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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经济理论中的三个不确定性命题一种经济哲学视角的考察*雪魁2012-12-1913:44:26来源：?江汉论坛?2012年7期【内容提要】在现代经济学说的开展史上存在着三个影响巨大的经济学派别，分别是凯恩斯学派、芝加哥学派和奥地利学派。这三大学派的经济理论充满根本的差异和冲突，芝加哥学派和奥地利学派是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反对者，而即便是同属自由主义传统的芝加哥学派和奥地利学派，它们在理论逻辑上也是迥异的。事实上，通过追根溯源可以发现，三者之间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它们之间的差异也决非是无法沟通的。原因在于，在上述三个经济学派别的发源地，它们有着共同的理论主旨应对经济世界的真实不确定性。【关键词】凯
2、恩斯学派理性预期“经济人假设不确定性当今世界正在进入一个深度不确定性时代，如何对待和应对不确定性成为一个不容回避的重大课题。对于这样一个重大课题，凯恩斯学派、奥地利学派和芝加哥学派的先驱，约翰梅纳德凯恩斯、弗里德里希冯哈耶克和弗兰克奈特都曾给予过密切关注。凯恩斯的整个学术生涯有两个顶峰，一个是他早期对不确定性的哲学研究，其成果是?概率论?，一个是他后期对不确定性的经济学研究，其成果是?通论?，而前者正是后者的哲学根底。哈耶克从知识观的角度深入研究了不确定性与市场秩序生成的内在关系，尤其是他通过“无知的知识观和“默会知识观对自发秩序的提醒和对建构论理性主义的批判，更是凸显出不确定性对于理解市场经
3、济的极端重要性。奈特把不确定性. z.-与社会进步和人类自由联系起来，指出市场经济的本质特征乃是，通过鼓励人们承担市场中的不确定性来推动经济开展和社会进步，同时防止以暴力或者其他外在干预的形式(如高度集中的方案经济)消除不确定性，从而压缩或者取消人类行动的自由空间。由此看来，尽管奈特、凯恩斯和哈耶克分别来自三个相互对立的经济学派别，但是他们的经济思想有着共同的理论主旨，即如何对待和应对经济世界的真实不确定性，这为三者之间展开实质性对话提供了新的基础。一、凯恩斯：概率、信念与不确定性一般认为，凯恩斯宏观经济学的一个重大缺陷是：它缺乏一个根本的微观经济学构造。这不是说凯恩斯宏观经济学中没有对微观经
4、济主体的行为分析，而是说凯恩斯的微观分析既含混不清又充满矛盾，给后人留下许多猜想的空间和令人困惑的问题。正如卢卡斯所言：“宏观经济学需要微观根底的看法已成为常识，但是，“人们对这一需求的本质及满足这一需求意味着什么还认识不清楚。一种观点认为，凯恩斯的微观理论从未向理性主义观念挑战，在一定程度上，“凯恩斯分享着理性预期理论家的信心和乐观主义；另一种观点认为，?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以下简称?通论?)在根本上是拒斥理性主义传统的，心理主义分析是凯恩斯做出的最重要的奉献；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凯恩斯的理论表达了一种调和主义：在理性与非理性、决定论和非决定论、经历主义和理性主义之间谋求妥协。凯恩斯本人似
5、乎也感受到了自己在人类理性认识上的混乱，甚至声称自己深陷于“苦恼和“不可救药之中。人们的看法如此不同，以至于詹姆斯托宾直接将?通论?的微观根底问题称为“一个难解之谜。除了上述意见分歧之外，这个难解之谜真正令人困. z.-惑的地方还在于：在?通论?出版之前，主流经济学未能考察不确定性和预期的形成过程，这在众多卓越的经济学家中被默认为一种事实，也未曾引起大的争论。但是，在?通论?出版之后，由于它将不确定性和预期作为“核心论题，人们对凯恩斯未能在?通论?中建构一个关于不确定性和预期形成过程的理论颇感困惑。正是在此意义上，霍奇逊指出：“凯恩斯没有考虑这种预期是怎样形成的，他的著作留下了这个空白，而在这
6、个空白点上凯恩斯体系最易受到攻击。既然学者们已预先判断，凯恩斯没有为他的?通论?建构一个微观根底，即提供一个关于不确定性和预期形成过程的理论说明，则在?通论?出版之后，学界不遗余力地开启重建凯恩斯宏观经济学微观根底的理论运动，也就被视为顺理成章的事情。这其中，影响最大的当数卢卡斯提出的理性预期假说。值得注意的是，同样都是从关注不确定性和预期出发，理性预期假说却得出了与凯恩斯宏观经济学截然相反的政策结论。在卢卡斯那里，预期的不确定性不是被用来探讨?通论?的微观经济学构造，而是被用于反驳凯恩斯的宏观经济分析并为经济政策的自由放任辩护。令人疑惑的问题是：既然?通论?把不确定性作为“核心论题，主流经济
7、学家们怎么可能以不确定性之名来证伪凯恩斯宏观经济理论及其政策结论呢？理性预期意义上的不确定性与凯恩斯所谓的不确定性终究有何区别呢？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际上却构成了围绕?通论?展开的宏观经济学微观根底之争的核心。显而易见，这个核心问题无法在?通论?中求得解答，也不可能在凯恩斯其他经济学论著中找到破解疑惑的理论根据。在这里，我们有必要指出一个被人们忽略已久的重要事实：就像亚当斯密在创作?国富论?之前，曾经写作?道德情操论?为其开创现代经济学奠定哲学根底一样，凯恩斯在创作?通论?之前，也曾经写作?概率论?，为其开创现代宏观经济学奠定哲学根底。就像?道德情操论?是翻开?国富论?当中诸多疑问的一把钥匙一
