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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发挥教科文组织平台优势持续引领世界教育发展摘 要： 2013 年 3 月初，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助理 总干事唐虔访问华东师范大学并出席在该校举办的学习科 学国际大会。 3 月 2 日下午，上海市教卫工作党委书记陈克 宏在华东师范大学中山北路校区会见了唐虔先生。座谈会 后，在由华东师范大学党委副书记兼副校长任友群教授主持 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助理总干事唐虔先生的媒体见面 会上，本刊与解放日报 文汇报等媒体对唐先生进行 了联合采访。这是本刊继 2009 年后对唐虔先生做的第二次 专访，也是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教育助理总干事进行的第三 次采访。唐虔先生毕业于加拿大温莎大学。 1985 年至 1989
2、 年，他在中国驻加拿大使馆工作处先后任二等秘书、一等秘 书。 1989 年至 1992 年，唐虔先生回国并担任教育部职业技 术教育司综合处处长。 1992 年，唐虔先生任陕西省科委副主 任。1993 年，唐虔先生作为高级项目专家，加入联合国教科 文组织教育部门，并于 1996 年升为职业技术教育处处长。 2000 年，他被任命为教科文组织教育部门中等教育与职业技 术教育局局长。 2001 年 7 月至 2005 年 6 月，唐先生担任教 科文组织教育部门办公厅主任。 2005 年 7 月，唐先生晋升为 教科文组织教育副助理总干事，负责全面协调和管理教育部 门的战略规划、 项目执行、 财务预算以
3、及人力资源。 2010 年，唐先生被任命为教育助理总干事。关键词：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全民教育；职业教育；多 边交流；国际组织人才培养一、联合国八大千年发展目标中教育目标达成度最高世界教育信息 ：全民教育一直是教科文组织教育工 作的重中之重。首先请您介绍一下世界全民教育在过去几年 取得的进展和面临的挑战。我们注意到，教科文组织正在讨 论制订 2015 后全民教育的发展议程，请问是在怎样的背景 下制订这一全民议程的？在您看来， 2015 后全民教育将走向 何方？教科文组织在 2015 后全民教育议程的进程中将扮演 什么样的角色？唐虔： 2000 年，世界全民教育论坛通过了达喀尔行动 纲领一一全民教
4、育：实现我们的集体承诺（简称达喀尔行动纲领 ），提出在 2015 年实现全民教育六项目标，涉及 学前教育、小学教育、扫盲、教育质量、教育技能等方面。 同年，在联合国首脑会议上， 189 个国家签署通过了联合 国千年宣言 ，制定了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其中有两项与 教育有关：一是 2015 年在全球范围内普及小学教育，二是 在小学教育里实现性别平等。2015 年即将到来， 在八项千年发展目标中， 与教育有关 的两个目标的达成度最好。总体而言， 联合国千年宣言 的签署使各国政府都明确了自己的责任，极大地推动了世界 教育的发展，这十几年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但是，我们仍 无法宣称已经如期实现既定目标，因
5、为从全球来看，教育的 发展并不同步。就小学教育来讲，虽然全球的小学教育在过 去的 15 年间变化非常大，进入小学学习的适龄儿童比例大 大提高， 但现在还有五六千万适龄儿童没有入学。 此外，达 喀尔行动纲领计划在 2015 年实现文盲人数减少 50%的目 标。2000 年，全球大约有 8 亿成年文盲，而目前成年文盲人 数仍高达 7.7 亿，降幅很小。当然，这也与人口基数的增加 有关系。总之，我们依然面临巨大挑战。那该怎么办？唯有继续努力。现在，国际社会依旧希望 在联合国机构的统筹下，延续之前的模式，制定 2016-2030 年的发展目标，但不再分为两个体系，比如八项千年发展目 标和六项全民教育目
