的”升级成“我自己”,而且还可以在价值论上进一步把“我的”变异成“好的”。社会心理学家说,一个心智健康的人自我评价往往会高于他人评价,将自我想象成是好的心理动力不仅普遍而且强大,与此相对,那些无法成功启动这个动力的人往往容易沮丧且缺少自信。 “我的”不一定就是“好的”,任何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只要稍作反思,都能得出这个结论。一般来说,人在年少时更容易成为一个“唯我论者”。其实不单是个体,民族同样也如此。在不成熟的民族眼里,这个世界只有两类东西:我的并且是好的东西,以及不是我的因此也就是坏的东西。古希腊人将周围的民族不加区分地一概称之为野蛮人,所谓Babarians,意思是说话时发出“巴拉巴拉”声音的人。唯我论者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能跳出来看自己,如果希腊人意识到自己的发音在那些“野蛮人”的耳朵里也是“巴拉巴拉”,兴许就不会这么的自信满满。 1940年代,美国心理学家克拉克兄弟曾经做过一个研究,把两个洋娃娃(一个黑人,一个白人)给两个小朋友看(一个黑人,一个白人),然后问他们,想跟哪一个洋娃娃玩,哪个洋娃娃更漂亮更好看。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