8、样，?概率论?. z.-也是翻开?通论?当中重重谜团的一把钥匙。自1904年开场构思至1921年出版，?概率论?是凯恩斯先后用了17年时间进展研究和思索的经典之作。其重要性可从伯特兰罗素的评价中窥其一斑：“此书从总体上来说再怎么高的评价也不过分。在这部早期哲学著作中，凯恩斯开展了一种新概率论，即逻辑概率理论，并借此创立了一种新理性观，即信念理性理论。简言之，凯恩斯信念理性理论的中心内涵就是：它向我们提醒了不确定性是无法用传统的概率理论(主观概率和频率概率)进展数量化的，因而传统概率理论根本不可能为我们提供处理不确定性的有效方法，而传统概率恰恰就是正统经济学建构不确定性条件下的理性选择理论的基石
9、。这正是正统理论难以有效地处理不确定性问题的内在原因。与之相反，凯恩斯经由他的信念理性理论建构了一个与新古典经济人模型不同的“信念人模型。该模型通过纳入对理性生成机制的内生不确定性、个体知识的不确定性、个体偏好的异质性和个体行为特征的多样性的考察，使得以完备理性、完备知识、给定偏好和单一的个体理性行为为根本假设的主流理性选择理论成为其特例情形。因此，“信念人模型就成为一个更具一般性的不确定性条件下的选择理论。凯恩斯经济学革命的实质乃是用他的“信念人假设替代了新古典经济学的“经济人假设，并在此根底上发动了一场针对新古典经济学的革命，创立了现代宏观经济学。考虑到?概率论?中的信念理性理论正是凯恩斯
10、宏观经济学(?通论?)的微观根底，那些试图将正统理论(古典和新古典均衡理论)绑架在?通论?之上的做法，就是根本有悖于凯恩斯经济学的本意的。不管这些理论多么精致自恰，影响多么深远，它们都不是凯恩斯本意上的微观经济理论，都不可能与凯恩斯宏观经济学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因而只能在它们之间建立起一种没有爱情根底的婚约。由此，我们得到一个根本结论：?通论?的秘密隐. z.-含在?概率论?之中，撇开?概率论?人们是无法从根本上把握?通论?的微观根底的。然而，长期以来，?概率论?却很少引起学界的关注，尤其是在经济学界，?通论?被从它的哲学母体?概率论?中抽离出来，受到极大关注，而凯恩斯的哲学成就则被他的经济学影
11、响所遮蔽掉了。这当中，可能有两个学者可勉强算作例外，一个是凯恩斯最顽固的对手弗里德里希冯哈耶克，另一个是?通论?的著名阐释者海曼P明斯基。尽管明斯基没有对凯恩斯的?概率论?作深入的研究，但他却是能够通过凯恩斯早期的哲学著作?概率论?来认识、考察和研究?通论?的少数人物之一。他在?凯恩斯通论新释?一书中指出：“在解释?通论?的过程中，必须牢记凯恩斯首先还是?概率论?的作者。明斯基虽没有具体说明如何通过?概率论?解读?通论?，但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理论线索，这就是我们在前文中指出的：?概率论?是我们翻开?通论?当中重重谜团的一把钥匙。各种凯恩斯宏观经济学的微观根底重建方案，比方新古典综合学派、伦敦剑
12、桥学派、新凯恩斯主义、后凯恩斯主义、理性预期学派等，常常互相攻击对方是“冒牌凯恩斯主义，而事实上，如果从?概率论?来看，这些方案都没能把握?通论?的微观根底信念人模型。明斯基还指出：“没有不确定性的凯恩斯就像不是王子的哈姆雷特。(11)这无疑是抓住了凯恩斯经济学的内核。对不确定性和不确定性条件下决策的理论研究，一直以来都是各种正统和非正统经济学研究的主题，相关文献不胜枚举，围绕?通论?展开的研究更是将不确定性置于非常重要的位置。但问题是，?通论?中的不确定性与传统经济学所认为的不确定性，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东西：?通论?所谓的不确定性是一种基于“非数量化不可知概率类型的“真实不确定性，即一种无法
13、预测的意外。要想把握这种不确定性，不回到凯恩斯的?概率论?作一番深入的研究，仅仅通过?通论?中零星而杂乱的描述是根本不可能企及的。. z.-凯恩斯的不确定性思想植根于他对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深刻认知之中，反过来，这种不确定性也正是他建构自己的宏观经济理论(?通论?)的出发点。凯恩斯对自由放任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忧虑：自由市场经济充满着不确定性，而人类的有限理性(信念理性)又远远不能掌控这些不确定性，更糟糕的是，人们还不得不在一个自己无法把握的不确定性的世界中进展决策。这是人类无法摆脱的困境。在?通论?的最后一章，凯恩斯以“略论?通论?可以引起的社会哲学为完毕语，对资本主义的前景作
14、了一种悲观主义的预测。在*种意义上，我们有理由认为，?通论?实际上是为凯恩斯的伦理学和政治学建立了一种合理的经济解释。凯恩斯先后思考17年才出版的?概率论?，其研究动机就是源于他对摩尔伦理学的困惑。摩尔在他的?伦理学原理?一书中将“善解释为一种不可定义的东西，而在凯恩斯看来，一种充满不确定性的伦理学(不可捉摸的善)将为人类的伦理实践带来困惑。正是基于这样的伦理困惑，凯恩斯开启了他对不确定性和人类理性的研究，最后的成果就是?概率论?中的信念理性理论，而这个理论也正是?通论?的哲学根底。由此看来，凯恩斯的整个学术生涯有两个顶峰，而这两个顶峰都与他对不确定性问题的研究息息相关。一个是他先前对不确定性与伦理学关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