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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动因分析与对策探析以龙力生物为例 沈倍羽（上海对外经贸大学，上海 201620）一、绪论1.研究背景企业是资本市场中不可或缺的主体，并且对国民经济的发展起到重要作用，而资本市场具有高效配置资源、合理分配收益的功能。为保证资本市场的稳定运行，需要对各类在资本市场中获取的信息进行一定保障，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财务信息，财务信息的可靠精准、合法合规与诸多利益相关者有重要联系。然而，随着经济的飞速增长，上市公司的数量也日益增多，财务舞弊行为的发生层出不穷，对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产生阻碍影响，也对市场经济的有序发展造成冲击。财务舞弊的影响是多方面的，一方面，对于外部投资者而言，他们是上市公司
2、财务舞弊的直接受害者，财务舞弊行为会给他们带来不可估量的经济损失，从而削弱投资者参与资本市场投资的积极性。另一方面，在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情况下，各项经济指标将受到影响，企业真实的经营情况无法反映给投资者或国家监督机关，进而精准的投资战略分析和相关的行业政策无法制定。此外，财务舞弊行为还将导致资本市场的资源有效分配受到影响，使得非公平竞争的现象愈演愈烈，从而阻碍资本市场的稳定发展。2.研究目的及意义本文以龙力生物为研究对象，分析其财务舞弊的动因，提出具有针对性的财务舞弊防范措施和建议，从而降低财务舞弊对企业、投资者以及资本市场产生的负面影响，保证上市公司公平、有序、健康发展，希望能够对同行业的财
3、务舞弊研究提供相关理论依据。二、龙力生物公司概况及案例回顾1.龙力生物公司简介龙力生物公司（全称：山东龙力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成立于2001 年6 月，注册地位于山东德州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法定代表人为程少博。该公司注册资本为59956.1402 万元，于2011 年7 月28 日在深圳证券交易所A 股成功上市，以玉米芯、玉米为生产原料，制作工艺采用现代生物工程技术生产淀粉、淀粉糖、功能糖等产品，并回收、循环利用生产中产生的玉米芯废渣生产新能源产品以及高分子材料产品，例如第2 代燃料乙醇、木质素等。公司在2016 年决定收购两家互联网公司，转型成为以互联网的渠道和资源、以“大健康+互联网
4、”为战略的上市公司，提升公司产品推广，扩大经营规模，为公司注入新的活力。2.案例主要内容回顾2017 年底，龙力生物爆发债务危机，公司亏损达到34.86亿元；2018 年，龙力生物因涉嫌信息违规披露，被证监会依法立案调查，出现退市风险；2019 年，龙力生物亏损达到8.12 亿元，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资产为-40.46 亿元。根据中国证监会2021 年1 月13 日出具的行政处罚决定书以及市场禁入决定书，龙力生物主要存在三方面的违法事实。一是定期报告中银行及对外借款存在虚假记载。龙力生物公司通过修改、伪造大量会计凭证、相关单据等行为虚增银行存款，以删除应付票据及部分债务对应的保证金账户的方式，
5、导致2015 年年度、2016 年半年度、2016 年年度报告中财务报表中银行存款项目存在虚假记载。通过删除借款类、往来类、票据类科目中与借款相关记账凭证，虚减短期借款负债；通过删除与借款相关的利息费用、服务费等记账凭证的方式，虚减财务费用、管理费用，上述违法行为在龙力生物2015 年年报2016 年半年报2016 年年报以及银行存款明细账、各银行账户资金流水等证据中足以认定。二是未履行披露担保的义务。20162018 年，龙力生物公司未按照有关规定，履行21.86 亿元担保的披露义务，并且未及时披露诉讼、仲裁案件合计金额约2.4 亿元。三是龙力生物公司未经过股东大会决议，擅自改变IPO 募集