6、标，而是设立一个全球发展目标体系。 目前，教科文组织正和其他国际组织一同就目标的制订展开 研讨。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个发展目标体系内，将至少有一 个是教育目标，并且对所有国家都有效，无论是发达国家还 是发展中国家。我们从过去十几年的工作中总结出的教训就 是，目标定得低，适用性就受限。比如，千年发展目标和全 民教育目标对于发达国家，包括像中国这样的新兴经济体而 言，标准就过低了。现在，拉丁美洲的很多国家已经是中等 收入国家了，他们的教育部长就直言小学教育早就普及了， 千年发展目标不能成为其驱动力，应该将目标设得更高一 点。因此，国际社会普遍认可设立一个单独的且适用于所有 国家的教育目标，而不是仅仅
7、针对落后国家。这个目标有什么特点呢？过去十几年，我们一直致力于 增加受教育机会，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除了要继续增加受 教育机会以外，还包括实现教育平等、提高教育质量和推广 终身学习理念。我们和其他联合国机构共同建议将教育发展 目标初步设定为：到 2030 年，向民众提供公平的、有质量 的教育，并将终身学习理念落到实处。这就是我们现在要推 动的总体目标。至于挑战，就如刚才所言，过去 15 年我们努力增加民 众的受教育机会；现在，问题得到了基本解决，越来越多的 孩子进入学校学习，我们的挑战相应地变为确保学生在学校 里有所收获。有研究显示，大约 2.5 亿小学生在学校没有学 到任何知识，这其中甚至包
8、括四年级学生，他们不会写、不 会读、不会算，学校教育形同虚设。这个比例并不低，所造 成的结果就是一代人教育的缺失。因此，今后各国应注重提 高教育质量和学习效果。和往年一样，教科文组织今年也发 布了全民教育全球监测报告，报告的主题就是教学与学习。 教科文组织准备在引导世界各国的教育发展方面，把注意力 从提高入学机会转到提高教育质量和促进教育公平上来。二、教科文组织将积极促进中国优秀教育经验的传播世界教育信息 ：中国政府可以在教育领域，特别是 2015 后教育进程中发挥哪些更积极的作用， 扮演哪些角色？ 今年教育部工作重点中提到要扩展与教科文组织的合作交 流，就这一方面您能不能谈谈中国应如何加强和
9、教科文组织 在教育领域的合作和交流？唐虔：教科文组织是联合国的专门机构，有195 个会员国，中国就是会员国之一。从 20 世纪 70 年代到现在，中国 与教科文组织的合作一直都很顺利。改革开放之前，中国比 较封闭，通过教科文组织，中国可以接触到很多前沿的教育 理念，这对之后的改革开放也起了很好的作用。这些年，随 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强，中国在教科文组织的影响力越来越 大，在国际舞台上也拥有了更多话语权。过去是中国从教科 文组织获得思想启发和资金援助，但现在已经反过来了，我 们要把中国教育发展的成功经验，通过教科文组织介绍给其 他的发展中国家。这也回答了一个老问题，就是应该如何评 价中国的教育现状
10、。 我一直很关注国内教育的发展， 国内舆论对中国教育现状存在较多不满，但是在国际舞台 上，通过教科文组织的平台，很多国家都希望知道中国为什 么能发展得这么快。国外对中国的教育成绩颇为赞叹，不光 是发展中国家，欧美国家也觉得很好。比如去年在多哈开会 时，南非基础教育部部长就问我，中国上海学生 PISA 成绩 总是排第一，到底为什么？我说你去看看吧，她说我肯定要 去看看，听说她前段时间就来中国了。北欧的国家，比如挪 威和瑞典，前些年的 PISA 成绩一直很好，但是现在落后了。 前一阵，挪威的教育部长问我， “为什么我们越来越不行了， 反而亚洲的国家和地区， 包括中国上海、 新加坡、 中国香港、 越
11、南都表现抢眼，亚洲教育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能 做得这么好？”可见，我们现在要利用教科文组织的平台， 让其他国家学习中国的经验，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当然不只 是发展中国家。虽然中国教育也存在很多问题，但至少从结果上看，国 际上十分认可中国的教育质量，因为 PISA 测试结果的确能 说明一些问题。 PISA 既考查学生的应试能力， 也考查学生解 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以前我们总说中国教育就是“填鸭” 、 死记硬背，但学生能力如果真的不行，也当不上冠军。上海 连续两次夺冠，也证明了中国的教育实力。学生是否享受学 习过程，这是另外一个问题，不能因此就断言中国教育是否 成功，毕竟国外还是非常肯定中国的教
