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和形式指导 “生存”这个词引人注目地出现于海德格尔的关键著作《存在和时间》中,在她的后期作品里也有表现形式指导”则关键见于海德格尔二十年代初在弗莱堡大学的讲课稿,这些讲稿直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以后才被公诸于世 所以,除了美国学者克兹尔和几位德国学者之外,海德格尔的大多数研究者们几乎全部没有正面包括过它,更没有探讨过它和海氏所讲的“生存”的关系不过,这个似乎只闪现于海德格尔自家思想起源处的形式指导,依本文作者的判定,却以它独特的方法“指导”着一条深入、正确地了解海德格尔哲学的小路,不论它是“现象学之路”,“通向语言之路”,“了解老庄之(道)路”,还是引出思和诗对话的“林中路”因此,本文将从“生存”和“形式指导”在《存在和时间》中的耦合谈起,追踪这种关系的一个最初表示,由此而转向对“形式指导”确实切含义的探讨,并深究它在海德格尔的前后期著作中的一些表现,以期说明它和海德格尔的“生存”观的联络、它本身的方法论特点,尤其是它在海德格尔整个思想中的真实地位 一. “生存”和“形式指导”在《存在和时间》中的关联 “生存”的主要性在于指示出了缘在(Dasein)的基础存在及存在方法海德格尔在我们现在所见的《存在和时间》(实为第三稿)中这么写道:“缘在能够以这种或那种方法和之相关,并总以某种方法相关了的那个存在本身,我们称之为生存(Existenz)”。
又说:“这个缘在总是从它的生存来了解自己本身,或说,它总是从它本身的某种可能性,也就是它会是其本身或不是其本身来了解它自己本身缘在或本身选择了这些可能性,或卷入于其中,或已经在其中成长起来这种生存只能被‘那时各自的’(jeweiligen)缘在所决定,不论是以捉住[机会]的方法还是以错失[良机]的方法不论怎样,这个生存的问题只能经过生存进程(das Existieren)本身来得到澄清 能够说,《存在和时间》的关键工作就是经过对缘在的多种生存状态(Existenzial)的分析来揭示缘在的本性,即牵挂(Sorge)和时间性(Zeitlichkeit),方便为了解存在本身的含义打开一个视域那么,什么是这“生存”确实切含义呢?以上的引文已经给我们某种提醒,而第9节对于缘在本性(Wesen)的刻划又几乎回复了这个问题:“这个存在者的‘本性’就处于它的去存在(Zusein)之中《在和时》42页)而这个本性对于海德格尔就是“生存”,因为她立即讲“假如我们选择‘生存’(Existenz)来指示这个存在者的存在的话”,那么就不是在拉丁文的“existentia”的现成的存在(Vorhandensein)意义上使用的。
于是她就将上面这句话转写为:“这个缘在的‘本性’就处于它的生存之中”42页)可见,在海德格尔眼里,生存是缘在的“本性”,意味着非现成的“去存在”当然,为了将这个“本性”或生存的意思讲足,她又加了另一句话:“这个存在者[缘在]在其存在中和之相关的(darum)的那个存在,总是我的(ist je meines)”42页) 不过,在此书第45节,对生存的提法又有了新的维度海德格尔写道: 对于这个[缘在的]存在[即牵挂]的分析取生存为引导,这生存以先行把握的方法被要求为是缘在的本性生存这个词以形式指导的方法意味着(besagt in formaler Anzeige):这个缘在是作为了解着的能存在(als verstehendes Seinkoennen)而存在着(ist),它在其存在中和这个[存在]本身相关我本身就总是这个以此种方法存在着的存在者231页) 除了第9节中讲的东西之外,这里引入了“形式指导”(die formale Anzeige),并认为“生存这个词是以形式指导的方法”在意味着它的那些意思可见形式指导是了解“生存”的一个不可或缺的维度,而且是一个方法论的维度而在题为“为了解释牵挂的存在意义而赢得的解释学情势和总括的生存状态分析的方法论特点”的第63节中,这个维度被再次提及:“[前文所讲的]生存观念的形式指导被处于缘在本身之中的存在了解(Seinsverstaendnis)所引导着”。
313页)由此我们似乎能够相当肯定地说:了解形式指导是了解《存在和时间》的“生存”及对于缘在的“生存状态分析”的一个必须前提,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了解《存在和时间》的前提因此美国著名的研究海德格尔早期思想的学者T. 克兹尔(Kisiel)在她的《海德格尔〈存在和时间〉的起源》中讲:“在《存在和时间》中,‘生存’就是形式指导” 二. 对雅斯贝尔斯著作所做评论中的阐发 在海德格尔那里,“生存”和“形式指导”的“共生”可推溯到她于1920年夏写出的“评卡尔•雅斯贝尔斯《世界观的心理学》”(Anmerkungen zu Karl Jaspers Psychologie der Weltanschauungen) 由此文可见二者关系之大略雅氏在《世界观的心理学》(1919)中力图用生命哲学(克尔凯郭尔、尼采)的标准来探讨“心灵的整体”, ,方便“为心理学赢获标准性的视界和区域” 为此,她使用了“极端境况”(Grenzsituationen, 孙译为“限界境况”,通常译法似乎是“边缘形势”)、“生命的极端状态”、“二律背反的结构”、“活生生的过程”等概念海德格尔认为雅氏的贡献在于“使大家以最强烈的专注去关注生存问题”,带来心理学的去“先行把捉”心灵整体的区域性的深化和哲学上的一股新的冲击力,但不论怎样,这种努力在哲学[方法]上却是个“失败”,因为它认为靠“整体”、“摧毁”、“分裂状态”、“对立性”、“极端”、“绝对者”、“斗争”、“死亡”等等“恰恰从科学范围[比如心理学、生物学、物理学]中可支配的概念手段”就能够来“把握生存现象”, 而它们只是“远未得到说明的直观替换物和概念替换物”。