6、资金用途，一些年度披露的募集资金专户余额存在虚假记载。三、龙力生物公司财务舞弊的违规行为分析1.伪造会计凭证，虚增、虚减银行存款20152016 年，龙力生物公司将部分募集资金从专户转入一般户归还欠款、补充流动资金。同时，龙力生物通过删除、伪造了大量相关会计凭证，致使虚增银行存款，还通过删除相关债务对应的保证金账户虚减银行存款。表1 龙力生物虚增银行存款情况2.删除借款相关记账凭证，虚减负债龙力生物公司通过删除借款类、往来类、银行票据类科目中与借款相关记账凭证，造成2015 至2017 年年度报告和半年度报告存在虚假记载和披露。上述期间龙力生物少披露（即虚减）的短期借款等负债金额分别为1719
7、30 万元、238980 万元、282354 万元、290282万元。龙力生物2015 年年度、2016 年半年度、2016 年年度、2017 年半年度报告对外披露的资产总额分别为269686.04 万元、343713.06 万元、422644.93 万元、437541.99 万元1，各期间虚减的负债金额较大，占对外披露总资产的60%以上。表2 龙力生物虚减负债情况3.虚减财务费用、管理费用，虚增利润龙力生物的管理层通过删除与借款相关费用的记账凭证，造成公司20152017 年年度报告和半年度报告存在虚假记载或误导性陈述。各期间虚减费用总额超过当期对外披露利润总额，使上述年度报告不具有真实性，
8、且误导了投资者对公司的判断。上述期间龙力生物少披露（即虚减）的财务费用（利息支出、服务费）、管理费用分别合计为13942.77 万元、8631.39 万元、24677.11 万元、19729.54 万元，导致虚增当期利润总额分别为13942.77 万元、8631.39 万元、24677.11 万元、19729.54万元。龙力生物2015 年年度、2016 年半年度、2016 年年度、2017 年半年度报告对外披露的利润总额分别为6411.42 万元、5323.26 万元、14086.98 万元、7206.53 万元1，由于各期间虚减融资费用，致使利润总额虚增，约占对外披露利润总额的162.14
9、%273.77%。表3 龙力生物虚减费用情况4.隐瞒对外担保和诉讼情况自2015 年起，龙力生物公司给多家山东企业提供担保，却未在信息披露中对外公布。20162018 年度，龙力生物公司未履行合计金额21.86 亿元担保的临时信息披露义务共计103 笔。对于上述的103 笔对外担保事项和2015 年发生的39 笔，累计金额72500 万元的担保，除在2017 年年报中披露的35 笔，其余107 笔累计金额213585 万元的担保均未在相应的年度报告中予以披露。2017 年12 月起，龙力生物公司涉及的大量诉讼、仲裁案件，未披露重大诉讼、仲裁合计金额284327.56 万元。5.未经法定程序审议
10、，擅自挪用募集资金2011 年7 月，龙力生物公司通过IPO 募集资金合计100200万元，扣除发行费用后募集资金净额92700 万元。但龙力生物公司出于偿还负债和缓解生产经营资金缺口的压力，在收到募集资金后却并未按照相关规定，未履行股东大会审议表决的程序，擅自将募集资金从专户转入一般户。同时，龙力生物公司的募集资金也未做到专款专用。2014年，经股东大会决议，龙力生物决定将超募资金1.32 亿元用于“食品保健品GMP 项目”；2015 年股东大会决议将其他项目结余募集资金0.98 亿元用于上述项目，两年共募集资金2.30 亿元投入该项目。然而在实际情况中，龙力生物仅将0.47 亿元如期投入该
11、项目，其余资金约1.84 亿元却用于偿还贷款。四、龙力生物公司财务舞弊动因深入分析1.贪婪因素“贪婪”是财务舞弊的首要原因，人们为了谋得一己私利，实施财务舞弊，获取非法的利益。龙力生物案例中的董事长兼总经理程少博作为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其余高管一定经过他的授意才会相应采取行动，因此龙力生物财务舞弊程少博难辞其咎。截至2017 年12 月31 日，实际控制人程少博质押龙力生物股份11032.76 万股，质押股份占其所持股份的99.99%，且质押股份中10616.76 万股用于个人融资，可见他有很大的资金需求。为了向银行贷款出更多资金，他选择采用财务舞弊的方式维持公司股价稳定。同时，他通过违规向其他