12、育成绩的。世界教育信息 ：据您了解，中国教育的哪些经验受 到了国际社会的重视，可以为他国所借鉴？唐虔：中国在改革开放的短短几十年间，在人口基数这 么大的情况下，能够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并保证一定的质量 标准，这被全球认为是一个很出色的成果，很多国家都想知 道中国是怎么实现这个目标的。非洲这几年的发展也很快， 像坦桑尼亚、肯尼亚，前两年制定了新的法律，就是要让所 有的孩子都上学。他们确实做到了，入学率一下提高了二三 十个百分点。但是，一个班里面有 90 多个孩子，教育质量 肯定上不去。 因此，尽管非洲的一些国家也普及了基础教育， 但是很勉强。普及基础教育不光是资金问题，师资也是不容 忽视的问题。如
13、果教师队伍不够壮大，教师培养滞后，就只 能是 90 个孩子在一个教室里坐着。教师的培养并不是短时 间就能有成效的，因此，外国也很好奇中国是如何在二三十 年间就建构起了一个比较成熟的教师培养体系。还有一个就是 PISA ，这是衡量基础教育成效的一个标 准。虽然 PISA 不是唯一标准，但它确实是目前各国普遍适 用的标准。中国上海学生的 PISA 成绩十分优异，这就说明 中国教育质量不错。国外也想更多地了解中国的成功经验。此外，国外对中国高校的扩招也很感兴趣。20 世纪 90年代后期，中国的高校人数已成为世界第一，去年高校毕业 生达 700 万，这基本上相当于一些小国的全国人口数量。中 国是如何做
14、到的？有什么经验和教训？国外对这些也很感 兴趣。三、教育决策要立足于科学依据，做到因地制宜世界教育信息 ：您谈到中国上海的教育被国际认可， 但也许上海的家长并没有觉得孩子受到的教育是最好的，很 多初三学生的家长认为能够接受外国的教育更好。我国在教 育政策制定或者教育质量提升方面是否还有提高的空间？唐虔：我想肯定是有的， 这涉及到中国传统文化的问题。 从 PISA 看上海基础教育的成功只是从结果来说，但既要保 证结果，又要让学生在学生时快乐、让家长满意，这并不容 易。在中国，学生要承受来自家长和社会的双重压力，学校 又不得不应付家长给予的压力。大家都希望减负，但是学校 做得到吗？家长不会同意的，
15、这是一种社会现象。另外，中国媒体的作用太大了，对很多老百姓而言，只 要印出来的字就是权威。因此，媒体也应肩负起普及科学知 识的责任。很多人觉得，我受过教育我就懂教育，这个观点 特别危险。一旦“误识”成为民意，政府领导就得听，最后 就不一定能按科学的教育规律来制定教育政策。因此，媒体 最好能做一些科普工作，这非常重要。世界教育信息 ：您对于这次学习科学大会有什么期 待？如何将研究的理论、实践和教育改革联系在一起？唐虔：召开学习科学大会的目的就是探讨如何把学习科 学的研究成果提供给决策者参考。学习科学是一种跨学科研 究，从生物学角度、心理学角度探索学习规律。在国外，特 别是欧美国家，这是系统的科学
16、。相对而言，学习科学在中 国才刚刚起步，跟国外的差距较大。学习科学是跨学科的， 协调起来不容易，需要花时间、花精力，大家合作研究。中 国将来教育决策的参考依据应该是什么？如何做到科学决 策？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 量化的东西少， 论述性的东西多， 比如儿童几岁开始学习比较好的问题，有科学依据吗？有相 关数据支撑吗？相比国外，我们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欠缺的。我们想通过这个会，把大家在这方面的最新进展交流一 下，最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个平台， 让教育决策者有据可依， 在科学的基础上决策，而不是一拍脑袋就说应该 6 岁或者应 该 4 岁上学。这不应该是经验可以回答的问题，而应该有理 有据。这方面来讲，中国这些年有所进步，但还有很大的进 步空间。世界教育信息 ：您认为会议的举办会对中国的教育 政策制定产生怎样的影响？唐虔：我确实希望大会的研究成果能为教育决策者提供 决策依据，中国现在一定要改一改拍脑袋就决策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