海氏认为她要做的就是沿着这条“以生存现象为定向”的道路继续前行,尤其是要深入追究生存现象中的这个“先行把捉”(Vorgriffe)的方法论意义,也就是探讨“从生存现象出发的意义联结之方法、生存现象之结构和它的方法上的作用范围” 而“一切先行把捉之问题全部是这么一个‘方法’的问题” 而且,“先行把捉‘普遍地’‘存有于’(sind)实际的生活经验[faktischen Lebenserfahrung]中”, 这种经验的一个经典表现就是“焦虑”(Bekuemmerung) 更主要地,和一切替换方法不一样,海德格尔认为: 要讨论的真正对象[生活的当下实际性(Faktizitaet)]在形式的指导中(in formaler Anzeige,汉字版译为“在形式的显明中”)被确定为生存(Existenz)在这么一个形式上得到指导的意义中,这个概念指示着“我在”(ich bin)现象,即包含在“我在”中的存在含义以后者乃是一个标准性的现象联络及其所包含的问题的开端伴随这种形式上的指导(其中能够看出一个方法上的、在此不能深入给予说明的一切哲学概念和概念联络的基础意义),恰恰要预防一个非批判性的沉迷,即要预防沉迷于某种诸如克尔凯郭尔(Kierkegaad)或尼采(Nietzsche)的生存了解中,方便赢获一个可能性,得以去探究生存现象的某种真正意义,并说明这种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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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没有明说,但按此文的基础思绪,尤其是由“生存”建立起来的联络,我们能够说这生活的当下实际性中所实现出来的“前结构”就是那确定生存的形式指导它们即使还不含有理论客观性,也不是一个“区域上的客观化”,但已经是有“意蕴”(das Bedeutsame)的本身经验的方法(Wie des Selbsterfahrens)和表示方法(形式指导)质料”(生活的实际性)在此直接决定“形式”(前结构、形式指导)于是我们读这么一段话: 在和自我相联络的基础经验中,自我的实际性(Faktizitaet)变成决定性的了;本己的此时此际(hic et nunc)被经历的、在这一精神历史的境况中得到实现的实际的生活经验,一样也实施着从中源起的、在其中停留的、向实际的东西本身返回的基础经验不过,实际的生命经验本身,即我在其中得以以不一样方法拥有我自己的实际生活经验本身,并不是诸如我处身于其中的某个区域之类的东西,并不是普遍性的东西——后者的详细化就是本身;不如说,它乃是一个根本上按其固有的实现方法看来“历史学上的”现象,而且首先不是一个客观历史性的现象(我的生活被视为在目前中发生的生活),而是一个如此这般经验着本身的实现历史的现象(vorzugsgeschichtliches Phaenomen)。
……这种拥有本身(Sichselbsthaben)产生于焦虑、保持在焦虑之中,而且倾向于焦虑(Bekuemmerung);在这种焦虑中,特殊的本身过去、目前和未来得到了经验,并非被经验为某个客观的实事秩序的时间图式,而是非图式的、关涉到经验实施之方法的焦虑意义中被经验的 这段话中出现了不少以后海德格尔直接说明“实际生活经验本身的形式指导”的讲课稿(即192021年冬季学期的讲课稿《宗教现象学导论》)中的主要语词和思绪,比如这“实际的生活经验本身”及其表现方法并不是“某个区域”,也不是“普遍的东西”;在这种实际经验的“焦虑”中,体验到了“特殊的本身过去、目前和未来”;但这生存的时间性不是一个“客观历史性的现象”,而是一个正在经验本身的“实现[着]历史性的现象”;等而且,在这后面很快出现了“良知”(Gewissen)这个词,意味着“在历史学上被刻划的本身经验之方法” 另外,这一段引文开始处对实际性的论述和《存在和时间》中对缘在特征的说明很相近 由此,我们能够更加好地了解另一段有关形式指导和生存关系的说明: 为了在形式指导中([这是]现象学说明的某个方法阶段,我们在这里不能对之作深入的探讨,但在下文的讨论中,它仍能得到深入的了解)提供出一个(按其意义而言又能够分解的)问题开端,我们能够说: “生存”……能够被把捉为存在的一个确定的方法,被把捉为一个确定的“是”之意义(“ist”Sinn),后者本质上“是”(ist)(我)“是”之意义(“bin”Sinn),它并非在理论的意谓中真正被拥有,而是在“是”(bin)之实施中被拥有的,亦即“我”(ich)之存在的一个存在方法。
在形式上来指导,如此这般被了解的本身(Selbst)之存在就意味着生存……这种经验并没有把“我”经验为处于某个区域中的“我”,经验为某个“普遍之物”的部分化,某个情形(F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