12、公司提供担保，以较低的成本利用被担保公司提供反担保的形式获取资金，进而帮助自己融资。此外，除了程少博个人因贪图利益占用龙力生物资金获取个人利益外，龙力生物公司财务舞弊行为的动因在于贪图政府补贴。龙力生物公司属于高新技术开发公司，生产的新能源产品以及高分子材料属于国家积极倡导的新兴产业，因此，龙力生物会享受到国家对高新技术产业在生产研发过程中支出的固定资产、原材料、费用等财政补贴、税收优惠等政策。出于此原因，龙力生物利用伪造财务数据，满足国家政策优惠相关要求，以获得高额政府资金补助。2.并购战略产生的资金需求龙力生物公司在国内最强劲的竞争对手即最先开始生产燃料乙醇的中粮集团。中粮集团拥有配套完全
13、的产业链，还与国外公司有合作研发项目，各方面成本较龙力生物都控制较低，由此，龙力生物必须选择一条创新性的发展道路，寻求多样化经营。程少博看到了互联网未来蓬勃发展的前景，传统产业与互联网结合给许多企业带来了新的生机，因此，他决定进军互联网行业，制定实施“大健康+互联网”战略，为公司注入新活力。龙力生物公司为扩大经营规模，实现战略转型，于2016 年并购了厦门快云和兆荣联合两家互联网公司，进行了大幅举债经营，然而，这使得公司发生了高额并购溢价，面临巨大的财务风险。为避免募集配套资金失败，龙力生物以财务造假的虚假报表，换得了投资者的现金。因实施并购和战略转型20152018 年期间，龙力生物的短期款
14、项总体呈现上升趋势，甚至在2017 年达到120717 万元，2018 年为97223 万元，其中2018 年期末已逾期尚未偿还的短期借款一共24 笔，总额达到94233 万元，债务违约率高达96.92%2。根据龙力生物的年报总结得出，由于公司经营不佳，龙力生物20152017 年存在严重的资不抵债问题，2016 年和2017年两年的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均低于短期借款金额，公司偿债压力不断增大，财务费用上涨，财务风险较高。出于偿还负债和弥补生产经营资金缺口的目的，迫使龙力生物公司未经股东大会审议表决，首次擅自变更募集资金用途。3.避免退市原因龙力生物于2015 年实际净利润已为负值，为避免退市
15、风险，也是龙力生物财务舞弊的一个动因。龙力生物2015 年销售毛利润已呈下降趋势，2017 年变为负值，在2017 年年报中，公司将2011 年首次公开发行股票募集的资金投入了6 个项目中，其中晶体麦芽糖醇因市场前景终止研发投入，其余项目因研发成功率较低，最终导致亏损的局面，利润不断下滑。如果龙力生物被退市，不仅会丧失资金来源，给投资者带来巨大损失，同时也会造成公司面临破产的局面。因此，龙力生物采取虚减财务费用、虚增净利润的手段，以财务造假行为拖延退市时间。4.治理结构失衡完善的治理结构有助于上市公司实现发展战略、保持高质量发展，而治理结构如若出现失衡，会为财务舞弊行为提供一定的机会和空间2，
16、也可能会对上市公司的持续发展造成一定的打击。自2011 年龙力生物公司上市，其股权结构未发生较大变动。根据2011 年龙力生物公司年报，创始人程少博持股比例为22.52%，是龙力生物公司的控股股东，山东高新创投位列第二，其余股东的持股比例均低于5%。根据表4 所示，2019 年程少博持股比例为17.41%，仍为公司控股股东，山东高新创投持股比例10.14%，位列第二，表中其余股东持股比例均低于3%。通过分析龙力生物公司年报可知，该公司创始人程少博是公司的控股股东，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的同时，也是公司的法人代表，能够在重大决策中享有更高的话语权。表4 2019年龙力生物前十名股东持股情况此外，程少博掌握独立董事的任命情况，龙力生物公司所有权、经营权未分离，没有其他股东进行制衡与监督，致
